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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热的体温透过布料蔓延到腿上,像是一条蛇,扭动着身子,顺着血管爬遍全身,引得一阵震颤。
他垂下眼眸,恰巧对上江舟暗沉的眼眸,男人仰着头,手指在他的掌心划过,像是蝴蝶的翅膀,引起一阵难耐的瘙痒。
忽然,江舟的手朝眼前伸来,陈橘下意识以为要被打,立刻闭上眼睛。
没有预料中的疼痛,只感到鼻梁上一轻,眼镜被拿了下来,陈橘眯缝着眼小心翼翼看了一眼江舟,男人正拿着他的眼镜端详。
“没有度数?”江舟抬眼,沉声道。
陈橘心脏蓦地一紧,藏在衣袖里的手攥在一起。
惨了,秘密被发现了。
“有,有一点。”陈橘一说谎就控制不住舌头打结,忍了很久没有露馅的结巴又显露出来了,他有点懊恼,又补充道,“平时戴着,方便看,看得清楚。”
“我更喜欢你不戴眼镜的样子。”江舟唇角微微上扬,眼尾荡漾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陈橘一时看愣了神,脸颊像是熟透的番茄红彤彤的,他在心里告诉自己江舟是在演戏,但心脏还是不争气地怦怦乱跳起来。
“那,那我不戴了。”陈橘又结巴了,他害羞地移开视线,发现理发店的设计师和服务员都在看着这边,身上的温度又升了几个度。
江舟放开了陈橘的手,对设计师道:“眼镜就先不选了。”
“好嘞,大少爷~”设计师走到陈橘面前笑盈盈道,“帅哥请问怎么称呼啊?”
“他姓陈。”江舟替陈橘回答了,眼底闪过一丝不耐,“不要聊些无关的事。”
设计师很有眼色劲,连忙道:“好的大少爷!我这就带陈先生去里面洗个头发。”
说着,他做了个请的姿势,陈橘局促地站在原地,看了一眼江舟。
“只是洗头发,很快,”江舟好像看出了陈橘的害怕,开口道,“我在外面等你。”
虽然是演戏,但江舟的安抚很神奇,陈橘心里的恐慌一下子少了一大半,他点了点头,乖乖跟着设计师进了里面。
剪头发时,陈橘实在撑不住,忙了一天的疲惫连带着困意席卷而来,他脑袋一点一点,最后睡了过去。
“陈先生……”理发师想要叫醒陈橘,这个姿势不好剪。
“让他睡,”坐在身后沙发的江舟站起身,走到陈橘旁边,沉声道,“发尾稍微剪短点就行了。”
理发师点了点头,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镜子,江舟脸上的表情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怎么说,说温柔又没有那么多,但那眼神确实像在看情人,又多了一份隐忍和克制。
剪完头发陈橘还没有醒的迹象,江舟也没有喊他,而是弯下腰,将他拦腰抱了起来。
感受到怀里的轻的可怜的重量,江舟几不可闻地皱了皱眉头。
太瘦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陈橘打了个哈欠,想翻个身,这个姿势睡得很不舒服,谁知刚动一下,腰间忽然有股力量箍地很紧,勒地他喘不过气来。
“别乱动。”低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抱老婆
陈橘心脏咯噔一下,咕咚,他咽了一下口水,缓缓睁开眼睛。
入目是一双漆黑的眼眸,略带一丝不耐,灼灼地盯着他。
“会掉下去,别乱动了。”江舟说完,把陈橘往上颠了颠,像是抱小孩的姿势。
最后一丝困意消失得干干净净,陈橘终于清醒过来,趴在江舟的胸口,眨巴眨巴眼睛,艰难启动空白的大脑。
他记得自己坐在椅子上等理发师剪头发,然后,然后实在太困了,就想着眯一下,结果睡死过了。
想到这,陈橘的脸色变得难看,惨了,他把事情搞砸了,江舟肯定很生气。
这时电梯门打开,有几个人走进来,向这边投来异样的目光,陈橘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压着嗓子,着急道:“江舟,放我下来吧,我,我不困了。”
“嗯。”江舟只是嘴上答应了,但手上没有动作,依旧紧紧抱着陈橘。
电梯里进来的人越来越多,陈橘知道江舟是不打算放下他了,只能侧过头,把脸藏在江舟的大衣里,鼻息里都是熟悉而温暖的气味。
见江舟的模样不像生气,陈橘放下心来,他眨了眨干涩的眼睛,额头在江舟的肩上轻轻蹭了蹭。
走出商场后,没有人围观,江舟放下了陈橘。
忽然失去温暖的怀抱,陈橘一时有点不适应,打了个喷嚏,感受到江舟的视线,他慌忙偏过头,用手捂住嘴巴,闷声道:“对不起,我没有感冒,就是有点冷。”
“不用和我道歉,”江舟恢复了以往的冷漠,眼底不见半点温柔,他看了一下腕表,“已经很晚了,你……”
“还有公交车,我可以自己回去的!”陈橘连忙道,他已经熟背合同上的所有条约,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不演戏的时候,他要识相,不能再打扰麻烦江舟。
“对,对了,还有,这个衣服,也还给你。”陈橘把手里两个袋子塞到江舟手心,然后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上,苦恼的思考了片刻,牙一咬道,“你,等一下,我去那边角落换,回去。”
说完,陈橘转身要往角落里走,手腕被抓住,下一秒,江舟低沉的声音响起,透着隐隐怒意:“陈橘,你是故意的?”
手腕上的手力气很大,陈橘白嫩的皮肤立刻显出红色,他忍着疼,转过身来,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江舟,忽然他想起来,刚才自己睡着搞砸了下面的事情,惹江舟生气了。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睡着的,”他连忙苡桥道歉,“下次我……”
“我说的不是这件事,”江舟不耐烦地打断陈橘,他把手里的两个袋子塞回陈橘的手里,冷冷道,“拿着,买给你的就是你的。”
陈橘看着手里的袋子,小小声道:“可,可是这些衣服太贵重了……”
“陈橘,你要弄清楚一件事,”路灯下,江舟的眼眸闪烁着冷冽的寒光,“衣服不是送给你的礼物,而是你穿得太寒碜,站在我身边演戏,谁会相信?”
陈橘脸上的热度退散,一张小脸苍白如雪,除了唇瓣,没有一丝血色。
他攥紧手里的袋子,缩回手,盯着脚下的大理石块,没有再说一句话。
江舟说的是实话,他就连今天身上那件棉袄,都是两年前陈仪发穿不上扔给他的。
确实很不入眼。
江舟掏出手机,微亮的屏幕将他的眼眸倒映成幽蓝色:“明天下午五点过来找我,地址发你了。”
“嗯。”陈橘点了点头。
江舟盯着眼前的男人,片刻后,从钱包里抽出一张红票子,递过去:“打车费。”
突然闯入眼帘的红色像是一团火,红的刺眼,陈橘朝后退了一小步,抿紧唇,轻轻摇了摇头。
“谢遖峰谢啊,今天买的东西够,够多了。”陈橘扬起讨好的笑,眼尾泛着淡淡的粉色,“我可,可以自己坐车回去的,不麻烦江少爷了。”
江舟拿着钱的手停在半空,眸光微闪,冷淡道:“这只是路费,不要想太多。”
说罢,他把钱塞到陈橘胸前的口袋里,微弯腰,注视着男人的眼睛,警告道:“明天的聚会准备好点,别像今天晚上一样破绽百出。”
口袋里的钱宛如燃烧的火焰,连带着衣服底下的胸口也变得灼热。
这样的场景好像曾经也发生过,他想起来了,那是高中一次聚会结束,他偷偷跟着江舟出来。
时间已经很晚了,江舟还是去了公交车站台等车,他就屁颠屁颠跑过去,从口袋掏了几张钱,塞到江舟的口袋,让他去打车。
他记得江舟很生气,不给丝毫面子地扔掉了钱,头也不回的上了公交车。当时陈橘觉得很委屈,不理解他好心为江舟着想,江舟为什么要这么生气。
现在,看着江舟离去的背影,陈橘缓缓伸起手,捂在口袋上,心脏仿佛被紧紧攥在手里。
原来是这样的感觉,难怪江舟会讨厌他,换作是他,也很讨厌曾经的自己。
“谁啊?这么晚了。”李箐打着哈欠,抓着头发,打开门,在看见站在外面的人时,瞬间清醒过来,“陈橘!外面冷,快进来!”
李箐把陈橘拉进屋子,上下打量了一遍,实在没忍住,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我能在你这住几天吗?等找到房子,我,我就立刻搬出去。”陈橘攥紧书包带子,露在外面的手指冻得通红。
李箐盯着面前局促不安的男人,几秒后,叹了口气,拍拍陈橘的肩膀道:“不用这么客气,咱们都认识这么久了,你想住多久都行!”
“谢谢啊。”陈橘感激道。
“谢什么?咱俩啥关系,”李箐接下陈橘的行李,因为太重差点没抓稳,惊讶道,“靠,这么重你怎么背过来的?”
陈橘笑了笑,说:“还,还好,没有太重。”
李箐看了看陈橘瘦弱的肩膀,眼里流露出一丝心疼,叹了口气道:“晚上还没吃吧?哥给你煮个西红柿鸡蛋面。”
“不用麻烦,我吃了……”
“干脆面?”李箐一句说破,他拍了拍陈橘的后背,道,“别跟哥客气,乖乖坐好。”
陈橘攥紧衣摆,低下脑袋,眼眶里一片热意,讷讷道:“谢谢。”
演戏
吃完热乎乎的面条,陈橘窝在沙发上睡了两个小时不到,就被闹钟喊醒。
为了不吵醒李箐,他摸着黑,蹑手蹑脚换好衣服,关上门,走进寒风凛冽的黑夜。
幸好李箐住得离酒吧近,走路十几分钟就到了,不然这么晚,没有公交车,他真不知道要怎么过去。
应该要买个二手自行车了,陈橘嘀咕了一句,朝手心哈了口气,搓了点热气一转眼便被夜风吹散开。
打扫完卫生已经早上六点多了,再过三个小时要去商场的保安室报道,怕打扰李箐他没有回住处,而是在商场附近找了个挡风的角落,靠着墙睡了一会儿。
梦境像是氤氲着一场大雾的山间,一切都是那么的模糊而不真切。
恍然间一片混乱嘈杂的声音响起,在这当中有人在哭泣,是个女人,凄厉的呼喊声刺进耳膜里。
“求求你们,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小橘子,快逃!快走!”
“……小橘子,妈妈对不起你,妈妈带你一起离开这里,离开了我们就不会再感到痛苦了……”
“妈妈……妈妈……不要……”陈橘痛苦地皱紧眉头,呢喃着,终于从梦里醒过来。
他愣愣地睁着眼睛,茫然地看着四周,一半意识在现实,一半意识还停留在梦里,女人布满泪水的脸形成一个投影印在视网膜上,仿佛是梦境倒映在了现实。
陈橘伸出手,女人的幻影像是被戳破的气球,消失不见。
盯着灰沉沉的天空看了良久,陈橘垂下眼眸,裹紧身上的棉袄,把下半张脸埋进领口里。
“好冷啊。”
陈橘站起身,慢吞吞朝商场里走去。
保安的工作很轻松,一个小时换一次班去商场巡逻,剩下的时间坐在监控室关注外面的情况。
让陈橘很开心的一件事是,这里包午饭,一个便当盒有两素一荤,饭还能续,陈橘一口气吃了两大碗饭,肚子胀地鼓鼓的。
一旁的方脸大肚的吴叔打趣:“还以为是个小鸡仔,没想到吃得比我们还多!”
“年轻人嘛,长身体就要多吃点!”瘦脸刘叔笑呵呵道。
相比较酒吧里冷漠的氛围,陈橘更喜欢保安室里笑呵呵的大叔们,所以上完夜班后再来上这个白班,他没有觉得很累,反倒心里暖暖的。
酒店门口,一辆黑色的车子停在路边,车窗敞开,一位面容英俊的男人靠在驾驶座上,修长的手指夹着烟头搭在车窗外,轻轻抖落烟灰,又举起,将烟尾递到唇边,片刻后,一团白雾从唇边袅袅升起。
男人的视线停在后视镜上,干净发亮的镜面里,一个穿着白色棉袄的男人朝这个方向跑过来。
他抽完最后一口烟,将烟头掐灭按在烟灰缸里,抬眼看向窗外。
陈橘扶着膝盖大口大口喘着气,嘴巴里冒出一团团白色的雾气,将鼻梁上的镜片蒙了一层白,很快又被寒气蒸发。
看见江舟,陈橘连忙把眼镜取下来,放进口袋里的眼镜布里。
“对不起,我迟到了,因为车子晚,晚点了。”陈橘不好意思道。
江舟坐在车子里,一半面容隐入昏暗中,看不清表情,陈橘心脏提到嗓子眼,江舟时间观念一直很强,像这样迟到半个多小时,他肯定很生气。
陈橘咬了咬牙,把自己的掌心伸到窗口,英勇就义道:“要不,你打我吧。”
江舟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侧过头,视线从陈橘的脸移到手掌心。
就在陈橘以为江舟真的要下手了,江舟移开了视线,冷冷道:“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幼稚。”
陈橘脸颊发烫,默默收回手,不打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