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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哭,埃莉卡教授,学院的未来还需要你和我呢!”
她没想到,后来,她碰到的每一个人都在哭。迪夫、杜克、波文,还有奥玛、肯特。
奥玛在那个早晨没有流下一滴眼泪,今天脸却埋在柏莎怀里,哭得像个孩子。
哪里有那么容易释怀呀。哪怕知道老人人生无憾,爱他的人也还是无法接受他的离开。
等到大家都走开了,迦南最后一个走向柏莎。
无须说,爱哭的青年抱住她的时候,流下了多少眼泪。
“柏莎,柏莎。”
他不断呼喊她的名字,又不说任何其他的话,他心中盘旋着老人死亡前一天对他的嘱咐。
他答应了老人,会好好照顾她,但他不准备把这件事告诉她。
言语太短暂,他要做的是用一生去证明的事。
…
礼堂的另一边,拉托纳身体弯曲,蜷缩在地。
弗丽达看见了他,她紧皱着眉,问:“你怎么了?”
拉托纳摇头,不说话,弗丽达冷嗤了声,转身就要步开。
离开前,她听到了拉托纳的自语。
“他和我说过……”
“他说,‘没有名字的人不只是你。’”
弗丽达听不懂拉托纳在说什么,拉托纳很多年以前,初次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也一点都不明白。
现在,他懂了。老人看穿了他内心的小人,老人在他自己的人生里也就是个小人。
小人蹲坐在了小人的身旁。
拉托纳,我知道这不是你的名字,但没关系,我也没有名字。
是的,这就是老人当时在对他说的话。
他却直到今天,才听懂他在说什么……
…
葬礼结束后,奥玛说,有一些东西要给你。
柏莎点点头,和迦南一起跟随奥玛离开。
路上,奥玛和柏莎说起阿德勒的事,那位真正的阿德勒的事。
“你父亲和你母亲的故事,大体就和他告诉你的差不多,但有些事,他隐瞒了你,你的父亲和你的母亲发生过一场激烈的争吵。”
“您是说,战争时期的那场争吵吗?”
“不,发生在战争以前。当时,他们两个在房内,爱琳摔碎了房里的摆件,尖叫大喊‘如果我用的是从前那张脸,你根本就不会爱我!’,阿德勒尝试解释,但爱琳不听,这场争吵听说持续了好多天。后来到了黑白战争末期,有一天,爱琳的脸被划伤了。有人猜测,她是为了试探阿德勒对她是否是真爱,而故意把自己脸弄伤的。”
“那,父亲对她是真爱吗?”
“怎么会不是?如果不是,他就不会背弃对欧恩的信仰,而说要杀了欧恩那种话了。”
“您说得对……”
“说实话,我不理解爱琳为什么质疑阿德勒的爱,我觉得每个在阿德勒身边的人都看得出,他在那场舞会前就已经迷上爱琳了。”
柏莎摊手,摇头,“我对他们一无所知。”
奥玛说:“马上,你就不会对他们一无所知了。”
“难道说……?”
“我说要给你的东西,就是你父母的遗物,不过没有太多东西,都是一些书本。”
迦南好奇道:“是不是有《魔法学》呢,奥玛教授?”
奥玛说:“有。”
柏莎想起来,“他说过,我母亲快把那本《魔法学》翻烂了。”
奥玛说:“何止翻烂,爱琳还在上面做了很多笔记,只是可能在你这位自然魔法学教授看来,那些笔记会显得有些幼稚吧。”
柏莎说:“那才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马上就可以看到我母亲的字迹了!”
柏莎捂着心口,感到自己的心脏快蹦出来了,奥玛猜出她的心思,在前加快了脚步。
终点是奥玛的房间,奥玛将架子上,她珍藏了七十年都没有挪动过的匣子取出,在柏莎面前打开。
柏莎眼睛发亮地看着匣子中央的那本魔法学,她小心翼翼地将那本书慢慢向上抱起。
这本书说是被翻烂一点都不夸张,柏莎自以为她已经很爱读《魔法学》了,却也无法同这个人的爱读相比。
“看来,我喜欢《魔法学》是受到了母亲的遗传呀。”
她轻快地自语道,将书本翻开,没翻几页,她便看见了注解在旁的笔记。
迦南发现柏莎的脸色立刻变了,“老师,怎么了?”
柏莎不回答,她加快了翻页的速度,她越看,脸色变得越凝重。
这会,奥玛都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她关心道:“柏莎,你发现什么了吗?”
柏莎这时候已经快速将书翻掉了三分之一,她已经可以确定……她的猜想了。
“奥玛,你知道吗,这些《魔法学》上的笔记一点都不幼稚。”
“你是说,水准和你差不多?”
“不,远远超过我。”
“那是要半神?或者人神?”
“不是法师等级的高低,这个人不仅非常了解魔法,还非常了解《魔法学》本身,她知道哪一页哪一行还有缺陷,还有需要增添、修改、完善的地方。”
“……”
柏莎知道奥玛已经明白,至于另一边的魔物青年,她不打算欺负他。
故而,她面向他,揭晓答案:“没有一个人会这么了解《魔法学》,除非那个人就是基恩自己。”
她也在这一刻,明白了母亲和父亲争吵的真相。
“如果我用的是从前那张脸,你根本就不会爱我!”
母亲在说的是:我比我伪装出来的那张普通容貌还要更丑陋。
如果我是以那张脸和你相遇的话,你还会爱我吗,阿德勒?
第128章 龙如何烹饪
◎此刻,她在他的脸上读到了:烹饪真龙的100种方法。◎
乔治说; 基恩写下《魔法学》后就消失了,后来,欧恩常常和漂亮女人亲近。
柏莎当时没有太在意的这句话; 现在具有了新的含义。
柏莎向奥玛告知了拉托纳的经历:“奥玛教授; 我怀疑基恩也曾遭遇和拉托纳相似的事。”
奥玛面色沉重,“你是说; 欧恩当初找那些女人,是为了给基恩收集五官?”
柏莎点头; “情况还有可能更糟糕,比如说,欧恩对那些女人都不满意; 最后; 他用了那个人的脸……”
迦南知道柏莎说的“那个人”是谁; “小公主?”
奥玛喃喃:“龙王圣沃尔的故事难道是真的吗……”
柏莎攥紧了手,“如果欧恩把小公主的脸给了我母亲,那小公主拥有的又是一张什么脸呢?我母亲的脸吗?还是她自那天起就被欧恩杀死了?”
奥玛、迦南都是摇头; 柏莎自己也是; 他们对于小公主的事都了解得太少。
柏莎想; 龙王圣沃尔肯定知道什么; 但那头龙什么也不肯说。
想想也对,圣沃尔深爱小公主; 小公主的脸却被夺到了她母亲的脸上,圣沃尔不杀了她,已经算温和。
柏莎想到这,不禁抚摸着脸; 自语:“这种魔法还真是神奇; 它竟然能遗传给后代。”
奥玛评价说:“这是一种永恒的改变。”
柏莎悲伤道:“永恒; 但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上。我……我不是在为我的母亲说话,但以我现在对基恩的了解,我不认为基恩会愿意接受一张从别人身上扒下来的脸。”
奥玛声音温和:“我认识的爱琳女士十分正直。”
柏莎感激地看了眼奥玛,“谢谢您。”
迦南想起那本小说,“欧恩就像是海登伯爵,以爱之名伤害莉莉。”
柏莎苦笑,“是啊,海登是欧恩,莉莉是基恩,小公主是公爵小姐?可能吧。”
奥玛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故事,但她突然想到一件事。
奥玛对柏莎说:“柏莎,如果爱琳就是基恩,她那张脸又是欧恩亲手创造的,那欧恩不可能认不出你是她的孩子啊!”
迦南想起过去的事,“老师,您说过,‘戴维’盯上过您,他盯上您,就是因为发现您是基恩的孩子吧?”
柏莎做了个抬手的动作,“这件事,我想过了。九年前,‘戴维’的确盯上过我,但过去的多年里,他都没有继续找我。我猜,是梅尔达对他做了什么。”
奥玛、迦南同时目露困惑地看向柏莎。
柏莎说:“消除记忆。我猜梅尔达消除了他的记忆,‘戴维’忘记了我是谁,甚至可能连基恩和他的关系都忘记了。”
奥玛的猜测更大胆,“有可能,梅尔达干脆让‘戴维’忘了自己是欧恩。”
迦南担心道:“可是,老师,被消除的记忆不是还能再找回来吗?”
奥玛说:“我猜他已经想起来了,好在,他也已经死了。”
对于这件事,柏莎还有疑虑,“‘戴维’是欧恩终究只是我的猜测,我这两天常常在想,我会不会判断失误了。”
奥玛说:“我原本还不信‘戴维’是欧恩,但今天听到你说,‘戴维’对你施展过消除记忆的魔法,那他就肯定是欧恩了。”
柏莎茫然,“为什么?”
奥玛说:“整个魔法界会施展消除记忆魔法的人类法师就只有两人,一个是我,另一个是欧恩。”
柏莎咋舌,“您?”
奥玛点头,“心灵魔法向来遭到管制,但魔法塔又需要一个会使用消除记忆魔法的法师做他们的‘工具’,他们选中了我。除我之外,会这个魔法的就只有欧恩。”
柏莎抿了下嘴唇,听奥玛这么说,那戴维百分百就是欧恩了。
可为什么,她的心里还是不安呢?
柏莎在房内走动,她焦躁得把头发抓得乱糟糟,忽然间,她灵光一闪,有了个想法。
她把自己斗篷的兜帽向前一翻,奥玛、迦南疑惑地望她。
“老师,您在做什么?”迦南问。
柏莎说:“如果我这样从你们面前走过,你们能看见我的脸吗?”
迦南好认真地看柏莎,他摇了摇头,“我只能看见您的头发。”
奥玛也说:“对,看不到脸,斗篷的兜帽太大。”
柏莎边放下帽子,边看向奥玛、迦南说:“可魔法塔的法师袍也是这样的,如果当时有人从房内出来,那个人戴上了兜帽,谁又能认出他是乔治还是戴维?”
迦南、奥玛听到她这么说,齐声吸了口凉气。
奥玛说:“你难道是在想,现在的乔治和戴维已经互换身份了吗?”
柏莎说:“我很难不这么想,你们也知道,那具尸体尸首分离。”
设置了反阵的房间内,欧恩无法使用魔法,他必须先将乔治的人头带走,换完脸,再把人头送回。
迦南有些站不稳,“老师,这听起来太可怕了!”
奥玛相比青年,要冷静一些,“柏莎,如果你的想法是正确的,我们必须马上把‘乔治’控制起来。按照你们之前的推测,百年已过,他现在已经不是不死之身。”
柏莎说:“我赞同您说得。但如果我是‘乔治’,我现在的计划会是和大家玩捉迷藏,然后静静等待真龙降世。”
她话虽这么说,人却已朝门口走去。“无论如何,我们先试着去找找看吧。”
…
柏莎、奥玛、迦南三人,耗时了整整一天一夜,几乎将整个圣沃尔国翻了个底朝天。
没有。哪都没有“乔治”的身影。
他们三人都累得趴下,负责开传送门的迦南更是虚弱得靠在柏莎肩上喘|息。
柏莎怜爱得揉揉他的下巴,“我们放弃吧。”她说。
迦南从柏莎肩膀上抬起头,他累到目光涣散,声音却很坚定:“我们不可以放弃,老师,他只要还活着一天,就有可能来伤害您!”
奥玛赞同迦南的话,但她也认为不能再找下去了。“我们找不到他的。”奥玛说,“没有谁比那个人更熟悉这个国家,甚至是这片大陆。”
柏莎下结论说:“我们只能等他来找我们。”
迦南咬唇,“老师,难道我们就没有其他能做的吗?”
柏莎说:“有啊,我们要阻止拉托纳变成龙。只要没有下一条真龙给欧恩‘续命’,总有一天,这场捉迷藏他会玩不下去。”
…
三人分开后,柏莎发送通讯给拉托纳。
拉托纳收到通讯,回复了一个字:好。
柏莎暂时放下了心,但她心中的不安没有因此消弭。
她总觉得自己还忽视了哪里,“乔治”当下的处境是不是太被动了些?
那个活了两百年的狡猾法师,欧恩法师,他会把自己置于这样被动的境地吗?
这一问题困扰着她,她合上眼睛也无法入睡,她干脆放弃睡眠,起身前往办公室。
办公室内,灯火通明,柏莎推开门,看到向她皱眉的黑发青年。
“老师,我就知道您还会回来工作。”
“我睡不着……”
“那您也要睡,昨天找寻‘乔治’,您和奥玛女士都累坏了,你们需要好好休息。”
“你不也是吗?你的魔力都耗光了,你最需要休息。”
“我会的。等您睡着了,我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