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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圆场对林南风他们笑道:“没想到你们也过来了。”
说罢,上前拉林南风,挤眉弄眼跟项平威说:
“这位就是林南风,你儿子上司的女儿,怎么样,长得好看吧。”
刘新柔说罢又看向旁边的儿子。
此刻项归帆也偏头看他们,旁边还有医生在给他拆纱布。
项平威肃目看她,看得林南风都有些紧张了。
十岁之后她就在军中住,见过的人不少,因为秦守国的关系很少人见了她还这么严肃的,今天算是头一回了。
项平威龙威虎震的气势,后背却是一身的冷汗。
前边两个儿子结婚了的,新媳妇也带回来过,但这么紧张的还是头一回。
不为别的,只因他不久前才跟人家爸爸打过一架。
这事儿子还不知道,想来眼前的女孩儿以后知道了,能理解他的慈父之心的吧?
“首长好。”林南风见项平威不说话,又立定喊了句。
“嗯,好,挺好的。”
林南风小小的脑袋,大大的问号,首长似乎又她很感兴趣,要不然为什么老看她?
刘新柔见状,伸手拧项平威,他马上反应过来,就道:“小姑娘长得挺好看,挺有礼貌,爸爸妈妈教的也好。”
一旁的胖子惊的下巴都要掉了,认识项伯伯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他说软话。
以前凶得叻,家属院的孩子听到他名字吓得都不敢哭的那种,今天居然这么温柔?
胖子歪头看项归帆,只见他含笑猛眨眼,他说不了话,谁也不知道他此刻在乐什么。
这时医生叫家属,刘新柔让他们聊,就去帮忙了。
林南风跟项平威不熟,一时不知道聊什么,像他们这样的大人物,她也不可能问他今天吃了什么早餐吧。
胖子见到项平威,他比谁都紧张,毕竟眼前这位可是传奇,更是他们长辈都敬佩的人物。
项平威跟他们还是有区别的,这位可是实打实,上过战场,一步步走上来的人。
所以别说是他,就是他爸妈今天来了,也得恭恭敬敬的。
安静了会儿,项平威问道:“以后有什么打算啊?”
首长问话,谁敢不答?
胖子忙道:“家里人叫我去进修,我自己也有这个意愿,今年夏季开学,进我们省的人民军校大学去进修几年。”
项平威点头表示认可。
“你们从小离家,在秦守国那里学到的东西太杂,也缺了很多别人有,你们没有的东西。军校学的知识正是你们所缺失的,对你们本身有好处。”
项平威又道:“听说那个学校考不进去,也不对外招收学生,你怎么进去的?”
胖子看了眼林南风,才说:“我们头儿那里有名额,他推荐我去的。”
项平威点头,才笑笑说:“这个秦守国鬼得很,学校去年重新开,他就跟上边的人哭诉他有多难,原来是想把自己的人塞进去。”
说了这么多,项平威其实最想知道小丫头的打算。
“你呢?”项平威转头,怕吓着人家小姑娘,声音压低了问:“你后边是什么打算呐?”
人家好歹是将军,再拿忽悠周乘风那套就说不过去了。
再说项归帆是他儿子,情报局那点路数他会不知道吗?
林南风笑笑道:“我一个姑娘能干嘛,看上边怎么说,我服从组织安排。”
项平威当即轻哼了声,暗道:是个油盐不进的主。
那边的刘新柔听她这么说,一不小心恍了神。
要是南风和儿子都当兵,以后谁来顾家,家里总得有个人守着吧?
在外边累了饿了,家里有灯有热饭,这才叫过日子。
要是两人都在外边,只怕是生孩子也得约个日子。
眼看老妈失神,扶他的手渐渐放松,项归帆没来得急哼哼提醒,失重随之而来。
他瞪大了眼睛,心道:这么摔不去,今天怕是出不了院了!
林南风开着小差,瞧见这一幕,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去——项归帆头‘哐’磕了一下,但好歹她把人接住了。
项归帆劫后余生,幽怨的目光在病房里扫射。
今天的脸丢尽了。
刘新柔不知所措看丈夫。
项平威干笑一声,正色替媳妇儿解围,看林南风说:
“小姑娘身板不错,一个大男人也能接住。”
病房静了一瞬。
项归帆霎时闭上眼睛,好了,这下更没脸了!
林南风嘿嘿直笑,把项归帆放回床上。
刘新柔恼怒的一巴掌打项平威。
第207章 出事
项归帆能下地了,但还不能做太激烈的运动。
现在的他尤如个上好的瓷器,磕了、碰了,那都是不行的,得好生保养着。
林南风喝了项妈妈不少鸡汤,此后的几天,每天去项家帮项归帆做恢复锻炼。
后来他走路不成问题,跑和跳还需要时间慢慢恢复。
由于老妈工作的原因,偶尔有急事,家里装了电话,这天半夜,家里电话忽然响了。
林南风起身去接。
“现在马上回肃省一趟,等会有人陪你一起去火车站。”
电话那头是秦守国,他声音很是疲惫,少见的严谨。
“发生什么事了吗?”
林南风心一提,如果没事,秦守国不会这个时候打电话。
电话那头静了一瞬。
他肃声说:“影子死了。”
林南风屏住呼吸,黑沉沉的目光望着近在眼前的窗,心像被人恶狠狠的揪着。
许久后,她抱着最后的希望问道:“身份验过了吗?”
电话里秦守国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沉沉道:“不等你妈妈了,你先回来,等会在京市的几个人跟你一起去火车站,他们也回来一起送送影子。”
秦守国等电话那头的人应了声‘好’才放心挂电话。
房间里,林正然迟迟不见女儿回去,她出去时看见南风坐在沙发上。
夜色衬得她很小一团,她整个人仿佛被黑暗掩没。
远远的,林正然感受到从女儿身上溢出来的悲伤,那种感觉她从来没在南风身上见过。
她陡然惊惧,上前问道:
“出什么事了?”
林南风抬头。
夜太黑,一点光也没有,林正然看不清女儿的脸色,但感觉到她轻轻点头,忽而又摇头。
女儿和秦守国身上有太多秘密,林正然已经习惯了他们有时候的沉默不语。
她猜想,电话肯定是秦守国打来的,肃省那边出事了。
林正然拿着披肩把女儿包住,搂在怀里。
“实在难受就哭出来吧,妈妈在呢,一直都在你身边的。”
林南风不会哭,更不敢哭。
这条路本来就难走,她又是个女孩儿,她怕她一示弱,母亲就否定、让她回头。
林南风双手攥着拳头垂头咬唇,一股腥味在口腔蔓延。
这点细微的痛哪比得上她此刻剜心般的疼。
林正然感觉到女儿呼吸越发沉重。
不多时,外边有人敲门,她听到声音站起来。
外面人的声音她认识,她看了眼女儿,起身出去开门。
再跟胖子他们进来时,女儿换好衣服出来了。
得知他们马上要回肃省,林正然不放心要跟回去。
本来这两天她们就打算回去的,工作还剩个收尾,叫别人帮忙不成问题。
胖子和项归帆不明白发生什么事,只是刚刚收到指示马上出发回去肃省一趟。
这个时候叫他们回去,其实他们都肯定是知道出事了。
再看到林南风的脸色,基本上已经确定。
胖子想去问林南风出什么事了,被一旁的项归帆拽住了。
项归帆冲他缓缓摇头。
林南风像是才看到项归帆一样,问他:“你这个时候跟我们回去,身体没问题吗?”
项归帆摇头,比了个手势。
相比自己,他更担心她,项归帆眉头紧紧皱着。
天蒙蒙亮时他们上火车,火车是快班,但也走了三天两夜。
到肃省刚出火车站,秦守国已经在外边等着了。
跟秦守国在一起的还有好几个人,这些人大概都跟他们一样,被命令召回来的。
林正然上前,肃声道:“出什么事了。”
秦守国没想到她也跟回来了,抿嘴抬手摩挲妻子的肩膀,才说:“胡家的小丫头没了。”
秦守国话音刚落,林正然满脸震惊,往后趔趄。
似乎料到她会这样,秦守国及时伸手揽她的腰,转头将妻子塞进车里。
项归帆几个人面上不显惊讶,因为在火车上林南风已经跟他们说过了。
回去的路上,车里大家都很沉默。
林南风没有跟母亲坐在一起,她此时连母亲眼睛都不敢看。
他们这些人既然选择这条路,早就已经把生死看淡,但家属不一样。
他们只是普通人,面对生离死别,面对白发人送黑发人,他们会害怕,会恐惧。
她和阿影一起长大,一同出去,现在阿影死了。
母亲会共情,会把阿影想象成她,会伤心,更会歇斯底里,所以林南风脸上不敢有太多表情,她不能示弱。
早春的肃省风沙很大,吹红了人的眼睛。
今天天气不好,黑压压的天,有风,气氛沉得叫人喘不过气来。
张爱梅见到林南风,仿佛见到救命稻草一般,跑上前用力拉扯她来到棺椁前,泣声道:
“阿影你看谁来看你了,南风来了,你们待会一起去看电影,妈妈给你钱,看完电影你们再去逛街买条小裙子,不,买两条一样的,你不是说了吗,要跟南风穿裙子……”
胡影安的身体没一块是完整的,秦守国还能一块不少的把人找回来,这也证明了华国目前的实力一天比一天好了。
林南风抖着手摸上她的脸,好冰好冰,她一脸安详恬静,身上刀伤无数,生前她得多痛啊!
“南风!”张爱梅从前高傲的声音此刻低到尘埃里,祈求道:“你叫叫阿影,她跟你这么要好,她拿你当妹妹了,没准你一叫,她就醒了。”
张爱梅没有眼泪,眼神却几近崩溃疯狂。
林南风点头,转头对躺在棺椁里面的人哽咽说:
“阿影,我们还要一起喝酒,一起看电影,一起穿裙子,以后老了也要在一起养老,你不是答应过我了吗,我们的愿望还没有实现。”
林南风拿旁边的白布盖上她的身体,眼泪掉在布上。
眨眼间布浸湿了一大片,她压抑着声音低头说:
“你说以后一定要去看看我们共同创造的这个盛世,你怎么能食言,先走了呢……”
底下的人没有应她,更不可能会应。
张爱梅抓着棺椁,凄声对女儿说:“阿影,妈妈错了,你回来吧,妈妈不会离开你,更不会不要你的。”
“——阿影。”
“我的阿影——”
胡影安死了。
她停在了那个最美的年华,停在了21岁这年。
第208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
次日。
送了胡影安最后一程后,林南风扶着母亲往家里走。
林正然脸色发白,眼神涣散虽说还能走,但也好不到哪去。
昨天火化前,她去看了下阿影,只一眼就叫她差点晕厥过去。
她不敢想象生前这个孩子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
她把南风代入了,这感觉让她生不如死,她不想女儿经历这些,她想看着女儿长命百岁。
可南风能让她如愿吗?
头痛欲裂,林正然不敢再想下去。
林南风左手拿军帽,右手扶着母亲,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母亲早就不是以前的梦娘,又怎么可能像她以前那样,三两句话就能哄好了的?
“我自己能走。”兴许是太累了,声音透着陌生。
林正然说罢就拨开女儿的手,林南风有点不知所措,站在原地发怔。
后面跟着的秦守国顶上她的位置。
项归帆也跟着他们,他打着手势问林南风:
“你没事吧?”
林南风摇摇头,然后叹气。
她仰头看天,郁郁说:“暴风雨前的宁静,有些东西早晚要面对的,就算没有阿影的事情,我妈妈也会找我谈的。”
“你还当兵吗?就算有天连尸骨也回不来了,你还想当兵吗?”项归帆用唇语问。
“你说呢?”林南风反问他。
项归帆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又问:“月兔,你害怕吗?”
“怕,谁不怕死。”林南风看他的脸说:“你怕吗?你上次可是差点就回不来了!”
他说:“我也怕。”
但能再见到你,我好开心。
后面那句话项归帆低下头,林南风没有看到他的唇语。
再抬头时,项归帆正色说:“我怕死,但我更喜欢这身衣服和身上背着的使命。”
一身军装衬得他英姿飒爽,威风凛凛,项归帆长成了一个男子汉,顶天立地的男人。
“明天授衔,项中尉今晚回去好好休息,别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