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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姝单薄的身体轻轻颤抖,这副场面对她的冲击力太大了,生命在此刻显得太过渺小。
她只能靠着未婚夫,从他那里获得安全感。
晏新霁垂眸,透过铺着地毯的地砖,他能感受到下方死亡的味道,怨气在徘徊,冤魂在哀嚎。
那是数条人命堆积起的血腥。
眼前这群人从某个地方得知他的存在,又不知道从哪得到消息,认为他需要人祭,自顾自地杀了数十人,一心一意想要召唤他。
又决定特地杀命格贵重之人用以祭祀,简直可笑。
不过这股怨气确实对现在的他有帮助,一切负面的情绪都能成为他的养料。
只是……
晏新霁看向怀中的女人,可爱美丽的未婚妻还小心翼翼地躲在他怀中,可怜又可爱。
他可不想现在被她看到吸收怨气的场面。
吓到她就不好了。
身边这些虫子的眼神也很碍眼,穿着密不透风的黑袍,却一直隐蔽地看向他的珍宝。
觊觎邪神的宝物,是无上之罪。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云姝浑身不适,这里的影响对她很大,奇怪的黏腻感越来越多。
不仅是来自他人灼热的视线,还有遍布空气的无处不在的沉重气息。
如果符灿灿在这会告诉她,这是地下室中被压制的怨气慢慢弥散在整栋房子里,聚灵体比普通人对这些要更加敏感。
这栋别墅已经没了干净的地方。
大厅的时钟指向八点半,女仆的神色忽然变得狂热兴奋,血一般的嘴巴弧度越咧越大,煞白的脸上挂着诡异的弧度。
“开始吧!一切为了至高无上的存在!”
大厅的氛围变了,奇诡的狂热在黑袍人中蔓延,隐藏在兜帽下的脸上贪婪和虔诚混杂,古怪又癫狂。
他们准备了这么多年,必须要在今天实现夙愿!
那位大人必定看到他们的诚心。
焦急的宾客内心一惊,心中不好的预感接连涌出,这种有信仰的群体是最难缠的,他们不会为利益所动,刚才那么多人试图交涉,没有一个成功。
现在是要开始祭祀了吗,这群人会对他们做什么!
正当众人焦灼之际,一个黑袍人忽然在女仆身后出现,递上一个盒子。
女仆接过后打开,兴奋诡异的神色不变,“这是送给你们的。”
常人看不见的黑气从盒子中奔涌而出,席卷一楼的宾客。
众人看着她的动作,先是面色茫然,随后一点一点发现不对劲。
原本害怕恐惧的心底攀爬出其他情绪。
愤怒、仇恨、痛苦、斗争。
他们看着身边其他人,像是在看仇人,即便是亲人也一样面目可憎。
好讨厌啊!
好恶心呀!
好碍眼呀!
眼前的一切都消失吧,全部都去死吧!!!!!!
精神被污染的宾客恶狠狠扑向亲朋好友,毫无留情地开始殴打,被殴打的人茫然一瞬,随即出现同样凶狠的眼神。
“就是你上次抢我的生意,杀了你!!!”
“你太碍眼了!去死吧!”
“是你上次给我下绊子!!要让你付出代价!!”
女仆尖细的笑声回荡在大厅中,她欣赏着眼前的一幕。
心中的恶意被诱导出来,宾客在极端的情绪下怀着恶意和怨恨死去,这样死后的怨气才会达到顶峰,他们的一切才会成为最好的祭品。
老人枯瘦的面庞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一切,底下人中有他的好友,有他欣赏的后辈,但那又如何。
走上这条路,所有的一切他都能放弃。
他看向一个地方,浑浊的目光一顿,和其他人癫狂发疯的样子不同,晏家家主和他的未婚妻正安静地站在靠近拐角的地方。
云姝被眼前这副场景吓傻了,之前还和她彬彬有礼打招呼的人已然面容狰狞,不停和身边人厮打,就连和她交谈的朋友也和其他女人扭打起来。
她看见在场人身上的伤痕越来越多,血腥气在空气中蔓延。
云姝慌忙看向晏新霁,他面色如常,只一双黑眸又深又沉,像是不见底的深渊。
她扯住他的袖扣,“新霁,我们——”
一句话还没说完,疲惫感铺天盖地席卷而来,云姝努力想要保持清醒,长而密的黑睫不断颤动,最后抵抗不住,闭上眼。
软下去的身体被温柔接住,男人黑眸低垂。
睡吧,等你再次醒来,一切都会结束。
离得近的黑袍人神色逐渐贪婪,他看到西装革领的男人环抱晕过去的未婚妻,他知道被抱着的那个女人有多美。
这样的存在不该成为祭品,从对方进门的那一瞬间,他们就决定等在场人疯狂后,将人带走。
剩下的人当祭品足够了。
众人畏惧的晏家家主根本不被黑袍人放在眼中,纵使地位尊贵又如何,还不是沦落到这幅境地。
所有的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这样的美人即将属于他们。
黑袍人一步一步朝两人走去,那个男人低着头,似是被迷惑一般,一动不动,黑袍人内心激动,颤抖伸出手。
快要碰到了。
还差一点。
然而碰到的前一秒,他的手被扣住,幽幽的声音响起。
“你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重罪。”
黑袍人心中一惊,立刻抬头,一秒后,他的眼神渐渐失去光彩,如同木偶一般,机械地放下手臂。
悄无声息间,他的灵魂已经湮灭。
这是某个存在给予的惩罚。
另一个同伴发现不对劲,立刻走上前来,却最终陷入同样的境地。
晏新霁将未婚妻打横抱起,找到一个干净的角落将人放在椅子上,他慢条斯理为未婚妻理了理有些乱的发丝,每一个举动都是十足的优雅。
女人靠坐在椅子上,秋水般的眼眸闭着,像是陷入一场美妙而短暂的梦境。
真可爱,他想。
确定未婚妻没问题后,晏新霁直起腰转身。
横翻的圆桌,被随意丢在一旁的桌布,散落在地上的事物,打着转的酒杯。
干净的红毯上凝着一块块暗色的痕迹,变得脏污不堪。
这里已经不是宴会,是恶者的祭场。
女仆和黑袍人高高在上地打量如同猪狗的众人,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
晏新霁环视大厅,眸色极深,他可不想有这样一群信徒。
打扰了他和未婚妻的初次登场。
似是感觉到什么,他看向紧闭的大门。
那两个已经到了。
门外,一人一鬼打量着豪华的别墅。
沈暨嗤笑一声道:“人类间的自相残杀比我想的还要厉害,真是有趣。”
作为鬼体,他看到的比另外两人更多,这群人沾上的人命能追溯到很久之前,缠绕他们的冤魂数都数不清。
“人类的贪婪永无止境,千百年来一直如此。”湛阳秋淡然道。
他穿着白色的天师袍,站在被血红色雾气环绕的别墅前,恍若天降的拯救者,出口的话却凉薄无情。
“倒是没想到这群人祭祀的是我们,也难为这群人能找到留下的痕迹。”沈暨道。
湛阳秋感受了一下内部情况,里面的怨气越来越多,“是时候进去了。”
沈暨脚步未动,“现在这些人都还活着,等他们死得差不多再进去。”
“送上门的怨气是最好的养料,这栋房子已经成了人类自己设下的祭场,在这里它无法察觉到我们的存在。”沈暨目光邪肆,似笑非笑,“就让这栋房子里的人死去,留下几个应付追查的人,等一切结束,将责任推到这群人身上。”
正好可以借此恢复实力,左右这些人不是他们动的手,它想追查也追查不到他们身上。
沈暨从来不是心慈手软的存在,他作为人类经历凄惨,又是横死,死后觉醒曾经的记忆碎片,人类的性命在他眼中就和蚂蚁一样。
他根本不在乎有多少人死去,只要结果有利就好,这才是他的本性。
沈暨可以确定湛阳秋和晏新霁和他的想法大差不差,他们终究是一个存在。
只是湛阳秋和晏新霁更会伪装而已。
湛阳秋淡淡道:“你确定?”
“主动送上门的便利为什么不要?”沈暨反问道。
湛阳秋道:“姝姝怎么办?”
“她在我们的保护下根本不会受伤。”沈暨道。
他说得没错,这群黑袍人在宾客眼中很强大,但在他们眼里连开胃菜都算不上。
湛阳秋换了个问法:“你想好要怎么面对姝姝吗?她以前养的宠物生病都要难过很久,你认为经过这件事,一同参加宴会的人死亡大半,她会毫不在意?”
沈暨脸色一僵。
湛阳秋道:“等以后她知道我们的身份,又要怎么解释今天的事?”
沈暨沉默了,他对人命无所谓,但不得不考虑云姝的想法。
想到她可能会神色郁郁的模样。
沈暨动摇了。
湛阳秋道:“这座房子地下的怨气已经足够,没必要再让上面这群人一起送死,他们的地位确实会带来麻烦。”
“如果你还不满意,这个女人以及她的手下也能成为养料,能为我们奉献,他们应该很开心才对。”
他就这样清清淡淡说出令人发毛的话语。
“你去解决下面的血池,我解决上面的人。”
沈暨妥协了,“按你说的办。”
他终究不愿意云姝伤心。
别墅内。
女仆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被三言两语定下,还在阴森地注视大厅。
等这里的人死完,就可以正式开始举行祭祀。
啊啊啊,这么多命格贵重之人,真是太棒了,那位大人一定会回应他们的。
之前的祭祀中,她能感受到那股毁天灭地的力量,但大人却不曾降临,她断定是因为没有合格的祭品。
这次!这次一定能成功!
女仆或者说领头人像是巡视战利品一样,巡视每一个角落,等看到一个地方,她面色一变,那个晏新霁和没事人一样站在原地。
而两个黑袍人就这样傻愣愣地站在一边。
她眼眶瞪大,五官扭曲,愤怒的火焰高涨,献给神明大人的祭品不能出问题!
领头走下楼梯,她的动作带着强烈的不协调感,四肢像是拼凑起来一样。
走进了,她发现这个男人脸色冷静,没有被丝毫被迷惑的迹象。
他心中难道没有恶意?
不可能。
领头直接否决,能掌控一个家族的人绝不会单纯,一定会有阴暗一面,也会有强烈的欲望。
晏家家主的一切信息都被遮掩得很好,但就对方近些年展现出的姿态,也能知晓他是上上等的命格。
这个人必须成为祭品。
领头眼神阴狠,嘴角诡异的弧度不断上扬,她有那位大人赐予的力量,杀掉这个人轻而易举。
她拿出匕首,示意旁边两个黑袍人将他摁住,她要亲自割下他的头颅,将之作为祭品呈上去。
黑袍人上前一步,然后手还没抬起,动作就滞住。
“动手!”领头催促道,可身边的人依旧一动不动。
她看向男人身后的两个黑袍人,同样如此。
领头终于察觉到不对。
“你做了什么!”
晏新霁依旧站在那,像个普通人,但在这个场合,这副模样才是不普通。
面前这个领头身上有他的力量,不是他给予的,是她去了他曾经的沉睡之地,无意中得到了些许皮毛力量。
一个被力量迷惑的蠢货,连四肢都被力量侵蚀。
邪神的东西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领头阴狠道:“你就不担心这些人命!”
“与我何干。”晏新霁冷淡道。
凉薄的话语让领头一阵头皮发麻,她第一次见到这种人。
“这场闹剧该结束了。”
全然不在意的口吻让领头面色狰狞扭曲,她不允许自己的信仰被侮辱,“杀了他,杀了他!”
然后并没有用,所有靠近的黑袍人都站在中途停下动作,如同丢魂一般。
就连领头自己力量也失去了作用,她高高在上的心态终于变了。
这个男人像是不可逾越的高山,又像是深不见底的深渊,眼神漆黑,里面什么都没有,他看着她,像是在看衣服上的一粒灰尘,连厌恶的情感都懒得施舍。
那绝不是人类该有的眼神。
领头多年不曾出现的恐惧再次冒出,某件超出计划的恐怖的事发生了。
她在内心不断祈祷那位大人能眷顾她,怜悯她。
“不用祈祷了,我不需要你这种信徒。”
简单的一句话如同惊雷在耳边炸响。
因为太过震惊,领头直接呆愣在原地,心中海啸翻涌,血液像是凝住一般。
男人淡漠地看着她,领头下意识调动力量,但那股原本在体内乱窜的力量像是有了方向一样,指向一个目标。
那股毁灭性的力量在对这个人表示臣服。
领头诡异的面容僵住,虚汗不停从额头冒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