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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讨厌的就是没有逼数的人了!
第425章 闹场
罗裳从小娇生惯养,在云州这一亩三分地,谁不看在威远侯的面子上对她恭维有加,什么时候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脸?
所以她当即脸色涨红,腾地站起来,伸手指着柳云眠:“你——”
“啪——”
罗裳惊呼一声,捂着手腕后退几步,伸手去拔剑。
她原本白皙的手背上,现在留下一道血痕,深深的,触目惊心。
雪仪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她的软鞭。
谁也没看到,她是从何处掏出软鞭,又如何出招的。
罗裳没吃过亏,这会儿眼睛都红了,一副要拼命的样子,“贱婢!你敢跟我动手!”
“打的就是你这个贱婢。”雪仪毫不留情地骂道,“你算什么东西,敢指着夫人?再有下次,我直接断了你的手,不信你就试试!”
柳云眠轻笑着道:“你跟她置什么气?她少教,自有罗夫人管教。喝口茶,消消气——”
众人:“……”
这位据说泥腿子出身的侯夫人,看着柔柔弱弱,说起话来,真是刀刀见肉。
怎么就——那么让人舒服呢!
许多人早就看不惯罗裳的做派。
如果不是因为她会投胎,谁会陪着她玩?
花拳绣腿,还真当自己是女将军了?
柳云眠甚至连面子都不肯做,丫鬟动手,她竟然还担心自己丫鬟生气。
罗夫人的脸色很难看。
但是罗裳确实失礼在前。
而且眼看着,柳云眠身边这个丫鬟,确实身手也不错,而且主意还大。
真要闹下去,还不知道会怎样。
所以罗夫人强忍着情绪,息事宁人。
“裳儿,别闹了,下去让大夫给你看看手。姑娘家,容貌肌肤都重要,不要留了疤。”
罗裳却不肯,拔剑闹道:“谁都别拦着我,今日不砍了这贱婢,我决不罢休!”
说完,她持剑直直地向雪仪攻来。
雪仪轻蔑一笑,银鞭一甩,直取罗裳面门,是丝毫面子都不留的打法。
罗裳仓皇持剑抵挡。
她哪里是雪仪的对手?
雪仪鞭花四飞,游刃有余,好像猫戏老鼠一般。
除了罗裳这个目标之外,鞭子没有落到其他任何地方,更没有毁坏任何东西。
罗裳就狼狈多了,四处闪躲,然而雪仪的软鞭却像长了眼睛一般,专门往她身上招呼,很快把她一身华服打得像乞丐服,衣不蔽体,模样别提多狼狈。
罗裳几乎把一口银牙咬碎。
这等奇耻大辱,她如何能忍!
“来人,来人,给我把这贱婢拿下!”她歇斯底里地喊道。
罗夫人并没有阻止。
女儿被欺负成那样,她也很生气。
柳云眠喝着茶,像没事人一样,更令她生气。
既然如此,就别怪威远侯府把事情闹大了。
柳云眠却缓缓开口:“怎么,要打群架?那不着急,我让人给侯爷带个信,侯爷带来的几万将士还不知道呢!”
众人:“!”
这位真能搞事情啊!
这要是闹到外面男人那里,罗夫人和她,都得吃不了兜着走吧。
女人们打架打成这样,体面呢?
柳云眠表示,她不要面子,她只要里子。
那边还打得热闹,柳云眠继续开口:“我说罗姑娘上来就对我横眉竖眼,原来今日就是鸿门宴。镇通侯府不惹事,但是也不怕事。有道是,见微知著,威远侯府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回去会如实禀告侯爷!如果侯夫人和罗姑娘还不满意,那我们就直接手下见真章!”
说完,她把茶杯重重放在桌上,站起身来,“雪仪,我们走!”
雪仪这才收起鞭子,快步跟在柳云眠身后,又是低眉顺眼的模样,丝毫看不出来她一身本事。
众人心里对她多有忌惮,也不缺赞赏。
镇通侯府卧虎藏龙,连侯夫人身边的婢女都如此厉害。
罗夫人却知道,不能让柳云眠这般走了。
说到底,是罗裳不敬在先。
镇通侯想要他们侯府出力,他们又不傻,自然不肯,虚与委蛇。
但是倘若让对方找到了发作的借口,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情。
可以出事,但是不能在自己这里出事。
所以罗夫人站起身来行礼告罪,“夫人留步。都是我管教无方,才让小女冒犯了夫人。裳儿,还不过来给夫人赔罪!”
罗裳疯了。
她现在衣衫褴褛,像个乞丐,然后还要跟始作俑者道歉?
“给她赔罪,除非我死!”罗裳声嘶力竭地大喊道,然后直接跑了出去。
罗夫人脸色涨得通红。
今日这接风宴,威远侯府的面子,算是彻底没了。
柳云眠皮笑肉不笑地道:“初来乍到,不敢要罗姑娘性命,所以赔罪就免了,只是这饭,不吃也罢。雪仪,我们走!”
罗夫人还想挽留,却留不住,只能亲自送她出去,嘴里不住说着道歉的话。
世人都说罗向安宠妻,一心一意,但是罗夫人却知道,他性情很暴戾。
她足够聪明懂事,能让罗向安事事顺心,所以才能地位稳固。
现在——
今天怕是不能善了了。
罗向安现在,还不想和镇通侯直接撕破脸。
但是在女眷这边,脸皮都已经撕下来了。
哎,罗夫人一个头两个大。
再看看柳云眠,带着她的丫鬟往外走,面色如常,哪里有一点担心的样子?
她就真的如此有恃无恐,恃宠而骄?
走出垂花门,柳云眠找到了陆辞的随从,淡淡道:“去告诉侯爷一声,我先回去了。”
随从忙点头称是。
罗夫人道:“您看今日这事闹的,都是那个孽女……”
“我和夫人一见如故,所以忠言逆耳,”柳云眠冷冷地道,“罗姑娘这般目无尊长,早晚要闯下大祸。惯子如杀子,夫人还是好好考虑考虑。”
“噗嗤——”一声嗤笑传来。
柳云眠抬头看去,便见到一个年轻的男人,整个人歪在身边丫鬟身上,笑得意味深长,满脸嘲讽。
“三爷。”罗夫人身边的丫鬟们行礼。
而罗夫人眉头微皱了下又很快松开,嗔怪道,“吓了我一大跳,原来是野哥儿。”
野鸽子?
柳云眠大概知道了这位的身份。
罗野。
光天化日之下,和丫鬟搂搂抱抱,倒是名副其实。
罗夫人见到罗野,内心是厌恶的,但是这会儿她难得生出一些欢喜。
——可算有人背黑锅了。
第426章 原来是旧识
得罪柳云眠这件事情,可以完全推到罗野身上了。
罗裳和柳云眠起冲突这件事情瞒不过去,但是她可以避重就轻,说两者有矛盾,但是自己已经调停。
谁想到,遇到罗野之后,柳云眠又生气了。
这下,不说全部,一大半的锅都推出去了。
反正是个贱婢生的野种,活该。
罗夫人内心极其扭曲地想。
罗野没有让她失望。
他瞥了柳云眠一眼,轻蔑道:“不过尔尔。”
“三爷。”他身边的丫鬟轻轻出声。
罗野像那脱缰的野马,突然被缰绳套住一般,“嗯”了一声,竟然没有再对着柳云眠说什么,而是对着丫鬟笑道:“三爷我喝醉了,你可惨了。”
丫鬟轻声道:“三爷,您醉了。奴婢扶您回去休息。”
罗夫人皱眉道:“爷们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儿?还不掌嘴!”
“让你插嘴了?”罗野直接把矛头对向罗夫人。
罗夫人脸色难看,“野哥儿!你喝多了!”
“知道我喝多了,还敢惹我?”罗野毫不客气,“管好你的嘴。我的人,轮不到你说三道四。”
说完,他又骂丫鬟:“跟你三爷牙尖嘴利,出来就成了锯嘴的葫芦?下次谁敢掌你嘴,你就去把她嘴撕烂,三爷在,你怕什么!”
丫鬟低头不语,罗野作势要踹她。
丫鬟不躲。
罗野把脚收回来,“新作的裙子,算了,饶你一次。”
柳云眠:“……”
这俩人的关系,说不出的古怪。
但是柳云眠也看出来了,罗野在威远侯府横行霸道,有恃无恐。
他依仗的是什么?
柳云眠坐在马车上,还在思索这个问题。
雪仪刚才对上罗裳的冷厉荡然无存,有几分不解地道:“夫人,您有没有觉得威远侯府有些怪?”
怪,怎么不怪?
其他人都算正常,但是罗裳骄纵跋扈,令人厌烦;罗野则乖戾张狂,更是让人看不明白。
“回头问问侯爷。”柳云眠道。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胖丫郁闷地道:“你们两个,真是说话不算话,最后白骗我一个傻子。”
说好的要假装一下不受宠,看罗裳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所以胖丫一直憋啊憋着的。
结果后来,雪仪直接上了手,柳云眠动了嘴。
胖丫表示自己什么都没捞着,根本没发挥,所以很生气。
柳云眠:“哎呀,忘了!体谅一下孕妇。”
她看罗裳那么嚣张,哪里能忍住?
“不过也不要紧吧,”雪仪轻声道,“我怎么觉得罗裳,不会轻易放弃呢?”
柳云眠唇角勾起,“我们拭目以待。”
她们回去之后,陆辞也很快就回来。
“罗裳得罪你了?”陆辞走到柳云眠身边帮她揉小腿。
“就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丫头,被我教训了一顿。”柳云眠推开他的手,“不用揉,又不是大肚子腿肿的时候。”
陆辞跟连襟李哲学了点东西——怀孕的妻子腿会肿,需要抚慰,但是显然他生搬硬套了。
柳云眠表示自己还身轻如燕,没有水肿。
不过陆辞也不在意,继续替她轻轻揉着,道:“教训她做什么?你还跟着生气。下次回来跟我说,我来处理。”
柳云眠翻了个白眼:“有仇不报,我还能忍住?对了,今天罗向安答应出兵了吗?没有吧。”
“没有,那老狐狸,不见棺材不落泪。”陆辞冷笑道。
柳云眠故意逗他:“我看罗裳对你,倒是情真意切。要不,你牺牲一下,用美男计?娶了罗裳,成为一家人,还能不帮你?”
陆辞的眼神顿时像刀片一般。
柳云眠自己绷不住了,笑倒在枕头上。
陆辞咬牙骂道:“你现在有恃无恐,但是想想以后,我劝你不要嚣张。真把我惹急了,回头连本带利讨回来,有你好受的。”
柳云眠摸摸肚子,吃吃地笑:“你来啊,谁怕谁?”
陆辞被她拿捏得毫无办法,只狠狠瞪着他。
“把你绑起来信不信?”
柳云眠往他身下瞥:“你还是别想了,否则难受的是自己。”
陆辞:“……”
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柳云眠逗弄过他之后,把他大手拉过来,摩挲着他的手指玩。
“你见到侯府的那个三公子罗野了吗?”她问。
“怎么,你也见到他了?”陆辞反问道。
“嗯。就要走的时候,在垂花门遇到了,他怎么那么奇怪?你知道为什么吗?”柳云眠好奇。
陆辞用食指指尖摩挲着柳云眠的手背。
那是一种无聊时候下意识的亲近。
“我之前调查过他,但是今日见了才知道,原来是他。”
算起来,也算故人?
柳云眠一听,吃瓜精神立刻高涨:“怎么,你之前还见过罗野?”
快展开来讲讲。
“你对他为什么这么感兴趣?”陆辞突然问。
柳云眠:“因为他很特别啊!”
在规矩森严的侯府放浪形骸,有恃无恐的浪子……
还有不爱吃瓜的人吗?
陆辞心里顿时打翻了陈年老醋坛子,那个酸啊!
“快说啊!别卖关子。”柳云眠推了他一把嗔怪道。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家里出事的时候,姐姐把我送到寺里避难学艺的事情吗?”
柳云眠点头:“那当然忘不了。”
在那佛塔里,她还见过陆辞小时候的样子呢!
难道,他和罗野那时候就认识了?
陆辞表示,确实如此。
当时,他跟着师傅习武;罗野则是跟着他的师叔。
“你们俩这也算同门啊!”柳云眠惊讶万分。
这是什么该死的缘分。
“你之前不知道他叫罗野?你也改名了?”
“嗯。”陆辞点点头。
“那你叫什么?”
陆辞不说话。
柳云眠见状越发缠着他问,肯定是极好玩的。
陆辞还是不说——他也有尊严的好吗?
在妻子面前,他还要振一振夫纲的!
总之,就是不说。
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原则,陆辞可耻地转移话题。
“那时候,罗野也不是罗野,他有个诨名,叫野狗。他自己也不在意,大家都那么叫。不过我和他,没什么来往,就是知道有这么个人。”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