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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车的客人,都是不同时代的鬼魂。
艾枫早就习惯了看鬼,她常常看到的鬼要比这些“贵族鬼”要邋遢恶心的多。
但是六爷爷可是个凡人啊,他的嘴巴怎么张的比艾枫还大呢?
艾枫试探地指了指前面一个马车:
“六爷爷,我看到了一个女人……”
六爷爷头也不转:“胡说,上面明明坐着个正在抠脚的大和尚!”
艾枫:“………………”
艾枫:“六爷爷?你怎么能看见鬼了?”
六爷爷也满腹疑惑:“小艾啊,这是发生什么了?为什么玉环一拿下来……”
一转头,六爷爷跟拿着绳子rou来rou去的小吊死鬼来了一个面对面。
六爷爷:“!!!”
小吊死鬼对着六爷爷弯腰施了一礼:“老人家,本秀才在此有礼了。”
六爷爷手指颤抖:“……这……这个小娃娃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小吊死鬼:“……”
第63章 蒙眼的神秘男人
不过还不等艾枫绞尽脑汁想出来理由,六爷爷自己就点了点头:
“哦!艾枫,他是不是你养的小鬼啊!”
“你别害怕啊,你六爷爷什么没有见过!”
艾枫:“…………”
为什么全世界都比我了解神婆?
。
六爷爷皱着愁眉,仔细打量着一辆辆路过两人身边的马车。
车上的宾客似是对路边的两人视若不见,呼喝着马车夫,向着红灯笼来的地方绝驰而去。
六爷爷对着艾枫着急道:“我看那里就是兰儿的魂魄被困的地方,咱们赶紧去吧?”
“只是我这脚……”
六爷爷为难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伤口还未愈合的双脚:“我怕是一步也走不动了。小艾,这可如何是好啊!”
艾枫思索片刻,将目光投向了小吊死鬼。
小吊死鬼:“…………”
艾枫对着小吊死鬼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
片刻后,一席手工编织好的精巧毛毯出现在了艾枫和六爷爷的面前。
六爷爷叹道:“这么个男娃娃,怎么还会做这种细致活儿呢?我瞧着可比玉儿那丫头做的好多了!”
小吊死鬼委委屈屈,将自己做好的毛毯又加上了两根又长又粗的缰绳。
为了做这个毛毯,他可是把自己的上吊绳全部都贡献出来啦。
艾枫先把六爷爷扶着坐上上吊毛毯,然后自己站在毛毯的最前端,手中攥紧两根缰绳:
“西方有女巫驾飞毯,东方有实习神婆蹭马车!”
“驾!”
这个字一出口,艾枫使出浑身的力气,天生的巨力让缰绳向前甩出,正正好一下子拴在了一辆飞驰而过的马车屁股上。
六爷爷只觉得身体猛地一个后仰,再睁眼,周围的红灯笼竟然一个个飞速向着身后退去。
小吊死鬼乖乖地在六爷爷的身后扶稳他的身子,以防老人家一个不小心摔下去。
……
艾枫双手牵绳控制方向,只觉得这辈子骑过的马都没有这一匹野。
两旁的风萧萧,马车颠簸几下,马蹄渐渐放慢了速度。
小吊死鬼调整着绳子上附着的鬼气,让马拉飞毯同时减速。
最后马车和飞毯同时停在了一个气派的大宅子前。
艾枫一抬头,只见府门上挂着一面大匾,匾上五个大字——
小宁山神府
六爷爷惊讶道:“那大仙儿说的还真不错,难道真的是府君的三公子看上了我们家的玉儿么?”
艾枫扶着六爷爷起身:“六爷爷,一切谜团,进去看看便知。”
六爷爷点点头,他脚上本身伤口并不严重,只要不再加重磨损,还是能够忍受的。
一老一少站起身来,正好跟马车上下来的蒙面男人撞了个满怀。
蒙面男人伸手扶住艾枫:“当心!”
他的声音低沉又有磁性。
艾枫从温暖的怀抱中起来,只觉得面前这穿着玄黑色长袍的男人有着说不出来的熟悉感,但是搜遍记忆,又是在记不起来是谁。
他的眼睛……
艾枫下意识地看向他的眼睛,却看见了一块细长的黑布,将他的一双眼睛完全遮住。
第64章 小吊添名
“哎哎哎,什么人胆敢阻塞在府君门前?”
两盏大红灯笼下,走来了一个身穿铠甲的家丁。
黑衣男子看了艾枫一眼,放开了她的肩膀,对着家丁直直地走了过去。
他虽然蒙住了双眼,但是气势却没有被消减分毫,当他走到家丁面前的时候,家丁竟然当当当向后退了三步才堪堪站稳。
家丁刚刚要发怒,一张红帖被递到了他的眼前。
黑衣男子冷冷道:“一个人,一匹马,承蒙受邀。”
家丁挠了挠头:“噢噢,是有帖的啊!那请进请进,客人,您这匹黑马需要帮忙喂一下么?”
黑衣男子摇了摇头,冷笑道:“你们这里这些腌攒物,我的马肯定是吃不下的。不需喂任何东西,你只要把它系在马厩便好。”
家丁听了男人高傲的回答,刚刚想要发怒,回头却不见了男人的身影。
他嘴中骂骂咧咧,将视线投到了艾枫和六爷爷的身上:
“哎,你们两个,哪有穿着破烂衣服来赴宴的道理?如果要饭请左拐,今天我们府君大喜之日,绝不能让乞丐们给搅和了。”
艾枫&六爷爷:“…………”
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害,经过了三个小时的徒步山路,再加上在汉白玉的马车道上一路飙车(毯),不管之前穿的衣服多么整洁,现在都已经满是灰尘。
看着家丁满脸不耐的神情,六爷爷颤巍巍地从自己的怀中掏出那封请帖:
“我们也是有帖的。”
家丁一把夺过请帖,一字一句地念到:
“六……伯……父……钧……钧什么?”
艾枫:“启”
家丁眉毛一竖:“我问你了么?”
他拿手弹弹这张红帖:“这上面怎么只写了一只鬼的名字啊?你们这是……一二三,三只鬼!”
“去去去,这里只许一只鬼进!”
六爷爷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艾枫。
艾枫脑子机灵,当即想到那根从六爷爷院子角落寻出来的,沾满了血食祭品的树枝。
她将那根沾了骚臭猪血的树枝掰断了一块,丢在那家丁的脚下:
“小哥,你看那个是不是你掉的?”
家丁的两扇鼻翼扇了扇,低头的时候满眼贪婪:“哎哎,是我,就是我掉的呀!”
他倒是不嫌弃那根树枝上只沾着点滴血液,埋头耸着鼻翼就是一通猛吸。
就在他低**子沉迷于吸食血腥味的时候,背后手中的喜帖正好正面朝上。
不用艾枫提示,主仆一心的小吊死鬼趁机一甩绳子,从家丁头顶上的梁上直直吊了下去。
他大头冲下,从怀中掏出一只毛笔,拿嘴一抿,刷刷几笔写完,然后又像个蜘蛛侠一下,嗖地收了绳子,从梁上跳回了地面。
家丁正沉迷于血食之中,突然感到地面一震,连忙慌乱抬头。
艾枫指了指他手中的请帖:
“你看错了吧,那上面可是有我们三个人……不对,是三只鬼的名字啊!”
家丁忙定睛一看,果然在“六伯父”三个字之后,多出来两个名字:
艾枫、小吊。
这两个名字的笔迹格外潇洒漂亮,笔力渗透红纸,直达背面。
【作者题外话】:昨天参加家宴,手忙脚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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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唇边一滴酒
“小吊?小吊算是个鬼名字?”家丁一边嘟囔着,一边挥挥手:“快进去快进去,你们是最后一波客人了,眼瞅着吉时马上就要到了,要是耽搁了府君的大事,仔细着你们的皮!”
说罢,他便一手擒着树枝,一手拉着方才那黑衣男人留下的全黑骏马,往马厩走去。
府门闭合之际,艾枫回头看了一眼,恰巧看到那黑马扬起蹄子————给自己的侧腰搔了搔痒。
艾枫:“???”
……
扶着六爷爷走进府内,悠悠的唱戏声隐约传来。
绕过三四个回廊之后,一个偌大的大戏台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
台上歌舞伎众多,彩裙翩翩,戏子在旁慢慢吊着嗓子,唱出柔软的曲调。
在一个空隙,舞伎们齐齐折断芳腰,肩膀后仰,长发垂地。
小吊死鬼痴痴地望着戏台上:“难道……难道这就是唐代梨园教坊的《霓裳羽衣曲》?”
“时隔千年能够见到当初早已失传的舞蹈,我这个鬼,真没白当啊!”
艾枫将他拽了两下,硬是没有拽动。
艾枫:“…………”
可能恋慕戏子舞姬,是秀才的通病吧……
嗯,即使是才13岁的秀才。
“你们三个!莫要挡着贵客们的视线!”
一个苍老粗粝的声音突然在三人的背后响起。
六爷爷身体一颤,艾枫回头一看,原来是一个穿着管家衣服的老者。
但是发出呵斥声音的,是他抱在怀中的苍老头颅。
在他原本的颈子部位,有一道残忍的伤痕。
粗短的颈子上,像是直接被半腰砍倒的大树一样,生了一个圆圆的伤疤。
他抱在怀中的头颅眼瞳大睁,想来是斩首时的死状永远固定在了他的鬼魂之上。
他挥舞着大手,驱赶着三人:“既然都已经进来,说明是有帖的,你们就往那边坐!”
艾枫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台下众多个座位,全部被密密麻麻的人影占据,满座宾客一边听着歌姬清唱,一边大声呼喝着行酒令,还有的桌子在聚众猜枚。
在密密麻麻的脑袋中,除了最中间空着两个座位之外,还在右手边的平桌上空着三个椅子。
三个座位,正对着艾枫三个人。
他们的的确确是最后的客人。
艾枫和六爷爷互相对看一眼:
看门人和管家都是恶鬼,不用想就知道这密密麻麻的贵客都是些什么物种。
和一个个各朝各代,虎头蛇面的恶鬼擦身而过,艾枫三人终于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坐下的时候,艾枫注意到,那个进府时有着一面之缘的黑衣人正坐在她们的正对面。
他要不参加其他人的酒局,只是一个人自斟自饮,一副自得其乐的样子。
艾枫盯着他被黑布条遮住的眼睛,想象着黑布下面的一对眸子的形状。
正想得出神的时候,一滴透明的酒液从他的唇边滴下,吧嗒一声掉落在桌子上。
艾枫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克制看向那滴酒液,口唇传来一阵干渴的感觉。
她的脸色猛然涨红,赶忙将自己的目光移开。
第66章 玉儿姐姐
他们这边三人刚刚坐定,就听见怀中抱着断头的老管家高声报道:
“新郎官并着新娘子宴客!”
话音未落,就见戏台后的宅子大门一开,从里面走来了穿着鲜红婚服的男女两人。
女子头上戴着一块红布,因为穿着的衣服一层叠着一层,很难看清楚真实的身材,自然没有办法看出是不是小宁村失了魂的玉儿姐姐。
艾枫又将目光投向女子身边的男人————
男人身高十尺,走过宾客中央,就跟鹤立鸡群一样。
他的脸上带着一个巨大的面具,面具上画着一副龇牙咧嘴的恐怖兽脸。
艾枫仔细辨认,那兽脸依稀是村中逢年过界祭祀神明时候会摆在神位上面的面孔,前一周的端午节自然也是摆出来过的。
六爷爷见了这兽脸面具,也是暗暗叹了一口气:
“孽缘,孽缘啊!”
台下众鬼一瞬间闹闹哄哄,有的站起身来打口哨,还有的站起身来吆喝。
有一个喝昏了头的槐树男鬼晃晃悠悠站起身来,走到新郎官的面前,起哄道:
“新郎官,想要吉时拜堂,起码要让兄弟们看看嫂子的美貌面容吧?”
他口中花花,手上也不闲着,竟然就这样伸出去想要揭开新娘子头上的红盖头。
“放肆!”
那身材高大带着兽脸面具的男人发出一声怒吼,单手一劈,竟然活生生将那色鬼劈成了左右两边。
色鬼愣在了原地,就保持着半伸出手的姿势,恍然倒下。
两边的客人齐齐被溅了一身一脸的鲜血。
艾枫眼睛尖,看见其中一个老妪伸出长舌在自己脸上舔了一圈,将那色鬼溅出的血液舔了个干干净净。
艾枫:“………………”
。
“哼……”
新郎官冷哼一声:“杂碎一流,谁跟你是兄弟?”
他抬头向着那些闹闹腾腾的其他恶鬼们环伺一圈:
“还有谁,想要看我老婆的面容?”
那些原本起哄要看新娘子面容的恶鬼们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齐齐坐回了座位中。
舞台上的歌舞伎们几声尖叫,纷纷像鹌鹑们相依相偎,慢慢挪回了台帐之后。
兽面男人满意点头,将新娘子的手温柔搭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