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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问我觉得你怎么样?”沈绵说。
“那你是怎么说的?”江星列问。
第41章 日出东方
沈绵打着呵欠,犹犹豫豫地说道,“我还能怎么说,当然是说你很好。”
江星列问,“哪里好?”
“哪里都好。”沈绵说。
江星列皱眉,不满地说,“你这话未免有些敷衍。”
“这话怎么说呢,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殿下她喜欢你,自然觉得你哪里都好,不必我夸赞。”沈绵想着话本子里的故事,她能想到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江星列道,“我想听你说真的。”
沈绵倚在马车上,想了许久说,“嗯,我祖父说,你城府太深,不像个年轻人。”
江星列听了,顿时有点头疼,这八字还没一撇,未来的岳祖父就对他印象不好,日后可怎么办,想想沈绵那一家子,文武双全,两代御史,面前这个小祖宗还一心隐居,真是难啊,比揣度皇帝的心思还要难。
“那你这样觉得?”
沈绵摇头,“我,我看不出来的,我也不懂,只是知道你们高门世家的,还在陛下身边,身边,肯定不能跟我这样直来直去的。”
江星列有些想去捏捏沈绵的脸颊,他记得沈瑞总是一边捏一边笑,只是时机不到,江星列迟迟没有把手抬起来,只说,“你不踩着旁人,旁人就要踩着你的。”
沈绵道,“所以我才想回青州的,简简单单的,我实在不聪明,那些事情都让我心烦。”
江星列点头,“睡会儿吧,天快亮了。”
“我不困,我等着日出。”沈绵回答,她是个夜猫子,依旧许久没有看到太阳升起的时候了,尤其还是夏天。
“你还有这般心情,”江星列道,“昨夜阴雨,不知今日能不能看到。”
“能看到的话,我去画下来,今日也算是大难不死,若是真被埋在了那土堆下面,恐怕就再也瞧不到太阳了。”沈绵那会儿先被江星列安抚住了,还没来得及害怕,现在清醒过来,想想就觉得害怕。
江星列道,“说什么糊涂话,闻空大师可说了,你这一生都富贵无忧的。”
沈绵听了笑起来,“这话你也信,他老人家疼爱我,才这样说的,我又不求富贵,无忧只能想想,日后嫁做人妇,不论高门低门,总是有些烦忧的。”
江星列道,“小小年纪,不要想的那么远。”
沈绵撑着下巴,提议道,“不如我去修个道好了,省的嫁人,说不得日后还能羽化登仙。”
沈绵说着,自己先笑起来。江星列也被她逗笑了,“你这样,也不怕沈夫人听了,打断你的腿。”
江星列也笑着喝了口水,两人没有再说话,安静下来坐在马车里等着。
沈绵打了个盹,醒来时掀开帘子往窗外看,“太阳快出来了,看来。”
两人下了马车,仰头看着东方的天空翻涌着一大片淡淡的红云,太阳很快就要出来了。
沈绵半夜的惊惧不安当即散去,沈绵双手合十念了一段什么,江星列没有听懂,沈绵说是梵文,意思就是感谢上苍保佑。
江星列道,“你还会梵文?”
“会的呀,一点点,有时候画画的时候,光看别人的画模仿没有意境,所以看梵文才能画出不一样的。”
说到这里,江星列看见她的双眼里映着活泼鲜明的光,那光芒好像照进了江星列常年阴雨,晦暗不明的心中,强行留下了光彩和温暖。
沈绵啊,江星列想,我怎么还能轻易放你走呢?
沈绵看着太阳慢慢升起,也不再那么害怕了,昨夜她没有看清楚,以为山全都塌了,今天早上看来,也不是太过严重。
江星列也看见了,先派人去盛京报个信儿,然后想看看能不能清理出一条路。自家父母还好,都是过分冷静的人,沈家那一家子现在估摸着都要炸锅了,千金娇儿,一夜未归,说不定还生死不明,换了谁都担心,更不用说沈御史了。
沈绵在马车里坐着,掀开帘子往外看。
这时有一队人马走过来,看样子应该是赶路的商人。
为首的男人看见路况,不禁皱起眉头,他看看前面探路的男人,又看见沈绵从马车里探出头来,上前拱手,客客气气地说道,“这位夫人,这边的路被堵住了吗。”
沈绵听见“夫人”两个字,瞬间地就像被捂住了嘴一样,尴尬地说不出话来。
倒是碧云反应快,上前道,“回这位爷,我们赶车至此,那山忽然就塌了下来,挡住了去路。”
大汉也不在意是谁回答自己的,点头说是知道了,然后吩咐后面的人下马,去看看能不能清理出一条路。
江星列也看见了他们,上前与那大汉寒暄了两句,沈绵倚在马车上,看着江星列和那人说话,开始打瞌睡了。
等再醒来的时候,沈绵是被惊醒来,沈瑞看着他这个睡得人事不知的妹妹,简直不知道该说说什么好,可山塌了也不是她的错。
沈绵揉揉眼睛,确定不是在做梦,当即从马车上扑下来,一声高呼,“二哥哥!”
沈瑞赶紧接住她,险些被这一下砸的跌坐在地上,“我的小姑奶奶,你这是准备砸死你二哥哥了。”
沈绵赶紧站稳,然后委委屈屈说道,“昨天晚上可吓死我了,那山呼啦一下就塌了。”
沈秉这时也走了过来,沈绵看见沈秉就拿着帕子抹起眼泪来,“爹。”
沈秉估计是吓得不轻,眼眶通红说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我娘呢?”沈绵四下看着。
“哪里敢告诉你娘,她还不知道呢。”沈秉想起夫人也是心疼,最近多事,夫人身体又不好。
沈绵赶紧点头,“那咱们快回家吧。”
江星列的父母明显要冷静些,看见儿子没事,也没有像沈家父子这样感情外露。倒是二弟江廷芳一副惊魂初定的样子,拉着兄长的手臂半天不肯放开。
沈秉带着沈绵走到江家人面前,“昨夜多谢江世子救小女一回了。”
淑和郡主道,“沈御史不必客气,孩子们平安就好。”
静国公也连声称是,心里却想,沈秉爱女非常,静国公府能帮沈绵一回,沈家怎样都要承这个人情。在盛京里,有人情最好办事。
江星列哪里看不懂父亲的谋算,对着沈秉行礼,“沈御史太客气了,这是在下应该做的事情。”
沈瑞和江廷芳站在旁边,江廷芳道,“你小妹和我们家还挺有缘分的。”
“你可别瞎说了,让人听见成什么样子。”沈瑞赶紧阻拦。
“我是说真的呀,”江廷芳揽着沈瑞的肩膀,“你看咱们两家这么有缘,不如把你帮我改一改老师留下的文章好不好?”
沈瑞无语,沈绵听了笑起来,然后一行人准备回家。
江星列对沈绵的态度不温不火,沈绵也清楚,毕竟是在长辈们面前,不可能那样熟稔,但江星列那张板起来的面孔,总让沈绵觉得心中不舒服。
沈瑞问她这次避暑的行程,沈绵回道,“行宫风景极好的,我只去过几处地方。”
沈瑞道,“你可真是运气不好,回头去青云寺拜一拜。”
沈绵心想画已经画的差不多的,也该去青云寺了。
第42章 是非之地
一行人很快回到了盛京,沈绵一路上安安静静的,沈瑞觉得她有心事,问了两句沈绵却不说。
沈绵掀开帘子往外面看,江星列骑在马上,在分道时,江星列朝沈绵轻轻笑了一下,沈绵也朝他点头,两人便分别了。
沈绵回家之后,先去见了郑氏。郑氏还没听说山塌的事情,只以为她回来的晚,赶紧让人把午饭端上来。
吃饭的时候,郑氏说道,“那位张夫人哪,唉,果然是我?眼拙,她前几日果然还来要画了,我没给,她竟然还说,不过只是一张画而已,我太小气了。”
郑氏一说起来,就气得不行,把筷子都放下了,沈绵赶紧给她夹菜,“娘,不要理她,你让她去外面说,明事理的,肯定说她不好,不明事理的,才会说咱们家小气,谁要是这么说,以后都不用来往了。”
郑氏听了笑起来,拍拍她的手,“你说的正是,那些不好的,咱们就不来往了。”
沈绵吃了半饱,郑氏就让她去休息了。
沈绵回屋待了一小会儿,悄悄去了?她爹的书房,沈瑞正在和父亲说科举的事情,沈绵进来,沈瑞有些惊讶,“绵绵怎么来了?”
沈绵没有迟疑,直接就跪在地上,“爹,我惹了大事了。”
她说的认真,沈秉的神色也严肃?起来,却还是示意沈瑞,把她扶起来。
沈瑞过去扶起妹妹,“?绵绵,天大的事情也先起来说。”
沈绵没有像往常一样撒娇卖痴,她站起来,“是太后娘娘的事情。”
沈绵把自己那幅画丢了又回来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然后说,“江世子私下与我说,太后娘娘是吓成那样的,我明白他的意思。”?
“江世子知道你在画那些?”沈秉坐在椅子上,心沉了又沉。
“知道,老师跟我吩咐的时候,他就在旁边。”沈绵回答。
沈瑞有些生气,“这些人可真是,爹,若是真的有什么,她们岂不是要推绵绵出去顶罪。”
这些皇族之人,真是把旁人的命都当做草芥。
沈绵终于不再镇定,她有些哽咽,“我自己糊里糊涂,死不足惜,要是连累了咱们沈家,我真是,唉!”
沈绵在自己额头上拍了一下,眼泪就落下来了,她平常也爱哭,可大多时候是撒娇,但这一回却是真的着急了。
沈瑞赶紧拉着她坐下,“这话你再说一遍,什么死啊活啊的!”
沈绵擦着眼泪,没有说话。
沈秉安抚女儿,说道,“绵绵,不要着急,这不是你的错。”
“我,我也知道,可是我害怕,爹,说句不好听的,太后娘娘真有个三长两短,这事儿估计完了,可要是日后无碍,咱们家、咱们家可怎么办?”
沈绵着实是着急了,这事关系到太后,若是真的闹起来,沈家肯定要完。
“绵绵,沈家不会有事的,相信爹,”沈秉起身,走到女儿身边,摸摸她的头,“去休息吧,好好画画,在家里陪你母亲几日,就去青云寺画壁画吧,别害怕。”
沈瑞也安抚着妹妹,“咱们家有祖父,有爹,有你的大哥哥,还有你的二哥哥,你要是做了错事,自然该受罚,可你什么都没做,回去休息吧,沈家的天不会塌下来的。”
沈绵吐出一口气,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她忧心忡忡,但因为疲累,很快睡着了。
江星列虽然没有在沈绵面前表现出来,但对皇后和明仪公主让沈绵搅和进去,其实十分不满。
杨皇后提前没有跟他说,第二天太后病倒,以后他才知道沈绵也绕进去了。杨皇后的意思,若是事情败露,就把沈绵和其他人推出去顶罪。
江星列差点气死,明仪公主和太子知道他挂心沈绵,杨皇后可不知道,说的轻描淡写。
江星列自然没敢发作,只是把沈家两代御史提了一提,杨皇后本来不放在心上,可江星列一提,她当即明白了。
江星列进城就给太子传信了,让他去提醒提醒皇后,别让她乱来。
江星列这次高估自己了,他以为自己在沈绵提起此事,意思就是把后续都了解了,哪里想到沈绵在他面前一言不发,还说说笑笑,回家就到她爹这里来哭了。
江星列若是知道沈绵此举,肯定后悔自己城府太深,没把正事明着说,还把沈绵吓坏了。
沈秉安抚好女儿,立刻就出门了,他家闺女这次沾上的事情确实不小。
皇后可能只想把他闺女拖出去顶罪,可太子那边,估计就是想拿这件事拉他入伙了。
果然,下午沈秉在御史台,就有东宫的人马来套话了。
沈秉回道,“太子殿下名正言顺,我今日忠于陛下,忠于大夏百姓,日后也是一样的。”
这话滴水不漏,太子听了,便没有再找沈秉。
晚上一家人吃饭,郑氏指着儿子和丈夫,“你们俩可真厉害,绵绵在外面遇到这么大的事情,你们俩居然还敢瞒着我。”
沈瑞和他爹都不敢说话,沈绵劝道,“娘,我这不是好好的,您别生气了。”
“你还想怎么着,能全乎着回来我就谢天谢地了!”郑氏点点她的额头。
她生气,可不忍心责怪女儿,昨天大雨连绵,半夜山塌地陷,她的女儿孤身在外,郑氏这个当娘的,想起来心口都疼。
“天那么黑,是不是吓坏了?”
沈绵道,“有些害怕,多亏江世子和他的侍卫也在。”
“江世子倒是个好男儿,”郑氏给她夹了鸡腿,“吃饭吧。”
沈瑞和沈秉对视一眼,这才拿起筷子,埋头吃饭。
沈绵五六日都在家里偷闲,郑氏使劲儿把沈绵宠了几日,看她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