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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在此刻,前方空地之中影影幢幢出现一群鬼魅的身影。
这群形似鬼魅之人出现的没有任何征兆,身上裹挟着阴冷的鬼气,显然不是人类,而是人间几乎见不到的鬼修。
而这群鬼修似乎同样迷茫,出现在此地之后,纷纷掐了把自己的大腿,又在地上原地崩了几下,低呼道:“活了?!有实体了??”
“我们有身体了?”
“什么玩意,咱么才当鬼几个月的时间,又活了?”
一群鬼修之中,独臂的光头佛修目光略有些迷茫,可抬头的瞬间,立刻窥见到了前方袭来的神降傀儡。
“诸位。”竹疏温声道,“比起生死肉。身,眼下还是应敌更重要。”
鬼域之中,初至鬼域不过数月的上古时代众人突然消失,难觅踪迹,却以这样诡异的方式拥有了实体,重新回到了人间。
他们来不及细究这番变故,第一眼就看见了一头撞上来的神降傀儡们。
新仇旧恨交织,好不容易拥有了实体的众人们摩拳擦掌,怒吼一声扑上前去,那英姿,比禁卫军中最勇猛的战士还要无畏。
广息:“……”
这些鬼域来的朋友,好生热情。
而虚空之中,任平生和真仙已经在迷乱的星轨之中交换了数千招。
两人速度之快,道法之深,因实力旗鼓相当而令精神紧绷到了极点。
稍有松懈就会被对方抓到漏洞。
山河图中虚景化实,实景猛地一荡,向着真仙收束而去。
真仙两袖灌起劲风,似乎有某种极为可怖的东西要从袖中飞驰而出。
虚空无时间,两人不知道交手了多长时间,各自都已经底牌尽出,却仍紧绷着一根弦没有松懈。
最终,袖里乾坤胜不过山河图的浩大,略逊一筹。
真仙面色一白,显然是神魂遭到了重创。
他没有在意,只是浅浅一笑,身影猛地沉了下去,沉到了阴阳鱼的最中心,两手穿过山河图的虚影,稳稳地攥住了先前始终被任平生用山河图牢牢保护起来的那条长线。
这条有色无形的长线很是特殊,不同于外部的环带,长线笔直的向外延伸,似乎没有任何外力可以阻挡,横贯了星轨线团。
任平生脸色大变,厉声道:“住手!”
真仙低笑一声:“让我看看,你这么费尽心机护着的,究竟是什么样的规则。”
言罢,他猛地拽动长线,感受到一阵奇异的触感。
他感觉到自己的双手就像浸入冰冷的河流之中,又仿佛有无数的画面在他面前重现而又消失。
而此刻,大荒真正意义上迎来了一场巨变。
所有的战事在此刻都仿佛凝固了,一瞬之间,天地万物都经历了沧海桑田的变迁。
这极长却又短暂的一瞬间过去后,无数人呆愣地抬头仰望,意识到了异样。
天南学府,砚青望着远处的裂天山,神色骤然一变。
“时间……怎么回事?”
他感觉到裂天山上被封印了千年的上古时代的世界,正在和这个千年后的世界缓缓合并起来。
砚青心头涌现出一股难言的焦急。
他希望是合并,而不是……时间倒退。
虚空之中,任平生双目赤红,朝着真仙飞扑而来,两个大能宛若疯子一样撕缠在一起,终于一同跌落到那道形似虚线的长河之中。
作者有话说:
第195章 天道归位
千年时间; 足够沧海变桑田。
天地间传来巨大的轰鸣,足以将一切战事都扰乱。
所有人都停住了手,怔愣地看着远方凭空出现一座山脉; 大荒最中心的定州皇朝和人仍在,可原先定州中部本该是辽阔的平原此刻也成了连绵起伏的丘陵地貌。
最令人震撼的是,原本大荒的标志地貌,那横亘于大荒中心分割东西,浩荡东流的烟波江; 顷刻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连河床都未曾留下,仿佛有某种奇力在瞬息之间填平了整条江。
大荒之中,哪怕是神降傀儡也都沉浸在难言的死寂之中; 不理解这突如其来的变化。
而下一刻,更加惊人的一幕出现了。
各地都在同一时间涌现了无数的陌生身影,这些人出现的毫无征兆; 原先只是一个浅淡的影子; 而这影子很快就化作实体; 成为一个又一个鲜活的生命。
他们似乎也对自己的出现迷惑不解,就像刚才那群不明所以就获得了肉。身的鬼修一样; 怔愣地看着自己,又看了眼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世界,发出了震撼的疑问:
“我们……没死?”
“还是死了又重新活了?”
“天底下能有这样的神迹吗?”
“大医师也做不到死而复生吧。”
一众人面面相觑,竟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此刻; 在这场战事之中最热闹的仙网,突然闪烁几下后; 将所有仙网在线的人都排斥出了仙网; 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神魂突然被排斥出仙网的人们不明所以; 尝试着再进入,手中云纹灵符就像是失去了作用一般,无论如何也联系不上仙网的入口。
还没来得及报以更多的疑惑,他们就得知了一个更加惊人的消息。
“今天各地的都出现了巨变,原先的地势地貌之上一夕之间生出了新的。”
“就像是又另外一个世界被重叠到这里来了,神迹,这简直是神迹。”
“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这或许是现在每个人都想问的问题。
这场变故来的太快,太突然,没有任何人做好了心理准备。
就在所有人都乱成一团的时候,没有人注意到,凭空消失的烟波江边,一个清瘦修长的身影缓缓浮现。
她看着和那些突然出现的人们没有什么不同,相较之下却显得要镇定的多。
她眼睫轻颤了下,注视这前方,片刻后了然笑了。
“原来如此。”她无奈道,“未来的我,还真会出难题。”
言罢,她很快就消失不见。
……
同一时刻,几乎所有突然出现在这个世界的新生者都在感慨。
“这还是我们知道的大荒吗?灵气为何会如此充裕?”
“要是咱们那时候有这样的条件,说不定早就把那些该死的神降傀儡们打出去了。”
如此巨变之下,天衍众人和面前的神降傀儡们形成了诡异的对峙局面,谁也没有先动手,而是同时警惕地看着这群不知从何而来的陌生人。
云微眸光微动,显然是听到了对方的轻声对话,心头有了个荒谬的猜测。
她声音提高了些,朗声道:“敢问诸位,从何处而来?”
那群人同样神色警惕地扫了眼云微,不答反问道:“你们又是从何处而来?”
云微笑了下,不卑不亢道:“若晚辈没有猜错,诸位应该是从陨世之劫前的大战时来到此地,对吗?”
她目光紧慑住对方的神情,敏锐捕捉到了其中有几人在听到她所说时细微的神色变化,于是愈发笃定:“既如此,那咱们便是同道中人。”
云微三言两语解释清楚了眼下的情况:“诸位有所不知,现在不知出了何种问题,将两个不同时间点的世界合并到了一起,你们现在所在的,是千年后的大荒。”
那群人听到这般奇诡的解释,倒也没有质疑,而是将目光缓缓移向另一头正在和天衍众人对峙的神降傀儡的身上,问道:“照你这么说,千年后照样碰到了神降傀儡的侵袭,就是这群东西?”
薛义脸色一黑。
云微正色点头,而对方反应堪称迅速,道:“行,我们没有问题了。”
“千年前千年后一样是打,这次兴许还痛快些。”
众人朗笑着飞驰到天衍众人身边,气势愈盛,逼向神降傀儡。
……
而此刻,备受关注的梦微山,有个身影缓缓登上山顶。
他一席简单的玄色长衫,神色寡淡,身姿颀长清瘦,墨发高高束起,有了些曾经少年时的模样。
可终究不再是当时的心性。
正是失踪许久的殷夜白。
正如任平生所说,他的血脉天赋决定了,只要他想躲,这世上没有任何人能找得到他,无论是她还是真仙。
在鬼域之时,任平生同砚青和霜天晓聊过不少次,可没有人能说清殷夜白为何要夺走真仙的心脏独自离开。
那现在,同样没有人能说清,他为何要在这般乱局之中,独自登上梦微山。
千年前的梦微山还不像现在这样高耸入云,有天柱之称。
那时的梦微山,山不高,神树亦无名,只是寻常一座山而已。
殷夜白沉默地登山,想着这是她走过的路,想着她如今正在虚空之中搏命,便也觉得这条路走得没这么难了。
“砚青还在,霜姐也还在,他们应该能陪你继续走下去,真好,有人继续陪着你。”
殷夜白停在神树镜尘之前,没再有动作,仿佛知道里面有着谁一样,也不顾对方听不听得到自己说的话,只想把这千年来都没能言明的心情说清。
“只身一人在无边黑暗中前行,太难了,我快走不下去了,还好,你不用走上这条路。”
“这样……我就能放心,去赎我的罪了。”殷夜白轻声说着,说到最后“罪”字时,声音轻到仿佛被风一吹就散。
“你那么聪明,一定知道后面要做些什么。”
他说着,试图挑起嘴角,但不算太成功,最后深呼吸了一下,双手合十,变幻除了一个法诀的手势,浑厚的灵力掺杂着妖力在他周身腾起。
殷夜白心脏宛如雷动,一时间无数种情绪交织,在被真仙控制的时候曾经的被压抑到心底的真实情绪终于浮现上来。
命运确实有些残忍,从不曾善待于他。
他等了一千年,被怀疑与痛苦煎熬了一千年,最终把自己打磨成陌生的模样,塞进这个熟悉的躯壳之中,听从着仇敌的控制,做了无数自己不想做的事情,等的就是这一日。
明明一切都要在此刻了结,可他偏偏舍不得。
他想要重新去见到她,确认她真切的还活在这世上,没有被他害死。
可到了这时,似乎也不必了。
“不去见一面吗?”背后传来声音,“你只需要走进去就可以。”
殷夜白某种闪过一丝讶然,缓缓转头,看到了一个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的人。
他面前的人一袭雪青色长衫,袖口和衣摆处有着不算显眼的墨迹,画着几朵香雪兰,她生了双凛冽的凤眼,但总是含笑而驱散了拒人于千里的距离感,而那双深邃的眼中,有着仿佛能参透天地万物的笃定和傲气。
这是个一眼就知道她强大,却又让人有无限安全感的人。
这也是殷夜白无比熟悉的人。
而她早已死在了千年前,化身长河,不给自己留下任何生的退路。
殷夜白盯着她良久,嘶哑道:“素…光尘,你没死?”
素光尘冲他微微弯起眼眸,说道:“这个时间点的我已经死了,可似乎出了些变故,千年前的世界在和这里重合。”
殷夜白沉默望着她,哑声道:“你算无遗策,就没有算到过会有这样的情况?”
素光尘缓缓上前,站在殷夜白身前,温声道:“通往未来的道路有千万种,而在那条长河之中,有无数细小的变化都会在未来引起滔天巨浪,我能抓住那一线隐晦的希望已是极限,我是能推演命理,但我不是神,算不到如此细致。”
她停顿了下,又问道:“真不去见她吗?若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会成为她终身遗憾的。”
殷夜白却缓缓笑了,他常年苍白寡沉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不羁桀骜的笑,恍惚间真的有了少年时的影子。
“若见了,她只会阻止我,就像我当年阻止她犯险那样。”
“不见了。”殷夜白扬眉,低笑着说,“让她往后余生,一辈子都惦记着我。”
“好吧,听你的。”素光尘无奈道。
殷夜白也问出了同样的问题:“你不去见她一面?”
素光尘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语气中带着一丝释然。
“我和你不一样。”素光尘道,“我一直都看着她,看着她走到现在,以另外一种方式。”
“她这些年,过得好不好?”殷夜白于是问道。
“还算不错吧,千年时光于她而言只不过是长梦千载,一朝梦醒而已,没有实际的经历过。”
殷夜白松了口气:“那就好。”
两人温声聊着,实际也没说多少,很快就同时抬头看向天空。
天色愈发暗沉,天空之中仿佛洪流涌动,象征着虚空中那场争斗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是时候了。”殷夜白低喃道,“时间到了。”
他回首,笑着轻声说:“你说自己没有算到这一步,我觉得不然,若是没有你的阵,我一人……恐怕难以完成所有的计划。”
“夜白。”素光尘突然叫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