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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卡威那边有距离最近的国际刑警组织中心局,他昨天过去是为了瞎子赞的事情,他和海上巡警提供的信息,已经足够让国际刑警对这片公海上的偷猎船接到橙色通报。
他在做这件事的同时,岛上的红树林着火了。
他们为什么在没有在前天晚上南面进行动员大会的时候动手,而要选择一个他不在岛上的时间。
他们要对付的人一直是他,从来没有主动动过基地里的人,贝芷意上次拆的那封信是意外,因为信是夹在给他的包裹里的,除了基地以外的人,没人知道基地的所有包裹都是同一个人负责拆检的。
而且那封信是假的,是真正的为了警告才做的。
和安皱了皱眉。
贝芷意来了基地以后,他再也没有和偷猎船有过正面冲突,当初那封病毒警告,他曾经以为有可能是因为他找到了酒店的投资人。
病毒事件之后,偷猎船那边就再也没有其他动静,他以为是因为巡警介入后,他们的人员被抓走了不少才收敛的。
但是他们为什么要送一封没什么用的病毒信,招来巡警自断双臂呢?
就像这次一样,为什么不在投资人还在岛上的时候放火,而是第二天,他去兰卡威之后?
除了基地以外,还有人知道他去兰卡威的目的。
他们这样的举动再一次引来的大量的巡警,这次事情如果留下证据,国际刑警已经可以直接下红色通报了。
为什么?
他的眉头越皱越紧,总觉得自己忽略了很重要的东西。
大青鲨群的迁徙日期越来越迫近,贝芷意的公关方案已经在进行,那些鱼翅市场,最近已经开始囤货涨价。
生态酒店方案拿到了投资,岛民们都签署了同意书,他的计划也基本没有任何阻碍。
而对方,送了一次假病毒信,点燃了红树林。
为什么?
他们的事情进行的那么顺利,对方做的事看起来却一直在作死。
不管维克多有没有出事,纵火是一项大罪,如果维克多有个三长两短,国际志愿者出事,那是大事。
他和他们交战多年,他们真的不是那么没脑的人。
红树林大火,第一个会冲进火场的人肯定是维克多。
依坦和维克多都在火场里,火势变小之后,依坦就再也没有用找到过维克多。
他们烧红树林,是为了维克多?
为什么?
胁迫?威胁?还是有所求?有所图?
他们对植物学家维克多,有什么需求?
如果是这样,维克多现在绝对还活着,不管从哪个角度想,他们都没有理由去动一个外国的植物学家。
他睁眼,一直在偷看他的贝芷意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肩膀抖了一下。
“我睡一觉,两个小时后叫我。”他嘴角有了点笑意,刚才闭上眼睛想的那些事,因为贝芷意吓得瞪圆的眼睛变得没那么压抑可怕。
他需要休息,他现在脑子太乱,这些线头都理出来了,却没办法拉在一起。
贝芷意安慰的或许是真的有道理的,维克多不会有事。
他抓着贝芷意的手,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什么都不要想。
累到极致的脑子在长时间的疲乏下显得有些迟钝,一大片一大片的空白。
他慢慢的入睡之前,迟钝的脑子迟钝的想起了贝芷意。
她没哭。
没有拽着他抱着他或者泪眼汪汪的问他维克多有没有事,他有没有事。
她和他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她告诉他这不是他的错,她给他擦药的时候尽可能轻柔,没有因为他痛到抽气变得软弱。
她昨天一个人睡在基地,眼底有青影,但是看起来精神不错。
她柔软,但是坚韧。
他以为他找到一个乖乖女已经够幸运了,因为这个姑娘能让他心情平静。
真的相处之后,他才意识到,贝芷意不完全只是乖乖女,她的光芒遮得太密实,他一点点揭开之后,里面都是满满的惊喜。
上帝大概开始喜欢他了。
他一大片一大片空白的脑子里突然蹦出这么一个念头。
他好像……变幸运了。
第39章
维克多是在失踪了三十几个小时后,在小岛南面的热带雨林里被找到的,那里是无人区,有一小片沼泽,和安他们找到他的时候他背上还扛着个和安担心了好几天的人——瞎子赞。
回到基地的时候已经凌晨五点多钟,巡警们还在检查这次火灾的原因,瞎子赞在半途中醒过来一次,拒绝上巡警的船接受治疗,和安劝阻无效,到了基地之后只能麻烦兽医依坦再跨物种治疗一次。
瞎子赞一头一脸的血,依坦的医术再高明也终究不是给人看病的医生,为了缝他脑门上的伤口,折腾出一头冷汗。
“虽然都是皮外伤,也都止血了,可如果到了晚上高烧仍然不退,就还是得去医院。”依坦穿着溅了血的白大褂,手里拿着剪刀和针线,配合着他不说笑就生人勿进的北欧脸,看起来特别像是变态杀人狂。
瞎子赞因为失血过多再加上高烧整个人已经迷迷糊糊,但是听到依坦说到去医院,哪怕已经说不出话了也仍然一直摇头。
“他不会去的。”维克多半躺在大厅里贝芷意铺好的凉席上,他身上和依坦差不多,都是些不怎么深的擦伤,“他现在除了我们谁都不信了。”
大厅里几个人同时沉默了。
维克多那天冲进火场之后,第一个反应是想救出里面做了几个阶段在培养皿里的树苗,结果却在培养室附近看到了瞎子赞。
“他一直在往火场里冲,我过去的时候他整个人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维克多揉揉自己酸痛的脖子,“我当时太担心树苗,没来得及跟他多沟通,只是让他远离火场,我自己带着培养皿就冲了出去。”
“再回来的时候就看不到他人了,只有他在地上挣扎留下的鞋子还有一些打斗的痕迹。”
当时场面很混乱,起火点不止一个地方,所有人都在忙着救火。维克多说他当时在树林深处看到了瞎子赞和人纠缠的身影,他只来得及跟旁边的巡警说了一声,就自己一个人冲进去了。
“我非常确定我和巡警说了前面树林有人,让他找人来帮忙,当时那位巡警也确实点头了。”
维克多的话大家都是相信的,他做事情不冲动,如果当时巡警没点头,他应该会找其他人进去帮忙。
“瞎子赞和那个人越跑越远,我追的时候感觉到不太对劲,回头发现巡警没过来就想回头找依坦。”维克多继续回忆,“然后我就被人打晕了。”
“醒来的时候瞎子赞满身是血的晕倒在我边上,我自己半边身体差点掉进沼泽里,好不容易弄清楚方向准备带着瞎子赞出来,你们就找到我了。”“我不知道瞎子赞遇到了什么,他遇到我之后神智就已经不太清楚,但是我感觉,那天在我身边的那位巡警有问题。”维克多看着和安,“可是刚才回来的路上,我并没有在巡警队伍里看到那天在我身边的那个人。”
和安没说话。
他这一路上一直在想为什么。
地球志愿者的工作其实很单纯,记录珍惜动植物的种类、繁衍生存数据,风和日丽适合出海的时候,在离岛附近海域打捞清理垃圾,都是很简单的工作,和原住民有利益冲突的事情,维克多和依坦一直没有做过。
他和偷猎者斡旋多年,这些人这些年早就恨他入骨,可是哪怕这样,他们也只在某一次在他作死的单独在海啸来临前出航找受伤的鲸鱼的时候动过一次手。
他们不敢那么大张旗鼓。
偷猎到底是见不得光的事情,这里又不是公海,大张旗鼓真的不是他们的个性。
维克多说的那些遭遇,更像是想把维克多引到丛林深处,他们对他无所求,所以只是打晕了丢到了无人区,为什么?
还有瞎子赞,他为什么会出现在火场,又和什么人起了争执?还有,他现在这样谁都不信的状态,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你身上有没有丢什么东西?”和安问维克多。
他总觉得事情从病毒信件开始就有些不太对劲了,可是无论他怎么想,都想不出不太对劲的原因。
“没有,口袋里的硬币都没少一个。”维克多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他这次完全是无妄之灾,红树林的损失还要等到火全部灭干净后才能清点,他只搬出几件培养皿,几年的研究心血几乎付之一炬。
他根本不知道是谁在他后面敲晕他的,想到自己差点掉到沼泽里的样子,就恨不得时光倒流回去把那个人捆起来揍一顿。
耽误了他救树苗,还差点害他客死异乡。
“这真的不像他们的行事风格啊。”维克多看着这一基地的男人都伤的伤累的累,忍不住又想说话。
“基地里要配卫星电话了。”和安转移话题,看了一眼看起来仍然在昏迷的瞎子赞。
不是他不信任瞎子赞,有些事互相之间知道的越少越好,维克多遇险看起来更像是瞎子赞故意引导的,瞎子赞现在不相信任何人,他现在除了基地里的队员,也不想相信任何人。
“擦药吧,miss贝在边上瞪了你半天了。”依坦脱了一身血的白大褂,露出身上青青红红的擦伤。
他们四个人现在看起来像是动物园里的猴子群,贝芷意帮和安擦药,和安帮维克多擦药,维克多侧着身体帮依坦弄他背上的划伤,而兽医依坦先生,负责提供药品。
大家都没说话。
贝芷意从他们回来后就一直沉默,人都没事就好,剩下的,她就只关心和安背后的那块烫伤。
比昨天走的时候肿了。
他都不知道痛的么……
“痛……”不知道痛的和安先生回头委委屈屈的叫了一声。
“……”贝芷意手里的棉花球抖了一下。
剩下的两个人因为太恶心下手都用了死劲,哀嚎遍地。
贝芷意终于抿着嘴笑了,眼睛弯弯的,眼底有没睡好的青影。
大家都太狼狈了,躺在基地大厅的凉席上,平时人高马大精力充沛的三个人,看起来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明明……都是那么好的人,他们做的事,都是那么伟大的事。
他们没有求过回报,他们做这些可能只是因为单纯的热爱这片海域的美景,他们只是捡垃圾,记录数据,和安做的,也只是引进生态酒店让岛民的日子可以过得更好。
明明都是可以放在报纸上大吹特吹的好事。
三个时光正好的年轻男人,拥有着让人仰视的理想,却被现实打击的只能躺在基地大厅的凉席上,浑身是伤。
哪怕这样了。
和安也没忘记要逗她笑。
心中那股无名火越烧越旺,贝芷意这样温和的人,都压不下这股因为委屈而爆发出来的愤懑。
“就不能……不管他们么?”她用的中文,声音很轻,咬着牙,语气委屈。
“换一个岛,或者换一种环保方式,远离那些偷猎人不行么?”温柔的贝芷意,因为说出这样的话眼眶变的很红。
她仍然没有哭。
她只是盯着和安肩胛骨上的伤口,气到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和安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待遇的,躺在那里因为太累,手里擦着药嘴里叼着面包就睡着的维克多和依坦,也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待遇的。
太不公平了。
不公平的她几乎要钻进牛角尖再也出不来。
和安笑了。
他站起来拉着贝芷意进了房间,关上了门把她抵在门上轻轻的吻。
“去哪都是一样的。”他身上都是碘伏的味道。
“你应该让我不要再做环保了,或者哭着闹着要回中国。这样,才是正常女孩子在这种时候应该做的无理取闹。”他轻笑着,又吻她。
结果她憋了半天,让他换一个岛。
气成这样了,也没想着让他放弃理想。
他的贝芷意,无理取闹的话都能让他心里温暖妥帖。
贝芷意被吻得脸红,根本没在意他说了什么,脑子里却仍然在想他的伤。
“肿了啊……”她抽着气,踮着脚去看和安的后背。
从前面看,和安的左边肩胛骨都快要比右边大一圈了。
“所以很痛。”和安还是抵着她,头埋在她的颈窝里,叹了口气,“而且很累。”
“而且很饿。”他嘟囔着,顺口啃了两下贝芷意的颈脖子。
“我先给你擦药,然后给你下碗面条?”贝芷意心疼坏了,搂着他不知所措。
和安摇头。
“那……不要换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