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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躲到哪里?”柳云眠苦笑。
如果真是抄家之祸,谁也躲不过。
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弄清楚被抄家的根源是什么,解决了根本问题才行。
只是——
无论如何,已经到了抄家这种地步,说明还是有“确凿证据”,短时间内,韩大人是无法起复了。
即使证明是冤案,一来需要时间,二来怕是皇上也要面子,不可能很快结束。
而韩大人,因为上一辈的关系,是离郡王和陆辞最可靠的帮手。
这些人,只是对韩大人动手,还是意指离郡王和陆辞?
胖丫道:“总比被抓了好吧。不行,我出去找找他。”
她的想法简单又朴素。
现在抄家,下一步岂不就是砍头了?
真要那样的话,韩家是不是得留根苗?
韩夫人那么好的人,怎么老天专门为难好人,贼老天!
胖丫急匆匆地往外跑。
柳云眠道:“胖丫,回来,你去哪里寻他!”
“他常去的几个地方我都知道,”胖丫一边往外跑一边道,“我四处寻寻他去。”
天下那么大,怎么就藏不了人了?
实在不行,她带着韩平川回村里。
别处她不熟,自己村里那山还是很熟悉的,找个山洞把韩平川藏起来,谁能找得到?
看着她一溜烟地跑出去,柳云眠在屋里来回踱步,脑子飞快地转着。
她能帮上什么?
“雪仪,”柳云眠很快冷静下来,“收拾几床厚被子出来,还有换洗衣裳,碎银子……”
她极力想着坐牢的时候需要什么。
回头陆辞找关系,能把东西送进去最好。
雪仪点头,不敢耽搁,立刻开始着手准备东西。
过了约莫一个时辰,张怀玉失魂落魄地跑来:“夫人,您听说韩家的事情了吗?到底怎么回事,您知道吗?”
她的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担心和焦急。
柳云眠道:“郡王妃刚刚送来消息,说是韩大人卷入到了巫蛊案之中,让我们冷静,不要轻举妄动。”
“巫蛊?”张怀玉腿软了。
“嗯,”柳云眠已经震惊过了,所以这会儿相对冷静,“这矛头,还是指向郡王和侯爷的。”
韩大人是受了无妄之灾。
“那怎么办?”张怀玉哭出声来,“这分明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就没有说理的地方了吗?而且长川他病刚好,现在下狱要是再犯病怎么办?”
她不敢再想。
明明韩长川的命运已经峰回路转,为什么却还要遭受这样的劫难?
他那么好,余生应该都是坦途。
张怀玉心急如焚,只恨不能立刻出现在韩长川身边陪伴他才好。
“冷静点。”柳云眠道,“等侯爷回来再说。”
这件事情做得其实并不是很高明,甚至有些拙劣。
陆辞昨日说,皇上头疼,柳云眠还问他自己是否该去给皇上看看。
结果,今日就说,皇上头疼是因为有人利用巫蛊谋害皇上。
好,谋害就谋害。
可是这罪名,竟然落到了韩大人头上,谁相信?
他一个文臣,又是皇上极信赖的,为什么要那么做?
再换个皇上,他不见得还能被重用。
说韩大人利用巫蛊,是因为在他办公的地方找到了诅咒皇上的脏东西。
说来也奇怪,那东西被烧了之后,原本头疼欲裂的皇上,竟然立刻就好了。
皇上饱受头疼折磨这两日,简直生不如死。
所以现在好了,怒不可遏,要惩罚“始作俑者”。
柳云眠其实觉得这件事情,漏洞很多。
最重要的就是,皇上都没有交给有司查案断案,直接令锦衣卫抄家。
如此迫不及待?
要知道,韩光也是朝廷重臣,不该如此武断才是。
张怀玉坐在那里,已经完全慌了神:“该去求谁才好呢……离郡王会不会有办法?”
柳云眠淡淡道:“只要能救,郡王和侯爷一定会不遗余力。当下病急乱投医并没有用,等侯爷回来,从长计议。”
“可是那牢狱里……”张怀玉不敢想那是什么环境。
忽然,她站起身来,“夫人,您等我一下。”
张怀玉急匆匆地跑出去。
柳云眠现在也心乱如麻顾不上她。
过了一会儿,张怀玉怀里抱着个匣子,又一路小跑进来。
什么形象气质,全都顾不上了。
她把匣子推到柳云眠面前,打开道:“疏通关系,肯定需要花很多钱。韩大人向来清廉,给长川治病又花费很多,没什么积蓄……”
就算有,现在也都被抄了。
“我只有这么多,帮我用在韩家身上。我现在也不知求谁好了,只能求夫人。”
说完,张怀玉拜倒在地,泣不成声。
柳云眠忙让雪仪把她扶起来。
匣子里有房契、地契,还有银票,加起来得有几万两的身价。
张怀玉利用自己的一技之长,这些年没少赚钱。
柳云眠本来不想收,但是略思索片刻,不收张怀玉怕是更不安。
于是,她让雪仪把匣子给收起来。
第377章 揣摩君心
陆辞一直等到深夜才回来。
柳云眠给他留了饭,他也吃不下去。
“我和姐夫去求见皇上,可是皇上不见。”
他们两个人在宫里跪了两个时辰,一直到宫门要锁,被撵出来,皇上都没有召见他们。
有一点是毫无疑问的,韩大人是被他们连累的。
有人想对离郡王和陆辞动手,杀鸡儆猴。
所以,他们挑了韩大人。
柳云眠把药膏在手中揉开,搓暖,然后小心地帮陆辞涂抹在膝盖上。
药膏暖暖的,舒缓了膝盖的胀痛。
陆辞觉得很舒服,不由问道:“给姐夫送去了吗?”
“让人送过了。”柳云眠道,“皇上这般武断,是真的疼昏了头,还是另有打算?”
“你也真敢说。”陆辞道,“但是我觉得,可能是后者。”
说皇上昏了头……大概因为柳云眠对这里的皇权缺乏敬畏。
“那是什么打算你知道吗?”
“我又不是皇上肚子里的蛔虫。”陆辞苦笑着道,“而且这只是我的猜测。涉及韩大人,其实我现在心里很没底。”
理智,只存在于置身事外的冷静。
当自己亲近在乎的人被波及,谁也难说一句冷静。
“说说你的猜测,说错了我也不会让你负责任。”柳云眠道。
这时候,真的需要一点正面的猜测来让自己振奋一些。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件事情和淮阳王世子有关。”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他没脑子。”
柳云眠:“……”
没脑子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虽然皇上削减兵权集中这件事情,动了很多人的利益,但是大家都在观望皇上到底有多坚决。”
“也就是说,不会有人轻易冒头出来?”
“是。”陆辞道,“但是从上次他算计我,引起我注意来看,他不是个聪明的。所以我觉得,很可能这次的事情,和他有关系,是他被人当枪使。”
柳云眠觉得不无可能,但是同时也觉得,陆辞这种猜测,证据不够硬,有点牵强附会。
陆辞听她质疑,非但没有不高兴,反而觉得骄傲。
不盲从,有自己的清醒认识,这才是让他喜欢的女人。
他耐心解释道:“上面说的这些,确实不算证据确凿。我之所以认为是他,还有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皇上的病情,实在蹊跷。”
陆辞不信巫蛊那些。
倘若真的往小人脑袋上扎几针,就能让人头疼。
那这世间,岂不早就被行巫蛊之事的人掌控?
他们大可以自己做皇帝,掌握天下。
陆辞曾经见过这种套路。
淮阳王的封地在睢阳,当年陆辞在军中处理过这样一桩事情。
两个士兵素有嫌隙,其中一个忽然头疼欲裂,军医束手无策。
彼时陆辞只是一个小小的百户,恰巧这两个人都是他的手下。
而陆辞对两人的嫌隙也心知肚明,只是没有说什么而已。
等到这人突生怪病,对方却幸灾乐祸的时候,陆辞觉得不对劲。
不过当时,他不动声色,只当生病处理,暗中却派人抽丝剥茧,顺藤摸瓜,终于查明了事情真相。
原来下手那人来自睢阳,当地有一种药材,点燃之后吸入体内,会让人头疼欲裂。
这人,便是把那药材混在对头营帐里驱逐蚊虫的艾草之中。
但是这种药烟,溶于水。
只要端一盆水放在旁边,对人造成的影响就会变得小很多,而且不留后遗症。
柳云眠惊叹道:“当年你怎么把这么隐秘的事情查明白的?”
她的男人,太强了吧。
陆辞淡淡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猜当时宫里应该有人配合,来了这么一出好戏。不过个中细节,我还没调查清楚,所以不敢下断言,不过也有个八九不离十。”
柳云眠想了想后道:“你知道,皇上未必知道。他是不是疼得厉害,所以迁怒,即便知道不能是韩大人,却还是不管不顾?”
“不至于。”陆辞道,“我倒是觉得,皇上在故意给人造成错觉,开始后悔和动摇之前的决定。”
然后,那些反对改革的人就会跳出来,落井下石。
这样,才可能把那些隐藏得很深的反对改革的人挖出来。
“将计就计,一网打尽?”柳云眠问。
“谈不上一网打尽,还是杀鸡儆猴,好让人知道,皇上这次是动了真格的。”陆辞道。
不过所有这些,都只是他的推测,还需要后续验证。
柳云眠想了想后,觉得没那么乐观。
“皇上若是假意如此,那事先不得给你们透露一二?”
大家得商量好啊!
陆辞却道:“皇上做事,需要向谁解释?”
柳云眠翻了个白眼。
“你也不用担心。”陆辞道,“我已经辗转托人照顾韩大人一家了,你准备的东西也能送进去。”
“那我明日和怀玉姐,还有胖丫说一声。”
胖丫真的找到了韩平川。
彼时韩平川在水边钓鱼。
听说家里出了事,他扔了鱼竿就往家里跑。
胖丫拉住他,不让他走,要他躲一躲。
韩平川却不肯。
他说,“我爹是无辜的,这种时候我偷跑,只能让人觉得我们韩家心虚。”
狂风暴雨,他们要一起面对。
胖丫骂他傻,说什么都不肯松手,还道:“那你就当我绑架你好了!”
“那我可得喊‘非礼’了。”韩平川竟然还同她说笑,仿佛现在屠刀不是架在脖子上的时候。
胖丫愣住,随后骂道:“你是不是傻!”
“是傻。”韩平川道,“要不到现在,都娶不到你?胖丫,要是我这次逃过一劫,嫁给我吧!”
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专注而认真。
胖丫却往后退了一步:“你家的事,关我什么事?少给我挖坑!走,我先带你找地方躲起来。走吧,我带你回临州,京城我不熟,临州我行。”
大家始终都是好朋友。
但是别因为自己苦难,就来蹬鼻子上脸,她不吃那套。
两人僵持半天,韩平川到底没走成。
因为锦衣卫找来了。
胖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韩平川被带走。
而韩平川被两人架着走,还不断回头对她笑。
那场景,深深烙印在了胖丫心里。
第378章 上门致谢
胖丫回来一直还惦记着韩家的情况,大骂老天不开眼。
谁不知道,韩大人是韩青天?
韩夫人也是那么好的人。
韩长川也好,老二两口子也好,唯一不着调的就是韩平川,可是韩平川除了在自己这件事情上荒唐了一些之外,其他不也是个好人吗?
好人怎么就得受这样的罪?
胖丫一直碎碎念。
柳云眠又问陆辞,张怀玉送的那些东西怎么办。
陆辞也说,让她暂时收着,否则张怀玉不安心。
第二天早上吃饭的时候,陆辞早就不在府里。
观音奴陪着柳云眠吃饭,忧心忡忡地问她韩府的事情。
柳云眠安慰他道:“放心,你父王和你爹都在从中斡旋,肯定会没事的。你只管安心读书,不要想那么多。”
观音奴没作声。
他怎么可能不跟着操心?
他觉得自己不是小孩子了。
他日常“调兵遣将”,明白了许多。
比如现在,分明是自己的“得力干将”被人拔掉了,这以后的仗,还怎么打?
看着小家伙眉头紧皱的样子,柳云眠故作轻松,岔开话题问道:“那崔阳,有没有再欺负你?”
“昨日他被我收拾了一顿。”观音奴道,“我们俩现在各有胜负。”
各有胜负?
倒也公允,没有一味吹牛。
“你小心些,打不过得回来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