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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绍庭和郭怀英都对东瀛如今的情况心知肚明诸侯内战不休,都忙着争地盘,根本谈不上举国之力求娶公主的事情,端王说服的不过是其中一个大名而已,用的还是那个大名日后可以借周朝兵力一统东瀛的理由。
可是只要把这个消息透露给其他大名知道,其他大名也不是傻的,难道真的能看着这个大名娶了大周的公主,接着大周的兵力国力回过头来收拾自己
既然不肯束手待毙,自然就只能奋起拼搏了,自己得不到好处也不能叫别人得不到好处不是因此就有了今日岑必梁举着福建的八百里加急的急报急匆匆的一幕了。
余氏这才明白当初为什么端慧郡主和宋楚宜说起九公主的事时都是一脸云淡风轻的模样了,端王闹出这么一件事来就算了,九公主可不是能藏得住话的性子,多少次明里暗里讥讽十一公主将要被送去和亲的事
当初就算建章帝的确是比较喜欢九公主而想把十一公主送去和亲,如今恐怕也要在心里膈应起这个决定,而他每次想起来,恐怕也不会忘记促成东瀛使者来京的礼部侍郎的来历此人不正是端王封地漳州出身的进士么
而这些怀疑只要稍微冒出些头来,就会出现无数和这些怀疑相映衬的证据譬如说那个侍郎在漳州的父母和家人是多么锦衣玉食备受尊敬,他的收入是如何能在漳州附近置下那么多的宅地
崔夫人沉着脸看了一眼宋楚宜:“哪里是她大胆,分明是绍庭太纵着她了。这样大的事也能可着一个孩子的心意来那可是那是多少人命啊”
余氏想起这个也不由跟着沉默起来,虽然说是为了粉碎端王的阴谋,可这代价到底太大了
宋楚宜也没想到郭怀英那边会闹出这么大的架势,这么看来,恐怕周唯昭也是想一次把端王给打趴下。她沉默的垂了眼帘。
虽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可崔夫人和余氏说得对,终归是那么多条人命啊。虽然倭寇丧心病狂,时常来沿海烧杀抢掠,日后也不会改掉这个本性,可是这一次的事情,她却的的确确难辞其咎,若不是她出谋献策,伤亡应该不至于这么大。
这件事她当然可以推到别人头上去,譬如说具体实施的是郭怀英和崔绍庭,下决定的是周唯昭和宋程濡,里头还有恭王的推波助澜,可是她心里过不去,摊开手掌仔仔细细的瞧了一眼,缓缓闭了闭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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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二·落井(清明水萩和氏璧加更)
韩止接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早上他虽说是锦乡侯府的世子,可毕竟没领什么实职,何况父亲驻守的是大同不是福建,因此得到消息还是全靠了他的殿下表弟。
昨晚刚闹出了那么大动静,今日的打猎计划自然是停了,内侍们分拣了昨日的战利品一批一批的标好了号这些都是昨日建章帝说了要赏下去的,只是后来被福建的急报那么一闹就耽搁了,今天既然不打猎了,干脆就把东西全都收拾出来分发下去,还不知道今年的春猎是不是要无疾而终呢。
韩止目光冷然的看着那群内侍进进出出的忙活,进屋去找自己的母亲。
小范氏正十年如一日的捡佛豆这件事她从韩止出生就开始做,从未停止过,她拧着眉,仿佛永远不会舒展的眉头成日都萦绕着一股寒气,听见韩止进来连头也没抬:“今天不打猎了”
她分明是在明知故问,大范氏和她同气连枝的,什么消息不告诉她既然他都能从周唯琪那里得到消息,小范氏肯定也从姐姐那里得到消息了,此刻不过是没话找话。韩止也不拆穿,默默点了点头:“出了这样的事儿,今日恐怕要消停一日了。”
小范氏沉默一会儿,忽而展颜笑了:“那位宋六小姐果然是个妙人儿。”
她从来没对韩止笑过,至少在韩止印象当中是如此。她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清高出尘的姿态,冷冷的带着些许鄙薄高高在上的看着她自己生出来的儿女,包括她的丈夫。
韩止其实是知道一些原因的,很早以前就知道。他早年的时候身体不好,听说差点活不下去,宫里大范氏请了无数名医来诊治也没有起色,太医们换了一拨又一拨也没用,直到他被父亲送出了京城。
他是很早熟的,从父亲和属下只言片语里拼凑了事实的真相,他原本不是因为身体不好,只是小范氏想要让他身体不好罢了。
她从头到尾原本就没想过要嫁给韩正清,若不是因为大范氏和韩正清联手设计了她,叫她不得不以不光彩的方式委身给了韩正清,她原本可以有更好的将来的。
他曾经也恨她,毕竟她让他的童年都泡在药罐子里浮浮沉沉,可后来又忍不住可怜她她过的如同行尸走肉,在生下韩月恒之后无数次企图自杀。
后来韩正清被派去镇守大同了,她才活的像是个人了。
可是他还是从未见她笑过,像今日这样展颜一笑更是前所未见,他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大范氏刚才说的是什么,点了点头附和道:“她从来就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若是好对付的,也不会在他眼皮子底下都能把人劫走了,就算到了今日他也还没查清楚究竟宋楚宜找的是哪一路人,居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马旺琨带走。隔壁的宅子他一天到晚的派人严防死守,晚间也特意派了功夫了得的曾经在军中当斥候的手下进去探过,真的就是一户寻常人家
他想着如今手里唯一的筹码,眉头不自觉的皱紧了一些,看着小范氏放缓了语速和音量:“依太太的意思,这回回京之后,是不是就是时候了”
大范氏和小范氏都叫他这阵子不要再去招惹宋楚宜东瀛使者来求亲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哪个公主去和亲的可能性最大,若是真的是十一公主去和亲,那不必说,最合适的陪媵人选就会是宋六。这个关头上,她们都叫他把眼前的恩怨暂时放一放。
可是现在看这样子,建章帝是绝不可能再起什么公主和亲的念头了,那宋六自然也不会再是什么陪媵的人选。而既然不再是陪媵的人选,他之前所有的设想就都可以一一实行了。
小范氏蹙着眉头看他一眼,重又恢复了冷若冰霜的模样,再开口的时候声音竟难得的有些沙哑:“你这性子要改一改,何必跟个女孩子这么较劲”
这么多年了,小范氏从来不关心他长成了什么性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韩止隐隐嗅出些不对来,眉目间陡增阴鸷:“太太不愿意我求娶宋六了”
小范氏并不直接回他,手里的佛豆一颗颗的扔进簸箕里,声音又恢复了一贯的冷淡:“你姨母的意思是,这个姑娘很不错”
既然很不错,就该发挥更大的效用。想必是这次干脆利落的打压了端王和贤妃,叫大范氏和周唯琪都重新审视了一番她的作用。
宋楚宜家世这么好又把能力明明白白的摆在了她们跟前,她们自然会想的更多譬如借着他手里的把柄干脆把宋楚宜送给周唯琪。
韩止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小范氏对周唯琪向来比对自己的亲生儿女要上心的多,会赞同大范氏的意见也是理所当然,哪怕她明明知道儿子若是没有一个可以心甘情愿竖在身前当靶子的能干媳妇,日后会因为那些不能见人的阴暗心思受多少诋毁。
他很生气,可是这气却不能撒在小范氏身上,更不能撒在周唯琪和大范氏身上他小时候病的快死了,是大范氏一力请太医诊治,是大范氏让他父亲把他送出了京城去远在苏州的庄子上养病,他从小用的人都是大范氏精挑细选的,从小就把周唯琪当成嫡亲的要保护的亲弟弟来看待,他已经不会对她们说不了。
屋子里许久没有人说话,房间里散发着极浓烈的檀香气,熏得韩止有些呼吸不过来。他定定的看着前面的小范氏,指望她能再说上几句话,哪怕是没用的安慰的废话,可是从始至终小范氏也没有再开口,好似她刚刚提的要求都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
屋子里习惯的蔓延上一股叫人尴尬难堪的沉默,比檀香气还叫人喘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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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三·下石
韩止第一次生出要毁了宋楚宜的心思,之前他虽然交手败在宋楚宜手下的时候也恨不得她死,可是理智却是清楚明白的知道她绝对不能死的。因为宋楚宜的价值活着远比死了强的多。
可当初他的打算原本也没瞒着周唯琪和大范氏,她们也都是赞同支持他的,不过是一件事而已,不过是几天之内的事而已,她们就能毫不犹豫的改了主意。全然不顾他的计划已经进行到了哪一步。
他面无表情的坐在小范氏后头当了半天的泥菩萨,许久之后才哗啦一声站起了身。
小范氏还是端坐着没动,也没回头去看他一眼,等他出了屋子,才扶着膝盖直起身子来。秋菊忙上前来搀她,欲言又止了好几回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您对世子也太冷淡了。”
她比府里伺候的丫头们年纪都大,如今已经是二十七岁了,换在别人家里,早就是儿女成群的管家娘子了。可她自梳了头,发誓一辈子留在小范氏身边伺候,小范氏也就是对着她的时候才有几分活人气。
小范氏端起她递过来的茶小小的啜了一口,捧着茶有些出神:“那又怎么样,让他去和他表弟争吗”
也要看抢不抢得过,别到时候人没抢着反而惹得一身骚。就像多年前的自己到头来哪里有什么如意郎君,只有相看两厌的恨不得陌路的枕边人。
当年若不是大范氏,小范氏何至于这么多年过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同胞的亲姐妹啊,大范氏竟然也下的去手秋菊心中有怨,又知道自己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实在不能如何。连小范氏也被大范氏拿捏的死死的没有动弹的余地,何况是她呢
可她仍旧替小范氏觉得委屈当年一曲惊人名扬天下,本该被太子一见钟情的人根本就不是大范氏,而是小范氏啊。可大范氏顶替了妹妹不说,竟然连小范氏想要回老家的要求都不肯成全,硬是和韩正清把小范氏给秋菊闭了闭眼睛,不忍再想当年的事,蹲下身子来握住了小范氏冰凉得像是死人一样的手:“您别担心,世子他迟早会明白的迟早会明白的”
怎么会明白呢小范氏有气无力的摇了摇头,露出一个苦笑来。
大范氏自小就把他当亲生儿子养,对他可比自己这个母亲上心多了,这么多年的潜移默化,韩止内心早已经认定了自己是个绝情绝义的不正常的母亲。
就像是这一次,明明是大范氏的意思,可是苦果和黑锅却都要她来背,恶人也都要由她来做。
她有时候都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想到当初生完女儿的时候那一条白绫,心里竟隐隐的觉得失望,若是那个时候就能一死了之,那该多好。
她很多年前开始就不会笑了,板着脸就成了最不费力的表情,此刻木呆呆的枯坐了一会儿,把没什么只觉的手从秋菊手里抽出来,缓缓摸了摸秋菊的头发:“快了快了等她得到了自己想得到的一切,就会放了我。我实在是活的太累了到时候你就回家去,你表哥肯定是已经娶亲啦,不过男人这样的东西都靠不住,你也不要灰心失望,到时候拿着这些年的积蓄,找个地方好好的过日子”
秋菊趴伏在她膝头上,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韩正清是个极惜命的人,就算是有个风寒都恨不得把太医拴在裤腰带上,没人像小范氏这样,成日的想着死,儿女离心,只求速死。
她觉得自家的姑娘过的的确太苦了她自己是大范氏手上的工具,连她生下来的儿女也是要为了大范氏的儿子奉献一切的
小范氏眼睛直直的盯着前方出了一会儿神,木木的像是一尊泥塑的菩萨,过了好一会儿才又重新回转,低下头笑了一声:“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呢你瞧我,哭着哭着,也就不哭了。”
其实当年也是哭的,当年多害怕啊一个小姑娘,本来就因为李代桃僵的事悲愤委屈无处诉而伤心欲绝,醒来居然在一个陌生男人的床上
那个时候她天天哭,夜夜哭,哭的眼睛都快瞎了,死又死不了,歇斯底里的求大范氏放过她,心心念念的盼着家里会来人解救她。
可她等来等去,什么也没等来。慢慢的也就学会不哭了,连父母亲偏心也不怪了,整个人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