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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再看江聿梁,抬腕看了眼表,扔了一句:“我也不是你上司。”
江聿梁足足花了五秒才反应过来。
他不喜欢这个称呼——?
是……嫌叫老了?
……
虽然无语,但哪个上位者没点这样那样的怪癖。本着金主至上的原则,江聿梁还是在脑内认真检索了一番。
有什么称呼既尊敬,又体现不出年龄感。
一时之间,江聿梁真想不出来正确答案。
总不能直接叫名字吧。
“陈牧洲。”
他平静温和地提供了一个选项。
对江聿梁来说,就像平空扔了颗炸|弹出来。
陈牧洲瞥了眼她,将她的错愕震惊尽收眼底,问她:“第一次听说?”
江聿梁迅速微笑道:“好的,没问题。”
八百万呢。一天换一个称呼,不重样叫一年都行。
“不过……”
江聿梁迟疑了下,还是问出了口。
“真的很巧。您怎么知道我在这?”
她其实是想问,怎么每次都这么巧。
陈牧洲好像总能精准地踩到点上,在一些……
微妙的当口。
比如挨揍那天,比如现在。
她也没期待陈牧洲真会回答,刚问出口就反悔了。
“算了,没什么——”
“不巧。”
陈牧洲说。
“我是来找你的。”
他说话时,语气如同轻然拂过的风。如果不及时抓住,一闪便逝。
江聿梁唰地转头看向他,没有掩饰惊讶。
陈牧洲头都没抬,一半面孔藏在阴影里,眼眸微垂。
眼窝很深,深到光影在其中也能过渡似的。
江聿梁甚至能想象。一道光线会如何陷进去,又如何流淌。
大概是空间的问题。车内这一方密闭世界,完全自成一体。待在其中,会不自觉地被他影响。
对江聿梁这种感官敏锐的人来说,尤其明显。
她短暂地出神,又很快回过神来:“找我?”
心跳差点漏拍。
莫名其妙。
“黄友兴。”陈牧洲看向她:“你应该还记得?”
江聿梁:“……当然。”
要不是中间出了意外,她早就开始重新约对方时间了。
江聿梁意识到什么,呼吸差点吓停:“黄总他还好吗?”
难道又出意外了——
陈牧洲没有马上回答什么,目光若有所思地停在她面上。
江聿梁难得显出焦急,因为没得到回答,又问了一遍。
“他身体……怎么样啊?”
陈牧洲收回视线。
“清醒不少了。我听他属下说,你一直想约见他。”
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好像黄友兴在他手下干活一样——
腹诽到一半,江聿梁想起来,哦,确实。
她在新闻上看到过,达英马上要被R。C收入麾下了。
江聿梁便点点头,大方承认了:“是。我有些很重要的事要问黄总。”
“噢?”
陈牧洲饶有兴致地反问道:“有多重要?”
江聿梁卡壳。
陈牧洲看起来不像这么闲又没眼色的人啊。
今天怎么突然空出来了这么多时间说废话。
她还没想好怎么回答,陈牧洲忽然丢了份资料出来。
十来页,不算厚。
江聿梁有点奇怪,拿起来看了眼。
好奇在看到内容的第一秒立刻荡然无存。
江聿梁脸色骤变。
她的个人资料。说事无巨细都轻了。
常规如名字年龄学校住址喜好擅长。
细节如每日行踪,工作日偏好的便利店,等红灯的习惯。
再深一点的,甚至有对她本人个性的分析,周边人际关系网。
这些还只是前几页。
虽然现在隐私泄露已经很常见,但这样汇总在明面上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就像被人扒干净扔在大街上。
陈牧洲视线落下,看见她用力到骤然发白的指尖。
江聿梁:“这是——”
陈牧洲:“做完笔录隔天,邮箱收到的匿名件。”
江聿梁沉默了会儿。
她当然明白。这是警告抄送陈牧洲,别多管闲事的意思。
“发邮件的,跟想让黄总出意外的,应该是一个人吧。”
她没有在问他,只是在轻声自言自语。
不对。有哪里不对。
江聿梁觉得有些打结的东西,像是在解开崩断的边缘。
突然之间,尽数断裂。
她只是刚好救了黄友兴。即使再夸张,也不至于盯她盯到这个地步。要报复,一两次也够了,不至于这样。
现在这是详细地摸查她的底子。就好像……在确定她的身份一样。
江聿梁想到那张合影。
黄友兴早年合照上的中年商人,是跟江茗一起坐小艇出海的人,出了意外后,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是为了确认合影上这个人的身份,才要找黄友兴的。
江聿梁心里一直有个隐约的念头,这几年持续盘旋打转。
也许事情本身就不是意外。
如果黄友兴现在得罪的人,跟合影上的商人,是一个阵营的,甚至是一个人——
所以记得江茗,记得她。
这样才说得通。
江聿梁把资料迅速卷起来,拉开车门后,又想起什么,难掩兴奋地回头。
“陈总,谢谢谢谢啊!我有点事先走了。啊那个,您投资的事,”
她扒着车门笑得很热烈:“也谢谢了,到时候我让朋友联系您,这个是她的项目!”
砰——!
说完,江聿梁也不等回复,甩门跑路了。
从头到尾都只有机会沉默的人:……
感觉到车内气温变凉默默蜷缩的司机:……
五秒过后,江聿梁又冲回来,一把拉开门,探头进来,眼睛很亮:“不好意思,忘了问电话了,联系您哪个号码啊?”
陈牧洲定定看了她几秒。
虽然男人也没带什么情绪,江聿梁被看得莫名后颈一阵凉,缩了缩脑袋。
“那,让林助联系我也行……”
江聿梁缓缓退出。
还没等她完全退出,陈牧洲从另一边下了车。
他绕过来,在江聿梁面前站定。
“纸。”
陈牧洲说,江聿梁愣了一下,赶紧从兜里翻了个便利贴出来。
幸好随身带这些。
陈牧洲自己有钢笔,笔身只是普通的墨色,但笔尖的纹路很独特,江聿梁不由多看了两眼。
他很快写完,递给了她。
写了一串号码。
“你如果不想跟黄友兴绑在一起送死,”
陈牧洲垂眸,慢悠悠地拧上笔:“暂时别去找他了。”
江聿梁:“啊。”
她难掩失望,没说什么,折起了便利贴。
“紧急的时候,打这个电话。”
陈牧洲抬了抬下巴,示意她手上快揉巴散架的那张纸。
江聿梁看了眼,赶紧铺开展平,心虚地笑了下:“好。哎等等,那我朋友来,谈……那个,您说的事,也可以打吧?”
陈牧洲看了她几秒,温声问道:“你觉得呢?”
江聿梁看懂了,严肃道:“这算待办事件,不算紧急。”
陈牧洲扔下三个字:“找林柏。”
直接走人了。
江聿梁站在原地,看着黑车离去。
她握着手里的纸条,面上闪过一丝迷茫,他怎么没上后门,从副驾驶上去了?
很快,又轻扯了扯唇角。
目前看来。
至少不是敌方阵营……吧?
算是好消息。
还有更好的消息,要赶紧带回给邱邱。
*
一直到人影看不清,副驾驶上的人才收回目光。
陈牧洲开了点车窗,让风吹进来。
车驶入隧道的时候,手机响了。
他接起。
是郑与。
拖长的声音从听筒另一端传来。
“喂,陈总,听说您最近善心大发了?不是,我这边进度都更新了,过段时间可能就找到人了。到时候是正主!你别告诉我,你现在随便抓个人当代餐,想传递爱心啊——”
陈牧洲没说话,郑与意识到什么,很快正经了不少。
“哥,你别给自己惹麻烦啊。你是不是在帮那个……前段时间吴家那个少爷想追的人?我听林柏说了,人挺热心的,还救了黄总。但她这边不太对吧,好像得罪人了。”
郑与小心地提醒道。
郑与是知道的,知道陈牧洲是什么样的人。
他洞察力太强了,对危险天生有着野兽般的嗅觉,直觉总是率先到达终点,告诉他怎么做,通常都是正确答案。
陈牧洲不会不知道,宗家在其中的痕迹。
跟陈家来往密切,同样触角极深极广的家族。
牵一发而动全身。
“所以呢?”
陈牧洲语气清淡。
他拢住风,火光在烟卷上燃亮了一瞬。
陈牧洲低头,任烟过肺。
隧道的风流从缝隙中袭来。
陈牧洲把车窗开到一半,声线懒然。
“得罪就得罪了。也不是得罪不起。”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Ch。14
“多少?!”
小小的出租屋里,周宁炸鸡啃到一半,目瞪口呆地叼在嘴里,分贝高的能掀开屋顶。
江聿梁回来的时候,周宁正拉着邱叶汀,盘点她这一周连环相亲的苦日子,盘点到了无生气。见江聿梁放下包,表情平静的样子,她们对了个眼神,估计江聿梁今天出去碰了一鼻子灰。
两人还没来得及安慰,就见江聿梁站在茶几跟前,双手叉腰,说——
等会儿再吃,我讲个事。
周宁和邱叶汀听得很认真,听完了以后齐齐陷入了静默。
邱叶汀的项目有钱了。
八百万。
江聿梁看着她们俩的表情,没忍住笑了:“怎么,不信啊?”
邱叶汀从地毯上爬起来,踮着脚,担忧地摸了摸江聿梁额头。
江聿梁:“啧,我没发烧!跟你们说正经的呢——”
周宁的尖叫这才随后跟上,问了三遍,确定江聿梁不是做梦后,一蹦三尺高,冲上来把两个人紧紧抱住:“啊啊啊——!!”
邱邱的项目是一个艺术类的app,前期费了多少功夫,她们也看在眼里,周宁把压箱底攒的钱拿了出来,江聿梁是出钱又出力,她也把喜悦牢牢压到现在这一刻才释放。
激动过后,邱叶汀才来得及问:“哎,不过是谁投的啊?”
周宁也好奇:“对对对,谁啊?这么有眼光的!”
“嗯。”江聿梁想了想:“陈牧洲。听过吧,R。C那个……”
“江江。”周宁担忧地深蹙眉头:“我说真的,不会是被骗了吧,是不是ai换脸啊?”
“你今天这么紧张,就是为了这个吗?”
邱叶汀忽然问道。
江聿梁骨相生得立体瘦削,受伤起来也尤为明显,到现在也没完全消肿。
邱叶汀没她高,但能清晰看到她顶着伤高兴的样子。有点滑稽。又让人心揪。
江聿梁作势要捶周宁肩:“ai换脸能换到真人身上啊?我见到人了好吧!”
又抬手捏了捏邱叶汀手臂,做了个鬼脸:“很顺利的,放心。”
江聿梁知道邱叶汀可能会想什么,文静的人常常有一颗最敏感汹涌的心,
周宁去微波炉重新热炸鸡的时候,邱叶汀把她拉到角落:“你说真的,他没为难你吧?”
江聿梁语重心长:“真的没有。对他们这种人来说,这就像从一缸水里,随便扔半杯出去,他都没多说什么,就让你到时候直接找——啊,我把他助理电话给你,邱邱你到时候直接联系就行!”
虽然名片扔了,但江聿梁很快从通话记录里准确找了出来。
炸鸡的香味跟周宁的声音一起飘过来。
“不过宝,他为什么突然会同意投资咱们啊?我听我爸说过,这两年形势严峻,新城这种金融城市很受影响的,但你说那个什么C,他们去年盈利很猛的。”
邱叶汀沉吟:“R。C华际之前投过利腾,这方面眼光一直很准。但这五年好像慢慢转方向了,去年和前年,在能源这块啃下一块大蛋糕。”
周宁把鸡腿掰下来,分给她俩一人一个:“哎,江江,你什么时候认识他的?”
面对两个人的灼灼目光,江聿梁一时语塞。
斟酌下,她还是选择解释一小部分:“没有,今天本来约的不是他,但陈总刚好路过,就……聊了一下。”
“我带项目书了,给他看过。”
周宁恍然大悟:“噢这样!怪不得呢,我就说邱邱每一个环节都好好准备,肯定会有回报呢。”
没等邱叶汀说什么,周宁忽然跳起来蹦到窗边:“下雨了!”
雨天就应该坐在家里吃炸鸡。
这是周宁信奉的人生信条之一,江聿梁认为这是对的。
她吃鸡翅的时候,也扭头看了眼窗上留下的雨丝痕迹。
在雨中变得模糊的,变幻的一切景象,都让江聿梁觉得熟悉。
江聿梁其实能记起来。
那一天,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