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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臣烦躁地踹了脚空气,叉着腰来回转了好几圈儿,又对着派出所的白墙来回运了好几口气,才转过身继续说。
“我觉得。。。。。”欧臣真的挺没勇气说这句话的,因为酝酿在他心里的每一个字都像把尖锐的刺刀一样,一旦从心里挤出来,那薄薄的刀刃就得擦过心口最软最疼的位置,所以他有点儿害怕,也有点儿怂。
“不着急,慢慢说。”欧泽拍了拍他的肩膀。
温润的掌心隔着棉服搭在肩膀上,不暖,却很有力量感。
老爸的这个动作无疑给了欧臣很大的勇气,他再次从胸腔里轻而长地呼出口气,然后干脆利落地抬起头看着沈律师,半点儿不卡壳地说。
“我觉得谢浪的神经有问题,你可以找个心理医生来给他看一下,这样就能证明他打人的时候是神经不正常的。”
一口气说完,想象的疼痛并没有如期而至,反而觉得轻松了不少,他绷直的脊背都松快了不少。
“他的神经有问题?”沈律师求证似的问。
“八成有问题。”欧臣很肯定地说。
他不想给谢浪扣上神经病的帽子,可从谢浪发了疯地揍谢志诚,到他去五院露出的那个扭曲而疯狂的眼神,欧臣真的没法说服自己谢浪是正常的。
不对。。。
不是说他没办法说服自己谢浪是正常的,而是在那种情况之下,欧臣真的不相信谢浪的大脑是清醒的。
“行,”沈律师点点头,“那我去打个电话。”
沈律师去打电话的功夫里,欧臣靠着墙松了好大口气,这句话在他心里憋一整天了,这会儿终于说出来了,就跟一拳打碎了个沙袋似的,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释放的爽劲儿。
只是还没爽够五分钟呢,谢浪就在审问室里吵吵了起来。
欧臣一听就知道坏了!
他忘了谢浪可能没注意到自己神经这块儿有问题了,而且他妈又是个神经病,在这样强烈的影响下,谢浪应该很忌讳别人说他神经有问题这回事儿了。
啧!
欧臣这会儿也是懊恼不已,他刚才只想着不想让谢浪因为这些破事儿给自己留个污点,却忘了先跟谢浪商量一下了。
现在听着审问室里的吵吵声,欧臣心里一阵阵地着急,他看了看周围,发现没有警察叔叔在这边儿守着,他就赶紧跑到谢浪所在的那间审问室门口敲了敲门。
“谢浪,”他在门口说,“你出来,我跟你聊一。。。。。。。。”
话还没说完,审问室的门就被从里面拉开了,还带起一阵猛烈的暖风。
欧臣张开的嘴都没来得及合上,谢浪就揪着欧臣的衣领质问他,“你跟他说我有神经病!?”
审问室里的警察见状赶紧站起来要拦他,欧臣赶紧说,“警察叔叔我没事儿!我可以跟他单独聊一下么?”
“可以。”
欧臣就扯着谢浪的衣领把他拽到对面那间没有人的审问室里了。
这间审问室里没开灯,欧臣一把拍开墙上的开关,然后砰地一声把门关上。
“要发神经病揍我是吧,”欧臣指着自己的脸,“来,往这儿揍啊!”
“我发神经病?”谢浪这会儿忽然又气不起来了,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欧臣,眼睛里却委屈的很。
门上的玻璃窗透进来的微光照亮了谢浪的脸,他眼里的委屈也无所遁形地显露了出来。
欧臣见谢浪这样,也跟他呛不起来了,抿了抿嘴唇,他说,“没提前跟你商量是我不对,但我是为你好,你。。。。。”
“为我好?”谢浪这会儿真的就跟个神经病似的,忽然又开始发火,揪着欧臣的衣领就把他往墙上抡,“为我好你他妈说我有神经病!?”
“我操。。。。。。”欧臣整个后脑勺连带着后背都砸在了后脑勺,他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疼,而是忽然想到上午的肋骨和尾巴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疼的?
真他妈神奇。
“欧臣!”谢浪逼近他,几乎和他鼻梁对鼻梁,这样狎昵的距离,他的眼神却凶狠的很,“我在你眼里就是个神经病。。。。。是吧?”
欧臣不错眼地回视着他,气势却格外的温柔,“谢浪,你在我眼里不是神经病,但你很有可能有神经方面的问题,你得正视这个问题,知道么?”
“你是让我正视这个问题,还是想用这个问题让我逃避法律的责任?”谢浪问他。
“这俩并不冲突好么?”欧臣拧起了不耐烦的眉头。
“当然冲突!”谢浪攥紧了他的衣领,“你让我正视我的神经有问题,行,可以,我听你的!但你要用我神经有问题这个说法让我逃避法律的责任,那我在你眼里跟拿刀捅谢多余的曾佳有什么区别!”
欧臣真的相当无语,他非常不理解谢浪的脑回路,甚至还觉得很累,很想去他妈的,爱咋咋地吧!
但一想到这个人是谢浪,欧臣就只能耐着性子跟他说。
“是,没区别,你就是曾佳曾佳就是你,但这对你有什么影响么?你不用赔谢志诚五十万,也不用陪他们打官司,这难道不好么?”
“好什么?你告诉我好什么?”谢浪的眼底歘歘地直冒火,“我就是曾佳曾佳就是我,那我以后也会像她一样伤害谢多余甚至伤害你是么!”
欧臣愣住了,眨巴了半天眼睛都没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
不过等他真的反应过来了,心里又忽然升起一种暖烘烘的热意。
原来谢浪并不是不愿意正视自己的神经问题,他最正视的,最在意的,是怕自己像曾佳那样控制不住自己,甚至终有一天会伤害到这些最亲近的人。
“不是的,”欧臣握着他的手,“谢浪你在想什么?你不会伤害我们的,你是我们的保护伞,你一切的尖锐都是对外的,我和小可爱都在你怀里,你永远都不会伤害到我们的。”
“哄我!这会儿知道哄我了是吧!”谢浪猛提了一下欧臣的衣领,“我告诉你欧臣!神经病可没那么好哄!你不是让我接受心理测试么?行,我测,不过你最好求着我没有神经方面的问题,不然,我出来的第一件事儿就是跟你拉倒!”
说完把欧臣猛地一松。
欧臣的后脑勺又一下磕在了白墙上,咚的一声,还挺清脆的,不过他都没顾上疼,就冲着谢浪的身影嚷嚷一句。
“拉倒拉倒呗!我他妈没你还不能活了呢!”嚷嚷的同时又猛地拽过谢浪的衣领把他甩在了墙上。
两人的位置瞬间就来了个互换,气氛却还是不怎么和谐,特别是谢浪那双恨不得用眼刀弄死欧臣的眼神儿。
欧臣却没那么凶,反而带着些不怀好意。
“但拉倒之前。。。。。。”他慢慢凑近谢浪,“你得赔我点儿什么,不然等会儿真给你测出神经病了,我他妈都没处告你去。”
“你,不。。。。。”谢浪也慢慢靠近他,然后对着他的脸,轻轻吐了一个字,“配!”
挑衅的热气全都喷洒在欧臣的脸上,他非但没有生气,还挺兴致地笑了起来,然后二话没说地就对着谢浪的嘴巴咬了上去。
俩人跟有仇似的,咬的特别凶狠。
欧臣想掌控谢浪的唇舌,谢浪就咬他舌尖儿。
谢浪要想掌控欧臣的唇舌,欧臣就丁点儿不客气地咬回去。
好好的一个热吻愣是被他俩亲的跟干仗一样,幼稚的很。
一对儿小情侣这样亲了多久,就互相咬了多久,等谢浪真给欧臣咬疼了,欧臣才嘶哈地退了出来。
“你他妈狗吧!”欧臣锤了下他的胸口。
“我你大爷!”谢浪骂完一抹嘴就一把推开他,“滚蛋!”
欧臣见他要出去,赶紧从后面抱住他,稍稍调整了会儿情绪,他说,“谢浪,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你,我都在你身边儿,所以你别害怕,或者害怕了就叫我,我在的。”
谢浪耷着眼皮去看他的手,想牵又不敢牵,只得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又满声无力地说,“我真的会跟你分手的。。。。。。”
“无所谓,”欧臣蹭了蹭他的侧脸,然后就那么偏头看着他,“你单方面的分手不在我的认可范围里,所以不具备任何效用。”
“。。。。。。有病!”谢浪瞪他一眼,“要不你跟我一块儿测吧,我怀疑你也有神经病。”
“那可不行,”欧臣挂在谢浪的肩膀上歪着头笑,“等会儿咱俩一对儿神经病,我爸还得给咱俩找个有情侣单间儿的神经病院,还不够麻烦的。”
“你爸也来了?”谢浪看着他破了皮儿的嘴角,有些心虚。
“是啊,”欧臣说着就皱着眉嘶了一声,“等会儿可得给他好好炫耀炫耀我男朋友的牙口了。”
“。。。。。你其实就是从神经病院偷跑出来的吧?”谢浪都无奈了。
“不是,其实我是已经好了的,”欧臣笑着看着他,“所以你也会好起来的,知道了么。”
这种没有意义的对话谢浪已经懒得再继续下去了,不过他沉默了半天,还是犹豫而别扭地应了一声。
“知道了。”
沈律师叫过来的心理医生很快就到了,是个挺权威的心理医生,看着就有种高深莫测的气质。
测试是很私密的,所以沈律师和两个警察都没有在旁边儿看着,都等在外面儿。
欧臣看了眼时间,都快十二点了,他怕老爸明天还有工作,就跟老爸说,“爸,要不你先回去吧,这儿有我守着就行了。”
“你守着?”欧泽看着他的嘴角,“我怕你再守一会儿我都得给你重新买衣服去了。”
“。。。。。。。。”欧臣装傻,“这哪儿的话啊,爸你说啥呢。。。。嘶!嘴角疼!哎,这天儿可真干啊,说上火就上火,回家得抹点儿润唇膏了。”
“欧臣,”欧泽看着他,“你就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吧。”
得,这是又生气了。
欧臣赶紧哄,“没有啊爸,刚才我俩打架来着,这是他动手打的,真的!他居然动手打我!你等他出来了可得好好说说他!”
“嗯,舌头都给你打破了。”
“。。。。。。。”欧臣叹了口气,也不垂死挣扎了,老老实实地认错,“我错了爸,刚才他跟我吵架来着,我没忍住。”
“下次呢?”欧泽问他。
欧臣赶紧表态,“没下次了!”
欧泽扫他一眼,懒得跟他多说,只觉得他跟那个谁年轻的时候是一模一样的德行,都狗改不了吃屎。
沉默了一会儿还是觉得很生气,于是凶巴巴地瞪着欧臣,“以后少跟你干爹见面儿!”
“啊?”欧臣愣了愣,半天都反应过来这事儿怎么扯到他老爹身上去了。
“听不懂?”欧泽拧起了眉。
“哦。。。。。哦哦!”欧臣一连串地答应,“听懂了听懂了,最近都不去找老爹了。”
心里却默默为老爹留了灯。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投雷和喂养营养液的小宝被鸭~
么么哒~
第85章
心理测试的时间还挺长的; 差不多半个多小时才结束。
心理医生从审问室出来的时候依然保持着那份高深莫测的气质,欧臣非常迫切地想知道谢浪的状态,直接冲上去问了一句,“医生; 谢浪怎么样?”
心理医生没回答他; 只冲他笑了笑; 然后对沈律师和警察说,“我需要跟你们单独讲一下谢浪的状况。”
于是几个人就另开了一间审问室。
欧臣就带着老爸去了谢浪的审问室,之所以要带着老爸; 也是省的他老担心自己没分寸。
猛地拧开审问室的门,就看见谢浪很颓丧地趴在桌子上,孤零零的背影都透露着一种浓稠的孤独感。
好像他一个人在某个世人看不见的角落里生活了很多年,今天却突然被人强行拉出了那个世界,所以他的那份孤独感里多少又掺杂了一丝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生疏感。
“谢浪?”欧臣过去搂了搂他的肩膀; 大概是想把他扶起来; 结果谢浪却不配合。
欧泽看了谢浪一眼; 然后径直坐在了他对面的椅子里,他这会儿没穿西装,可骨子里的那份矜贵依然无处不在; 他轻轻抬手敲了敲桌面,平缓地开口,“坐起来。”
只这简单的三个字; 就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
或许是因为这份气势; 又或许是因为他是欧臣的爸爸; 所以谢浪还是很听话地坐直了身子; 然后慢慢掀起眼皮看着他对面的欧泽。
“医生怎么说?”欧泽问他; 像个平易近人的家长。
谢浪沉默了有十几秒的时间; 才轻轻地开口,“躁狂症。。。。。他说我可能有躁狂症。。。。。”
欧泽挺平静地点点头。
欧臣却倒吸了一口凉气。
其实并不意外,根据今天谢浪的种种表现来说,他已经想到这种可能了,但自己想到跟一字一字地从谢浪嘴里说出来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这种被证实的感觉,就像迎面扎进心口里的刺刀,尖锐而真实的让他整个人都疼了起来。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