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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她?看到这个无比纠结的女人狠戾的眸看向她?,她?瑟缩着身子后?退了一些。
如果顾流觞没有想过动竹阕乙,她?不会想到与她?同归于尽。
忽然间,她?听到那女子以极其平淡的语气,带着嘲讽的笑意?,对她?说:“很好阿芜,你永远不可能?见到柳蝉了。”
繁芜没有吼没有哭,她?跪坐在地,仿佛一瞬间被森寒包裹,这个世界再无颜色。
可是?她?在让添柴去找谢长思的时候,就料到了这样的结局。
她?也设想过最坏最坏的结局,顾流觞赶至棘城杀了竹阕乙,等棘城被攻破后?顾流觞也杀了她?和陆蛮……最终柳蝉也死了。
这个结果似乎比最坏的结果好了那么一丁点。
至少他?还活着……
只是?她?对不起姐姐对不起陆蛮。
“没事?,她?不会害怕,我?会在黄泉路上陪她?。”她?低着头,唇角扬起一抹淡笑。
若顾流觞不想换回任何人质,她?留在这里就只是?因为她?的骄傲,她?不想输得那么彻底,她?总是?想讨回一些的,比如想看她?痛苦。
她?也做到了,现在的她?痛不欲生。
停了约莫半刻钟,顾流觞漠然冷笑:“我?不杀你,我?还要用你去换回高旭颜呢。”
繁芜迟疑了一瞬,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顾流觞看向骑兵:“去和魏军说,用陆蛮换许昭之?。用繁芜换高旭颜,若魏军不换,我?立刻将他?二人的首级送过来!”
她?本可以就此?与高旭颜一刀两断,从此?去洛桑城养育她?腹中?的孩子,可是?她?不光要换高旭颜还要换回许昭之?。
起初繁芜没有弄懂,但繁芜在被押往棘城城楼时弄懂了。
换回许昭之?,顾流觞可以让许家拿钱来赎人,许家那么有钱,一定?会给顾流觞很多黄金。
两方使臣交换人质。
繁芜看到重伤躺在马车上的高旭颜时,只觉得恍惚。……竟有一天她?能?成为交换东齐国?皇帝的筹码。
棘城城门打?开时,她?看到谢长思骑马而来。
她?看向他?,低声道:“……谢大哥会不会觉得血亏。”
谢长思身后?的达跖及几个部将听到她?的话,此?时已肉疼的脸上抽筋了,当然几刻钟前他?们谁都不敢开口阻止。
谢长思却是?沉声说:“你一计帮我?取棘城,拿十个高旭颜换都可以。”
他?高旭颜算什么,若不是?生在帝王家,这天下会给他?半点舞台?
听到谢长思的话,达跖等部将都惊看向繁芜,俱是?倒吸一口冷气。谁能?想到走北川道攻棘城的计谋是?出自这女子?
繁芜有些慌:“大哥言重了。”
很快她?想到了什么,惊恐地问?道:“大哥……他?,我?,我?哥呢!!”
她?这才察觉到竹阕乙没有跟随他?们出来,果然她?看到了谢长思眼里闪烁的光芒,她?睁大眼,几乎是?小跑上前去,拽住谢长思的衣摆:“大哥你说话啊!!”
她?都快被急哭了。
谢长思微蹙眉,似笑非笑:“我?就知道你这一计若不是?知阕乙有危险,也不会想到要献计给我?!”
他?说完又深觉自己说错了话,狠狠地皱了一下眉,他?避开众人目光,冷声吩咐:“城楼下不安全,进城门再说!”
他?说着双腿一夹马腹,向城门而去。
达跖看向繁芜:“姑娘请吧!”
又有士兵上前去,将陆蛮的担架抬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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棘城一战,竹阕乙旧伤又添新伤,昨日夜里便昏迷了,也脱离了危险,只是?此?刻还未醒来。
繁芜从竹阕乙的厢房出来,见谢长思身披战袍坐在茶榻上,他?散着发,似刚沐浴完,发还带着湿意?,浑身也散发出湿漉漉的气息。
她?低头向他?行礼,喊了一声:“大哥。”
“有时想想就挺不值得,数日行军至今眼都未合一下,什么都不问?就要和我?置气,和我?闹上一通。说你聪明绝顶,可又偏生死脑筋。”他?冷声说完,放下手里的茶杯。
繁芜被他?说的一愣一愣,没片刻有红了眼。
“哭,尽知道哭。”
“……”
这眼泪还没来得及挤出来,就被他?一句生生给堵回去。
添柴在门外候着,陆蛮的耳朵贴着耳室的墙,两人大概都听到了。
只能?说一物降一物,大巫都没办法治这女子,谢大人三言两语让这女子哭都不敢哭了。
等了半天没听到哭声,竟然还有些小小的失望……
谢长思起身,一拂衣袖往外走:“行了,我?先走了,没事?别出来,这几日不会太平,等外头的事?解决好了我?再来接你们。”
柔然王廷的军队打?到棘城,忽然遇上魏军,双方交战了几次。
再之?后?数月,东齐国?境内四处盛传新皇帝高旭颜已经被魏军杀了的消息,三个月内固若金汤的月州城不攻自破,百里济率领残余军队向东南方向逃了,魏军趁胜追击。
至十六部境内,百里济的人劫持了正在凤凰部避暑的族主夫人与小少主姜曳。
魏军本料定?百里济必死无疑,可如今突生变数,魏军不敢再动作了。
达跖是?知情的人:“十六部早已归附我?们,此?番若妄自行动,必然惹怒公子,还是?奏明公子后?再出兵。”
达跖有拿下棘城之?功,部将们忌惮他?,便派人百里加急传信与公子。
谢长思在月州一收到信便赶来了,因为竹阕乙伤情拖了数月反反复复,思虑再三他?未将此?事?告知仍在养伤的竹阕乙。
这段时间繁芜翻遍月州找寻柳蝉下落,谢长思离开前也未告知繁芜。
可不曾想,他?的军队行出月州不过十几里路,那女子骑马飞奔而至。
马背上谢长思看着追来的繁芜,额角的青筋都在狂跳着……他?握着马缰的手紧了再紧。
“谁让她?出城的!让他?提头来见!”谢长思锐利的眼眸扫过他?的几个副将。
几人低下头去:“……”
繁芜上着淡蓝色窄袖骑装上衫,下着烟灰紫流水百褶裙,可见是?来不及换衣衫,只找到了一件骑装上衫便也只换了上衫就追来了。
“大哥,此?行我?能?给你做翻译的,苗疆话洛桑话我?都会一些。”她?总能?一句话就说服人。
谢长思竟无力反驳,抿唇不语便是?默认了。
繁芜心下一喜,骑行至他?跟前,低声道:“谢谢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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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济穷途末路才想到拿妇人孩子做人质,当他?的部将将十六部族主的夫人和小少主押上马车时,他?第一时间是?想阻止的,可部将说他?们浩荡大军死的死逃的逃,如今只剩下一千多人,如今这一千多人的命全都捏在他?的手里。
部将:“我?等若不是?对您忠诚,早就逃了……何苦等到今日。”
明日是?什么日子谁都不知道,谁又愿意?过这种朝不保夕的日子,还不是?因为百里济往日有一份功劳都记着兄弟们,今日他?们才会报答其恩遇,对他?忠诚。
百里济一想到如今他?背负着一千多人的性命,闭了闭眼,默许了。
可当听到魏军大骂他?的时候,他?还是?会不甘心。
“火烧邺城,毁了百年城池的是?你,百里狗贼今日欺凌妇孺孩童的也是?你!百里狗贼你畜生都不如!”
魏军在城寨外叫嚣着,一排的人喊累了,换另一排的人继续喊。
是?夜,谢长思繁芜抵达。
达跖骑马赶来:“公子,北边来了一辆很可疑马车被我?的人拦下了。”
谢长思从营帐内出来,身后?跟着繁芜。
达跖看到繁芜长吁一口气:“那人说要见阿芜姑娘,但她?不肯过来。末将本想将人押来,可那人说什么也不肯,只说要见阿芜姑娘。”
繁芜一听,皱眉看向谢长思:“大哥,我?去见见那个人。”
“不行!”谢长思厉声否决。
繁芜郁闷道:“你若担心,你跟着就是?了。”
……
凤凰河畔,一辆马车停在河道对岸,河面不宽,但一河之?隔总要有人过去。
那边让人传话,只让繁芜一人过去,其他?人都不准过来。
谢长思却说:“我?跟着去,对面若是?害怕,让他?们自己滚,这话也不必谈了。”
他?说话间已随繁芜走上了小船。
船上,二人相视而望,半天没人动作。
繁芜挑眉:“大哥,你要跟着来,你倒是?撑船啊。”
谢长思唇角微扯,半晌挤出两个字:“不会。”
繁芜无话可说,拿起船上的竹篙撑船。
见船驶离了河岸,谢长思那双星眸里微露出些许新奇:“你怎么会的?”
“竹阕乙教的!”
谢长思微眯眸,启唇:“他?怎么连这个都教?”
“因为他?说多一项技能?多一条命。”她?说这句话的时候似乎气焰已消,声音也比之?前柔和了许多。
谢长思缄默不语,却又暗自点头。
船至对岸不过一小会儿,繁芜将竹篙递给谢长思,谢长思接过来时,她?已提裙上岸了,流光百褶裙在月色之?下泛着华光,他?一时晃神没有立刻跟上,想要跟上时,却听到马车里的人说:“这位公子不必跟来了,老?身不会对阿芜姑娘怎样。”
得知车中?是?一个老?妇人,他?到底没有再动。
紧跟着他?听到繁芜唤那妇人:“…宜嬷嬷。”
“阿芜姑娘一定?在想是?夫人让我?来的,还是?三殿下让我?来的。”宜嬷嬷还是?称呼高旭颜为三殿下,这个在她?看来最妥当的称呼。
繁芜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也不必猜了,是?夫人让我?来的,还请阿芜姑娘放百里大人及那一千将士一条生路。”宜嬷嬷说着走下马车,整理衣冠后?,对她?躬身一礼。
谢长思正冷笑着,想说这人痴人说梦的时候。
繁芜在惊惧之?中?回过神来也想大骂他?们头脑不清的时候,宜嬷嬷深吸一口气双手递上一封信。
繁芜迟疑地接过信来。她?撕开信目光停留于信纸上不过片刻,猛地扭头向谢长思的方向喊道:“大哥!我?求你!”
她?快步走至船边险些绊倒,撩起裙摆跪地。
她?应该知道放走这一千人,会被魏军将士骂成什么样。
只消片刻,谢长思的眼里就浮现许多血丝,这女子从来硬气,今日真真切切的跪地求他?是?头一次。
“繁芜!你给老?子起来!别叫我?大哥,我?没你这样的妹妹!”
明知道在数千魏将的面前放走东齐国?余孽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她?倒真敢求他?!
“你不重要,所以你求我?没有用!要求让阕乙来求我?!老?子不想看见你!”
他?说着转身就要撑船走人,哪知那船在河道中?打?着转,走不了半点……
繁芜也没敢笑他?,低着眼眸,声音若被撕碎放风,气若游丝:“她?拿我?唯一的亲人和我?换百里济……大哥,我?求求你了!……从今往后?你让阿芜做什么都愿意?!”
第69章
谢长思站在小船上许久; 才转过身去,声色幽沉:“想我撤兵,就来?撑船。”
河风吹过; 繁芜只觉额前一阵冰凉; 她擦了擦汗水,从地上爬起?来?; 对他?说:“大哥,竹篙递给我。”
他?也不看她,将竹篙的一端递给她,她用力一拽,船便靠岸来?。
她踏上船时,脸上已无方才的惊慌失措,恢复了平和。
谢长思默了半晌。
回到营帐; 谢长思对下令达跖下令:“撤兵。”
达跖瞪大了眼,咬牙道:“公子; 恕难从命……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我说撤兵!”谢长思揉了揉额头; 开始解腰间的佩刀; 他?放下刀的同时; 大喊一声:“布山进来?!”
布山快步进营帐:“撤兵之后,你让百里济先将族主夫人和小少主放了,再听百里济要提的要求。”
就撤兵一事,僵持了几日之久,其?他?人闹起?来?可?不是达跖这?样,那些人是真闹,真敢和谢长思对着干; 甚至敢当面臭骂谢长思。
谢长思打了几个人军棍之后,这?事才消停下来?。
听布山说了之后; 繁芜都不敢去营帐找谢长思了。
直到魏军真的撤兵了,百里济让使者前?来?告知谢长思,明日一早将族主夫人和小少主给送来?。
谢长思也一日未出营帐,对布山道:“你和阿芜去,这?事别烦我了。”
谢长思吩咐完,当夜便离开了凤凰部。谢长思带着人未走太远,在凤凰河下游遇见了族主的车队。
他?原本?就是想见族主一面,这?会?儿碰上了正好。
“惊扰族主了,明日晌午之前?族主夫人和小少主就会?回来?。”
他?与族主在凤凰河畔座谈一个多时辰后率军离开,两人谈了什么,部将们并不知晓。
次日清晨,百里济带人撤离凤凰部,他?派去的使者将族主夫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