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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王府里,的确是砍了一棵树。
  只不过,不是用斧头“砍”的,而是用鸟铳打的。
  树约碗口粗,在瑞王府花园的西侧,靠近戚家。
  这是一棵桐树,枝繁叶茂。有一次,刺客摸进王府,就是在这棵树上躲藏。
  后来萧靖承在树上设了暗哨,但意义不大。
  他一直想把这棵树给砍了。
  只是,他在京的日子不多,也不怎么往后花园来,没顾上这茬。
  萧靖承不能因为一次的刺杀行为,就如此大费周章。
  匈奴人做梦都想要宰了他,刺杀是正常不过的。
  这次薛湄说,可以找个树来做靶子,萧靖承就想到了那棵树。
  他想知道鸟铳真正的威力。
  薛湄去看了树,对萧靖承说:“一枪没办法打穿,至少得打三次,才能把这棵树给打倒。只是,这么好的树,你确定要毁了?长这么大可不容易。”
  萧靖承见薛湄不喜他浪费东西,当即随便扯谎:“我需要一根木材,打一些长枪的枪柄。”
  薛湄:“……”
  鸟铳打树的时候,薛湄让萧靖承的手下全部避开,当心散弹误伤了他们。
  萧靖承则让亲兵和暗卫们,都过来瞧瞧鸟铳的威力。
  这些亲兵、暗卫都听说,鸟铳把贼首的脑袋给轰掉了,有点不太相信。现听说成阳县主又要给他们演练,全部跑过来瞧热闹。
  “大树比脑袋更结实,能打断吗?”
  “黑不溜秋的鸟铳,不就是一根铁管吗?有什么用?”
  这些暗卫们在心里嘀咕。
  众人各怀心思。
  三枪之后,大树被从中间轰了个大洞,然后支撑不住倒下,众人跟见鬼了似的,全场鸦雀无声。
  几个人都围过去瞧。
  碗口粗的树,壮汉拿着斧头砍,要砍半天才能砍断的,现在却断得如此整齐。
  鸟铳威力,可见一斑。
  时间不早,萧靖承让人准备晚膳,请薛湄用膳。
  饭后,他亲自送薛湄回府。
  今日种种,想来甚是骇人。
  萧靖承不知如何安慰薛湄,两人一路无话。
  到了永宁侯府的西苑门口,薛湄下车,叮嘱萧靖承:“早些回去歇了吧。”
  萧靖承:“你也早些歇下,别多想。”
  薛湄点点头。
  萧靖承回到了府上,把亲卫们叫到跟前,询问他们对今天之事的看法。
  “军刺着实厉害。”跟着去的亲兵道,“挥舞流畅,杀敌如切瓜,十分痛快!”
  “的确如此。一旦被军刺刺中,伤口难以愈合,损失惨重。”
  “军刺还只是其次,那鸟铳才叫可怕。火药填埋,碗口粗的树几下就打断了,怪不得能把人的脑袋打碎。”
  “鸟铳比军刺威力更大!王爷,成阳县主何时给我们再送一些来?”
  大家七嘴八舌,都有点兴奋。
  只贺方沉默不语。
  萧靖承留意到了,特意转过脸,问他:“你没什么想说的?”
  贺方沉吟一瞬,才道:“王爷,属下觉得这些武器都很残忍。成阳县主不是个值得王爷您深交的人,她心思太过于歹毒。”
  众人一愣。
  他们错愕看了眼贺方,旋即又觉得贺方这话,倒也不是全无道理。
  萧靖承冷冷看着贺方:“跪下!”
  贺方是暗卫首领,是王爷最亲近的部下,算是王爷的后背。
  不成想,王爷居然对着他发火。
  贺方跪下了。
  “本王只问你一句:你诋毁成阳县主,可有藏私心?”萧靖承一字一顿。
  众人又是一愣。
  什么意思?
  贺方的额头,却沁出密密麻麻的细汗。
  “你敢说半个字的谎言,本王从此不信你半分。”萧靖承补充道。
  贺方这个时候,背后略感湿漉漉的:“王爷……”
  他的声音,没有之前骂成阳县主时候的大义凛然。他微微闭了闭眼,带着几分狠绝,说了心里话:“王爷,这对延平郡主不公平。”
  众人:“……”
  贺方在王爷跟前贬低成阳县主,居然是为了戚思然。
  他这也太情了吧。
  萧靖承冷笑了声:“不公平?成阳县主有本事,就是对其他人不公平了?”
  “王爷,您知道……”
  “我知道什么?”萧靖承打断了他的话,“你为一女子,要在我跟前失了忠诚?”
  “属下绝不敢!”
  “若戚思然让你杀我,你又当如何?”萧靖承逼问。
  贺方:“郡主她……”
  “好,贺方,你果然是起了外心。本王昏迷十个月,你已经有了其他打算。”萧靖承冷冷道,“很好,我会成全你。”
  贺方错愕看着萧靖承。
  他们俩从小一块儿长大,他打小就是萧靖承的随从,跟着他一块儿习武、念书,生死与共。
  萧靖承是主,也是天。
  贺方重重给萧靖承磕头:“王爷,是属下一时心智不明……”
  萧靖承明白贺方。
  贺方是不会背叛他的。
  这个世上,贺方是萧靖承最信任的人之一。只是,贺方并不知道薛湄对他的重要性。
  贺方钟情戚思然,他甚至会为了心上人的爱情,做出牺牲。
  他没有参与薛湄和萧靖承的那十个月,他永远不知道薛湄对自家主子的意义。
  况且,他知道王爷不是薛湄救活的。此事,还是他帮王爷办的。
  对了,还有只猫……
  贺方至今也没想明白,那猫到底有什么要紧的。
  王爷一直在昏睡,成阳县主拿着他的手谕,要了一名暗卫;然后,王爷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把功劳给了她。
  不仅如此,王爷似对她颇为钟情。
  一个凭空而来的女子,贺方如何能相信她忠心王爷?
  薛湄凭借军刺和鸟铳这两样,戚思然是把自己的心肺掏出来,也远远比不上了。
  贺方觉得戚思然快没机会了,而薛湄已经赢得了王府亲卫和暗卫们的推崇,她做瑞王妃是迟早的。
  可不应该是她。
  贺方不相信她,她不是自己人。
  直到萧靖承这么一番发作,贺方才突然明白,成阳县主在王爷心里,已经无可取代了。
第228章 匈奴单于
  萧靖承静静看着贺方。
  贺方已经知错了。
  对于自己信任的人,萧靖承没有打算多做惩罚。
  将来若戚思然想要害他,贺方会亲手斩杀戚思然,哪怕他对她用情极深。
  若连这点信任也没有,萧靖承就不会把贺方留在身边了。
  “……成阳县主是我选定的瑞王妃。除了她,不会有其他人。”萧靖承对诸位下属们道,“你们敬她,便是敬我;若是对她有歹心,就是背叛我。”
  众人立马跪下:“是,王爷!”
  萧靖承让他们都退下去,只留下贺方。
  对贺方,萧靖承信任归信任,却也很失望。
  没有了第三人,萧靖承也不端王爷的架子,直接问他:“你为了她,已经做到如此了吗?”
  贺方苦笑。
  萧靖承:“既如此,你何不向她诉情?”
  “郡主心中只有王爷。”贺方低声道。
  若不是薛湄点明,萧靖承还没有发现这点。
  他轻轻叹了口气,对贺方道:“她绝非我良配,你是知晓的。”
  这话说得很委婉。
  若不是顾及贺方的心情,萧靖承就要直接说:戚思然根本配不上他瑞王爷。
  “是,王爷,属下昏了头,绝不该掺和到这个里面。”贺方道歉。
  萧靖承让他也退下去。
  他看了眼外面,微微攥了攥手指,到底没发一言。
  萧靖承只是重新拿起了鸟铳,仔仔细细观摩。
  薛湄把这一支留给了他。
  与此同时,在安诚郡王府,萧明钰把自己关了起来,坐在书案前看那些图纸。
  这是薛湄画的鸟铳,交给萧明钰的铁匠去打造。
  她让他别告诉朝廷,否则……
  萧明钰收回心思,没有往否则后面深想,而是重新看这个鸟铳图。
  普普通通的东西,像是一个烟花的底座,无非是加了铁碎,怎么能如此厉害?萧明钰从未见过这样毒辣的武器,到此刻心情都难以平复。
  他反反复复看这个图,还让自己的铁匠连夜打造一个。
  萧明钰也记得,当时打造薛湄那三支的时候,薛湄不停叮嘱他:“当心炸膛。”
  以此物的威力看来,一旦炸膛,估计不是把敌人的脑袋炸掉,而是要把自己的脑袋炸掉。
  因此,打造此物的过程不能着急,需得慢慢来。
  “……你脑子是怎么长的?”萧明钰想起薛湄,越发觉得她不是凡人,像个无事不知、无事不晓的神仙。
  这也太厉害了。
  萧明钰以前觉得,薛湄能比得上成兰卿,她跟成兰卿一样。
  现在看来,她也许……比成兰卿还要厉害……
  在小郡王心中,成兰卿无疑是最完美的,要他承认薛湄更厉害,此事不容易。
  但他对成兰卿的信仰,的确是遭到了巨大冲击,薛湄的厉害之处,似乎成兰卿也不及万分。
  萧靖承和萧明钰对鸟铳非常感兴趣,而在三百里之外,一处小小村落,有个地下密室,此刻阴云密布。
  “主人,从未见过这样的伤口。它是方形,血根本止不住,任何的药粉都不好用。”
  “那刀,刺入身体再拔出,不费吹灰之力。”
  “博尔客将军是被一种怪异的东西所伤,当时没有在他跟前,人是躲在马车里。”
  “我们没见过这种东西,主人。”
  “梁人有这样的武器,简直可怕。主人,瑞王已经清醒,再想要杀他难于登天,咱们还不如先回去。”
  被众人称为“主人”的男子,却一言不发。
  他静静看着下手抢回来的尸首,陷入了沉思。
  不搞懂这些,他绝不回去。
  回去也没用。
  白崖镇是最好的关卡,易守难攻,曾经属于他们的祖先。
  被梁人夺了去,这些年守卫得固若金汤。
  白崖镇内有数万倾的良田,可以种植麦子。
  只要拥有了白崖镇,匈奴人就不需要成天攻打梁国。
  他们攻打梁国的时候,都是草原上遭遇了雪灾,或者旱灾。
  而他们没有粮食,只有牲口。
  用牲口跟梁国人换粮食,时常遭受盘剥,比如说一牛头才给十斤麦米。
  若有了白崖镇,匈奴人也可以派一些懂得农事的人,进行生产。这样他们就再也不用愁粮食,也不用成天和梁人打仗了。
  他们其实与梁国和楚国接壤,但是想要去楚国,就需要翻阅绵延不绝的雪山。
  鸟都飞不过去,更别说他们人和马了。
  但是,白崖镇再往南,有路可以去楚国,就繁华热闹得多。
  总之,匈奴想要白崖镇。
  萧靖承驻守十年,杀他们三位单于、数不清的大将,把他们逼得越来越狼狈。
  现在的单于是鬼戎,他是弘吉提的小堂弟。
  当年弘吉提跟成兰卿到底是怎么回事,其实现在的匈奴人不是很清楚,因为知晓内情的,都被萧靖承杀光了。
  别说梁国人不知道,匈奴那边也是一头雾水。
  但他们可以确定的是,前单于弘吉提没有掳成兰卿,成兰卿是自己走进单于大帐的。
  她来过好几次,匈奴人也见过她好几次,不可能单于突然就对她发难。
  此事稀奇古怪。
  “我得弄清楚这些武器。”被称为主人的,正是现任单于鬼戎,“我要进夏阳城。”
  “主人,这太危险了。您应该及早回去坐镇。”
  “坐镇什么?萧靖承人在京城,白崖镇那些怂货没人敢进匈奴半步,咱们很安全,害怕的是他们。”
  “咱们可以趁机夺下白崖镇!”
  “兵力太过于悬殊,我们需得修养三年,马儿和士兵都要时间,还有几个部落也要收服,现在不是好时机。”鬼戎道。
  下属看了眼抢回来的尸体,想到那些可怕武器,如果用在白崖镇,对他们伤害有多大。
  “主人,您得当心。”
  鬼戎颔首,对下属们道:“把人埋了。”
  他点了一个人,“你随我进城,咱们去瞧瞧大梁国的国都。”
  翌日一大清早,鬼戎就跟着进城的浩浩荡荡队伍,混进了夏阳城。
  快五月了,夏阳城处处绿荫,垂柳舒展、繁花茂盛。
  鬼戎坐在马车里,撩起车帘看了眼,目光里充满了艳羡。
  这就是梁国啊。
  而此刻的薛湄,正在发呆。
  她面前跪了一个人,让她有点头疼了。
第229章 识时务
  一大清早,薛湄起床之后,就瞧见堂妹薛汐跪在自己跟前。
  可能是昨晚之事在脑海中盘旋不去,薛湄头还在嗡嗡作响。瞧见薛汐时,她没有让她起来,而是自己喝了两口茶。
  两口热茶下肚,薛湄这才清醒了点:“你是我妹妹,不是我侄女,跪我不恰当。你快起来。”
  修竹在一旁道:“三小姐,你莫要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