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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鸣讪讪地笑着,“我也就是这么一说,国…家发展起来,我们都是真的高兴。”
许枝云忍不住翻白眼,“谁不是真的高兴?谁不盼着自家国…家发展得越来越好?”
许知理给许枝云写的信很长,用大段大段的话写了李雪梅和许建国对许枝云的思念,许枝云一个字都没信。
她从那一堆废话中提炼出了关键信息——许建国和李雪梅夫妻俩待着的厂子里要分房子,但不是直接分,还需要职工们交一部分钱,提前把这名额给留下来。
许建国和李雪梅打算买一套新楼房给许知理结婚用,可家里的钱有些不凑手,李雪梅和许建国在家里天天吵架,把家里弄的乌烟瘴气的。
按照许知理的说法,许建国和李雪梅已经把能借亲戚都问过了,可大家多数都是搪塞,少数人舍得借一点,可也就是几十块一百块的,多了没有。
许知理想着找两个姐姐借一点,把这个房子买下来。
许知理还在信里承诺说,找两个姐姐借的钱他肯定会还,往后等李雪梅和许建国撒手人寰驾鹤西去之后,老两口留下来的院子他也不争,就留着给两个姐姐住,欢迎两个姐姐多回娘家。
许枝云从提炼出来的关键信息中继续提炼——家里的经济缺口是一千六,许知理想找她借六百,找许枝鹊借一千。
许枝云看得面皮直抽动。
这要是许知理在他跟前,她肯定要问问,你二姐在北大荒下乡插队,你当你二姐是有钱的?张嘴就要借一千,你怎么不把你二姐给逼死?你觉得把你二姐卖了能不能值一千?
许枝云属实是冤枉了许知理,许知理还真知道许枝鹊有钱,因为许枝鹊特别喜欢写信回家,总给家里寄东西,信里还吹嘘她在北大荒过得多么多么舒坦,让家里人有需要用钱的地方就和她说,她给家里寄。
李雪梅每次看到自家二闺女寄回家的信都要掉眼泪,她隔着信都能恍惚间看到自家小闺女打肿脸充胖子的可怜。
明明自己的日子已经过得十分不如意了,还要强撑着说自己过得很好,不知道在北大荒过得什么苦日子呢……
与这个二闺女比起来,大闺女就冷心冷情了许多,真是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虽然偶尔会给家里寄点儿东西,但是一个字都不给家里写,真真是往她的心窝子里插刀子。
可是想想大闺女是给人当后妈,雷鸣是个什么东西她也不清楚……说不定大闺女每天要被雷鸣数落,被养不熟的继子为难,每每想到这些,李雪梅也就对大闺女没什么怨怼之心了。
儿女都是债,自己过得好就行,她就不给嫁出门的闺女添乱了。
许枝云拿着这封信给雷鸣看。
雷鸣手捧着长长一封信看完,神色与语言中尽是感慨,“枝云啊,你弟的文采是真的好,看得我都想哭。你弟要借一千六?找你借六百找鹊鹊借一千?鹊鹊在乡下,哪里有钱借给他?真能让鹊鹊勒紧裤腰带在北大荒吃树皮啃草根?咱家钱凑手不,凑手的话都借给他吧,买房置业是大事儿。”
许枝云深深地看着雷鸣,“你舍得?这可不是十六块或者一百六十块,是一千六,咱家都得攒好久才能攒这么一笔。”
“借吧,借钱的人是你弟,又不是外人。我姐要是写这么长的信给我,愿意和我说说家常,我也借给她。愿意惦记自个儿的亲人是花钱都买不来的,你没经历过我身上的事儿,可能体会不深。听我的,借吧,不借以后会后悔的。”
许枝云撇撇嘴,“你姐真这么冷漠啊,是怕你找她要钱?不应该啊。我二伯母对你这么好,不会对你姐差到哪儿去。你姐但凡过年去我二伯母家走走亲戚,都不会不知道你现在过得挺好,根本不需要找她借钱啊……”
雷鸣似有所思,琢磨了半天,他说,“可能是我姐觉得对不起我,不好意思见我吧。当时我爸妈都没了,她急着撇开家里的烂摊子,慌慌张张就把自己嫁了人,没管我。我姑上门去骂过她,说家里就剩下我们俩了,她不想着管我一下,只顾自己逃离苦海。”
“我姑的脾气一直都很好,可那次骂得特别难听,又哭又骂。可能因为那事儿,我姐就同我姑闹了意见,后来也就不同我和我姑来往了。我姑一直都说我姐自私,只顾着自己找下家好好过日子,不管亲兄弟还没着落。之前我觉得我姑挺对,可是越长大,我越不觉得我姐自私。”
“人想让自己过得好一点,怎么能叫自私呢?我妈都能撇下我和我姐跳了井,亲妈都不管我了,我能要求别人对我好么?有我姑和姑父愿意养我,给我一口饭吃,愿意在我不懂事的时候管我几下,让我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是我的福气。”
“但我姐想过自己的日子,我真没什么好怪她的,她和我妈一样,都是太心急了,太想从家里那个火坑中跳出去,太想给自己找一个解脱了。所以啊,枝云,珍惜眼前人。”
“有这么多惦记你的人,是福气。你看我,除了你和镇镇,就只剩下我姑和我姑父一家了。我就像是这世界上的一根草,哪天突然没了,也不会有几个人记得的。”
许枝云的白眼差点翻上天,“大男人家家的,怎么还煽情上了?雷团长,你可是团长,你还有那么多念你好的兵,怎么会没人记得?做好事,做好人,一心一意为国…家服务,为人民服务,千千万万的人民都会记得你的好。”
“别扯远……”说得她都有些想哭,许枝云赶紧转移话题,“说回我弟借钱的事儿。”
“我寻思,既然你都答应借一千六了,那我就不当恶人,好像是我这个亲姐姐坏心眼不愿意帮衬娘家兄弟一样。但是也不能直接就把这一千六借给他,得和他说,六百是我和你商量过的,你同意了。一千块是我悄悄拿的,瞒着你借给他的。”
雷鸣惊讶地眉毛都绷直了,“绕这个弯子干什么?反正结果不都是借给他一千六?”
“你可真憨,这能一样吗?说那一千是我偷偷借给他的,我弟有钱了肯定会想着还我,怕万一被你发现我拿了钱,你在家里打我、不给我饭吃,那怎么办?我弟心疼我。”
“我要是不说,我弟指不定花钱就大手大脚的,让他心里有点压力,早点把钱给凑齐。也别让我妈觉得你来钱容易,不然我担心我妈之后稍微遇到点事儿就写信过来找你我借钱,到时候我夹在中间多难做人?与其之后闹不好看,不如就不给开这个口子。”
雷鸣都快被许枝云说的事情给吓飞了,他反手指着自己的鼻子,“许老师,我什么时候打过你?我什么时候不给过你饭吃?你这也太冤枉人了!你跟我到了龙山岛之后,我全身积蓄都交代给你了,什么时候管过你吃饭花钱?原来在你娘家人眼里,我就是那种苛待人的女婿,你跟我来岛上,就是过水深火热的日子来了?也忒冤枉人了!”
第77章 中团大团?
◎不知道外头现在有变化没?◎
许知理在信中问许枝云过年要不要回去过年; 许枝云想了想,可回可不回,她也没那么想家,索性就把这个问题抛给雷鸣。
“雷鸣; 今年过年回不回去?”
雷鸣似乎是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回去?回源城?咱回源城以后住哪儿?我住我姑家?你住你娘家?”
“我娘家有房子住啊,原来我和枝鹊住的那屋; 现在枝鹊在北大荒; 过年不回家,咱俩住那屋就行。”
许枝云看雷鸣的脸色; 猜到雷鸣多半是不想回去,她便说; “要不咱就不回去了?我给寄点年货; 再把这笔钱给汇过去,咱还是再岛上过年吧; 我也懒得来回折腾了。回去又是坐船又是坐火车,一路上人挤人,太难受了。”
“你想回去?咱也有一段时间没回去了。你要是想回的话; 我和领导告个假,咱回去住几天。说起来,咱俩都一年半没回源城了。”
许枝云端起碗来就走,“可别; 我并没那么想家; 我猜我妈也没那么想我。”
抽了个空闲时间,许枝云又跑了一趟岛上的渔民那边; 凑了两大包的海货; 一包寄回源城; 一包寄往北大荒。
这回许枝云没再省墨水,她给许知理回了信,也给许枝鹊写了一封。
“鹊鹊,姐之前听人说,高考肯定会恢复的,国…家需要人才来发展壮大,你在那边别只顾着种地,有空的话就寻摸寻摸书籍,提前准备准备。万一哪天国…家需要人才了,又开始高考了,你别看到试卷就两眼一抹黑,别人都考上大学回城了,就你一个人在北大荒待着……鹊鹊,注意身体,希望咱姐妹俩还有再见面的机会。”
给许知理的回信是——
“知理,你的信收到了,和你姐夫商量过,这六百块借给你。除了这六百之外,姐再偷偷借给你一千块,这是你姐夫不知道的。你别为难你二姐,你二姐在北大荒能有什么赚钱的地方?她怕是自己都吃不饱穿不暖。要是你二姐真的在北大荒赚了钱,咱爸妈反倒应该担心担心你二姐,看她是不是误入歧途,或者是走上了什么歪门邪道。”
“你和咱爸妈在家都好好的,姐和你二姐不在家,你就得顶上来撑住。今年过年,姐和你姐夫就不回去了,雷镇还小,路上舟车劳顿,太折腾人,等雷镇再大一些之后再回去吧,你和咱爸妈都保重身体,尽量少生病,生病就得花钱,咱家的日子过得太紧巴了。你姐夫赚的也是一点死工资,一年到头攒不下多少钱,不说这些了,都是辛酸泪。人长大了就是身不由己,知理,你也要懂事点。”
和许知理那长篇大论的家书不一样,许枝云写的信很短,但她把家里的人和事都照顾到了,还不忘给李雪梅上了点眼药。
东西寄出去,许枝云顺路买了不少年货,回家后去隔壁把写寒假作业的雷镇领回家来,开始收拾家里。
王连萍端着一盆炒好的瓜子过来,“呀,小许,你这么早就开始扫灰了?”
许枝云都不用扭头看,一听声音就知道是王连萍,“哎呀,我家不像你家,有春华和秋实两个帮手,我家就我一个人忙里忙外,可不得好好收拾收拾?”
“我老家给我寄了瓜子过来,分给你嗑嗑。”
把瓜子放回屋子里,王连萍又溜达出来,往垃圾桶旁边一站,一边吐瓜子皮一边问许枝云,“小许,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不?”
“什么日子?”许枝云被问住了。
王连萍看了一眼院外,见没人过来,这才压着嗓子神神秘秘地和许枝云说,“今天是营区里头论功行赏的日子。去年这会儿的时候,老李和你家雷团长不是往南边去了一趟?替南边扛住了不小的压力,我后来听老李说,要不是你家雷团长有急智还临危不惧,他们那队人可能就阵亡了,所以这次论功行赏,肯定有你们家雷团长。团长再往上走,你想想是什么位置?”
许枝云还真没接触过这方面的知识,她素来对这个不关心,只知道雷鸣在营区里也算是一个说话稍微有点点分量的人,但更多的信息是一点都没沾。
这会儿王连萍说雷鸣可能还会再往上爬一爬,许枝云立马动用自己的储备知识开始推理。
听说有什么少校中校大校,还有什么少将中将将军,那团长是不是也有这样的少中大的划分?
“嫂子,是少团长?中团长?还是大团长?”
王连萍差点把嘴里的瓜子仁吐出去留下一嘴的瓜子皮。
“你家雷团长就一点都没和你说过?小许,你在岛上待了一年多,真就一点都不关心这个?”王连萍的脸上堆满了不可置信。
许枝云有些尴尬,“我确实不关心这些,我看雷鸣挺上进的,他自己事业上的事情,自己操心就行,哪用得着我来操心?我相信他自己肯定会安排好的。我要是知道了太多,整天逼着他做这坐那,那不是平白无故就给他增添压力吗?我不想做外行指导内行的事儿,万一哪天我说的多了,把他给惹急眼了,不就是上赶着吵架呢?没必要自寻烦恼。”
王连萍:“……”
她眨巴眨巴眼,瓜子也不磕了,只是定定地看着许枝云,还是沉默。
许枝云知道自己这心态肯定会对王连萍造成冲击,也没多说,给王连萍留出充足的时间来缓,她继续收拾院子里的东西。
王连萍想了半天,觉得许枝云处处都说的在理。
她就喜欢打听自家男人工作上的事儿,还喜欢听营区的一些八卦,听多了之后难免就会攀比一番,要是发现自家被比下去了,肯定忍不住会给自家男人吹一吹耳旁风。
为此,她男人没少和她瞪眼过,只是这事儿后来都被她给暴力镇压下去了。
现在听许枝云这么一说,王连萍扪心自问了一下,自家男人虽然不如雷鸣这么年轻有为,可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