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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山青黛-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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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接着,二少女发现不妙。
  青骢性情暴烈,吃痛后脾气发作,一边跑,一边想将背上之人甩下来。少年的骑术生涩,平衡却还不错,起初虽然人被青骢颠得东倒西歪,两腿仍能紧紧夹住马腹,没有立刻被甩下马背。待青骢性起,越跑越快,转眼超越红衣少女,向着前方狂奔,少年也终于支撑不住,在青骢的又一次奋跃之中,从马背上侧翻下来,一脚却误套穿入马镫的镫环里,顿时勾住。
  在二少女的惊呼声中,他用双手攥住缰绳和马鞍,才终于勉强将自己挂在了青骢的身侧,但随马匹狂奔前行,晃晃荡荡,看起来随时就要落地。
  一旦他的手坚持不住松脱,脚又无法脱离马镫,那将头面着地,变成被马拖行的情状。
  此时后面也赶上来了了七八个随行模样的人,见状大惊失色,催马奋力追赶。
  这少年便是宁王嫡孙新安王李诲,那两个少女,红衣者长公主之女,丹阳郡主卢文君,黄衣并催马前行者,是李诲的姐姐,虞城郡主李婉婉。
  原来李诲因是遗腹子的缘故,自小受到寡母薛娘子的管束,不但不许习武,连骑马也不准快跑。
  小时候还好,如今他渐渐长大,周边莫说同龄少年,连他的姐姐都能随心所欲,想做甚就做甚,打马球都是个中的好手,惟他只能终日抱读诗书,心中未免失落,更暗自渴望自己也能驾乘骏马飞般驰骋。
  平常他是没有机会的,今日他的祖父宁王在此设宴,将他带了过来。终于脱离薛娘子的束缚,又听到他的姐姐答应教他骑马,欢喜无比,于是叫上和他姐姐交好的卢文君,打算出来沿着湖畔玩耍。
  方才选马的时候,他本想骑自己的坐骑,那是薛娘子亲自为他定的马,脾气温顺,听从号令,却被卢文君嘲笑了一番,说他没有男儿气概,连个小娘子都不如,登时被激得双颊通红,牵出马厩里那一头最为雄壮的青骢大马,三人就这样设计甩开随从,偷偷跑了出来,却没想到他的阿姐也是靠不住的,竟发生了这样的意外。
  此时李婉婉、卢文君和随行皆已在全力追赶,当中几名护卫终于靠近了些,试图拦截青骢,非但无果,反而惹得青骢愈发狂怒,直接便冲下道路,向着另侧的一片野地狂奔而去。
  随从不敢射马,唯恐误伤新安王,更怕青骢中箭倒地连带压到人,只能紧紧跟随伺机而动。
  絮雨早也认出了这少年,便是那日她在簪星观外遇到的李诲。
  论起辈分,她还是他姑母。眼见他被发怒的大马带着冲下道路,越跑越远,他人就吊在马腹一侧,甩得如同风筝似的飞起来了,不禁心惊肉跳,下意识扭身奔向自己的马,抓住马缰,正待上马追去,腕被一只有力的手给握住了。
  她转头。
  裴萧元阻止,吩咐她勿动。她还没反应过来,见他跃身飞上他的马,纵马追了上去。
  李诲双目紧闭,死死地攥住马缰,努力不让自己在剧烈的晃动中被甩下去。
  耳边风声呼呼,他只觉力气越来越乏,手指酸痛,渐渐地,那救命的马缰也因他手心出的汗而变得越来越滑。
  更糟糕的是,青骢若也知他快坚持不住,蓄意晃荡得更是厉害,一副不将他甩下去誓不罢休的态势。
  李诲手中握的马缰又滑出去了一段。
  他知自己就要抓不住了,今日或将丧命于此,绝望之时,身后忽然隐隐传来一阵马蹄的疾驰之声,有人仿佛追了上来。
  他勉强睁目,在颠簸中扭头望去,发现果然追上一骑。又听那人迎风高呼一声“新安王抓紧!”,精神一阵,再次咬牙发力,艰难地稳住自己。
  那人很快纵马赶到,在双马并头前行之际,足蹬马镫,借着反力,一个纵身,人腾身飞起,跃到青骢背上,坐定后,俯身,一把攥住了李诲的臂,将李诲拉上马背。
  接着,他猛拽青骢缰绳,强行勒马,迫它停蹄。
  青骢岂肯如此轻易受制,嘶鸣一声,抬起前蹄,马头高高扬起,腾空直立,欲令背上之人滑坠下去。
  裴萧元怒斥一声畜生,双腿夹紧马腹,一手控缰稳住身形,另手自腰间蹀躞带上摸出一柄小便刀,倒旋过来,以刀柄凶猛捶击马腹。
  只几下,跨下青骢便吃不住痛,惨嘶一声,慌忙收势四蹄落地。
  待青骢驯服,老老实实停了下来,裴萧元收刀下马,将还趴在马背上的李诲也提了下来,放在地上。
  李诲此时惊魂未定,白着一张脸,蔫蔫睁眼,看到方才那救了自己的人就蹲在身边,低头看来,问他有无受伤。
  此时几名护卫赶到,见状如释重负。
  他们都是李诲和李婉婉、卢文君等人的随从。今日新安王若有闪失,他们必将难逃罪责。当中自然有人认得裴萧元,急忙下马,纷纷拜谢。
  地上的李诲还在发呆,忽然听到裴萧元的名字,眼里蓦放光芒,精神一下回来,人从地上一骨碌翻身爬了起来。
  “你便是三年前曾在西境立下过战功的那位裴骑尉?”
  裴萧元见李诲无事,他的随卫也来了,正待离去,衣袖被拽住,转头见李诲睁大眼睛看着自己,神色显得颇为激动,便笑了笑,看一眼青骢,道:“马有灵性。遇上这等烈马,你便是再怕,也不可叫它瞧出你的心思。须比它更狠,叫它记痛,它才肯驯服,听你指令。”
  李诲双眸闪闪发亮:“我记住了。我再试试!”
  此时道上又匆匆赶来了许多人,原是宁王方才听到孙儿遇险的消息,焦心不已,中断筵席自己也亲自骑马追来,此刻看到孙儿已被裴萧元救下,安然无恙,感激不已,下马,连份位也顾不得了,走上来便紧紧地挽住他的手。
  “果然是裴家出来的儿郎子!你救了我的孙儿,我定要好好地谢你!”

第41章
  宁王一是出于从前和裴冀的交情;二是听闻裴家子少年英才,因而早早就在崔道嗣的面前不吝赞赏之辞,今日设宴;对他本就比旁人要高看上几分;此刻孙儿又蒙他相救;有如此的礼遇,也是人之常情。待心情稍稍平复,他忽然想到画师,问了一声;知人已到,便命传见。
  絮雨就在近畔;上去拜见她的堂伯父。
  人活到宁王这个岁数;经历的事情多了,难免更是相信因果天命之说。
  奉命去唤人的宫监早一刻已经到了,回报裴家子似与这画师相识;特意出来接人于大门外。继而想到,若非因这画师到来,裴家子或便不出。他若不出,也就不会遇到李诲遇险出手施救。如此看来,这画师对于孙儿而言;也是个转运人。
  庆幸之余,爱屋及乌;又见这画师容貌不俗;男子当中少见的俊秀;不但如此;看去更是一眼面善;言语便也十分亲切;叮嘱她可缓画《曲江行乐图》,今日来了,也可游玩。
  絮雨道谢。
  宁王吩咐完,再看一眼裴家子,暗在心里点点头,随即命人将李诲送去休息,自己也领着人返身入内,继续方才被打断的筵席。
  柳策业和王彰交恶,这在朝廷是件人尽皆知的事。
  除在朝会外,这二人平常罕有一道露面的场合。但今日因宁王的脸面,二人一齐到来,皆是座上贵宾。
  柳策业慰问了宁王一番,说了几句新安王必有后福的话,归座后,远远看着裴家子被宁王叫到身边,将他一一介绍给今日在场的诸多文人名士。
  不止如此,王彰也作长辈之态,与此子言笑晏晏,就差摸头抚背,看去亲热得很。
  裴萧元入京后,王彰明里暗里都以当日力举他入金吾卫为功,俨然以裴家子伯乐的身份自居。相比之下,当日白白做了恶人的柳策业未免显得尴尬。
  他此刻面上虽无表情显露,然而心中难免感到几分焦躁,借着更衣的机会,转到一无人的偏僻处。
  太子妃的兄长,散骑常侍韦居仁正在那里等着。他三十不到的年纪,与太子一样,平日以人缘好而著称。
  “太子到底出了何事?筵席将半,为何还不见他人来?”柳策业劈头便问外甥的行踪。
  宁王毕竟地位特殊,今日这场筵席,说得上名号的王公贵戚几乎全数到来了。
  康王李泽更是一早抵达,几乎寸步不离地伴在宁王身侧,与文人名士谈论诗文,看去口若悬河,神采夺人。
  然而,原本最应当是焦点的太子李懋竟没有到。
  虽说这种场合,太子也并非一定就要到场。但宁王的脸面,他无论如何也当成全。
  韦居仁用块手帕拭压额前方才跑出来的一层细汗,称派人回去看了,方得到回报,太子妃也不知,只知他昨日以射猎为由出了城,也不知去往哪里,只在夜间打发典军回来,称于一山谷里遇到白鹿,是为祥瑞,不可错失,欲追捕进献圣人,所以今天这场曲江宴怕是赶不上了。
  柳策业眉头紧皱,无可奈何,只能拂袖归座。
  太子没有现身,虽然无人发问,但只要不是瞎眼,哪个不会留意?
  他只好上去,用这理由向宁王解释了一番。
  宁王睁目,显得极是欣喜,和左右连说祥瑞重要,太子孝心可嘉,盼望白鹿能为圣人万寿增福添瑞,众人一片附和。太子今日缺席一事,这才算是勉强圆了过去。
  片刻后,裴萧元起身,柳策业向着韦居仁再丢了个眼色。
  韦会意,尾随出帷,截他在了一处远离宴场的道旁,作一番偶遇状,寒暄过后,说了些慕名的开场之言。接着提三年前太子遥领行军总管之时的旧事。
  “太子洞察秋毫,当日案发之后,修书送到圣人面前,为裴郎君一力陈情。此事当时知道的人也是不少。裴郎君少年英才,当日便深得太子赏识,他回来后,也时常在我面前提及,盼望有朝一日能在京中见你再为朝廷效力。如今心愿达成,可谓极大欣慰。”
  裴萧元道:“裴某当日犯事,多蒙太子照应。恩德在心,从不敢忘。”
  韦居仁笑着摇首:“裴司丞你也不必如此拘谨。太子平和宽仁,对赏识之人,更是用心相待。你刚入京,对此或是不知,往后便就知晓。说起来,不止太子殿下,便是家翁,也听闻司丞你少年英雄的美名,常拿你来教导家中幼年子弟,命以为榜样。”
  裴萧元忙说不敢。
  “有何不敢,裴司丞不必自谦!”韦居仁面上的笑容显得更为亲近。
  “恰好再过些天,家翁过寿,已向你崔舅父发去上柬,司丞这里,今日便由我送上。”
  他自袖中取出一张韦家专为贵宾所发的邀帖,递上。
  裴萧元接过收起,含笑道:“老人家耆英望重,寿比松龄,我不过一后生小子,竟能忝列衣冠,实是荣幸。到时若无公务阻绊,定随舅父登门贺寿。此刻还另还有事,恕我告退。”
  韦任平送出请柬,忙请他自便,二人各自拱手道别。
  裴萧元方才离席,目的是去找絮雨。
  他今天的注意力,自她到来之后,便很难不放在她的身上了。
  因与他相识,李诲也是有惊无险,她得宁王优待,叫不必忙于现场作画,只需将所见记下,回去慢慢作也不迟,还特意给她指了一名带路的仆从,故她便离了他的眼。
  方才他坐在一群名士之侧,与众人谈论天人合一,转头便不知她去了哪里,片刻后,又留意到今日没看到几面的宇文峙也随之不见人,心神难免浮动。
  今日曲江聚宴,加他上回的警告,谅宇文峙也不敢过于造次,但人一多,难免杂乱,宁王别苑占地又大,有渡口外连直通曲江池,想找个无人之地也极容易。
  想到那夜在慈恩寺内的亲眼所见,宇文峙的妄肆仍是历历在目,裴萧元如何还能坐得安稳,才出来,又被太子妻兄叫住,耽搁了片刻,等终于摆脱,立刻继续寻人。
  絮雨奉命要作曲江宴乐图,此为至少数尺的长画,少不了要将宁王此处别苑的亭台楼阁一一也画进去,自然不能一直都在一个地方守着。方才于宁王帷帐附近停留,观察完宴乐百戏的场景,便在那仆从的带领下,依次再往附近几处分别叫做宣海楼、观鲸阁、灵芝台的地方转望。
  正走在路上,忽然听到身后发出急促靴响,有人追逐而上,转头,见是宇文峙来了。
  他追到近前,开口便说有事,叫仆从退下。仆从不敢违抗,退等在了路口。宇文峙便叫絮雨随他来。
  絮雨站着不动,皱眉道:“我有事。你贵干?”
  她没有半点好声气。本以为他又会恼怒翻脸,意外见他竟毫不在意,左右转头看了下,上前一步,自怀中掏出一只五彩丝绣香囊袋,解开,露出里面装的看起来像时下女子用来盛胭脂的小玉瓶。
  “今日没想到你也在。我特意回城去取来的。”
  “我不用胭脂。世子你收回吧。”絮雨说道。
  “不是那种东西!是壁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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