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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时未语,只是在抬眼看她的瞬间,又将极快地目光收了回去。
曦禾皱眉,“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可是你的恩人!若不是我,你早冻死在雪地里了——”
一句话没说话,便被衣裙兜头罩下,曦禾心头火气更甚,“我累死累活救了你,你就是这般报答我?早知如此,就该把你的头发拔光,然后看你挨冻不管你!”
越说越气,她一把扯下头上的衣裙,却因动作太大,波及到了身上的衣衫,随即感到肩上一松,而后胸前一凉。
曦禾低头一看,猛地将衣裙抱在胸前,背过身去急急说道,“你快将眼睛闭上!”
清时早在她扯下衣裙的时候便转过了身,他拿起自己的衣袍,低低‘嗯’了一声,以作回应。
空气一瞬间静默,莫名的气氛在二人中间丝丝流转。
小衣掉在了曦禾脚下,她慌忙伸手去捡,却不知哪里忽来一阵风,将小衣吹跑了一点儿。曦禾一边抱着衣裙挡在身前,一边弯腰去捡,却还是差了点儿距离,她只得上前一步,悄悄挪动的时候下意识往清时那边瞥了一眼,就是这一眼的功夫,等她再回过头,便见那小衣飘飘悠悠却速度极快地被吹到了山洞更深处不见了踪影。
“我的……衣裳!”
闻得曦禾这一声又急又窘得惊呼,清时偏头看去,却也只来得及草草看了一眼,便眼睁睁看她的那件‘衣裳’不见了踪影。
意识到不对劲之后,曦禾迅速将衣裙套在身上,一撩头发便要朝洞内走去,“我倒要看看是谁在这儿装神弄鬼!”
清时也已经穿戴完毕,他抓住曦禾的手腕,神色浅淡,“此地安危不明,里面更是不知是何光景,不易贸然闯入。再者我瞧那衣裳也不大,穿与不穿想来也没什区别——”
“你、你懂什么!”曦禾只觉一股热气直逼两颊,解释又解释不清,眼中闪过一丝羞恼,欲甩脱清时的手,却无意勾住了他的头发,只见那缕她‘按’回去的头发再次出现在自己手心。
清时看了眼那缕头发轻易便被扯下来的头发,又想起方才她说的什么‘拔光’之类的话,心下明白几分。
果真还是应了那句话,是你的(罪行)就是你的(罪行)……
嘴角一抽,曦禾将头发塞回清时的手里,神色真挚,“我如果说是头发先动的手,你信么?”
清时就那样静静地将她看着,生生将她看出了几分心虚之色,才作罢。
“那你先在这儿缅怀一会儿,我必须进去看看。”说完,曦禾便步伐飞快地进了山洞更深处。
她必须得看看,到底是谁在装神弄鬼捉弄她!
走起来像是没有尽头,越往里走,气温越低,曦禾搓了搓胳膊,将之前扯下来的裙摆哆哆嗦嗦地戴到脸上。
“回去吧。”
冷不丁一声在耳边响起,曦禾回头一看,清时竟是一直跟在她身后,脸上也结了一层薄霜。
“不、不行,我一定要、要拿回我的衣裳。”冰冷刺骨,曦禾已经被冻得牙齿打颤,连说话都说不利索了。“你先、先回洞口等我。”
清时不解,不过就是一件衣裳,他大致瞥见了一眼,看上去又小又薄,穿上也不会暖和到哪里去。
“你力量恢复了多少?”
经他这一提醒,曦禾才想起自己体内是有清时力量这一回事的,她闭眼一瞬,而后惊喜开口,“差不多六七成了!”
淡金色的光芒在周身流转,体内寒气霎时消退,曦禾随即抓起清时垂在身侧的手,动作十分自然。光芒自两人掌心处蔓延,清时脸上的薄霜尽数消退。
“如何?”曦禾问他。
清时的目光在二人交叠的手上停留了一瞬,微微点头,还不待他说话,便听几声冰碴摩擦得‘咔咔’之声,便见脚下地面有凝结成冰之势。
“这是……怎么回事!”曦禾带着清时后退几步。
随着声音由小渐大,结冰面积也越来越多,最后冰霜席卷四周,俨然成了一处冰洞,洞顶满是闪烁着七彩之色的冰棱。
山洞变冰洞也不过一瞬间的事,快到俩人再反应过来之时,已然站在了冰面上。
“你看那儿。”清时指着某处。
013 雪妖大人
顺着清时的视线,曦禾望去。
只见前方几块七彩巨冰堆起来足有一人高的冰台之上,有无数根细长冰棱向上托举着一方透明冰晶,异彩闪烁。
曦禾仔细看着那冰晶,“那似乎,是个盒子,好像还有东西……”
该不会她的衣裳就在里面吧!
念头刚冒出来,曦禾便要上前打开那冰晶盒子,然而她的脚刚刚踏出半步,洞顶的一个冰棱毫无征兆地急速脱落,直直的刺进她方才落脚的冰面,裂纹遍布。
若不是她收脚及时,这冰棱刺穿的就是她了!
黑纱覆面的曦禾只余一双眼睛露在外面,眼中凝起细碎的冰碴,“是谁在此装神弄鬼,还不速速滚出来!”
四周静默,毫无回应。
“不出来,我便亲自‘请’你出来。”曦禾不再废话,指间透出一抹光,一道金芒急速朝冰晶盒子飞射而去,在距离盒子微毫之时,金芒倏尔消散,而那盒子像是有所感似的,竟开始微微震颤。
它一颤,连带着整个冰洞都开始微微震动。
两人身形在震动的冰面上摇晃,曦禾抓着清时的手又紧了紧,头顶不断响起‘咔咔’只声,清时抬头一看,竟是洞顶的冰棱都断了,像是有意识般地纷纷朝他们刺来!
他神色一凛,曦禾脸色也难看起来。
两人四处躲闪,略带狼狈。这若是被刺中了,定会被刺个对穿。
一把揽过清时的腰,曦禾看准时机旋身而起,脚尖在密集下落的冰棱上轻点,左闪右避,浮于半空。
眼见冰棱全部刺进冰面,洞内逐渐恢复平静,两人落回冰面。
“还真是诡异得很。”曦禾谨慎地打量四周。
话音刚落,一阵风过,雪花漫天。
在四目睽睽之下,漫天落雪当中,一个白衣白发,甚至连眉毛和睫毛都是雪白的女娃娃叉着腰,气势十足地缓缓降落。
曦禾对于‘气势十足’四个字并没有什么意见,如果她能将腰间围着的东西还给她的话。
“尔等小贼,胆敢觊觎你雪妖大人的宝物!”看着下方那二人一呆滞一复杂的眼神,她自认是自己的出场过于炫酷,才会导致如此效果。
幼娘内心‘嘁’了一声,一看这表情就知道这俩人就没见过世面,就这点见识还敢来她的洞府偷东西!
“今日雪妖大人心情好,不与你们这俩小贼计较,速速逃命去吧。”她自认老成而慈悲地挥了挥手,稚嫩的女声在洞中飘荡,两人终于回过神。
此时此刻,清时才终于明白了曦禾执意要将那衣裳拿回来的原因。
他清咳一声,视线迅速从那方绣着什么花样的藕荷色衣物上移开。
“小贼?我看你才是小贼!”曦禾瞪着她,一撸袖子两手叉腰,“小娃娃牙还没长齐就敢偷东西了,再说,你偷了也用不上,你归还于我,我马上离去。”
幼娘看了看自己腰间的东西,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侮辱,“我如今用不上不代表以后我用不上!”
扑哧一声,曦禾捂着肚子笑出了声,“还系在腰上,你怕是连怎么用都不知道,哈哈哈……还扬言要用,哎哟不行了,笑死我了!”
“谁说我!不!知!道!”幼娘呲着一口小白牙做出凶狠的样子,又上下扫视了曦禾一圈,在她胸前稍稍停顿,便开始嘲笑,“倒是你,这般年纪还这般光景,想来用不用也是无所谓的吧!”
语气稚嫩,说的话可真真是恶毒至极!
曦禾的笑顿时僵在脸上,眼神危险的眯起。恍然发觉清时还在场,而对方垂眸静默,一副‘你们说什么我都听不见’的模样。
像是胜利品似的,幼娘将腰间的小衣扯在手里上下抖动,“本大人看上你的东西是你的荣幸!”
抖动的动作太过显眼,以至于清时甫一抬眼,便看清了那上面的花样——馥萝花枝。
鼻尖隐约又传来那阵熟悉的清冽香气,他再次垂眸凝神。
“咦!你耳朵怎么这么红?”雪幼娘指着清时。
后者一副老僧入定,不染红尘的模样,淡声道,“洞中寒冷。”
此刻曦禾竟有了一种羞愤欲死的感觉,她将矛头对准雪幼娘,“你想要便送你,只是我也要取你一件东西!”
她再次朝那水晶盒子进攻,幼娘侧身一挡便将曦禾挡了开去,两人一来一回,金芒与雪花碰撞,那冰晶盒子又开始震颤,而此时幼娘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异样之感。
趁着她捂着胸口愣神之际,曦禾眼疾手快地将冰晶盒子捞在了怀中,旋即飞身退回原处。
抱着盒子,曦禾一脸得意,心道我还整不了你个熊孩子!
她怎会如此轻易便能拿到主人亲手放置的冰晶盒子?!
幼娘始料未及,她眼中划过一抹错愕。
“如何?认输吗,雪妖大人。”
上一刻还错愕的幼娘瞬间变脸,她只微一扬手,洞内随之平地卷起一阵狂风,暴雪充斥其中,绞碎了满地冰棱,语气森冷,“敢动我主人的东西,找死!”
曦禾有些心惊,这雪妖看着不过七八岁孩童模样,却不料真正实力如此恐怖。
躲是躲不过了,只能赌一把!
眼看狂风暴雪呼啸着已逼至身前,曦禾将冰晶盒子挡在身前,高声道,“要毁便一起毁了吧!”
心知她看重这盒子,曦禾本欲以此威胁,然而幼娘丝毫不为所动,她一声冷笑,“呵,你以为主人命我在此守护的是什么?上古神器岂会被我一击损毁,被毁的只有你的命!”
清时心头一跳,眼看冰晶盒子已经被卷了进去,他迅速上前也只来得及抓住她掉落的面巾。
只呆愣了一瞬,便见那蚕蛹般层层叠叠的狂风自内而外射出道道金光,数道金光将其割裂开来,狂风霎时消散,只余半空中一道殷红身影被金光包裹其中。
幼娘瞪大眼睛,已经惊愕非常,“她怎会……毫发无损?!”
墨发无风自动,衣裙猎猎作响,一把冰为骨、雪为面的扇子,缓缓于曦禾身前展开,每多展开一寸,冰洞的震颤便多一分。
到最后,洞中光芒大盛,缓缓聚成一道光柱冲破洞顶,穿透星月天,朝荼灵域而去。
像是冥冥之中的牵引,曦禾伸出手,那扇子缓缓落于她掌心,在握住它的刹那,无数幻影残片在脑海穿梭碰撞,汹涌的力量像是抑制不住般在体内急速流转,她紧闭双目,似乎在承受极大的痛苦。
清时道,“快放开它!”
014 玉荆扇
曦禾无意识地松了下手指,扇子脱离她掌心的瞬间光芒全消,一人一扇径直坠落。
清时上前接住了曦禾,而幼娘则忙不迭地伸出双手接住扇子,却在看清曦禾面容的瞬间呆住了。
她喃喃出声,“主人……”
难怪玉荆扇会有反应,而她也心有所感,原来是主人回来了!
“一万年了……主人……”
曦禾才将脑海中纷杂的光影摒除,便见方才还恶狠狠要取她性命的雪妖泪眼婆娑地朝她跪行而来,神情像是被人遗弃已久的小狗,一双大眼睛透着一股可怜,“主人……玉荆扇幼娘守护得很好,幼娘没有辜负主人的信任……幼娘这便将神器呈给主人。”
说着,她擦了擦眼泪,依旧跪在地上,将玉荆扇上手举过头顶,呈在曦禾面前。
主人?神器?
“……这、这唱的是哪一出呀?”曦禾望向清时。
幼娘低垂着头,抽抽嗒嗒地道,“主人,幼娘、幼娘没有在唱,幼娘在哭哇主人……”
清时摸了一下曦禾额头上的一道小伤口,声音放低道,“大致是你的血偶然沾到了玉荆扇上,所以神器认主了,连带着守护神器的雪妖也认了你为主。”
说完,他又缓缓补了一句,“你倒是个运气好的。”
半晌,曦禾才彻底回神,她这哪里是运气好,简直是运气爆棚哇!
“这、这果真是上古神器?”
幼娘以为曦禾这话是在说这把玉荆扇是假的,她当下心神大震,面上瞬间褪尽血色,眼泪流得更凶了,“这是……假的么?幼娘辜负了主人的信任,连神器被人掉了包都不知道,幼娘……甘受天诛!”
她一个头磕在地上,额头瞬间多了一个大口子,鲜血直流,眼中一片灰败,“幼娘甘受天诛。”
“你做什么!”曦禾赶忙拦住了还要再磕的幼娘,“我没有说这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