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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能凭爱意将月亮私有-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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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完她的话,施澈得出的结论和其他人无异。

    “陆苗,我觉着你在钻牛角尖。”

    所有为她好的人,说出的话是相似的。

    可不是在钻牛角尖吗——她困在自己为自己画的圈圈里。

    水煮鱼的锅见了底,饮料开到第三瓶。

    陆苗跟施澈干杯,仰头喝光杯里的水。

    “牛角尖……”她轻笑。

    “我的人生是为了江皓月活吗?”

    她攥紧杯子,咬紧牙关。

    “我就没有自己想做的事吗?”

    借着劲头,她眼里的稍稍有了几分从前的光。

    “我连一个特长都没有吗?”

    陆苗一拍桌子,坚定道:“其实,我也没有很喜欢江皓月。”

    “咳,”他被呛到:“猛弟,醒醒,你喝的是汽水,说得什么胡话啊。”

    她凉凉地扫了他一眼,接着,左看看,右看看。

    陆苗捞起自己丢在地上的书包,拉开夹层拉链,翻出一本卡通大头贴相簿。

    她替自个儿满上雪碧,一边喝,一边翻。

    施澈算看出来了,这人是想借汽水装醉……

    本来挺搞笑的一幕,他都准备笑了,忽然听见她说话。

    陆苗用很轻很轻,又很难过的声音,小小声重复道:“我没有很喜欢江皓月。”

    他凑过去看,看见他俩的大头贴。

    烂大街的粉色爱心,男孩女孩挤在屏幕正中间。

    两人笑得很幸福,他的手搭着她的肩。

    陆苗的手指按在大头贴边沿,看了又看,擦了擦他的笑脸。

    “啪嗒。”

    她哭起来没声音,头垂得很低。

    相簿上的小水珠好似错觉,很快被她擦掉。

    施澈动了动唇,想说些什么,后来还是没说。

    陆苗很快恢复好了。她再度仰起头来的时候,一点儿不像掉过眼泪的样子。

    “我得好起来。”

    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是给关心她的施澈一个交代,也是她对自己的劝诫。

    他大概猜到,她和江皓月之间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总归她想走出来,想法是好的。

    于是施澈对她点点头。

    ……

    他和陆苗的第一次见面,她在学校操场单挑一群男生。

    那时施澈想:这女的是我见过最疯的人。

    时至今日,施澈仍在感叹:陆苗是我见过最疯的人。

    下一次他听到她的消息才知道,陆苗退学了。

    ☆、65。南墙

    陆苗的叛逆期来得轰轰烈烈。

    她从小就属于那种上蹿下跳,闹到不行的皮孩子。父母离异之后; 林文芳对她的管教越发严格; 一心希望她能够成材。陆苗爱她的妈妈; 所以她不想辜负她的期望,循规蹈矩地按照她计划成长。

    江皓月是陆苗的一次“不听话”。那次的反抗之后; 她看清了父母在自己身上设下的束缚,也正是因为她的反抗,他们加大了对她的控制力度。

    回家后; 陆苗尝试重新做回那个乖孩子。

    父母对她的压抑,以及她对自己的压抑,日积月累,待到某一个时刻,忽地触底反弹。

    给爸妈留下两封长长的信; 陆苗背上背包,在一个周末毫无征兆地离家出走。

    林文芳读了陆苗的信。

    读到最后一段; 她捏着信纸,一下子没忍住,哭得肝肠寸断。

    【妈妈; 不撞南墙不回头; 原谅我稍微离开你一阵子。

    我知道; 你会觉得我这样做没意义,又很蠢。

    你想保护我; 让我少走弯路。

    但我还是想去撞一回。

    痛了; 我愿意受着;至少我能死心; 我能甘愿回头。

    我会照顾好自己,请不要挂念我。】

    用词像是很贴心、很明白事理,可是离家出走,就是离家出走。

    她想来想去,想不明白陆苗这孩子是随了谁,脾气倔成这个样子。

    “我得报警,把她抓回来。”林文芳哭过之后,立刻想着如何找回女儿。

    “算了吧,事已至此。”陆永飞看完信,结合上一次的事,反而释然了。

    “陆苗年轻,她不懂事、天不怕地不怕,却也是因为年轻,她有走错路的资本。像她说的,既然她愿意出去受受苦,你不如由着她,她知道难了,她就回来了。我们劝得再多,有什么用呢?”

    他说得这么轻巧,林文芳听着便气不打一处来。

    “你是她的监护人还是我是她的监护人?由不由着她,是我来决定。要不是你,她能做出这么出格的事吗?陆苗带走的钱,是你给的生活费,你平时一点儿不管她,给钱倒是大方,看看这钱最后被她用来做什么了。还有江皓月,他是你当年造下的孽,如果没有你惹祸,就没有后续的纠葛,我们家也不会欠下这笔烂账。”

    “你冷静一点,不要把所有事混在一起说。”

    陆永飞被她囔得头疼,揉了揉紧绷的太阳穴。

    “陆苗会这样,是你逼的。要不是你管得她那么紧,她不至于离家出走。”

    “我逼她?”她揪着这个字眼,双眼咄咄喷着火:“我做的哪件事不是为她好?我每天辛辛苦苦为了她,那叫我逼她吗?”

    两人争着争着,又是一阵口角。

    陆苗走得悄无声息,似乎任何人都没告诉。

    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甚至没人知道她计划离家出走这件事。

    即便是报警,仍旧没什么作用。没有她去哪里的线索,如何在茫茫人海寻到她的行踪。陆永飞和林文芳联系了陆苗高中的朋友,她们没有跟她联络;他们找去陆苗的大学,宿舍七个女生,她们皆是一副跟陆苗不熟的样子。

    问来问去,其实还有一个人……陆苗大概率不会去找他。

    万一她去了,那孩子的性格肯定早就联络他们,跟他们报平安了。

    自上次一别,陆苗父母没再跟他通过电话。

    无奈,在尴尬和女儿的安危之间,明显是后者更为重要。陆苗失联快一个月,他们走投无路,拨通了江皓月的号码。

    他们怀抱一丝希望,他说不定会知道陆苗去了哪里。

    正是入冬的季节,江皓月从图书馆出来,手机响了。

    陆苗父母绕着弯子,和他客客气气地寒暄半天,才支支吾吾说出了陆苗离家出走的事。

    他站在路边跟他们打电话,不知何时,天空纷纷扬扬飘落一场雪。

    电话打完,天也黑了。

    结束通话的最后一句,江皓月说:“我会去找她的,你们别担心。”

    把发烫的手机收进口袋,他望着地上薄薄的一层雪花,意识到冬季已经到来。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眼,他们分别的夏天,已经过去了好久好久。

    她同样好久好久,没有跟他说过话。

    江皓月想起陆苗没看过雪。

    他们长大的南方小城,冬天不会落雪。

    去年这个时候,他打电话给她,他说他这儿下雪了,她兴奋极了。

    他记得很清楚,她的语气满是憧憬,用非常大声的声音对他说:“好希望明年我们能一起看雪。下雪就能堆雪人了吧,那该多好玩啊!”

    江皓月安静地看了一会儿雪。

    陆苗没来找他。

    她可能不来找他了。

    ☆、66。远方

    远方没有诗和梦想; 远方是人生地不熟,远方是彷徨和空寂。

    钱来得不容易; 陆苗辗转换了好几份工。

    第一份工是餐馆工; 她负责点菜上菜;打烊后; 负责打扫洗碗和帮忙新一天备货。

    老板娘跟她说得最多的话是“动作快一点”; 一天下来; 她累得连抬胳膊的力气都没有; 一沾枕头就呼呼睡去。

    住的地方条件很糟,五十平米的单人公寓,住了六个女生,全是和她一样,年纪轻轻来外地打工的。

    地方太小,没处放床,被单直接铺在地板上; 个人的空间也仅限于那床被单的大小。陆苗的班早; 她起床时要摸着黑; 小心翼翼的; 一不注意就会踩到睡在旁边的女生。

    虽然那里缺点和不便有很多; 但是租金便宜。

    餐馆工做了几周,同住的女生介绍她去帮忙串珠子。

    耳环、手链、脚链、项链; 形形色色的手工饰品; 陆苗刚开始做的时候做得慢; 几天就熟练了。串珠子是按量算钱; 相比于餐馆; 不需要跑来跑去或者和顾客交流。

    这个活陆苗只做了一周,主要是身体没法适应,她眼睛不舒服,手指节硬得弯曲都会疼痛。

    后来她换了个住的地方,照样是合住。一个废旧车库改造的地下室,比起单人公寓好的地方是,有床可睡。

    冬天的时候,又潮又冷,棉被硬得像一块捂不热的石头。屋子里常年有一股发霉的青苔的气味,上铺的女人抽烟,问陆苗要不要来一根。

    即便是每个人都不容易的地方,仍旧存在鄙视链,床位在她对面的女生给陆苗使了个眼色。她知道那是因为什么,女人在不正经的场合上班。

    “谁知道她有没有病啊……”女人不在屋子的时候,她们背后议论:“整天穿得那么暴露,吞云吐雾的,她抽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其实能是什么,不过是寻常的廉价香烟。

    陆苗接过了她递来的烟,她没抽过这种东西,吸一口就猛烈地咳了起来。

    烟掐了喉咙还是不舒服,她咳得眼泪都出来了,完全无法理解这种东西如何能替人排忧解难。

    倒是因为这个契机,她跟女人相熟。

    她介绍陆苗和她朋友一起摆摊卖衣服。

    工作这件事大约是各有各的辛苦,没有一行是容易的。遇到城管是常有的事,几次锻炼之后,看着风声不对,陆苗便扛起沉重的编织袋,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路;挑三拣四的客人更是家常便饭,她和他费尽口舌,讲了一个多小时,最后他什么也没买。

    做生意必然要笑脸迎人,陆苗讲得嗓子沙哑,笑到脸僵。

    收获是,她终于攒下一点钱。

    ……

    江皓月在x市的海边夜市找到陆苗。

    她穿了一件有毛绒绒帽子的军绿色羽绒服,晒黑了很多,看上去健康又有活力。

    她的小推车很新,塑料板用红色贴纸歪歪扭扭贴了四个大字“铁板豆腐”,旁边用黑色油性笔写着“和烤肠”。

    卖小吃的铁板上,一半放烤肠,一半放豆腐。

    铁板豆腐的生意比较好,烤肠好像已经烤了很久,直至外皮烤焦,始终无人问津。

    蹭着一盏昏黄的路灯,她低头专心致志地料理食物,翻面的动作流畅,撒完孜然撒辣椒粉,一看食物的卖相就知道会十分入味。

    有人路过,眼神扫过她的摊位,她会高声招呼生意:“你好,铁板豆腐三元,烤肠两元。”

    小姑娘有一双大眼睛,笑盈盈的,跟她对上眼神,路人也情不自禁地回以一个微笑。

    “给我打包一份豆腐吧。”

    她从货篮中麻利地翻出打包盒:“要放辣椒、番茄酱,或者葱花吗?”

    “嗯,多放点辣。”

    “好咧,”打包好之后,又是一个笑脸:“你拿好啊。”

    忙过生意好的那阵,陆苗搬了张塑料椅坐在摊位的后面。

    她身后是x市的大海,眼前一条街,人来人往。摊贩们为了吸引眼球使劲浑身解数,一条街闪耀着五色的霓虹。

    这时候她是不笑的。

    隔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江皓月注视着她。

    他猜测她在想些什么,没有结论。

    卖小吃的摊位好像并不是她一个人的,最忙的那阵子过了,九点出头,一个老妇人接替了摊位。

    她和陆苗笑着说了些什么,铁板上烤焦没人买的烤肠,陆苗拿了个打包盒装走。

    他一连看了她三天。

    第四天的晚上,陆苗沿着海滩往回走。

    走到一块相对僻静的地方,她停下了脚步。

    江皓月以为她要买些什么,却不是的,她看到了一个乞丐。

    而后她开始翻自己的裤兜,先是翻出一张一百块钱,放进他跟前的铁碗里。

    那乞丐连声道谢,她还在翻自己的兜,又翻出一张一百元,同样给了他。

    两百元,大概是她身上所有的钱。

    比她一晚上辛辛苦苦在那里卖吃的赚的钱,还要多。

    等陆苗走远,江皓月走近那个乞丐。

    ……是一个残疾人。

    他面前摆了张纸,讲述自己因为意外失去了双手、双目失明,他无法工作,每天吃不饱穿不暖,家里的孩子病重,恳求好心人帮帮忙。

    江皓月亲眼看着,在陆苗走后,失明的乞丐左顾右盼,大约是认为没人注意到他了,从他“失去双手”的空袖子处,突兀地伸出一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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