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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掩住这些愁思,反正这些事愁了也没用,带着崔华鸾跟宋楚宜一同去了太虚观。
太虚观三清殿上供奉着三清神像,大殿八根圆柱上都贴着对联,台上燃着香烛,宋楚宜跟崔华鸾跟着崔老夫人拜过,就往后头的厢房去休息。
太白真人寻常是不见客的,他向来以脾气古怪著称,崔老夫人已经做好了久等的准备,谁知没等多少时间,就来了个穿着宽大道袍,才总角的小道士,请她们一行人往太白真人那里去。
廊下松涛阵阵,偶有松鼠上窜下跳攀爬于树梢,连崔华鸾也为山上这点清凉而心静了几分。一行人行到半路,猛然遇上一个胡子花白,年过半百,穿着白道袍的老头儿,崔老夫人反应得及时,及时回头瞧了众人一眼,先把众人的惊讶压下去了,方才轻轻朝面前的老头恭敬的喊了一声真人。
太白真人虽然须发皆白,一双眼睛却极其的明亮,他淡淡的应了一声,朝崔老夫人身后看去,视线触及宋楚宜的时候眉头就皱了起来。
宋楚宜也正不动声色的在瞧他,都说太白真人仙风道骨,果然名不虚传,他头上的五老冠将头发都拢起来,只余两抹眉毛长长的垂下来跟胡须混在一起。
“没判错,是天煞孤星的命。”他看了看宋楚宜头顶,就将视线放在崔老夫人身上:“且的确主血光之灾。”
崔华鸾在宋楚宜还没来晋中的时候就听祖母提起过宋楚宜被皇觉寺的大师看命的事儿,此刻再听起来也一样惊讶,不由自主的转头去看宋楚宜。
宋楚宜倒是仍旧反应不大,面上更没什么惊怕的表情,站在崔老夫人身后仍旧不动如山。
崔老夫人脸色有些白,缓了片刻才道:“不知可否请真人起个醮坛,做个太平醮来消灾解厄”
太白真人微微后退一步,露出脚下的青布圆脸鞋来,面无表情的摇头:“我们全真一派的斋醮科仪比起正一一道可要差的远了。老夫人为何舍近而求远呢”
崔华鸾就回头去看宋楚宜龙虎山就是正一派的代表,而太孙殿下就是在龙虎山呆了七八年,现如今太白真人说这话,是不是太孙在他跟前说了什么
崔老夫人连声音都有些发颤,太白真人在晋地向来地位尊崇,自来说的话没有不灵验的,他既然这样说,崔老夫人就认定宋楚宜必定灾劫就在眼前,又惊又怕的再三请真人开坛做道场,替她消灾解祸。
太白真人看宋楚宜一眼,并不回崔老夫人的话,问她:“你既与旁人不同,就该知道上天对你已是厚待,实在不该强求更多了。”
宋楚宜也很明白这个道理,她能重活一世已经算是上天厚待开恩,再要求的更多,恐怕老天都不容她,她静静点头,面上亦无什么神色,轻声的劝解崔老夫人:“外祖母,我向来信事在人为。从前元空元觉说过两次我血光之灾就在眼前,我也同样避过了,可见我命由我不由天”
太白真人忽而就笑了,一脸的褶子漏出来,冲着宋楚宜点头:“你这女娃娃倒是有些意思,看的通透。”
宋楚宜恭敬颔首,诚意十足并不敷衍:“就像真人说的,老天对我已算厚待。凡事都该懂得知足。能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小女子已经很知足了,绝不敢奢求更多。”
就算是真有灾难,也该自己走,自己解决,否则上天哪里忙的过来。
太白真人欢快的点头,同之前的冷淡模样判若两人,他摸了摸自己长长的胡须:“你有这番见识,老天也不算是瞎眼了。从此以后好自为之罢,路总是自己走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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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四·启程
宋楚宜终究还是没做道场,不过太白真人在她临走前叫住了她,他饶有兴致的开头就问宋楚宜:“就不问问我会遇上什么样的灾祸”
宋楚宜并不怵他,她虽礼敬神佛,可是却也不是盲目的人,闻言不答反问:“难不成我问了,真人就会告诉我顺带替我开坛做法消灾解难”
太白真人就更加满意,笑的连眼睛都弯起来:“真是个聪明孩子,你说得对,问我我也不说。天机哪里是那么好泄漏的,再说你这姑娘命硬,上辈子到死了还能留一缕残魂回来换天改日,何况现在活的好好的,活了两辈子了,总得比上辈子强些。”
宋楚宜初时被元慧看破玄机还曾寝食难安过,可如今经历过一遭了,再来一遭就并不觉得那样叫人惊骇辗转,笑了笑在太白真人对面坐下来,看他悠闲自得的烹茶。
“开什么坛起什么醮”太白真人提壶给她倒上一杯香气四溢的信阳毛尖:“正一一派才喜欢干这事儿呢,你要真想消灾解祸,那该找那位殿下去,他家那个师傅做这个惯常好看的。”
宋楚宜就实在没忍住微笑了起来龙虎山的张天师的确是风姿极美,做起道场来穿着金银丝制成的道服,颇有些神仙下凡的意思,兼之他做的仪态尤其优美,因此格外被建章帝看中,太白真人这是在讽刺人家呢。
太白真人狐疑的瞧她一眼:“虽然你不是寻常女孩子,可是到底性命攸关的事儿,你可真沉得住气,此时此刻还能笑的出来。”他不等宋楚宜回答,就先笑出来:“不过我就是喜欢这样的人,没得哭哭啼啼的惹人心烦。你说得对,命虽然由天定,可是事却是在人为。遇事与其心心念念的想着靠天,倒不如靠自己。我同那位殿下也是如此说,他不是长命相,可是却硬是破了命劫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既然奇迹已经发生,就无所谓之后的命数如何了,天尚且不能决定你们的命运,何况是我不过我见你这小姑娘讨喜,格外再送你一句话。”
宋楚宜轻轻把窗外飞进来的一只蝴蝶拂开了,亮晶晶的眼睛毫不避讳的对上太白真人的眼:“洗耳恭听。”
太白真人放下手中薄胎白瓷茶盏,手指犹落在上头那只描画的活灵活现的鹦鹉身上,忽而敛了笑意:“灾祸就在眼前,当避免中途换路。”
宋楚宜听的云里雾里,却知道天机并非常人可参透,太白真人肯说到这里,已经是意外之喜,她虽然琢磨不透这话究竟说的是什么,可却仍旧郑重道谢,这才起身告辞。
太白真人已经许久没遇见过这样好说话不多问事的尘俗中人了,倒真对她存了几分喜欢,笑着冲她摆手:“快去罢,给你个吉祥话儿,日后一生平安顺遂。”
多少人一生所求无非如此,宋楚宜虔诚的做了个道家的作揖礼,回头同崔老夫人下山,就轻声安慰愁眉不展的崔老夫人:“真人说虽然是星照命,可是说不定可以逢凶化吉。外祖母不必太过忧心的。”
怎么能不忧心呢任谁摊上了这样大的事儿也做不到笑嘻嘻的,崔老夫人不仅担心太白真人的话应验,还担心今天的话传扬出去从前元慧说那番话就叫宋楚宜被风言风语的传了好一阵子,现在道家的高人又是这般说法她拍了拍宋楚宜的手,眉头皱的更紧何况若是真的照着太白真人所说,那以后谁还敢娶宋楚宜呢
皇室哪里能容得下不祥之人恐怕到时候皇后娘娘就不再是今天这个态度了,她深深后悔自己多事,到底是不能安心,回去就病倒了。
还是周唯昭知道了这事儿,特意叫人送进口信来,教宋楚宜如何宽崔老夫人的心。
轻罗一边重复周唯昭的话,一面看宋楚宜的脸色:“殿下说,叫您同老夫人说,太白真人虽也这么说,可这是晋中,消息想必传不到京城去。就算是传到了京城,也不必着急的,道家又不止全真一道,还有正一一派呢,到时候请天师做个消灾祈福的道场,也是一样的。”
太白真人尚且不肯开坛做法,周唯昭倒是敢用张天师许这样的愿,宋楚宜不知是该好气还是好笑,面无表情的沉思了半刻,到底还是顺着周唯昭的话宽慰了崔老夫人,否则崔老夫人总是觉得自己多此一举才招惹出了这些事,老人家总是这样惊惧担忧也不是法子。
崔老夫人听如此说,总算是回转过来,忙不迭的准备给宋楚宜收拾东西月底立即就要动身了,还有许多东西未曾收拾妥当,她之前舍不得宋楚宜,恨不得多拖一天是一天,可现在却又巴不得宋楚宜赶快回京城去,赶得及天师去京城宫里替陛下烧青词祈寿。
余氏也知道了在山上太白真人说宋楚宜命格的事儿,心里倒是并不发愁,从前元慧元空可说了不止一次说什么有血光之灾,可最后宋楚宜照样这样平平安安的过来了,所谓命格,信则有,不信则无罢了。
她如今嫁了女儿,正是一身轻松的时候,自己上京的行李也早就收拾好了,见状就忙过来帮忙。
东西虽然多,可总有收拾完的时候,崔老夫人跟余氏又都很精心,不过短短七八天的时间,行李就已经整理齐全了,船也布置的很妥当,随行回去的下人一个个也都登记造册做了花名册,在锦衣卫的盘查下一个个先上了船开始准备。
时间几乎是一溜烟儿的就溜到了月底,崔老夫人此番要送走外孙女儿不说,还得送走亲孙女儿,本来是难过的,可是想一想外孙女得回去请张天师做个法事来正正名,孙女儿也该去京城母亲身边,叫她母亲好好教导教导,也就不再顾得上难过,强撑了精神替她们打点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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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五·怪状
崔华鸾同宋楚宜一条船,夏日夜长,她推了窗趴在窗上朝外瞧,宽阔的水面上不时有星星点点的萤火飘过,钻进旁边繁盛的树丛里,若隐若现,散发着幽幽绿光,像是漫天的繁星都落在了水面,这美景叫人心旷神怡,她的眉头却半分不曾舒展。
太白真人给宋楚宜看命,才看一眼就说她是有血光之灾的星照命,以太白真人的名望,根本无须跟一个女孩子过不去,可见这事儿是确确实实的。可就算是如此,太孙殿下也不见对她有半分疏远,临上船之前还打发人给她送了几本书来解闷。
她着实不明白宋楚宜到底特别在哪里,值得太孙殿下这样另眼相待,临走之前祖母的叮嘱言犹在耳,叫她切忌嫉妒,叫她要懂取舍。
她向来知道取舍,也知道秦夫人祖母说的都有道理,姐妹为了个男人翻脸,这放到哪里都是个笑话,可是心里到底意难平,论亲近论先后,分明都是自己占着优势,可是到头来她反而要落了下乘,这实在是没有道理。
丹朱轻手轻脚的过来替她掩上窗户,轻声劝她:“夜深了,姑娘也该睡了。”
崔华鸾睡不着,干脆起身披了外衣去找崔华仪说话,谁知去了崔华仪船舱,却扑了个空崔华仪往宋楚宜那里去了。
崔华仪是为的看宋琰寄回来的信,她从小与胞姐一同长大,情分深厚,胞姐乍然远嫁,心里总是悬着心,生怕姐姐受了委屈,见信上说一切都好,王家姑爷也并没因为崔家酒席上的事就回家多嘴多舌,崔华仪忍不住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回头见宋楚宜唇角含笑,忍不住又有些不好意思:“姐姐出嫁前夜也一直因为孔辰君在酒里下毒的事担心不已,生怕金陵那边到时候有挑理的地方,现在知道王家人甚是宽厚,我也替她放心了。”
宋楚宜放下手里的信,宋琰在王家住了几天,说是过几天就启程前往镇江去找那位清风先生请教学问,他身边又有翠庭跟望岳跟着,她倒是不甚担心。
宋琰也该自己出去闯荡闯荡了,就像周唯昭所说,他在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一人在龙虎山住了整整五六年。
她实在没有取笑崔华仪的意思,见崔华仪这样不好意思,不由就摇头:“王家崔家多年的交情,就算不看在崔家面上,也要看在嫁到崔家的表舅母的面上,你且放心吧,华蓥姐姐在那里定然受不了委屈。”
王家也不如想象当中的好,这是宋琰的第一想法,这不好倒不是说王家的人不好,只是崔华蓥的夫婿王子英有些不妥成亲才不过半个月多月的人,本该守着家里的娇妻甜甜美美的过日子,可是宋琰已经不止一次在酒楼茶坊里碰上他。
宋琰去酒楼茶坊是为了求见清风先生,这位清风先生很有些特别,平常也不爱跟寻常的大儒那样呆在家里洁身自好的做学问,闲下来了就喜欢到处跑,无一处不至。宋琰如今也亦非吴下阿蒙,并不因为清风先生特立独行就觉得人家人品堪忧,反而更下定了决心要寻到清风先生,天天跟在清风先生屁股后头,等着他什么时候开口见一见自己他已经先去镇江递了拜帖,也送上了崔绍庭的亲笔信,可是这些都没什么用处,清风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