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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跳下去?”
igor没办法回答焦糖的问题。关于焦糖与程家的事情他略知一二,但却从没想过与程昱分开这件事竟然会对她造成这样大的影响。
“你怎么就……”igor回过头心疼地看着面前的女孩。虽说他们跳职业的芭蕾舞演员都进社会早,十七八岁时就已是社会人。可焦糖,她再如何坚强,终究只是一个需要被疼爱的小女孩。
“可是你还有我啊!”igor捶了捶自己的胸口对焦糖说道。他原本就看程昱不顺眼,在此时此刻他对那个男人简直要迸发出恨意!
焦糖抬眼,抱歉地看向igor,眼中的无奈早已说明了一切。
她确实还可以有igor,但是她要的……仅仅只有程昱一人。
“可是你这样就走了,你舍得了舞台,舍得了台下一直喜欢你的观众吗?!”
“……”焦糖闻言顿了一顿,接着把一直悬在台口外的双腿收回来双手抱膝,把头埋到膝盖之中。
“……可是,舍不得又能怎样呢?”久久之后,igor听到她的小小一声叹息。
“马斯洛把人的需求分为五层,生理、安全是基础,往上是社交和尊重。而自我实现则处于最顶层。我倒是不缺钱,我爸妈留给了我很多。跳芭蕾却真的是为了自我实现。
可是现在,我没有安全感啊igor。我连家都没有了。”
焦糖说到这里,抬起头对着igor惨惨一笑,接着道:“自从我十四岁那年,我爸空难去世之后,我就再没睡过一天好觉。但是和程昱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我却有了一种踏实安定的感觉。”
“你说我矫情也好,娇气也罢。但是igor,我是真的爱他。”
igor沉默得看着焦糖,他没有她那样的经历,也没有她那般深刻的执念,更没有如她那般深爱着某个人。
但即便如此,此时此刻,只是看着焦糖,他就觉得心很疼。
“所以这部《茶花女》,就会是你的谢幕之作吗?”igor轻声问道。
焦糖偏着头像是在思考的样子。
她回想起了曾经,那个时候她与程昱还没有在一起。程昱送她出院,笑她戏多。
——“戏这么多怎么不去当演员。”
——“我本来就是芭蕾舞演员呀!等回头,我有机会了跳《茶花女》,跳玛格丽特,演哭你!”
而如今,她整个人似枯竭,哪还有什么戏。且不久后,她真的要去跳《茶花女》里的玛格丽特。
只是当时说好的要跳给那人看,现如今,怕是也再都不会入得了那人的眼了吧。
“……我突然觉得,我还是挺惨的啊。”焦糖咧嘴一笑,转开头不去看igor,一边抬手擦掉眼角不知何时汇聚起的泪,一边干笑着出声。
“不想笑就别笑。”
“我还是换一个吧,换一个谢幕之舞。”摸完了脸上的泪,焦糖从地板上站起来。“我现在就把那谢幕之舞跳了。”她对igor轻声说道。
“就算是……我的提前谢幕了。不然等公演那天看到台底下那么多观众,我说不定还真离不开了。之后就会越跳越糟,越跳越糟,以后别人提到我,”焦糖说到这里,低头笑了笑,“就成了芭蕾界的伤仲永。”
igor并不明白焦糖说的“伤仲永”是什么意思,但直觉不是什么好话。他抿着唇不接话。
“诶,你拿手机了吗?你帮我放音乐。”
“……你要什么?”igor沉着声音嘶哑地问。
“……《天鹅之死》好了,你知道的,这是我最喜欢的一首。”
……
在清澈的钢琴的伴奏声中,大提琴奏出了抑郁哀婉的旋律。
焦糖扮演的天鹅从侧台缓缓而出。她两臂挥舞着展翅,像是想要重新振翅高飞。
天鹅受了伤,不得已停留在湖边,看着湖面上自己娇弱的倒影,哀婉地长鸣。可是她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与世长辞。
她艰难地抖动翅膀,小心翼翼地立起足尖,一次又一次地想要重新飞上那头顶的蓝空。
她飞起来了!可此时的她却已筋疲力尽,才将将离开地面地她便又要重新坠落在地——
焦糖突然停下了舞姿,背对着观众席站直了身体。
igor关掉了手机播放器里的音乐。
“……够了……已经够了……”焦糖垂直纤细的长颈,颤着音低声道。“剩下的,就留给《茶花女》吧。”
………………………………∞∞…………………………
六月中旬。
兰芭本个演出季的最后一场演出,《茶花女》。卡司是兰芭的天才首席焦糖和名满世界地芭蕾客座男首席igor vasilievsweet coco
第42节
“其实到现在为止,我都还没看过这位igor vasiliev的表演呢。”程瑾一边看着手中地演出介绍手册,一边笑着和身旁的人闲聊道。
“姐姐太辛苦了。”程昱合上手中地节目单,淡淡地接话道。
“不过糖糖的舞我却tkk是看过的,虽然只是在电脑上。”程瑾打趣地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弟弟。“今天还是第一次看她的现场,可别要我失望才好。”
“……不会”程昱沉默了很久,才低声对如是对程瑾说道。“……她,很优秀,你会喜欢她的。”
“我一直喜欢她啊。不喜欢她的人又不是我……”程瑾已有所指地说道,果不其然,她话音刚落,程昱便浑身僵硬了起来。
程瑾看着自己一进入剧院就开始浑身都不对劲似的弟弟,眼中是满满的心疼和不解。她又低头看着节目单上地宣传照片——那是《茶花女》中黑色双人舞的一段剧照。
在黑色双人舞中,玛格丽特应阿尔芒地要求来到他家,恳求他别再伤害她这样一个可怜人。此时的玛格丽特已是债hj台高筑病入膏肓,除了按照与阿尔芒父亲的约定,隐藏在心中的爱情,她没有什么其他的可以给阿尔芒了。
一夜激。情过后,玛格丽特静静离去。而之后,她却收到了来自阿尔芒更为变本加厉的羞辱。
程瑾一直很喜欢《茶花女》这部舞剧,可是在今天,她却对这部心头好产生了厌恶。
“当时我和果果两个人在仓库里,真的很怕。虽然我相信你和阿泽,但是……信心是信心,恐惧是恐惧,这两样绝对是可以并存的。”程瑾叹了一口气,偏过身,挨着程昱的肩膀轻轻说道。
“我和果果不知道你和阿泽到底什么时候能来,就那样一直等啊一直等,直到那个时候,焦糖来了。”
那天下午,仓库的门突然被推开了一条缝,夕阳的红光终于tkk在这个时候光顾了那方黑暗之地。
程瑾的心从被绑架时起便一直提着。她和果果很快就被送到了那仓库中去,一等就是半天。
时间在等待中变得格外漫长。她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只能看着阳光透过墙壁上的高窗,一寸寸走完整个仓库。
就在那透过高窗射下来的光渐渐要消失在仓库中时,铁门突然发出了“吱呀”的一声。
接着,夕阳的光辉从那狭小的门缝中争先恐后地钻了进来。程瑾在那个时候第一次觉得自己松了一口气,她想,自己和果果终于要得救了。
“我是真的没有想到hj,当时出现在仓库中的人会是她。”程瑾低声笑道。
“姐姐,我和姐夫……”程昱见此状连忙提声想要解释。
“没事没事,我知道你们的。”程瑾抬起右手,食指按住程昱的嘴唇阻止他说话。“我理解你们当时的怕。我现在也知道了当时糖糖出现在那里怕不完全是为了救我们。”
“我很抱歉,姐姐。”
“虽然当时的情况着实危及,但是,最终我们不还是没事吗?”
“……阿昱,别再惩罚焦糖,更别再惩罚你自己了。如果换做是我,如果换作是十九岁的你和我,我们不一定能做得比她更好。”程瑾握着程昱的手,语重心长地道。
这段日子里,好像除了她和盛果果,无论是盛泽,还是程昱,谁过得都不好。
盛泽的心结自会有她来解开抚平,可程昱的……唯有为他系心铃地那个人才能解开。几个月来程昱一直在可以回避有焦糖的一切,今天这场演出,更是她好说歹说几乎磨破了嘴皮才劝程昱陪自己一起来。
“姐姐希望,你能过得幸福。”
“……我知道了。”
“千万别敷衍我啊!”程瑾担忧地叹了口气道。“这会儿敷衍我,到了最后,敷衍的是你自己的一生!”
演出时间到,大幕揭起,玛格丽特葬礼之后的拍卖会开始。
程昱有些出神地看着被摆在舞台中央沙发上的那副画像。
那是焦糖的玛格丽特。
他脑子里恍惚地想起了曾经两人之间的玩笑话——她说她有朝一日定要在他面前跳玛格丽特,绝对跳哭他。
跟随着肖邦地钢琴声,观众们也进入到了小仲马和肖邦所在那个年代的巴黎。
阿尔芒和玛格丽特的爱情坚强又脆弱。程昱看着他们相识,相恋又相离,心中像是梗了块硬石头,让他呼吸不畅。
尤其是在看到阿尔芒误会玛格丽特百般羞辱那个可怜女子时,他更是必须要花极大的力气才能控制住自己眼眶中的情感。
你赢了。
他看着台上的人在心中默默想着。
你说的要跳哭我,如今真的做到了。
最终,阿尔芒得到一本属于她的日记,上面记录着她对他的全部爱情。而此时,伊人却已香消玉殒。
大幕终于重新拉上。
观众席在安静了整整一分钟后,终于爆发出了震天的掌声。
程瑾看着身旁早已泪流满面的弟弟,打开自己的手包从里面取出纸巾递到程昱手中。
“把自己收拾一下,谢幕之后就去找她吧。”
程昱接过纸巾草草在自己脸上胡乱摸了摸,点了点头。
大幕重新拉开,男主角igor vasiliev鞠躬向所有观众致意感谢。观众们高呼着“br…a…vo”,等待着女主角焦糖出现,而接下来出现的却是其他配角。
一种不好的预感突然从程昱心头浮起。
接着谢幕的则是群演。
直到指挥和舞剧导演一同上台谢幕时,焦糖还未出来。
程昱再也坐不住了。他慌乱地起身,一面低声不住地说着抱歉一面飞快得向舞台奔去。
“阿昱!你要干什么?!”程瑾抓着纸巾,震惊地看着朝着舞台飞奔而去程昱失声喊道。
不会的,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他一边跑,一边在心中暗念。
“天啊!”
“这个人在干嘛?”
“这人!他怎么这样啊?保安呢?保安呢!?”
观众席因为程昱而爆发出一阵阵惊呼,但程昱像是没有听见似的,把三十年的所有礼仪教育全部都抛到了脑后,他绕过乐池,直接欺身翻上舞台,拔开众位群舞企图在舞台上找到他的焦糖。
舞台上的人都认识这人是他们舞团的董事,一时间竟不好叫保安来维持秩序。
“焦糖呢?”他双目无神随便扯到一人的胳膊死死扣住慌张地问。“焦糖呢?!”
“啪”的一声,一个巴掌扇在了程昱地脸上。igor看不过眼地从舞台前端走过来,热辣辣的给了程昱一耳光,把被他死死抓在手中的群舞姑娘救出来。
“你他妈疯了?!这是舞台!!”igor扯着程昱,飞快得将他扯到了侧台。
被这一耳光重重扇到的程昱却依旧困在自己的世界中。
“焦糖呢?igor你告诉我!她去了哪里?!”
igor看着程昱这般失态的样子,心中像是被爬满了蚂蚁那般难受。
“她走了。”
“走了?”
“不想在这里待了,就走了。有什么疑问吗?”
“……走了?走哪去了?回圣彼得堡了吗?她要去找她父亲了?”程昱连忙双手握住igor的肩问道。
“……她父亲在她十四岁时就空难去世了,难道你不知道吗?”
程昱的脸色“唰”地变成了惨白。焦糖那位在她口中,一直在国外的父亲……死了?
“她明明说她父亲在国外的……”
igor不忍地看着程昱,深吸了一口气。
“……她父亲的遗骸没有被找到,那飞机是从法国飞往俄罗斯的,在半途中坠落。而她父亲……怕是直接在事故现场因为爆炸被烧成了灰。宁市里有她父亲的墓,但只是衣冠冢。”
程昱整个人像是被击垮一般,直接跌坐到了方才舞台上的道具沙发上,接着像是个缺氧的人一般,大口得喘着气。
igor不忍再看这个可怜的男人,连忙走出侧台稳住下方观众,再次谢幕。
沙发上放着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