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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唯琪心里安定一些,把盒子交给人收起来,提笔给韩正清去信。
信才写到一半,周唯琪还在同钱应商议该怎么遣词用句,外头就响起急促的喊门声,他扬声喊了声进,内侍何顺小心翼翼的弓着腰进来,上前几步凑到周唯琪跟前,低声道:“殿下,襄樊那边传来了消息,说是打听清楚了,陈家那笔银子是存在陈家四房那里,要凭印章才拿得到。”
魏延盛的办事效率倒也算快,周唯琪握着笔并没迟疑,回头吩咐何顺:“魏延盛派了谁回来回话你告诉他,让他告诉魏延盛,就按照之前商量好的,叫他想办法找人拿着印章去兑钱。这事儿一刻不能耽误”
何顺应了是,转身要走,忽而想起什么,又住了脚回头,低声回禀:“对了殿下,太孙殿下特地往刑部打点了银两,交代他们照顾陈大人的家眷”
这事儿钱应之前陈德忠刚出事的时候就提醒过周唯琪,让他想办法收买人心陈德忠毕竟之前是太子安排给周唯琪的人,若是没有意外,本来以后就该是周唯琪的智囊了,现在乍然出事,不管是为了太子的名声还是为了周唯琪自己的名声,不管怎么样,也该做做表面功夫的。可是最近事多,周唯琪这边自从范良娣去了以后也没个给他打点这些内务的人,一时居然忙忘了。
周唯琪垂着头想了想,转头去看着钱应:“虽说现在有些晚了,可是做了总比不做强,不如我使人去看望看望陈家老太太跟那些女眷们顺便也送些东西进去。”
亡羊补牢,为时未晚,钱应目露满意,笑着点了点头:“殿下能不争一时闲气,这很好。听说陈家有女眷刚刚生产,药材尽可多准备些。这些东西不在乎早不早晚不晚,在乎诚心。”
周唯琪应了声是,交代何英去里头房嬷嬷那里跟房嬷嬷说一声,让她准备准备这些东西,到时候一同都给陈家人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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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失手
等信写好了用火漆封好,周唯琪特意又点了向来办事稳妥的和贵,叫他去一趟大同,把信交给韩正清,又额外叮嘱:“一定要亲自把信交到侯爷手上,另外替我向侯爷问好。若是侯爷有什么口讯,也要原封不动的记着。”
钱应看着和贵退出去领路上用的盘缠了,才回头看着东平郡王:“您也该去殿下跟前陪他说说话儿了,现在范良娣刚去不久,东宫如今又出了杨云勇的事儿说起来这案子还是您亲自监审的呢,当初要是早知道有这么一日”他叹了声气,没有继续往下说,这些事哪里能说什么早知道,要是早知道,也就不会发生了,叹完气,他接着往下劝东平郡王:“太子如今心里肯定不痛快着呢,您多去陪陪他,就是陪他聊聊天也好。”
他猜测太子大概是因为杨云勇的事儿遭了圣上跟皇后的训斥,否则这些天怎么什么动静也没有分明范良娣刚死那几天,太子就像是一头随时要暴走起来伤人的老虎,可现在却好像是被人拔了牙,整个人的气势都萎靡了下去。不仅如此,之前太子还有意见过卢家那个大爷好几次,打着想叫卢家宋家两家起纷争,让鸣翠宫那边受挫的主意,可是现在连这事儿他都似乎忘了,可见这次杨云勇的事对他影响之大。
可是周唯琪去找自己父亲,才发觉自己父亲似乎一夕之间憔悴了不少,从前太子的身体也不好,可是除了那次荣贤太后出手,也从没露出过这样衰败的模样,他有些惶恐的喊了一声父亲,满怀担忧的坐在了太子对面,亲手替太子倒了杯茶:“您要不要找胡供奉来瞧瞧”
太子对他实在是太重要了,钱应说的是,现在范良娣死了,他唯一的倚仗就是太子,要是太子也没了,那他可就真没什么前程可言了。
太子阴沉的表情稍稍缓和许多,看着他缓缓的摇了摇头,一开口声音沙哑得叫人害怕:“没事,昨晚想事,一晚上没睡,休息休息就好了。”
可是他说着话,却猛然咳嗽起来,咳了一阵,喉咙似是被什么堵住了,弯腰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竟咳出一口血来,溅在了面前的茶杯里。
周唯琪骇的面色发白,猛然喊了一声父亲,蹿到他背后替他顺气,一面心急如焚的叫人去请胡供奉。
太子好不容易缓和过来,面色潮红的冲他摆摆手:“没事,老毛病了,死不了人。”他说着,示意周唯琪在自己对面坐下,问他:“刑部的公文都处理好了最近做事还顺利罢”
他也只有对着周唯琪的时候才有一点儿慈父心肠,周唯琪眼眶泛红的点点头,叮嘱他:“父亲要注意保养身体”他抿了抿唇,差点儿就把自己拿到了一颗百年难遇的老参的事儿说出来,可是想到钱应的告诫,他到底还是暂时忍住了,迟疑了一会儿就继续劝他:“杨云勇的事儿皇祖父总还是相信父亲的母亲在天之灵,也会担心您”
他说到后来,声音里俨然已经带着哽咽,太子咳嗽了几声,欣慰的点了点头这个儿子到底是养在膝下的,跟养不熟的和陌生人没什么两样的嫡子全然不同。他叫儿子放心,又道:“最近你往你皇祖母那儿去请安,你皇祖母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周唯琪就茫然摇头,清宁殿的请安他是不敢忘的,更不敢不去,可卢皇后最近待他冷淡了许多,他母亲死后他也对卢皇后心存芥蒂,两厢都尴尬,自然更加没什么好说的。
太子眼神暗了暗,垂着头良久没有说话,过了许久,他才道:“过几天我去同你皇祖母说说,你也差不多到了该挑正妃的时候了,心里可有心仪的人选”
周唯琪没料到太子忽然把话题转到这里,有些踌躇的看了他一眼:“可是”他见太子朝他望过来,底气有些不足:“可是母亲如今”
太子哂笑了一声:“你皇祖母不是说侧妃不足以耽搁皇子皇孙的婚姻大事,守二十七天就完了么如今二十七天眼看着就过了,有什么好担忧的”他看着周唯琪,语气沉沉:“若是担忧人选,就更不必了,我又不是死的。”
周唯琪至此才放了心,他双手放在膝上松了一口气:“但凭父亲做主。”
“宋家自然是好的。”太子似笑非笑的忽然说了一句有些莫名的话,隔了一会儿又道:“可这世上也不止宋家这一户人家好。”
他想起卢太子妃不屑的神情,还有漂亮的眼睛里露出来的那股轻蔑,嫌恶的皱了皱眉头,找到了宋家跟镇南王府当靠山,她得意的很,也嚣张的很,还想朝他下手,给她儿子腾位子出来。
或许是因为曾经的青梅竹马要回京了,所以才这么迫不及待他嘴角下垂,眼神阴冷,目光里陡然现出一抹厉色。
周唯琪从太子寝殿出来,神情都比去找太子之前松快了许多,虽然范良娣死了,可是有锦乡侯的继续帮衬,又有太子的偏袒,他心里总算是踏实了。
可是这好心情并没能维持多久,他刚在书房里坐下,准备看剩下的公文,就听见有人敲门,何顺这回带着满脸的惊惶进门来,喘了半天的气才压低了声音告诉他:“殿下,襄樊那边出事了”
周唯琪心里咯噔一声,只觉得心猛地跳了几下,瞳孔微缩,哐当一声站起身来,连椅子摔了都没察觉,冷着脸惊问:“你说什么出什么事了”
他最近听的最频繁的一句话就是不好了出事了,如今乍然听见何顺这么说,只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起来了,脸色铁青的看着何顺,生怕他张口说出什么他最不愿意听的消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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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章·算计
可是何顺缩了缩肩膀,胆怯的看了他一眼,还是说出了他最不想听的消息:“出事了陈家四房不知怎的,先是交出了银子给魏大爷派去的人,也收了那印章。本来是银货两讫的事儿,可是等魏大爷去存银子的时候”他吞了吞口水,紧张的差点儿咬住自己的舌头,抖了抖才敢接着说下去:“等魏大爷想先把银子存在镖局里运去银号的时候,陈家的人带着官差来了,说是魏大爷他们合伙抢他们族里的供奉银子”
周唯琪被他说的有些头晕,伸手止住他,烦躁不堪的甩了甩头,半响才赤红着眼睛重复了一遍:“陈家的人收了印章,最后还待官差来抓人”
范良娣当初分明是跟陈老太爷再三确认过的,陈老太爷也说过,陈家族人是认印章不认人,不管是谁,拿了印章去,就能取走那笔银子,他已经把印章交给魏延盛了,魏延盛叫人拿着印章去取的银子,怎么陈家人跑去报了官
何顺向来利索的舌头有些打结,忙不迭的点头如捣蒜:“报了襄樊知府衙门的官魏大爷当场被抓了个人赃并获,陈家族人一口咬定那是他们的供奉银子,刚从银号取出来,准备给族里盖新学堂,给村里修路铺桥的,却被魏大爷带着人给抢了。还写了状纸,襄樊知府接了,如今魏大爷正在大牢里关着呢”
何顺也不过前天才回来禀报说魏延盛跟陈家的人已经接上了头,打听清楚了银子在四房,很快就能拿到银子,可是不过短短两天时间,怎么就变了
何顺仿佛是知道他的疑惑,缩了缩肩膀,舔了下嘴唇:“这两封信前后脚送到,估计魏大爷也没想到本来已经板上钉钉的事儿忽然就转了风向,这后头的信是他在牢里写了,托人送出来的。殿下您看,要不要想想办法,先把魏大爷弄出来”
周唯琪觉得自己好似掉进了一张早就已经编织好的大网里,在网里撞的晕头转向都不知道出口究竟在哪里,他静静的坐着想了一会儿,直到钱应他们都来了,才转头去看了他们一眼:“我们是不是上了别人的当了”
否则陈家怎么会忽然背信当初陈老太爷既然那样自信的说过印章就能取银子,没道理陈家人有胆子敢不遵守他定下的规矩陈老太爷是襄樊陈家一族的佼佼者,陈家村的祠堂、学堂、族中公用的田地,通通都是陈老太爷置办的,他在陈家族人中的威信毋庸置疑。
钱应一语中的:“财帛动人心。”他见周唯琪猛地抬起了头,就叹了一声气:“也是我们太着急了,拿到了印章就不管不顾的去了襄樊,一点儿准备也没有。”
“咱们是从宋六小姐手里边抢到的印章,抢到了印章之后”钱应看着周唯琪,脸上神情肃然:“抢到了印章之后,咱们都忽略了一点宋六小姐既然能从良娣手里抢到陈家小姐,未必就不知道陈小姐身上有印章这回事。既然她知道”他顿了顿:“既然她知道印章的存在,又知道是良娣派人去刺杀的陈小姐,那肯定能猜到抢走印章的也是我们。而我们拿了印章,肯定不是干放着的,自然是越快把银子拿到手才安心”
旁边一直没说话的另一个门客黄翌青也跟着点头:“太大意了,咱们都没想到宋六小姐会在襄樊陈家做手脚。”
这几乎不用想,最合理的解释就是宋六早在之前就已经派人去了襄樊,提前跟陈家打通了关节,就像是钱应说的那样,财帛动人心。陈家的靠山陈老太爷已经完了,陈家的族人再怎么尊敬他,也要为自己,为他们的子孙后代着想着想,陈家本来这些年就没出过什么人才,如今族学好不容易办起来,有几个后生考中了举人,他们就算是为了自己家族着想,只要宋六派去的人稍微对他们分析利害,再从中撺掇撺掇,他们很容易就会生出把银子占为己有的念头,自然而然的,就会听从那些人的建议,把拿着印章去取银子的人坑陷在襄樊。
钱应面色并不好看:“襄樊知府动作那么快,恐怕他那里的关节也早就被打通了,这位宋六小姐做事可真是跟条蛇一样,咬住了人就不肯撒口了,非得把你的肉都咬下来一块不可。”他心里生气,说的话难免就难听了些:“实在是没见过这样的姑娘,不声不响的”
周唯琪面色比他还要差,烦躁的在书桌后头转悠了几圈,手敲在桌案上:“那现在怎么办”
陈家人说这银子是他们的,他们也拿得出证据这么一大笔银子,之前一直都是存在银号里的,银号里多得是人可以作证。反观魏延盛,他除了那印章,什么都没有。可这印章,他怎么能拿得出来
周唯琪忍不住骂了一声,心里又觉得陈老太爷蠢又说有多聪明,真要是聪明,就该想到银子存在族人那里不靠谱,瞧他一完蛋,人家就根本不把他当回事了,要是把银子存到钱庄或者是银号里,直接凭着信物去取,不就没有这么多幺蛾子了
钱应跟黄翌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见了为难,襄樊知府那里的关节要是被宋楚宜那边的人打通了,这事儿还真是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