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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伯母哪里看不出来前侄媳妇对自己的不满; 冷笑了一声:“有什么了不起的; 一个被休了的弃妇而已,看不起谁呢?”
秋天是丰收的日子,今年风调雨顺,各家都收获了不少,粮食晒干后放进仓里,也有商人前来收粮。
村里人还是挺关注那些商人的,每个人出的价都不同,忙活了一年,都怕卖赔了。但凡有管事来村里,各家都会出个人过去问一问价,这种时候,众人都不怕晒,也是村口最热闹的时候。
倒也不是村里人的粮食都有的剩,而且他们都舍不得留着精细粮自家吃,而是打算把这些好粮卖了,回头买一些粗粮回来吃。
反正,把肚子哄饱就行。卖来的银子攒着以备不时之需。
楚云梨不打算卖粮食,但会带着几个孩子去村口转转。寡妇门前是非多,越是不敢见人,外人越是会议论。她坦坦荡荡的,加上她个性强,没人敢欺负,外人渐渐的也会忽略她的身份。
这天午后,村口又来了两个商人。一般这种时候,想要收粮食的话,就得舍得出价。
村里人以前也遇上过这种好事,因此,大半的人都去了。其中就有槐花婆媳。
楚云梨平时并不靠近槐花,只是偶尔说两句话而已。那天若不是槐花快要落胎,她也不会出手帮忙。
两人远远看见,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村口的人很多,楚云梨耳边听着众人闲聊,眼神一直跟着几个孩子,因为孩子太多,她眼神根本就没停下来过。忽然,她看到了不远处小道上有个七八岁的孩子。
村里七八岁的孩子很多,好多都拿来顶半个大人用。让人意外的是,那个孩子是自己单独站着。
孩子嘛,都是爱热闹的,不干活的时候凑在一起,一群孩子疯玩。这落单的一个孩子,怎么看都挺奇怪的,她忍不住多瞧了一眼,然后就看到那个孩子对面站着孙母。
若是没记错,孙母是最讨厌村里的淘小子的。
大概……还有点嫉妒的心思在。
毕竟,她想孙子想疯了都没求得一个,那有的人家是小子一个接一个的生。
楚云梨多瞧了一眼就收回视线,实在是眼睛挪不过来。又过了一会儿,忽然看到那个七八岁的孩子挪到了槐花身后。
此时槐花站的地方有点斜坡,自己是不会摔的,可若是那个孩子伸手……刚想到此,就见那个孩子真的伸手去推槐花的背。
楚云梨急忙出声:“槐花!”
可已经迟了。
槐花根本就想不到身后会有孩子推她,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往前摔倒。
周围的人都被吓着了,下意识往后退了好几步。槐花趴在地上满脸痛苦,脸色白得出奇。
她捂着肚子说不出话,下意识回头去看是谁对自己动手,一眼就看到了七八岁孩子的背影,眨眼间已经跑到了小道上。
村里的孩子很多,但同住一个村,大家都认识。槐花一眼就看出来那是村里李家的孩子。
李家比较穷,孩子也很脏,算是村里的一景。
边上的人也没有干看着,见槐花身下渗出了血,立刻有人跑去抓孩子。
孩子跑得再快,那也不如大人腿长。很快就有人家孩子带了回来。
孩子梗着脖子,理直气壮:“我不小心的。”
“你是故意的。”楚云梨站了出来,沉声道:“我亲眼看见的,你别想糊弄人。”
孩子瞪着她:“你污蔑我。”
楚云梨气笑了:“你这么大点的人,还知道污蔑呢。我方才可都看见你和人站在那说话了。是有人让你推的!”
她语气笃定。
槐花满脸不可置信,她说不出话来,可眼神里满是疑惑。
孙母这时候冲了出来,一把抱起槐花的上半身,大喊道:“大家快帮我个忙,找牛车过来,顺便拿几床被子,我要把槐花送到镇上去看大夫。”说到这里,她一脸焦急:“大夫都说过了,槐花动过胎气,可不能再出事了,要是晚了,这孩子……孩子……”
她一拍大腿,似乎很是悲痛。
楚云梨漠然道:“刚才跟这个孩子在一起的人就是你娘。”
这话是对着槐花说的。
槐花满脸不可置信,突然扭头去看身边语气沉痛的婆婆:“真的?”
孙母将槐花放在地上,跳着脚指着楚云梨的鼻子:“你胡说,我怎么会害自己的孙子?”
说实话,楚云梨也不明白。
“我确实看到了你跟这个孩子说话,前后不到一刻钟孩子就把槐花推倒。要说这事和你没关系,我是不信的。”楚云梨面色淡然:“至于你为何要害槐花,或许是觉得她肚子里是个闺女?”
孙母咬牙切齿地道:“孩子没落地,谁也说不清楚孩子是男是女,村里人都知道我盼孙子,我怎么可能对儿媳动手?蒋秀云,我知道你恨我,但也别什么脏水都往我身上泼!”
大家乡里乡亲的住着,村里人还是善良的人多,说话间牛车已经到了。槐花捂着肚子被人扶上牛车,尖声道:“你是怕我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有问题,所以才想落了他,对不对?”
她狠狠瞪着孙母。
孙母眼神闪躲,根本就不接这茬,只催促车夫快些。
槐花不看别人,只狠狠瞪着她。
孙母无奈:“孩子康不康健,那得生下来再说。你这么揣测我,简直是胡说八道。”
她又回头瞪着楚云梨:“蒋秀云,你没安好心。说那些话,就是故意挑拨我们婆媳之间的感情。”
“我实话实说。”楚云梨看向村里众人:“我敢对天发誓,刚才所说的没有一个字是假话。”
孙母面色微变,不敢再纠缠,坐上牛车催促车夫去镇上。
大夫先前就说过,槐花动过胎气,若是再摔跤,孩子就保不住了。
而槐花的孩子也确实没能保住。
她回来时躺在牛车上,没睡着,默默地看着天空,整个人的精气神瞬间就散了。
这么大的事,槐花娘家的哥哥都到了。他来这里就是为妹妹讨个公道的。
为此,还特意登门请了楚云梨。
“槐花跟我说过,你是个好人。我听说你看到她婆婆跟那个推他的孩子说话,我希望你能帮忙做个证。”槐树还不到三十岁,又高又壮,板着脸颇有几分骇人。
说真的,楚云梨挺羡慕槐花的。
如果蒋秀云也有这么一个兄弟,孙母根本就不敢那么过分。
这儿媳有了身孕,本就该吃些好的。槐花有孕之后,孙母已经杀了几只鸡,动了胎气也有药喝。当初蒋秀云随着怀孩子越来越多,就吃得越差。
楚云梨收敛心神,点头道:“我可以帮忙作证!”
而此时的槐花从镇上回来的一路上已经想了许多。关于婆婆对她腹中孩子的态度,其实早有端倪,只是她没放在心上而已。
喝过了药,槐花脸色还是白的像纸,但她精神很不错,她让兄长请来了村里的长辈,一字一句地道:“不是秀云故意挑拨,而是我婆婆她真的容不下我腹中孩子。”
她看向孙母:“我就不明白了,孩子是你孙家血脉,康不康建生下来才知道,为何就这般等不及?”
第1889章 六个姑娘的娘 二十
孙母被众人围着; 且前后两个儿媳都说是她找人害了这个孩子。
边上槐树虎视眈眈,孙母当时找的是一个半大孩子,她想死咬着不承认; 那个孩子可不会帮她保密。正想干脆说出真相讲道理呢; 就见槐花娘家一个堂弟将那个孩子拽了过来。
李家的那个孩子今年八岁,底下还有弟弟妹妹,家里的大人都是病人,吃穿全靠几个孩子自己去寻。他被推到众人中间,也不再隐瞒:“大娘说只要我推了婶子; 她给我两斤粮食。”
这话一出; 周围一片哗然。
这人也忒狠了。
那可是自己儿媳,自己的亲孙子。她是怎么下得了手的?
这有孕的妇人一个弄不好; 可就是一尸两命。她这是疯了吗?
听着众人的指责,孙母振振有词:“大夫都说了,槐花她这胎不康健; 万一生下来是个瘸子或是呆子,你们谁帮忙养? ”她瞪着其中一个指责她的妇人:“是你?”
又看向别的人:“难道是你们?”
有妇人气不过; 咬牙道:“连自己的孙子都不要,活该断子绝孙。”
孙母哪里听得了这话?
这人越是缺什么; 就越是想要什么,孙母如果有孙子; 听到外人说这话,或许吵两句便罢了。可她没孙子外人还敢这么说; 她哪里还忍得住,当即扑了上去:“我撕了你的嘴!”
两人扭打起来。
槐树并没有袖手旁观,上前一把拽过孙母的衣领:“把话说清楚!”
孙母有些怵人高马大的槐树,她动手的时候觉得自己挺有道理; 可面对儿媳的兄长,心里还是止不住的心虚。梗着脖子道:“要是槐花生出来一个呆儿,你要不要帮忙养?”
槐树大声道:“我养啊!”他是真没想到,妹妹嫁人之后还会受这番折磨,当即怒吼道:“你跟我商量了吗?”
孙母冷哼一声:“孩子都没了,你当然会这么说。如果真的生出个呆子,你怕是早就不知道躲到哪个犄角旮旯去了。还不是吉富遭罪?”
槐树紧紧捏着拳头,实在忍无可忍,狠狠一拳锤了过去。
孙母的脸颊被打个正着,踉跄几步后摔倒在地上,只觉眼前直冒金星,好半天都爬不起来。孙吉富身子动了动,似乎想要帮忙,可到底没有上前。
槐树早在动手的时候就防备着妹夫,看到孙吉富不吭声,心下愈发失望:“孬种!”
孙吉富:“……”他打不过槐树,冲上去也只是受伤而已。孬种就孬种吧!
槐树跑来闹这一场,不只是想打人,也想为妹妹讨个公道。更甚至,他根本就不愿意让妹妹留在这样的人家受罪。
“槐花,咱们走吧,这种混账玩意,不值得你拼命为他生儿育女。”
孙吉富听到这话,顿时急了。
孙母回过神来,也着急起来。先前她给儿子说过亲,知道有多艰难,儿子三娶,只会比以前更难。再有,这十里八乡也没有比槐花更合适的人选了。
“不!”她扑到了槐花面前:“花儿,这次是我不对,可我也是为了你们好啊!万一生出个身上有疾的孩子,外人肯定会说闲话,你和吉富也会被这个孩子拖累一辈子……”
槐花面色苍白,咬着唇紧紧盯着她,质问:“你最怕的根本就不是孩子拖累家里,而是你那般虐待秀云,怕别人说你刻薄,怕人说孙家会有那种有疾的孩子,是老天给你的报应。对不对?”
孙母面色煞白,下意识摇头。
但看她这样,所有人都明白,槐花这是说中了她的心思。
槐花在回来的一路上想了许多,从差点落胎到回家养胎,婆婆一开始确实是想养着孩子的,可后来突然改了主意,肯定是有人从中作梗。她得为自己的孩子报仇,必须找出罪魁祸首,她捂着肚子,佝偻着身子一步步逼近孙母:“我就想知道,是哪个混账在你耳边胡说八道,让你有了不让孩子出生的心思?”
孙母一愣,下意识看向人群。
众人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刚好看到了人群里看热闹的孙伯母。
槐花怔了证:“是你?”
孙伯母往后退了好几步,想要藏进人群。可看热闹的人也跟着她往后退,她急忙摆手:“不关我的事。”
“就是你说的。”孙母是真的怕了边上高壮的槐树,只想着有人替自己分担,她狠狠瞪着孙伯母:“就是你跟我说,槐花的孩子生下来九成九是有病的。要么断手断脚,要么干脆就是个傻子。你还说生出那样的孩子村里人都会骂我……还有,先前秀云没了的那个孩子,也是你老在我耳边说七仙女之类的话,所以我才没有好好给秀云补身,听说她见红了也不在意……如果不是你胡说八道,我不可能那样冷血。”
说到这里,孙母后悔得无以复加,转瞬间已涕泪横流,拍着泥地大喊道:“那是个孙子,是个孙子啊!”
孙伯母转身想要跑。
槐树上前一把将人拽住:“把话说清楚再走。”
孙伯母不停挣扎,回头冲着地上的孙母大吼:“我只是跟你说会有这种可能,是我让你不给秀云补身的吗?是我让你不给秀云请大夫的?还是我让你找人推槐花的?”
她尖叫道:“那些缺德事都是你自己做的,关我什么事?”
孙母知道这个妯娌说的是事实,但她却很难不受这些话的影响,咬牙道:“是你跟我说槐花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