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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麟没听懂似的:“实质性……什么?”
“就是脏腑破裂。”薛湄说。
冯麟露出了非常震惊的表情。
他不敢置信:“郡主,莫不是说笑?脏腑破裂,那可是必死之症,怎么有人能治得了?”
消息流通不畅,而冯麟平素不爱逛酒楼,也没处听八卦。
他真不知道薛湄有过好几例开腹的医案。
“划开肚皮,把破损内脏缝补上,就无碍了。”薛湄说,“成副将这算是大手术了,估计得歇一个月左右。
他如果要告假的话,需要军医营的书吧?我也是军医营的,我把他需要休养的时间告诉你了。”
冯麟:“……”
为何扯到休养上去了?
郡主还没把话说清楚啊。
脏腑破裂这等千古难题,郡主解决了吗?如何做的?
划开肚皮……缝补内脏……这说的是人话吗?
冯麟怔怔看着薛湄。
他不是那些混口饭吃的军医,他祖上是大夫,家学渊源。之所以来做军医,乃是因为他从小在白崖镇的军医营长大。
他祖父就是一名军医,生于白崖镇,在此处安家。
有医学常识,都知道人的肚子划开之后,这个人就没得救了。
冯麟觉得要不就是他疯了,要不就是郡主疯了。
“郎中将还有事?”薛湄问。
冯麟这才回神。
他嘴唇翕合,好几次欲言又止。最终,他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
卢殊瞧见了全过程,低声对薛湄道:“郎中将大人跟见了鬼似的。老祖宗,你以后好好说话,别吓着了别人。”
薛湄:“好。”
卢殊:“……”
你答应得这般干脆,是嘴上什么都认,心里啥也不改,是吗?
郎中将的确跟中了邪一样,整个人精神恍惚。
他去了军医营。
他早上其实来过了。
过了危险期,薛湄就同意让人探视成兰韬,只是叮嘱他要多休息,每天探视的人不能超过五人,总时间也不能超过一个时辰。
冯麟早上来了,这会儿又来,占了名额和时间,彩鸢微微蹙眉:“郎中将大人,您可是有事?”
“我、我想看看副将的伤口,可使得吗?”冯麟直截了当。
成兰韬也是个憨憨,以自己的伤口为荣:“怎么就不能看?能看,你来瞧瞧吧。”
他很乐意把伤口给别人瞧。
肚子上这么大的伤疤,谁瞧见了不震惊?昨天周将军来瞧见了,也变了颜色,连连夸成兰韬勇猛。
周将军可是出了名的狠角色,不怕疼。
成兰韬可得意了。
撩起了上衣,他就要揭开纱布给冯麟瞧,彩鸢急忙要阻拦。
成兰韬:“没事,让他看一眼。”
上次换药才半个时辰,看完了又要换,彩鸢觉得很烦。
这些人怎么回事?
每次来,都要看伤口,成兰韬也很配合。
冯麟看完了,脸色也变了,问成兰韬:“真的开了肚子?那你可疼吗?”
成兰韬在旁边装逼:“还好,忍忍就过去了。”
冯麟:“……”
这岂是能忍得了的?
彩鸢翻了个白眼。
成家三兄弟,每个人性格都不同。就成三公子这轻浮的样子,要是被他爹瞧见了,估计得打死他。
冯麟见成兰韬似有隐情没说,转而问彩鸢:“姑娘,这样的伤口,是怎么、怎么弄的?”
彩鸢不会泄密,她摇摇头:“我不是大夫,大人,您要去问我家大小姐。”
眼瞧着到了时间,还要空出一点时间给成家大公子,彩鸢就赶人了。
重新给成兰韬换药,彩鸢对他道:“你再这样显摆,伤口愈合得慢,缝合线绷断了,肠子流淌一地,可没人管你了。”
成兰韬:“……”
他端详了彩鸢,突然问,“你是郡主身边的丫鬟吧?”
彩鸢:“丫鬟怎么了?我是郡主的丫鬟,可不是你的丫鬟。在这里,我是护士长,只是照料你,不是服侍你的。”
成兰韬:“……什么长?”
彩鸢:“……”
成兰韬:“你别误会啊彩鸢姐姐,我没轻瞧了你。只是,你跟我们家的丫鬟不一样,她们可不敢说什么肠子流了一地的话。怎么,你见过啊?”
“你再废话这么多,下次你跟人吹牛的时候,我就把麻醉剂的事说出去。”彩鸢道。
成兰韬:“……”
彩鸢:“下次如果谁受伤,也要用到麻醉剂,到时候你的谎言就被戳穿了。劝你见好就收,能坑几个就坑几个,赶紧把好处捞到手。”
成兰韬听了,深以为然:“你说得很对!”
这货果然就以此作为噱头,坑了不少的好处。
好奇的将军们,下次再想要看他的伤口,问他怎么不疼的时候,他都要人家给好处才肯。
他养病倒是养得很欢乐。
萧靖承也去看了他两次。
“……你跟人打赌,谁来看你就问人家服不服,要人家的好刀、好酒,可是真的?”萧靖承问他。
成兰韬摸了摸鼻子:“大帅,我生死里走了一遭,还不能占点便宜?”
在看到伤口之前,大家都很好奇;看完了,这些久经战场的人都识货,承认他肚子上这么长的伤口很厉害,自愿输东西给他。
成兰韬赚得盆满钵满。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萧靖承也没办法。
就在成兰韬欢乐养病的时候,薛湄反而出了点事。
第448章 美食谁不爱呢?
薛湄感冒了。
这几天难得天气晴朗,城郊一个湖泊里的水,都是不远处雪山上融化的。
天气晴朗的时候,水稍微多了点,萧靖承让人打了,抬给薛湄洗个澡。
薛湄已经快一个月没洗澡了。
若不是在白崖镇,此事万万忍不了。
有了洗澡水,她让人喊了彩鸢也回来,主仆三都要洗洗。
薛湄洗了头发,又在水桶里泡了很久,洗得心满意足才出来。
她出来的时候,萧靖承还没走。
薛湄头发没干,立在屋檐下和萧靖承说话;萧靖承皮糙肉厚,身边也没过女人,不知道薛湄的娇柔。
故而,湿漉漉的头发吹了点寒风,薛湄当天晚上就咳嗽、打喷嚏,两样齐齐上阵,折腾了她一夜没怎么睡好。
翌日上午,她开始发烧。
薛湄自己吃了退烧药,想想自己好久没感冒了,估计要来一场大的。
她不慌。
其他人却吓坏了,尤其是薛湄的两个丫鬟。
“……别过了你们。”薛湄道,“没事,就是风寒。”
她的烧退了之后,没有再起,只是不停打喷嚏,她一下午用了十几个手帕,把鼻子醒得通红。
萧靖承半下午才听说她生病了。
急急忙忙赶回来的时候,薛湄缩在温暖被窝里,还在打喷嚏。
“别担心,已经无碍了。”薛湄道,“都是洗澡折腾的。”
萧靖承脸色很沉。
他轻轻摸了摸薛湄的脑袋,俯身就要亲亲她,被薛湄拒绝了。
“我传染给你,你再传染给士兵们,一时间流感大发作。匈奴人再趁机进攻了白崖镇,我就要成千古罪人,被后世书生们写一篇篇章羞辱、谩骂了。”薛湄道。
萧靖承忍俊不禁:“这么能说,看样子的确病得不重。”
他又问薛湄,想吃点什么。
薛湄毫无胃口。
不过,风寒感冒还是要注意营养,增强抵抗力,并不能以清淡为主。
薛湄就说:“弄点炖羊肉吧。”
萧靖承:“不能吃吧?”
他记得宫里谁染了风寒,太医都是让饿几顿,自己就好了。
“咱们就说大夫的话:风寒乃是寒邪入体,羊肉温阳滋补,正好克寒邪啊。”薛湄说,“就要吃炖羊肉。”
顿了下,她又改了主意,“算了,还是吃羊肉锅子。我自己做底料,让厨子帮我片好羊肉。”
萧靖承:“……”
他总感觉这位大夫不太靠谱。
正好这天薛润也休沐,他去城里逛了逛,给曹玉君写了一封书信,买了不少特产,让人寄回去给她。
下午时听说大姐姐病了,薛润急急忙忙跑进来。
一进来,他还没顾上问大姐姐病情如何,就听到他大姐姐说:“五弟有口福了,咱们晚上吃涮羊肉?”
薛润:“你都风寒了,不能吃这种荤腥。”
薛湄:“你不懂。”
她又把糊弄萧靖承那套,说给了薛润听。
她的说法,有点超过这个年代人的认知。萧靖承和薛润统一觉得她风寒了就应该清淡、饥饿。
“大姐姐,你的医术不会退步了吧?你还记得给我诊断喜脉的事吧?”薛润问。
薛湄:“……大帅,快把这个小兵送回去,今晚的涮羊肉没他的份儿。”
薛润:“……”
这么厉害的大姐姐,恼羞成怒就立马翻脸。
薛润这段日子吃得很清苦,馋一顿肉吃,哪怕大姐姐打断他的腿,他也不会走的。
晚上吃涮羊肉,薛湄亲自调了几样酱汁,又叮嘱彩鸢和锦屏做了锅底。
她喊了卢氏兄弟过来。
成兰韬那边,暂时由萧靖承的亲兵照看。
萧靖承知晓薛湄的涮羊肉很好吃,故而他招呼了成湛兄弟俩、贺方以及自己几名亲近的将军,都到正院来吃涮羊肉。
宝庆公主似乎听到了音儿,派人来问怎么回事,被锦屏搪塞了。
晚上,正院开了两桌。
薛湄和锦屏、彩鸢单独一桌,男人们一桌。
一共六名厨子,依照薛湄的吩咐,正在把羊肉切成薄薄片儿。
六个人的刀功很快,而且提前准备了二十盘,吃起来却供不应求。
每个人都说好吃。
薛湄用了两双筷子。一双夹了羊肉到锅子里,然后捞出来放在小碗;另一双自己吃。
免得她把病毒传染到了两个丫鬟身上。
彩鸢要服侍她,被薛湄制止了。
“这可比咱们平时吃过的任何做法都要美味。羊肉这般鲜嫩,难得难得。”一位将军忍不住赞叹。
成湛在京都吃过踏月楼的涮羊肉。
可能是羊不同,白崖镇的羊肉无疑更鲜美,没有半分腥膻。
“以后,什么炖啊煮啊,都不要做了,浪费羊肉。羊肉就该这么涮着吃。”另一名将军也说。
他很快学会了“涮”这个字,用得炉火纯青。
每个人都吃出了一头热汗。
六个厨子,有一人单独供应薛湄这边,而她的两个丫鬟吃法斯,她们这边不会断货,不需要等。
薛湄吃了很多,也是一头热汗,鼻塞都开通了。
后来她有点撑了,两个丫鬟跟她一样,她们三人先离席了。
男人们足足吃了一整头羊,这才散席。
第二天的时候,薛湄鼻塞都通了,整个人舒服了不少。
她对彩鸢和锦屏道:“生病了就是要吃些好的滋补。吃得那般清淡,抵抗力能好吗?”
“抵抗力?”
薛湄:“就是身体自身的营卫。”
彩鸢笑道:“大小姐,你真的学了不少卢家的医术呢。”
薛湄:“……你怕是讨打。”
彩鸢笑着躲出去,去“病房”那边照顾成兰韬去了。
整个营地都听说他们昨晚“涮羊肉”吃,成兰韬垂涎三尺。
他问彩鸢:“是京都踏月楼的做法吗?”
彩鸢:“踏月楼的做法,就是我们大小姐传授的。”
成兰韬口水都下来了,又问彩鸢:“我何时能吃?”
彩鸢:“我回头问问大小姐,你先擦擦口水。”
成兰韬:“……”
他摸了下下巴,发现自己并没有流口水。
而彩鸢已经出去了。
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被彩鸢打趣了,成兰韬又好气又无奈,回味着京都踏月楼的涮羊肉,他的胃开始闹腾了。
而薛湄那边,她的胃也有点闹腾。
不是她病情添重,而是她看到了一封信,被恶心的。
第449章 调戏瑞王准妃
薛湄突然收到了一封信。
厨房的采办出去买菜,回来时候,菜筐里多了一封信,写着“成阳郡主”四个字。
能在大将军府做采办这等油水差事的人,个个都很警觉,但他丝毫不知是什么人靠近他,塞了这封信。
若不是信,而是捅过来的刀子呢?
采办的人一身冷汗,立马把信交了上去,并不是直接给薛湄。
用信投毒的事,也发生过。
前院的副将仔细检查了,确定没有毒,打算把信给萧靖承过目。
薛湄在内院听说了这件事。
她倒是好奇,亲自去了前院,让士兵把信给她瞧瞧。
既然是写给她的,她自然可以看。
信非常简单,几个字写得也不算特别好,但端正,一看就是认真写的。
“成阳郡主:分别数月,甚念。阏氏之位仍留给你,盼归。”
没有落款。
信也是大白话,可见对方化水平和薛湄差不多,不算采出众。
薛湄后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