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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外之物而已,又不是什么要紧东西,回头让小姨给我送个更好的。”周瑾说道。
沈绵对他一向大方,有什么好东西都舍得给周瑾送过来,周瑾也收的心安理得。
女官抿着嘴笑,把花枝上的刺仔细剪去。
“静国公府的江少夫人怎么会是皇长孙殿下的小姨呢?”
周瑾听到背后一个小女孩的声音,他扭头去看,好一会才想起来,这是太子妃的亲生妹妹。
周瑾没说什么,论礼数他确实不该喊沈绵小姨,可是私底下叫习惯了,他以为这里没人,便喊了小姨。
周瑾朝白六娘子行了一礼,没说什么,总归也不是大事,他准备带着花回去。
白六娘子神情严肃,道,“先太子妃是嫡妻元配,我姐姐是继室,沈侧妃只是侧妃,论礼数,小殿下应该喊杨家女和我为小姨,不该是静国公府的江少夫人,小殿下应当谨记,不该逾矩。”
白六娘子年纪虽然小,这几句话却说出了教养嬷嬷的气派。
周瑾抿着唇,他心想,轮得到白家一个小丫头来教训他吗?他爹都没有因为这件事情说过他。
周瑾没说什么,带着女官快步离开。
白六娘子看着周瑾的身影,鄙夷地想,果然是教养在小娘身边的,不懂规矩,就算是皇长孙又如何,哼,等姐姐生下嫡子,那才是名正言顺呢。
周瑾并未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女官也没有在意一个小女孩的话。
只是谁都没想到,在几日后的大朝会上,满朝文武因为皇长孙一句“小姨”,争论了起来。
月底静国公府事情正多着,江廷芳娶妻,是正经大事,淑和郡主都把沈绵叫到身边来帮忙了。
第340章 一石二鸟
今日大朝会,江星列?得早起去上朝。
沈绵起来帮他穿衣服,边打呵欠边道,“后日就是廷芳大婚,明日要去送聘礼,陛下肯定知道家里有事情呢,你也不请几日假,案子不是都查得差不多了吗。”
江星列道,“嗯,明日就在家待着,哪儿都不去,你今天有什么事情吗?”
“我去帮母亲端茶倒水,”沈绵笑道,“好在母亲不嫌弃我。”
江星列上去在沈绵额上亲了一口,道,“那就好。”
“你说母亲她怎么会想起来把我带到身边的,这不是给自己个添堵吗。”沈绵不知道淑和郡主为什么会把自己带到身边教导,她明明看自己不是很顺眼。
江星列道,“我们绵绵这么乖,谁见了不喜欢。”
这话江星列自己都不信。
其实淑和郡主为什么要把沈绵叫过去呢,因为这是她儿子求的。
江星列宠极了沈绵,教她看账本的时候,沈绵总是叫苦不迭,又是撒娇又是撒泼的,江星列哪里还教得下去,所以他把心一横,让沈绵跟着母亲去学了。
自己教不了,总有人教得了。
这件事情,他是万万不敢让沈绵知道的,否则沈绵捶他一顿都是轻的,肯定要把他撵到书房去睡上半个月,这都不见得能解气。
“脸都不要了。”沈绵好笑道。
江星列揽着她的肩膀,又上去亲一口,道,“还早,你再睡会儿,我先出去了。”
“别空着肚子去。”沈绵道。
江星列点头,“知道,我走了。”
孙丞相一案,虽然惊天动地,但皇帝毕竟早有准备,朝中还算安稳。
再加上江星列办案办的十分顺利,短短一月,朝中已经是一派新气象了,今日要商量的,就是要怎么处置涉案人员。
江星列知道,皇帝只想惩办元凶首恶,不想株连太多。但朝中有人可不是这么想的,毕竟株连越多,他们才好出头。
江星列懒得管这些事情,大夏基本分两派,一边是世族出身的官员,像静国公这样的;一边是读书出身的官宦人家,像之前的孙丞相,太子妃的母家白氏一族,还有苏家这样的。
世族出身的官员皇帝不太重用,皇帝更喜欢科举出身的人。
就算这一回孙丞相狠狠扇了皇帝的脸,但皇帝也没有把孙丞相的门生故吏如何,只要没牵扯进去荆州案的,该重用还是重用的。
这回想让皇帝株连的人,不是世族一派,而是官宦一派,孙丞相的势力全部清理下去,他们的人才能出头。
因此今日朝堂上吵的不可开交,江星列听的一个头两个大,心说这些人可真是能嚷嚷,眼看朝堂都成了菜市口。
皇帝一拍桌子,道,“行了,吵什么,就没个能说正经话的。”
“星列,你说!”皇帝指着江星列道,“案子是你审的,你说说应该怎么判。”
江星列闻言,道,“陛下,这是刑部的事情,大理只审案,这如何判决,要按照大夏律法来的,陛下不如问刑部的尚书大人。”
刑部尚书就是孙丞相的门生,本来还战战兢兢的,一听这话,心说他回头得好好谢谢这位江世子啊。
皇帝颔首,看向刑部尚书,“你们刑部是怎么商量的。”
刑部尚书上前一步,呼啦啦把自己的判决跟皇帝一说,荆州那边重判,基本是死全家。孙丞相被夺官是肯定的,然后全家流放但千里,孙家五代不能为官。
一听这个判决,马上就有人反对,然后又吵嚷起来了。
皇帝听了一会,道,“此事再议。”
再商议几件不太重要的事情,皇帝便准备下朝,不过有官员上前,道,“陛下,臣有一事,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要禀告陛下。”
皇帝道,“何事?”
“事关皇长孙,和静国公府。”那人道。
太子不解,江星列蹙眉,看向说的人,是白家人,太子妃白氏的三伯,是礼部侍郎。
太子心说白家又怎么了,他已经明确说过,不会把周瑾交给白氏教养的。
江星列则是一时想不起来,自家和皇长孙有什么关系。就算他送礼物给皇长孙,这也是长辈对晚辈的馈赠,谈不上贿赂吧。
白侍郎道,“陛下,微臣的侄女,在东宫时,偶然听到皇长孙殿下称呼静国公府世子夫人为‘小姨’,她一向最懂礼数,十分不解,便来问询臣,臣以为,皇长孙如此称呼静国公府世子夫人,实在不妥。”
“沈氏乃是侧妃,纵然抚养小殿下,可是沈家绝非小殿下的正经亲戚,怎可称呼沈氏的妹妹为‘小姨’,这件事情,看着是小事,可以小见大,那就是乱了嫡庶,错了尊卑,若此称呼是沈侧妃所教,那臣以为,沈侧妃错乱嫡庶,不适合再教养小殿下,还请陛下另择他人教养皇长孙,自古嫡庶有别,尊卑有分,切不可乱了秩序。”
“皇室垂范天下,若是上有此行,下必效之,长此以往,必定生乱。”
白侍郎说完,跪倒在地行了一礼。
江星列没看白家人,直接看向太子。
太子对上江星列的目光,也是茫然得很,他是真不知道这件事情。
周瑾在他们面前,一直管沈绵叫小姨,沈绮纠正了几次,这孩子没改,他们也没放在心上,谁能想到,这件事情会被参奏到皇帝面前。
江星列心想,白家这一本,真是参的漂亮,真是为国为民。
沈绮刚生下一对儿女,压过了太子妃一头,白家就拿出了这件事情,沈绮日后一定会背上尊卑不分的名声,连太子都不能说什么。
礼教规矩,用来拿捏一个侧妃,当真再好不过。连带着沈绵,也落不下一个好名声。
前日白家打发人,想请他喝酒,大概就是为了这件事情,想用这件事情,让他把案子在扩大一些,结果他没有接白家的帖子,今日白侍郎就参到皇帝面前了。
一石二鸟,既把沈绮重新压到太子妃下去了,又威胁了静国公府,好手段。
一般人谁能凭着一个“小姨”想到这么多。
皇帝听完,看着江星列,道,“星列,有这件事情吗?”
江星列跪在殿前,道,“回陛下,确有此事,内子性格活泼,小殿下很喜欢她,臣之前并未在意这个称呼。”
叫了就是叫了,江星列也没什么好反驳的。
皇帝皱眉,心说这孩子也太实诚了,你推说没有,不就翻过去了吗,虽说于礼不和,可他也不会拿这事儿磋磨江星列啊。
“白侍郎,你觉得皇长孙应当交给谁抚养?”皇帝又问。
太子这时上前,抢先道,“父皇,子不教父之过,儿臣~”
第341章 为夫为父
太子只得退到一边,白侍郎道,“回禀陛下,臣以为,嫡子养在庶母之下,实在于礼不和,不如交由皇后娘娘抚养。”
“皇后娘娘身为大夏国母,名正言顺,定能将皇长孙顺利抚养成人,绝不会不顾尊卑嫡庶。”
江星列没看太子的脸色,不用想都知道太子这会儿怕是快气死了。
杨皇后担得起大夏皇后之责,但绝不是抚养皇长孙的好人选,当初先太子妃身体不好,太子可是亲自把儿子带在身边的。
要是皇后能够教好他儿子,太子怎么会舍近求远,把儿子交给沈绮教养,还把东宫唯二的侧妃之位给了沈绮一个。
太子快气死了,他养个儿子怎么就这么难呢。
先太子妃他表妹,是个性格和身体一样柔弱的女人,太子早知道她教不好孩子。
杨皇后他母亲,手段是有的,但她一半心思在怎和于贵妃争斗,另一半心思在杨家身上,把儿子嫁给她,那皇长孙不用姓周了,改姓杨好了。
白家这一手真是漂亮啊,是想着让母后养废了他儿子,让白氏的儿子取而代之吗。
白氏才嫁过来多久,两个月,就因为皇长孙的事情,两次在朝中引起争议,太子一想就气不打一处来。
白家也是心宽,本来以为人家是想借着东宫的光往前走呢,结果人家是想踩着他这个太子的脑袋往前走,真是厉害了。
“陛下,”江星列道,“臣之前便听过这个称呼,只是并未放在心上,这才让小殿下失了礼数,但愿一人担下这个过错,请陛下责罚,内子无状,臣一定将她留在家中,学习规矩。”
白侍郎没想到,江星列竟然都没有反驳,就认下了这个过错,还将责任揽到自己头上,如此这般地护着他那位妻子。
沈秉也上前,跪倒在殿中,道,“陛下,臣身为御史,教女无方,愿受责罚,只是长女刚刚生育,还在坐月子,若施以刑杖,臣愿意加倍受罚。”
以庶为嫡,按照律法是要施以刑杖的。
沈秉之前已经想过好几个辩驳的理由,他知道长女的性格。皇长孙这样喊沈绵,她一定劝阻过,可是皇长孙年纪小,喜欢和沈绵亲近,这个称呼也就留下来了。
但他不能把责任推到皇长孙身上,小孩子知道什么,他们不懂的事情太多了,孩子们做的事情,是要大人来承担责任的。
江星列主动担下了这个责任,那沈秉自然也更不能推辞,两个都是他的女儿,他身为父亲,责无旁贷。
白侍郎心想,这回能把沈秉拽下去也是好的,不然御史台一直被蔡御史和沈秉两人把持着,这两个人都是油盐不进的,实在麻烦。
皇帝没说什么,他看向太子,道,“你儿子,你怎么说。”
太子道,“回父皇,养不教父之过,儿臣是瑾儿的父亲,瑾儿有错,责任在儿臣,沈氏曾多次提醒过此事,但儿臣心疼瑾儿幼年丧母,难得和沈氏与静国公世子夫人亲近,便纵容他称呼世子夫人为‘小姨’,不曾纠正,臣身为瑾儿的父亲,沈氏的丈夫,皆有失察之责,还请父皇念在沈氏为儿臣生下一儿一女的份上,饶她一回。”
“至于白侍郎的提议,儿臣觉得,母后忙于内宫事务,瑾儿年纪小,教养他还需费心,还是不劳烦木后来,由儿臣亲自教养瑾儿,尽父亲的职责。”
太子说完,也跪在殿前。
皇帝揉揉眉心,看向礼部尚书,道,“你是最懂礼法的,你觉得如何?”
礼部尚书出了一脑门子的汗,心里头对他这位属下很是不满。皇长孙的称呼固然有错,可这算什么大事,非要嫡庶尊卑上面攀扯是做什么。
白家哪里是在说礼法,分明想要借着这件事情打压静国公府和沈家。
礼部尚书上前,道,“回陛下,臣以为,礼法森严,但也容情,皇长孙殿下年纪小,自然会亲近自己喜欢的人,静国公府世子夫人性情和善,小殿下年幼失母,亲近于她,一时失了礼法,也是有的。”
“臣倒是觉得,小殿下亲近世子夫人,正是因为沈侧妃用心教养于他,待他如母。”礼部尚书不想得罪静国公府,也知道皇帝最近因为沈氏生了一对龙凤胎,心里高兴,便揣度着说出了这样话,给陛下一个台阶,把这件事情翻过去,不必上纲上线。
白侍郎却道,“大人,沈氏只是妾室,您说她待小殿下如母,也是逾越了,沈氏能够以妾室身份抚养小殿下,是陛下和太子殿下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