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蜚兽又怒又怕,想要将黑雾重新聚集,但?却发现,被剑气?劈过的横截面,竟然燃起了白色的火苗,无法再汇合。
“我要杀了你!”
桂欢不怕利器,不惧杀意,更不怕别人的叫嚣。
头顶一晃,她瞥了一眼。
余命二十五年零三个月。
一剑十年命。
再劈三剑,如果?蜚兽不死,那余命为零的就是她。
周围的小妖们被这突然的转折惊呆了,他们愣愣地看着这个平时存在感?为零的女生。虽然大家没有明说,但?心里?都清楚,她应该是个人。
可是人,为什么有这么大的能耐?
而?作?为桂欢保护伞的廖敛,此时也是大写的懵逼,但?随即他就把这个问题抛在了脑后。
就算桂欢不是人又怎么样?桂欢就是桂欢,没有任何改变。
肖老师颤巍巍地抬起头,冲着桂欢大喊道?:“宰了那个畜生!”
“我也是这么想的。”
桂欢无视掉上方的警告,双臂交叉于胸前,再次向空中挥去。
白光擦着地面,带着排山倒海的凛冽气?势,腾空飞驰,于空中散开,连接成了一片密不透风的剑网,将黑色粉尘强势地收拢到一起,搅碎成了飞烟。
空中传来?了震耳欲聋的嘶吼,黑色粉尘散去,露出了一只断手断脚的黑色肉兽。它正引颈哀嚎,全身上下炸起了一团团血肉升成的红色烟花。
余命五年零三个月。
头顶的余命闪烁着红色的强光,闪得桂欢眯了眯眼。
这一瞬间,她想了很?多。
上辈子,她难得做好人好事,却丢了性命。
当时她只觉得自己?倒霉。
可若让她再选一次,她会如何抉择?
要是重生时分,她估计会选择视而?不见。
可到了现在……桂欢也说不准了。
“两次都是做好事……我跟好人好事,还真是没缘。”
桂欢轻声呢喃,右手至于胸前,立起了食指与中指。
她转过头,望向了趴在地上的廖敛。
大猫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全神贯注地盯着她的每一个动作?。见桂欢望过来?,他也看了过去。
四目相对,廖敛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了一抹决绝。
直觉让廖敛顿时停住了动作?,虎目圆睁,挣扎着支起身子,大声吼道?:“欢欢,你给我回来?!”
肖老师:“蜚兽马上就死了!你叫她回来?干什么?”
廖敛心道?不对,若是胸有成竹,桂欢不会是这个眼神。
那眼神温柔中带着安抚,好像在跟他说:再见。
“你懂个屁!欢欢,回来?!”
桂欢收回目光,右手在胸前做印,向着天?空轻轻一点?。
剑气?瞬间爆发,从指尖凶猛地涌出,直奔天?空中的蜚兽,正中它的胸口。
蜚兽在空中来?回翻滚,黑雾溢出周身,他随之下坠,“嘭嗵”一声,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上,尘土飞扬,遮挡住了众人的视线。
小妖们掩面咳嗽,等土沙散去时,他们看到了一个深达半米的深坑。
蜚兽一动不动地躺在里?面,全身溃烂,妖丹滚落在外,散发着黑色的幽光。
天?空中的黑雾散去,露出了上面飘着的江校长和老师们。
江校长等人听到声音就赶了过来?,可黑色粉尘形成的壁垒却不容易通过,就在他们打?算合力开阵时,黑雾中央却飞出来?了一道?白光。
紧接着就是黑雾的瓦解,他们看不到里?面发生了什么,不过短短几分钟,空气?中的屏障就消失了,几个老妖飞到上面一看,入眼就是蜚兽不太好看的尸体。
“校长啊!我差点?就死了!”小黄鹂第?一个飞了出去,蹲到江校长脖颈上就是一通嚎哭。
它声音高亢,哭起来?更是刺耳,江校长见它吓得不清,就没一巴掌把它拍下去,耐着性子问道?:“都发生什么了?谁杀的蜚兽?”
小黄鹂一边哭一边跟他讲来?龙去脉,肖老师举起断臂,破口大骂道?:“哭哭哭!你们这些飞禽就知道?哭!老子手臂都断了!谁来?帮我翻个身!”
场内顿时热闹起来?,哭声此起彼伏,洋溢着劫后余生的喜悦。
廖敛从桂欢转过头的那一瞬就开始往她的方向爬,空中的蜚兽嘶鸣,他在爬,蜚兽坠落,他还在爬,江校长等人进来?时,他仍然在爬。
别人的视线都关注在蜚兽的身上,只有他,一直在望着桂欢。
也看到了,桂欢在最后一次伸出手臂后,整个人便无力地倒了下去。
待他终于爬到了桂欢身边时,廖敛却止住了动作?。
桂欢安静地躺在地上,双眸紧闭,嘴角微微上扬,洁白的脸颊上沾了些薄灰,双手自然地垂在身侧,就像睡着了一般。
虎首小幅度地凑近,用鼻头轻柔地蹭了蹭桂欢的脸颊。
“欢欢。”
桂欢没有像平时一样推开他的脑袋,她一动不动,廖敛甚至都听不到她的心跳。
伸出舌头,廖敛小心翼翼地舔了舔她的脸蛋。
很?凉,仿佛在冰窖里?冻了几百年一样,冷得廖敛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廖敛茫然地用鼻子蹭着她的身体,力道?逐渐加大,可桂欢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谁来?,谁……帝江!帝江!”
廖敛忽然的大吼吓了众妖一跳,江校长刚听黄鹂说完前因后果?,虽然他也不明白,桂欢到底是个什么。
“怎么了?”
江校长飞奔而?来?,就见廖敛茫然地望向他,有些魔障地道?:“你看看,欢欢为什么不醒?”
江校长以为桂欢是力竭睡着了,可一探她的脖颈,才发觉事情大条了。
“她……”
脉搏都没了,不管是人是妖,都活不成了。
不是……这刚刚还好好的,怎么就咽气?了呢?
廖敛的目光让江校长没忍心说出下半截话,张了张嘴,江老师起身去叫谭老师。
廖敛化成人形,右臂无力地垂在身侧,也不管自己?赤果?果?的身躯和全身的伤口,他执拗地用左臂搂起桂欢,咬了咬她的鼻子。
上挑的猫眼微微泛红,他啃咬着她的脸蛋,含糊道?:“你太冰了,我给你暖一暖。”
……
朦胧中,桂欢似乎听到有人在她耳边说话。
那人的声音有些苍老,说起话来?源源不绝,很?是聒噪。
脑海中浮现出一段段连贯的剪影,男人身穿黑色对襟长袍,衣带不得章法地胡乱系在一起。
他披散着满头的乱发,呲着牙对她吼道?:“你怎么就不懂呢?我心悦你!想跟你欢好!欢,你的那个欢!好,好事成双的好!”
一股热流涌过心头,桂欢猛地睁开了双眼。
就看到了一截白白的胡子。
留着长长白髯的老头子见她醒了,立即迎了上来?,笑着道?:“欢仙君,别来?无恙啊。”
桂欢微垂眼睑,如湖泊般静谧的眼眸中倒映出千年岁月的痕迹,湖面轻荡,她启唇道?:“为何要帮着他瞎胡闹?”
白胡子老头:“……老夫也不想啊,可那大猫说了,要是不帮他,就把我的美髯给剃了,做成毛线球,天?天?在我仙宫门口玩蹴鞠,要活活心疼死老夫……仙君啊,老夫这胡子是娘胎里?带的……就如我的亲手足……剃不得啊!”
桂欢:……
第77章
彩霞纷飞; 淡云轻卷,仙鹤展翅,苍穹之巅。
遥遥云展处; 坐落着一排排用琉璃装点的仙宫; 黄金红玉髓做顶; 水碧玉黑曜石做地,眼之所及处; 无不闪烁着华美的光晕。
古有封神宝典; 里面?记载了三百六十五位正神;蛮荒时代有神兽集; 其?中收集了百余种飞禽走兽;而在此之外; 还有宝器卷与异人书。
宝器卷中有一柄仙剑; 乃是?玄苍上仙途径极寒之峰时,看到了一块天生天长的玄凌寒冰。她立于?寒峰陡峭处; 历经风霜雪雨,斗转星移; 凝结了充足的灵气。
玄苍上仙见这块寒冰体积硕大; 隐隐能看出宝剑的形状; 便将它采了下来; 在极寒之峰,用了十年的时间,磨成了一把宝器。
长十五米,宽三米; 通体雪白,透着五彩的荧光。
因其?挥舞时会?发出轻快的劈风之音,余波震荡; 好似一首欢快的捷报曲,遂取名为“欢”。有欢快; 欢喜之意。
欢剑从诞生之日起,就被收录进了宝器卷,列属寒冰宝器卷。
跟随着玄苍上仙,欢剑也在众神打架的蛮荒时代,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千年光阴如弹指一挥。
宝器开灵智不是?什么新奇事,只?要时候到?了,都会?生出那颗七彩的玲珑心。只?不过欢剑过于?淡薄,东皇钟都要当爷爷了,她才刚刚开了灵智。
月桂树随风摇曳,落英缤纷,赤色花瓣轻轻拂过她的剑柄。刹那间,宝剑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嗡鸣。
因其?在月桂树下生了神魂,遂添了一个花姓,是?为桂欢,众仙都称她一句“欢仙君”。
她灵智开的是?晚,可是?存在的久,无形中给自己添了不少辈分。跟许多刚落地就当舅老爷的赤子一样,有神魂之日起,便位列仙班。
欢剑是?个不喜热闹的性子,她所住的仙宫也离众仙隔了十万八千里,再飞一会?儿,就好到?她的老家极寒之峰了。
她本人倒不觉得?孤单,相?反,她喜欢一柄剑独处,就是?在宫里打坐个几百年,也不觉得?枯燥。
神兵宝器大多都是?独来独往的做派,除了风火轮这种双胞胎,那是?没?办法,两兄弟一分开,战斗力直接减半。再说哪吒每次出场都是?脚踩双轮,要是?一只?轮,看起来就不那么威风,倒有点像搞杂耍的。
欢剑一柄剑独自生活了数百年,就算去人间历练,也是?早去早回,从来不会?跟凡人发生点什么。话本里那些人仙情未了,绝对不会?发生在她身上。
不知?过了多少年,离她仙宫最近的凶兽一家,诞生了一个不得?了的霸王。
那氂鷵刚出生就是?个顽劣性子,有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儿……嗯,他确实?也不怕虎,只?要是?活的,他都想用嘴巴去丈量一番。
氂鷵在他老爹的棍棒教育下,一天天地长大,高高的宫墙很快就困不住他了,翅膀一扇,就从自家偷偷溜了出来。
狮子般大小的氂鷵撒了欢地在云池里翻滚,路过的飞禽都离他远远的,他也懒得?上去追,顶多是?抓一把云池里的白玉子,对着上空的飞禽练射击……
都说七岁八岁讨狗嫌,幼年期的氂鷵,就没?有不烦他的。
飞禽都打跑了,他就迈着厚实?的爪子,顺着路往前走?,也不管认不认识路,主打就是?一个胆大。
一缕香气悠悠地飘过鼻端,氂鷵皱了皱鼻梁,舔了口嘴边的软肉,嗅着花香就走?了过去。晃晃悠悠地走?了半刻钟,他远远地瞧见了一个宫殿。
氂鷵歪了歪头,他家住的地方?,以及他见过的仙宫,都是?一个赛一个的富丽堂皇,一眼看过去,至少有三种颜色的宝石做装点。
可远处的仙宫别说几种颜色了,入目所及都是?白色,只?有房顶和宫门是?黑色。
与众不同的仙宫引起了他的好奇心,氂鷵想进里面?一看究竟,谁知?刚走?出两步,空气中就荡出一阵软绵绵的剑气,震得?他原地飞起,滚了好几圈,撞到?一个树才停了下来。
氂鷵懵了半晌,站起身甩了甩头,不信邪地再次靠近,可就像有堵透明的墙,每次他靠近时,都会?被弹飞。
如果就此打住,那就不是?氂鷵了。
从此往后?,氂鷵每天都会?来闯“空”门。
一年,两年……一眨眼,氂鷵就迈入了青年期。
也终于?在这一年,他化作人形,走?到?了仙宫的门前。
并不是?门不挡他了,而是?他练出了耐受力,就像在推一扇沉重的石墙,咬紧腮帮子,他挣扎着伸出手臂,推开了这扇他望了十多年的宫门。
宫门打开的刹那间,身前的阻力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氂鷵没?站稳,顺着惯力扑倒在了地上。
双手撑着地面?,他抬起头,长发破马张飞地盖了满脸,透过发丝,他看到?了院子里的景色,还有里面?站着的一个人。
先是?一双洁白的脚,脚指甲圆润饱满,脚背雪白,比飘着的天云还要白。
氂鷵慢慢抬头,白色的长袍,系得?一丝不苟的腰带,玲珑有致的身材,白到?发光的锁骨。
不知?为什么,氂鷵轻轻地咽了一口唾沫,才去看脖颈上的那张脸。
怎么说呢,他看过的仙君也不少,无论是?笑眯眯的,还是?哂笑怒骂的,都有个表情挂在脸上。
可这张脸上,却什么都没?有。
淡到?没?有血色的薄唇,弧度恰好的鼻子,微微垂下的眼帘,一抹修长的黛眉。
氂鷵是?妖兽,仙君们认为是?美的,他总有点理解不了。
但毫无疑问,这张脸,他知?道是?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