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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京瓷抓了个纸团扔他：“你才适合。”
又看向季无渊：“我说得多有道理呀，对不对？”
季无渊一直在旁听，这时淡淡地笑了笑：“对……”
剥虾壳的手片刻不停，在暮京瓷说话的时候，肥美的虾肉已经堆了一个小碗。
顾沉突然发现这个男人很有耐心。
还很仔细……
剥了这么一碗虾，桌上还是干干净净。
虾肉该有的部位也全都有，不该有的部位，一点点点的痕迹也没留下。
是他生来就是个认真的人，还是，他只对他旁边这个女人认真？
顾沉满含深意地审视着他。
暮京瓷见该说的话也说了，先前的沮丧也已经消失，又变得元气满满。
肚子也就顺势饿了，看到面前的小碗，开心得不得了。
一个接一个往嘴里塞，还让季无渊不要给她剥了，赶紧先吃饭。
季无渊嘴上应着，动作还是没停。
顾沉感觉自己白扯半天别的话题，人家暮京瓷一个转头的功夫，这两个人转眼又回到自己的小世界。
真是气……
一顿饭下来，顾沉感觉食之无味。
饭是好吃的，就是对面那两个人，太刺眼，尤其那男的，非常影响心情和胃口。
其实人家也没干啥，就是剥了几碗虾。
其余时间都是暮京瓷和顾沉边吃边聊，他一声不吭。
只有暮京瓷问到了、找他了，他才会说上一两个字。
但是偏偏这个样子，总给人一种人家是正室的感觉。
可不是嘛？老婆和朋友聊天，当老公的就喜欢在旁边安安静静听着。
把人伺候得好好的，其余什么也不管，也不用怕老婆被人抢走。
这种悠然自在的态度，就跟家里来客人似的。
即便两人谁也没承认有特别的关系，但这种默契无边的相处方式，信他们没事才有鬼。
顾沉没意识到自己的敌意来得很不正常，只觉得心里闷得难受。
尤其知道季无渊剥完虾，去洗手间洗手的路上，顺便把账单给结了，他更是胸口堵得慌。
在吃完饭去意鼎的路上，他又听到季无渊问暮京瓷，今晚几点回家。
“回家”这两个字被他说得云淡风轻，但顾沉从话里的语气，以一种男人对男人才有的了解，深刻明白这两个字是刻意说给自己听的。
这是这个男人全程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出招。
一出招，就宣布他的主权。
这心机，这手段。
是个王者……
顾沉闷闷地看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到了意鼎，看着暮京瓷自然地和季无渊约时间、说再见，他一口闷气更是堵得难受。
暮京瓷和顾沉走进意鼎，暮京瓷往顶楼走。
顾沉看着她走进电梯，一直到电梯门关了好久，他还在看着。
一直到他的经纪人发现他，喊他了，他才转身走开。
眼帘微微低垂，看着地面，眼里全是看不透的意味。
……
暮京瓷找棠意君，就商量的参加节目的事。
棠意君得到的消息更详尽，两人谈了谈，又把秦岚喊上来，根据她的经验和建议，改了部分计划。
之后暮京瓷就跟秦岚去练习。
棠意君在总裁室里，等暮京瓷走远，马上打电话：
“歪歪歪，老大，你老婆星途有意外啊。”
对面男人声音淡淡：“怎么？”
“她要参加的节目，被占了两个内定名额。我要怎么办？直接给她也内定了，还是撤走那两个内定的，公平竞争？”
季无渊突然沉默，又突然笑了。
也不知道想到什么，声音没有往时的冷漠：“什么也不干。”
“嗯？？”
“我老婆说，要努力试试，做万中之一。”
“嗯嗯嗯？？”
“让她去试，你负责好好带她，别让没用的事烦到她就行。”
“可是，如果她落选了呢？”
“有我。”
他说完就挂了电话。
棠意君看看手机：“……”
又看看天花板：“……”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不想吃狗粮。
……
暮京瓷在练功房上课，没多一会儿，外面来了一个人。
顾沉一瘸一拐走进去，和秦岚打了个招呼，就静静倚在一边，看暮京瓷训练。
暮京瓷问他没事要忙吗，他只道腿受伤，一些活动推掉了。
她就没多管，由着他在旁边待着，自己又投入训练。
第67章
明摆着养你
两个小时后，秦岚接到个通知，说让在公司的导师都集合，开个短会。
秦岚就让暮京瓷先练着，自己开会去了。
秦岚一走，练功房就只剩下暮京瓷和顾沉。
暮京瓷正要继续练，顾沉突然开口：“你老实说，你和那个男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于是暮京瓷才张开的嘴又闭上。
一脸无辜地看向顾沉：“朋友啊……”
顾沉鼻子嗤了一声：“朋友？住一起的朋友？”
暮京瓷一惊：“你怎么知道？”
顾沉想翻白眼：“没住一起，能用“回家”这个词吗？”
暮京瓷这才想起，之前下车的时候，两人确实若无旁人地讨论了一会儿回家的事。
她突然有些尴尬：她当时忘记后面还有一个人了。
但顾沉嘛，也不是个坏人，让他知道了也没关系。
她承认道：“我现在暂住他家。”
“暂住？”
“嗯。从暮家出来，还没找到合适的地方，就暂住他家。”
“出租的房子这么多，还找不到合适的？”
暮京瓷一脸苦恼：“是啊。出租的房子这么多，等我要租的时候，突然全没了。”
“呃……”顾沉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什么叫全没了？”
“就是都租出去了啊。我想住在学校附近，但是那个小区没有可以出租的房子了。”
“整个小区，全没有？”
“嗯，我问过了，全没有。”
“呃……”不是很对劲。
但他也没往深处想，只继续问：“那你和他也不是普通朋友吧？看你们互动，不像。”
暮京瓷想了好一会儿，这才说实话：“其实吧，他以前是我私人助理。”
“私人助理？”
“嗯。我五岁那年，在外面玩，看到他一个人缩在公园的长椅上，还在生病，就把他带回暮家，找医生给他治了病。”
“后来不知道他是发烧过度，还是惊吓过度，失忆了。”
“一直记不起自己是谁，也不知道家在哪里、家人是谁，我就让他待在暮家。”
“后来他大概怕我们迟早不收留他了吧，一直没什么安全感。”
“我就让他做我私人助理，跟在我身边，算是给了个合理的身份，让他安心留着了。”
顾沉听完，抿了抿薄唇。
想到她说那人“以前”是她助理，他便抬眸问：“他后来走了？”
“嗯……走了五年。”
“跟了你几年？”
“十年。”
“那怎么又回来了？”
“额……他一直在本市，就是没在暮家。那我被赶出家门这么惨，他救济一下我怎么啦？”
顾沉却是撇撇嘴：“只是救济吗？”
“不然呢？”
他想了想，小声试探着问：“你不觉得，他对你有其他意思？”
暮京瓷也眯着眼睛想了想，小声反问：“其他什么意思？”
“你是猪吗？你不觉得他喜欢你吗？！”
暮京瓷愣了愣，旋即哈哈大笑：“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我俩什么交情啊？一起长大的人，好得能穿同一条裤子了，怎么会喜欢我？”
“那你和陆铭关还是青梅竹马呢，你不也差点和他在一起了？”
暮京瓷脸色一变，十分嫌弃道：“闭嘴，别提陆铭关。”
“我才发现我根本不喜欢他，一切都是错觉，我瞎，我智障。”
顾沉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她和陆铭关这点事，他倒是知道。
她自己觉得自己喜欢陆铭关，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就是对爱情的理解有偏差，偏差还有点大。
以前他也提醒过暮京瓷，奈何她在事业上精明能干，在感情上却是个傻子。
不撞南墙不回头，一直到陆铭关和暮紫芸苟且在一起，她发现她居然不是很难过，才知道自己对陆铭关没什么感情。
不过顾沉对陆铭关是放心了，对某个人却……
哼了一声：“我说的是他喜欢你，又不是你喜欢他。你还能替他代言不成？”
暮京瓷理直气壮：“当然能了。”
“人要是喜欢我，我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低下十年，现在又住在一起，能不没点表示吗？”
顾沉差点吐血：“还没表示吗？我就跟你们吃了顿饭，都快被你们齁死了，还没表示？”
暮京瓷看智障一样看着顾沉：“我们吃饭什么也没干，你就能被齁死？”
顾沉连番质问：“你见过一个大男人，平白无故给女人剥虾吗？”
“还饭也不吃，先给你剥虾。”
“你上下课是不是他接送的你？上次我约你吃饭，你说家里有饭吃，是他给你做饭对不对？”
“你上次在酒楼，还是他接的你吧？”
“那时候看到你浑身都是水，他都快把整个包间的人都宰了，你还说他没表示？”
暮京瓷怔怔地听完，有些不能理解地看了他一眼。
半晌，歪了歪头：“他一直这样对我啊。”
顾沉：“……”
那不就是一直喜欢她，她还一直不知道？！
突然心疼那男人……
不过，顾沉说到这里，就没再往下说了。
毕竟这是有风险的，如果暮京瓷不喜欢这个人，她会知道回避。
那要是喜欢……
他及时住嘴。
再想了想，又说道：“我刚进帝影的时候，在西区买了套房，你要不先搬过去住？”
暮京瓷诧异了一下：西区，超级富人区。
但回答：“那不行，怎么能住你的房子。”
那怎么能住那个谁的房？
顾沉没好气地说：“反正那里也没人，我不住，房子空着。”
“你搬过去，少了被人看到，传你的绯闻的风险。”
暮京瓷还是摇头：“可是那是你的房子啊。你什么人？顾小爷。我要是被你家粉丝知道住你家，就算你不在，我也能被她们活剥了。”
顾沉哼道：“没人知道那是我的房。”
“那也不行，就怕万一。”
“不收你房租你还不要？”
“不收才不要。”
“那我收，你给多少我要多少。”
“更不要，我多穷啊。”
“我让你先欠着总行了吧？！”
“你们怎么都爱让我欠啊？？”
顾沉脸一沉：“还有谁？”
暮京瓷把季无渊让她欠工资的事说了一下。
顾沉险些断气：这尼玛……
明摆着养她了！她还没点觉悟？！
第68章
傻啊
“你个傻逼啊……”
顾沉忍不住感慨。
暮京瓷不明所以：一言不合，骂人做什么？
但她不想跟他纠结这个问题，如果换做别人，她还会考虑一下。
但是顾沉，她是绝对不会动心思的。
想想四季这种高端黑客，动动手指头，人住哪里、房产是谁的，都能查得一清二楚。
万一顾沉家有什么疯狂的粉丝，非要查他，那岂不是……
害怕，不干。
暮京瓷见时间又浪费了，不想再和顾沉瞎扯。
应付了两句，让他自己玩去，就回头专心致志地练习。
顾沉只能一个人窝在角落，一边听她唱歌，一边看着她的背影沉思。
想到她背后有这么一个男人，润物细无声地照顾着她，他就莫名很有胁迫感。
把自己最近的行程回忆一遍，他慢慢沉下眼里的眸光，有什么决定在内心发芽。
……
晚上，暮京瓷练习完，马不停蹄去了公司自带的健身房。
在娱乐圈里，个人能力很重要，形体也必不可少。
就算不计较身材，也得有一个好身体，才能扛得住连轴转的工作强度。
顾沉因为腿伤，再跟着暮京瓷去健身房，用意就太明显了。
于是他让经纪人送他回家，走的时候又提了一下房子的事。
让她好好考虑，随时想去，随时给他打电话。
暮京瓷随口应着，等他走了，就去更衣室换了健身衣。
从更衣室出来，走到健身房里，她发现那里人还不少。
里面的人部分是意鼎的员工，部分则是一些同样来培训的新人。
还有一些前辈，大概是喜欢这里的环境，也会经常过来锻炼。
暮京瓷在圈内是个萌新，因此这些人她根本认不全。
便只随便扫了一圈，就去找了个跑步机，先热身。
旁边跑步机上还有一个女生，身材有些娇小，在上面气喘吁吁地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