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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安眼神一动,看着谢原不说话。
谢原轻轻勾唇; 用轻松的语气说:“我知道,此次与之前你付商会赴宴不同,当时,你做足准备,外面随时可以接应,即便接应失败,想要撤离也容易。”
“可这次,对方将目的地设在这么一个地方,摆明了就是要切断一切不必要的接应。一旦发生像上次那样的意外,连支援都很难到达。”
说到这,谢原语气一转,含着打趣:“你当我不知道你?此次出来,把你出息坏了吧?敢想敢说还敢做,不过是仗着你手里的暗察司能帮你做足准备时刻接应。一旦面临不确定、没把握的局面,便开始瞻前顾后,思虑重重,唯恐身边跟着的人因你的疏忽出事,是不是?”
谢原的话,每个字都戳在岁安心头,她身子都坐直了,眼神逐渐灼热:“你……”
等等。
下一刻,动容变作惊诧:“你怎么知道……”
谢原挑眉:“暗察司?”
岁安点头。
谢原勾唇,屈起一条腿搭住手臂,“哦,刚才是懵的,现在才知道。”
岁安睁大眼。
你套路我!
谢原:“你若是不想让我知道,我也可以忘了这件事。”
岁安一听这话,郑重起来:“之前隐瞒你,不是因为你不能知道,只是……”
“所以,你知道自己是什么毛病吗?”谢原没有给她过多解释的时间门,直接打断她的话。
岁安:“啊?”
谢原温柔的和她分析:“你行事一向稳重,更擅长观察分析,剖析人性,若无十足把握,很少会出手,在长安你是如此,来的路上,想必不会例外。”
谢原眼神里泛着温柔的光芒,仿佛能给人注入能量。
“可是,出门在外,本就很容易遇到意料之外的事情。就好像此次选定的位置,易进难出,摆明了是对方想要掐断外界不必要的接应。”
“你不可能保证所有事情,每一刻都在掌握中,更不能保证,每一件事都能等到十拿九稳的时候才出手,所以,才有了冒险。”
“更何况,迄今为止,你已做得很好。”
谢原握住她的手,语气郑重起来:“谢夫人,若这是一趟不得不去的冒险,你可愿与我同行?”
岁安心跳砰砰的,好似第一次与他亲密结束时一般。
不同的是,那时的她,纯粹是男女间门触碰带起的新鲜颤栗,现在的她,只因眼前这个男人而心动。
他看出她的担忧,不是趁机劝退,而是鼓励与陪伴。
或许他知道她不可能在这个时候退居幕后,也可能他就没想过要劝退她。
但无论是哪一种,都让岁安在此刻感到无比庆幸。
庆幸自己有了这样一个相伴同行的人。
岁安眼神亮亮的,圈住谢原的脖子,“我不愿。”
这次轮到谢原愣住。
岁安原本就是因为一瞬间门的思虑而犹豫。
可谢原的话是强劲的鼓励,让她将那迟疑顾虑一扫而空。
“我不喜欢冒险,也不喜欢带着身边的人一起冒险。”
岁安凑近,认真的看着谢原:“你说得对,凡事的确没有十拿九稳的赢面,可保证大家的安全,保证你平平安安,无灾无难,是我的底线。”
面前的人陡然支棱起来,谢原满眼含笑,似模似样的叹息道:“对了,就是这个感觉。”
自从重逢以来,谢原不止发现岁安的变化,连带和她在一起的感觉也不同了。
还在长安时,他们的相处,更多是舒服、契合与惬意,且因为这些感受,一点点加深他最初的行动,由喜生爱。
而在此刻,契合与惬意,变成了一种安心和踏实。
李岁安,给了他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她并不是他身上的附属,而是能与他并肩而立,相伴前行的人,让他在还没有分晓的危情里,可以踏踏实实睡个安稳觉,冷静理智的思考每一件事。
这种感觉,让他下意识的不愿意劝退她,甚至上头的想,夫妻同心,当然要共进退才是!
岁安在追问:“什么感觉?”
谢原笑了笑,恬不知耻的埋进岁安的胸口,手臂往她腰上一箍,狠狠吸了口已融入他骨髓的香甜。
“当然是,被夫人保护的感觉。”
岁安被他逗得直笑,两人终于睡下。
房中灯火灭去,周遭陷入一片昏暗。
岁安睁着眼睛盯着漆黑的账顶,迫切的想要找出破局之法。
可在黑暗之中,她不仅没有想出破局之法,反倒开始做一些不好的设想。
会不会他们已经露出破绽了?
会不会这根本就不是试探,而是纯粹的瓮中捉鳖?
会不会周玄逸已经死了?
会不会……
一只温暖的大掌忽然覆上她的眼睛,掌心从上往下轻扫,将她的一双眼睛合上。
耳边是男人低沉温柔的催促:“睡觉,别胡思乱想。”
这话仿佛有神奇的魔力,岁安竟真觉得眼皮发沉,慢慢就闭上了眼睛。
她侧过身,抱住谢原,仰起头,在他下颌处亲了一下。
黑夜里,谢原轻轻弯唇,手臂微收,与她靠得更近……
……
次日,谢原仍是早早醒来,习惯性看向身侧,破天荒的没看到人。
岁安早已起了,散着头发穿着睡袍坐在外面,谢原在边上盯着她看了会儿,只看到极尽的专注。
她还是坚持一贯的行事作风。
哪怕对方出其不意,处处防备,她也想要十拿九稳。
谢原眼神一柔,朝她走过去,看到岁安面前摊开的是一幅十分细致的水域图。
“这哪儿来的。”谢原看一眼就来了兴趣。
制作地图一向都耗时耗力,加上山川河流危险莫测,很难绘制的十分详尽,就像商辞说的那样,朝廷和地方开辟水路,是避开了地势不利和有盗匪威胁的地段的,换言之,就连官府里都未必有这么详尽的水陆图。
岁安转头看他:“我吵醒你啦?”
谢原笑着摇头,坐在她身边一起看图。
既然他醒了,也就不必轻手轻脚了,岁安舒展了一下坐姿,然后拉着谢原一起研究水陆图。
如果对方真的将八月典的位置设在了某个位置不明的水岛,他们不可能带着全部的人手登岛,得留一部分在外,那么一旦发生意外,彼此之间门的接应就成了问题。
她思路还挺清晰,如果水岛这个位置是眼下的难题,那就不想别的,在这个难题里找答案。
结果还真让她看出点门道。
“你看这里……”岁安的指尖游走在寿州附近的水域里,然后顺着这些并未纳入官方舆图的水流一路向东。
谢原眼神一动,看向岁安:“你的意思是……”
仿佛是为了验证岁安的猜想,玉藻拿着刚刚收到的书信进房间门:“夫人,长安有消息传来。”
岁安接过来看,眼神骤亮。
谢原好奇道:“怎么?”
岁安把信举到脸前,自信封后露出的杏眼泛起激动的光芒:“元一,我们好像找到突破口了。”
谢原看到岁安举起的信件内容,神色一动。
好巧不巧的,玉藻刚刚送完信,久良也过来了。
他看到岁安在,原本还有些迟疑,谢原直接道:“不必顾忌,有事直说。”
久良这才将刚刚收到的消息呈递上来。
岁安眨巴眨巴眼,好奇的探头,谢原索性侧过身和她一起看。
信上内容也简单:倪、谭二人已启程前往扬州。
岁安不明所以,指着两个姓氏:“这两人是谁?”
谢原虚了虚眼。
这两人,自然是从漕运贪污案时,就由他和霍岭盯住的那两个买卖假画的商人。
自谢原大改商市之后,的确有商人重新规划版图而四处走动,而这两人则从松州一路往东抵达了宣州。
随后周玄逸失踪,谢原一路找寻,也没忘记盯住这两人的轨迹。
就在昨日,这两人忽然启程,一路往扬州去了。
扬州,岁安这封信里提及的地点,也是扬州。
谢原勾了勾唇,看向岁安:“打个赌如何?”
岁安眨巴眨巴眼:“赌什么?”
谢原:“就赌,不是‘好像’,这‘一定”是突破口。”
下一刻,两人不约而同——
“我赌一定。”
“我赌一定。”
刚说完,两人相视一笑。
第104章
“什么?不分散人手?”
昨夜散去后; 众人一整夜都在思考人手分配问题和上岛后的接应问题。
可一夜过去; 岁安的答案竟推翻了此前的顾虑。
除了聂家姐弟,其他人都在场,魏诗云直言道:“可我觉得姐姐说的有道理,若不留下人手; 即便我们找到线索都没人接应。”
“我已安排好了。”
众人倍感意外。
一个晚上的功夫; 就已经全都安排好了?
岁安:“我仔细想了想,重点在于找到线索顺利传出; 只要在外有人手接应,自能按照得到的线索去追寻; 八月典凶险莫测; 还是不要分散太多的人力比较稳妥。”
上回商会赴宴时; 魏诗云就被留下来,昨日她还担心自己这次又会被分出来接应; 闻言反而很快接受了这个安排。
“留下的人手够吗?我手里还有些人,也可以听姐姐差遣的。”
岁安微微一笑:“放心; 人手足够。”
商辞:“那聂家姐弟……”
谢原:“他们得留下来; 自有用处。”
……
当天,岁安带着人去附近的水域走动,谢原则在外面选了处清净雅致的茶座,单独约了聂家姐弟。
他十分客气的表示:“我知二位在小院里言行拘束,所以才选了这里。”
聂晴已经接受了清正英朗的李郎君已是青字号少东家裙下臣的事实,如今对着他倒也坦然起来; 面不改色道:“李郎君有心了。”
聂荣就有些绷不住了,抽了抽嘴角。
明明他们四个都是后来的,如今倒像只有他们姐弟是外人。
枕边人的地位还真是水涨船高啊。
接着,谢原告诉姐弟二人; 青字号的人今日已去附近水域寻找线索,只等时候一到,便可进入八月典,又因少东家答应过两人要替她们寻妆失踪的妹妹,所以今日也是专程来询问这位失踪娘子的具体形貌。
聂晴早就准备了妹妹的画像,形貌特征也罗列的很详细。
只是,聂晴见是谢原来询问此事,不由多了个心眼。
“李郎君对我姐弟有救命之恩,少东家也是善心仗义之人,我姐弟理当坦诚相待,不藏私疑,只是……”
谢原忽然抬眼,朝外面瞟了眼,又不动声色看向面前的姐弟二人,了然一笑。
“明白,两位的意思,是不知替你们寻找妹妹一事,少东家究竟有几分上心。明明是她亲口应下,结果甚至不曾亲口问一句,反倒打发我这个外人来。”
“倒也不至于这么说……”聂晴嘴上虽否认,但神情已表明,她就是这个意思。
在实力上,他们确实敌不过神秘有来头的青字号,连八月典的门槛都够不着,又有什么资格质疑别人?
但在情感上,他们姐弟三人相依为命,如今妹妹失踪,身为姐姐,即便上心些,想的多些,也是常情。
谢原笑了笑:“聂娘子委实想多了,难道你忘了少东家此次外出真正的用意为何?”
聂晴一怔:“你说的是,寻找……她的夫婿?”
谢原眼观鼻,鼻观心:“其实,那不是他的夫婿。”
“不、不是夫婿?”聂晴很是意外,但转念一想,出门在外,谁不是三分真七分假。人家能坦白表明是来找人已经足够,她找的是谁,对他们这些外人来说一点也不重要。
谢原的表情逐渐为妙:“其实,失踪的那位郎君与少东家,两家是世交,两人年纪又相近,所以……”
聂荣插嘴:“未婚夫?”
聂晴眼神一动,瞪了聂荣一眼。
少说话!
谢原笑了一下,算是默认。
聂晴窥见点门道:“你来问我妹妹的事,难不成是你也要帮着……”
谢原出奇的坦然:“聂娘子聪慧,无需我多说。我已与少东家处在一起,这位未婚夫便不可能与她有什么了,他如今疑似遭难,我不妨费力救他一回……”
话说到这,聂晴就全明白了。
这位李郎君想挟恩图报,让自己横刀夺爱都夺的有底气些,所以他不仅要帮着找人,还得由他立主功。
观他态度,那位少东家怕是已默许,为了促成此事,甚至可能给他分派人手。
那么他今日来问妹妹的事,非但不是敷衍了事,从某种程度上说,反倒是同等重视。
听出谢原话中深意,聂晴一颗心彻底放下来。
她起身走出茶座,对着谢原屈膝一跪,谢原和聂荣同时起身要扶,聂晴已经一脑袋磕下来:“李郎君,若我妹妹真的被卷入八月典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