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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把她找回来!”
“怎么找?难道要打仗吗?”
百姓和士兵们,个个议论纷纷,大家都很有主意,都觉得自己办法很高明,可以找回成阳郡主。
而真正能做决策的,反而没话说。
军务营的大厅里,众将领都沉默了,因为大帅也在沉默。
要如何是好,大家都不知道。
因为郡主,贸然打破现在的平静,与匈奴决一死战?恐怕朝廷不会同意,他们都要吃挂落。
白崖镇的将军们,对匈奴的战术,一直都是“守”。
防守,让匈奴人不要进攻,绝不是主动打进去。因为匈奴地广人稀,跑进去了容易受到包围,效果还不大。
战争是国之大事,朝廷上能说得上话的,都是官;而官,绝大多数都害怕战争。
故而,他们不能先挑事。
不打仗,任由匈奴人占领了郡主,这不是羞辱大帅吗?
将军们各有心思。
陈将军还在家养伤,不在这里;成兰韬品级不够,不能出现在这个大厅;故而这些将军们,没人受过薛湄的私恩,不好用个人立场替她说话。
“……大帅,末将有一计,不知可行?”成湛打破了寂静。
萧靖承似才回神:“你道来听听。”
“咱们派出使臣,谴责匈奴细作行径,让他们归还郡主。”成湛道,“否则,就派大军越过边界线。”
这叫先礼后兵。
将军们没有出声。大家在白崖镇久了,成湛的话外之音,他们还是听得出来。
成湛的意思,是让使臣去跟匈奴人扯皮。
这个过程,可以持续很长时间,也许到时候机会就来了。
“成阳郡主乃是我妻,我与她早有私下盟约。”萧靖承站起身,“我会派自己暗卫,潜入匈奴王庭,与王庭细作联手,救出郡主。
郡主被掳,乃是我私事,不跟诸位相干。你们肯为此出谋划策,感谢了。都散了吧。”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退了出去。
这样处理,自然是最好不过的。
就怕大帅公私不分,连累他们。他肯自己接下,便是好事。
成阳郡主肯定要找的。
众人走出了大厅,都在叹气,觉得大帅很倒霉。
他上一个未婚妻成兰卿,被弘吉提掳走糟蹋了,导致他闯入匈奴单于大帐杀人;现在,这个又……
匈奴人似乎是为了报复以前他们抢过匈奴阏氏的仇,专门抓萧靖承的女人。
他又要承受一次这种折辱。
“成将军,你劝劝大帅。”一位将军拍了拍成湛肩膀。
成湛立在屋檐下,没有继续往外走,颔首道:“放心吧。”
诸位将军就离开了。
他们权当这件事跟他们无关,不成想翌日清早,他们又接到了消息。
这次,跟他们所有人都有关了——匈奴人不仅仅抓走了薛湄,还抓走了宝庆公主。
一国公主,关乎皇族颜面,他们再也不能当成谁的私事了。
第504章 你不怕我?
三月初,草原上一层浅绿。过了冬的牛羊马,成群结队。
傍晚时候的风一吹,浅浅草间起伏,宛如碧波。
天空格外高远蔚蓝,没有半朵云彩,触目就是一副画。
薛湄走出帐篷,伸了个懒腰。
她定定看着前方,心旷神怡。
她帐篷四周都有人站岗,瞧见她出来就非常紧张,生怕她跑了。
薛湄:“我不跑,就看看落日,可使得?”
士兵不言语,也不让,只是往后退了几步,做出一个人墙,可以让薛湄走约莫十米路。
薛湄:“……”
她真不想跑。
混进来特别不容易,她只要不是脑子有坑,就不会想着离开。
请神容易送神难,她轻易是不会走的。鬼戎这般防备她,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士兵不让她走,她便不走,只是默默看了一会儿风景,吹了片刻的风。
她来匈奴已经三天了。
她故意和萧靖承闹翻,每天出城去打猎、散心,一切装作很自然。匈奴细作观察了几天,没有发现陷阱,就行动了,将她掳了过来。
她是被打晕过来的,现在后脑勺还疼。
这群野蛮人。
到了晚上,四周无人的时候,薛湄悄悄躲进了空间,让医疗舱给她做了个检测。脑震荡是没有的,她才算松了口气。
她有点想念萧靖承了。
为了做戏,被掳走之前,她和萧靖承好几天没见面,加上在匈奴这几日,算来快有十天了。
那晚吵架,薛湄想起来,心头都有点酸。
他们其实是真的吵了一架。
一开始,他们俩是假吵,薛湄故意咆哮。然后萧靖承为了更逼真,让她打他一巴掌,她下不去手。
萧靖承就回手自己抽了自己一巴掌。
那一巴掌打得特别狠,他唇角都见了血丝。
薛湄当时心疼急了。
“我可以帮你作假,干嘛打这么狠?”薛湄去端详他的脸,又看他的牙齿,“差点把牙齿打落了。”
萧靖承面颊发僵,口齿也有点僵硬,说话很慢:“我该打。”
薛湄:“就抱了下安丹宵?真不至于,我没生气,我知道那是做戏。难道在你心里,我如此是非不分吗?”
“不是。”萧靖承的声音更慢了,“你说我对你无心……这话,你是不是想说很久了?”
薛湄:“……”
然后,他们俩就讨论了这个。
萧靖承一开始是心酸,后来越说越生气,觉得薛湄误会了他,把他的真心当驴肝肺;而薛湄觉得,他的感情和她想要的,至今还是不一样。
她虽然努力不让自己胡乱表达,但他还是听了出来。
两个人就这件事,真的吵了一架。
不是薛湄的戏好,而是去散步那几天,她真的有点心烦。
萧靖承比她更委屈。
直到萧靖承发现匈奴细作已经在准备行动了,夜里派人递信给薛湄,让她一切当心。
他还是没有来见她。
似乎,他也很生气。
在吵架的时候,薛湄说了句:“我以前处过那么多男的。男人爱不爱我,我看不出来吗?”
萧靖承听到这里,就甩袖而去。
薛湄后悔至今。
这话无论如何都不该说的,她怎么一下子就在他面前变成了直女,口无遮掩?
现在想要解释,也见不到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
落日余晖似融化的金子,将金芒洒下大地,整个草原格外广袤,薛湄的心境却没有跟着开阔起来。
身后有人问:“在叹气吗?”
薛湄回头。
士兵们急忙行礼,称呼单于。
鬼戎着一件天青色单衣,头上戴着他的匈奴单于头冠,上面插着羽毛,还有各种宝石做点缀。
可能是他脖子很修长,又直,让薛湄感受不到他那头冠有重量,他戴起来轻飘飘的。
但有那么多的宝石,应该很重吧?
薛湄神色一敛,故意问:“单于请我来,却又一直不见,打什么主意?”
她到这里已经三天了。
鬼戎让人给她食物和水。
食物是牛肉或者羊肉,好像没有煮熟,里面还有血丝。没有用香料制作过的牛羊肉,是很腥膻的,闻起来都令人作呕。
薛湄没有拒绝,而是让人给她点个火堆。她就在火堆旁边,把肉割下来烤了吃,自给自足,倒是没饿着自己。
鬼戎一直不来见她。
薛湄也没瞧见廖真。
直到此刻,鬼戎才出现在她面前。
和上次相比,他的容貌更添了几分硬朗,可能是晒黑了些。那双单眼皮之下的眼神,仍是充满了侵略性。
像狼。
野心勃勃,牙齿与爪子都很锋利。
他看着薛湄,笑了起来:“请了郡主来,当你是贵客,故而打扫打扫庭院,把老鼠都捉干净了,才敢见郡主。”
他善后去了。
“那我还要受宠若惊了?”薛湄笑问,“上次差点死在我手里,你不怕我?”
鬼戎一愣。
这话,似乎该他来说。
你不怕我?
不成想,薛湄居然先开口了。她的自负,可见一斑。
鬼戎觉得她也是一头狼,凶狠、孤傲,随时可能进攻,和他是同类。他们如果结伴同行,再凶猛的老虎、狮子,都要给他们让路。
天下是他们俩的!
“郡主真会说笑。”鬼戎笑道,“我还担心你害怕。不成想,你反过来操心我,郡主有心。”
薛湄:“那我也多谢你关心。”
鬼戎哈哈笑起来。
他很喜欢听薛湄说话。
和她相比,那个宝庆公主真让鬼戎恶心透了,恨不能一刀捅死她。
若不是她还有点用处。
鬼戎又道:“今晚请郡主用膳,可好?”
“还吃你们那些牛羊肉吗?”薛湄当即摇摇头,“我可吃不下去。”
“王庭只有这些东西吃。”鬼戎道,“不过,今晚是梁国的厨子,给你做梁国的饭菜。”
薛湄觉得没必要跟自己的肠胃过不去。
她笑道:“若是饭菜做得不地道,我便要掀桌子了。”
鬼戎笑了起来:“你果然爽利,我很喜欢你!”
薛湄:“过奖了。”
鬼戎让她跟着他过来,移步到他的金顶大帐内。
他的帐篷,就跟薛湄的完全不同了。
这个帐篷更大,像一间宽阔的宫殿,账顶特别高,里面还有一些家具陈设,很是辉煌讲究。
就连铺地的褥子,都要比薛湄那边的厚实。
一抬眸,薛湄瞧见了熟悉的人。
第505章 郡主是贵客
再次见廖真,意料之中,也意料之外。
他在匈奴王庭,迟早要见的。鬼戎的金顶大帐,他可以随时出入,薛湄没想过能避开他。
但意料之外的是,他老了。
薛湄第一次在跑马场见到他和他弟弟廖瞳,对他第一印象是阴而毒,第二印象是有点类似小郡王般的英俊。
低配版的小郡王。
他不过二十来岁,和薛湄勉强算是同龄人。但现在再见他,他像是一下子苍老了二十岁,像个四旬年纪的人。
首先,他晒黑了,黝黑肌肤让他显老;其次,他瘦了,整个人瘦得皮包骨头,脸上皱纹又多又深。
粗略一看,薛湄差点没认出。
“廖少爷,变了点啊。”薛湄与他打招呼。
金顶大帐已经设了宴席,薛湄一边说话,一边随着鬼戎往宴席处走去,态度轻慢。
地上铺着厚厚牛皮毯子,落足无声,很是暖和。
廖真见她口吻随意,举止娴雅,丝毫不像个俘虏,眼睛里顿时流露出几分恶毒,这让他本就皮包骨的脸上表情更加狰狞。
这样的神色,在他脸上只是一闪而过,但薛湄和鬼戎都瞧见了。
鬼戎不动声色。
薛湄也假装没瞧见,三个人落了座。
待坐下,廖真这才与薛湄寒暄:“郡主倒像是更美丽了,果然是春风得意。”
“还好。”薛湄道,“不过比廖少爷你过得稍微如意了点。但也不过如此,现在不也是阶下囚吗?”
鬼戎在旁哈哈大笑:“我请你到单于的金顶大帐内用膳,有这样的阶下囚?薛湄,做人要有良心。”
“阶下囚也有牢饭吃,只不过我的牢饭更高级。”薛湄道,“难不成,单于还指望我感激你?”
鬼戎又笑起来:“说得对。”
廖真喝了口酒。
每个人面前的几上,都有酒水。这个时候,鬼戎的仆从们开始上菜。
他们也依照梁国人的吃法,一道菜吃完,再上另外一道。
从开胃菜到主菜,甚至最后的汤,都做得像模像样。
薛湄吃了三天烤肉,陡然再吃到这样的汤汤水水,别提多幸福了。
她只是吃菜,酒水没有喝。
倒也不是怕下毒,而是怕醉了。
鬼戎想要下毒,在肉里、饭里都会下毒,薛湄总不能饿死吧?
她若是不吃不喝,这个计划就完全没必要。她现在要做的,是取信于鬼戎。
而她明白,鬼戎也是这样的目的。
这顿饭,她吃得很满足;而她和廖真你来我往,相互刺几句,谁也没占到便宜。
薛湄甚至当着廖真的面对鬼戎道:“单于别指望我臣服了。若是今天做了梁国的叛徒,改日就能做单于的叛徒。单于,您要这样的叛徒吗?”
她字字句句针对廖真。
廖真眯了眯眼睛,射出来的目光冷且毒,笑容很阴森:“单于有威望,自有贤臣择之。”
薛湄觉得他自夸“贤臣”,有点不要脸。
她不跟不要脸的人一般见识。
饭后,廖真先走了,薛湄坐在金顶大帐的地毯上,跟鬼戎喝茶。
茶也是从中原带过来的,清香扑鼻。
“……不必针对他,我并非信任他,不过用一用罢了。”鬼戎对薛湄道,“以前在京城时就见过他。”
薛湄哦了声。
鬼戎直接转移了话题,问她:“今晚饭菜,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