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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这位小郡王一来给他下马威,来者不善。
官员们则面面相觑:小郡王见过单于?
他一个梁国王爷,见匈奴单于,是否妥当?
此事回去,要禀告陛下吗?
“王爷见过我?”鬼戎微微眯了眯眼睛,“我倒是毫无印象了。”
萧明钰笑道:“此事说来话长,咱们慢慢说。”
他一边寒暄,一边目光瞥向了薛湄。
薛湄笑得像个村姑。
萧明钰一看到她,就气不打一处来:她既没有变黑,也没有壮实,更不见她苍老,还是以前那样。
但她一身匈奴女人的装扮,实在让人生气。
梁国那么多优秀男儿,都配不上她吗?她需要换了匈奴女人衣衫,取悦鬼戎?
太过分了!
你可是梁国的郡主!
还有脸笑!
薛湄的目光,很快瞧见了官员们身后的大哥,笑容敛去了,很是诧异。
薛池冲她点点头。
他一派自然,就好像人在京城,只是隔了数日不见。
薛湄愣住。
萧明钰看到她变了脸,知道自己把薛池带过来是正确的,心里稍微痛快了点。
穿一身匈奴人的衣裳,梳匈奴人的辫子,你是想给匈奴人做媳妇吗?
真是……气死小王爷了!
第537章 正锋相对
薛湄的确很意外。
大哥突然出现在送亲队伍里,他要做什么?
是他的腿不舒服了,千里迢迢来找薛湄帮忙的?
总不至于是担心她,就不远千里到这苦寒之地来吧?
鬼戎如果看到了她大哥,会不会多想?薛湄的计划,又是否生变?
这些,都在她预料之外,她总担心会有变故。
她好几次去看薛池。
鬼戎在她第一次看的时候,已经注意到了。
他知道那是她兄长,在京城的时候见过。薛池一条腿是断的,接了假肢,但这个人走路极其平稳。
若你不是事先知情,根本看不出他身负残疾。
鬼戎眼睛微微眯了下,心中对薛池起了防范。
薛池恐怕有一身功夫。
混在官员队伍里,他定是要救回薛湄的。鬼戎想到这里,心中一寒。
再看薛池,鬼戎心里还隐约生出了嫉妒:此人生得俊朗,在匈奴的审美里,他的面部偏坚毅,更显得他气度不凡。
有这样的兄长,薛湄眼里还看得见谁?
鬼戎将一行人领到了王庭,然后将安诚郡王和官员们领到了金顶大帐内。
美貌婢女端了酒肉款待。
薛池坐在最下首,然后起身说要如厕,走出了金顶大帐。
他一走,薛湄也要离席。
她是坐在鬼戎身边的。她一起身,倏然手臂一沉,将她拽得坐了下来。
薛湄沉了脸,去看鬼戎。
鬼戎不瞧她,目视前方,酒盏挡住了唇,低声对她说:“坐下!不要惹我发火!”
薛湄见他气色不善,果然很听话,没有进一步触怒他,乖乖坐在了他旁边。
薛池出去之后,片刻再回来。
他看了眼薛湄。
薛湄低垂了头,没有跟他目光接触。倒是鬼戎,举起了手里酒杯,遥遥向他敬酒,目光里带着几分挑衅。
薛池端起酒,喝了一大口,算是回应了。
“……郡主,既然你是单于的贵宾,应该可以来去自如,怎么不回白崖镇?”萧明钰问她,“王庭这么好,让郡主流连忘返?”
薛湄笑道:“回去做什么呢?”
“郡主跟瑞王叔吵架了?”
“倒也不曾吵架。”薛湄道,“只是我找到了更有意义的事。匈奴的一切,都让人心生欢喜,活得自由自在。”
她端起酒,也敬萧明钰一杯。
萧明钰端起来喝了,仍是气得半死,觉得薛湄都是在放屁。
“小王爷多住几日,也许你也会喜欢这荒原。不止是我,廖真、公主也很喜欢这里。”薛湄又道。
萧明钰眉头蹙起。
他看向了鬼戎:“单于,廖真人在何处?”
“他不擅长饮酒。改日不喝酒的时候,再请他来作陪。”鬼戎笑道。
萧明钰:“他逃到匈奴,朝廷早已知晓了,他家里人全部下了大理寺的大牢,今年秋后问斩。”
鬼戎:“……”
“不知道廖真是否在乎。”萧明钰继续说,“若他不在乎,便当我没提此事。”
一番唇枪舌剑,谁也没有占到便宜。
用过了酒肉,鬼戎派人安排好了帐篷,请诸位客人往帐篷里休息、休整,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萧明钰等人告辞,薛湄没动。
鬼戎这会儿又大方起来:“郡主时常思乡,恐怕有一肚子话想问。你去叙叙旧吧。”
薛湄看了眼他。
鬼戎似很得意,自己笑起来:“怎么,我如此不通人情吗?”
不是他大方。
他非常介意薛湄和自己兄长、萧明钰接触。他之所以让步,请薛湄离开,是因为他要见廖真。
廖真的家人都在牢里。
若他叛变,鬼戎就危险了,只得提前杀了他,以绝后患。
鬼戎要看看廖真对此事的看法。
若他能狠心,梁国真的杀了他全家,他就会彻底跟梁国断裂。
鬼戎很恨。
梁国问斩,为何非要拖到秋后!
薛湄一出去,他立马把廖真叫了过来,免得他从萧明钰那里听到他家族的情况。
廖真很快来了。
为了防止在金顶大帐内遇到梁国人,廖真特意更衣梳洗,换上了匈奴贵族的装扮,彻底和梁国划清界限。
鬼戎看到他这样,满意点点头。
他把萧明钰的话,说给了廖真听:“你若是想回家,我可以派人送你回去。你自己一条命,也许可以换回全家。”
廖真冷冷道:“我唯一在乎的家人,已经死了。其他人于我,都是陌生人。”
“你母亲……”
“她被蒙蔽了心智,早已不配做母亲了。”廖真道。
鬼戎一方面,很喜欢他这样忠诚;另一方面,又觉得廖真薄情寡恩非常可怕,就像一把藏在枕边的刀。
这把刀,随时可以抽出来杀人,也随时可能会反过来捅自己。
“你这么恨家人?”
“他们害死了我姐姐。”廖真道,“若不是他们,姐姐不会嫁给萧明钰,她就不会死。萧明钰是凶手,他们全是帮凶。
单于,这次萧明钰到了匈奴,他与我廖家恩怨,我要跟他做个了断。还请单于千万别放走他。”
鬼戎笑了起来:“这个要靠你自己,我帮不上忙,只能尽可能拖延他——你姐姐是怎么回事?”
廖真叹了口气。
“姐姐性格跋扈,从小就骄纵。她在家里如此,嫁到郡王府也如此。不成想,小郡王看不惯她。
没过多久,姐姐就开始生病。她病了好些日子,都不见好转,而后就没命了。若不是碍于皇家,我早已跟萧明钰拼命。”
他说这话的时候,情绪并不激动。
可能他本身就不太擅长激动。
鬼戎表达了同情,就让他走了。对廖真,鬼戎给予了极大信任。
而薛湄这个时候,已经在小郡王的帐篷里,与他和薛池说话了。
“……看到没有,想要脱身还是得靠我。”萧明钰道,“否则,那单于能放你出来?他真怕你跟我们跑了。”
薛湄:“是,谁能是你小王爷的对手?对了,廖真可是你小舅子,这么惦记着?”
萧明钰白了她一眼。
薛湄没空理会他,而是问薛池:“大哥怎么来了?”
薛池:“听说你出事了,不放心。”
“我没事。”薛湄道。
薛池:“到底要亲眼所见。现如今看来,你的确无事。”
薛湄:“……”
就因为这样,千里迢迢跑到匈奴来吗?
“大哥腿还好?”薛湄又问。
薛池:“一直很好,你这假肢很管用。”
薛湄:“……”
所以,你遥天路远过来,真的只是关心我吗?
她诧异看着薛池,隐约觉得大哥哪里不太对劲。
大哥你这行为,有点像五弟了——不像是有脑子的人能办出来的。
第538章 你没听出她是细作?
人生几大喜事,他乡遇故知算其一。
能在匈奴见到小郡王和大哥,薛湄惊讶之余,非常开心。
萧明钰做事靠谱,把陪嫁的婢女之事,告诉了薛湄。
“……陈将军的女儿,到底怎么回事?”萧明钰问。
薛湄也没让他多猜想,就把陈微箬和甘弋江的事情,说给了萧明钰听。
萧明钰听罢,一时无语。
陈微箬的无脑,跟宝庆公主有得一拼了。
“送她过来,岂不是要害死她?”萧明钰道,“那暗卫还能留下她做把柄吗?哪怕他不想动手,鬼戎如何容得她?”
“鬼戎还不太清楚此事。”薛湄说。
萧明钰:“……”
小王爷好一番感慨。
薛湄让他还是操心操心自己吧,毕竟他那小舅子就在匈奴。
“你的先王妃怎么死的,廖家肯定有猜测。听说廖氏兄弟跟你先王妃关系都不错,你小心廖真报复你。”薛湄道。
萧明钰眸光一敛,黑黢黢的眸子里,泛出蚀骨寒意。
从来不见小郡王这样恼火。
“他乃叛逆,本王誓要杀他,为朝廷除害!”萧明钰咬牙道。
薛湄让他淡定。
萧明钰深吸几口气,终于平复了情绪。
他又问薛湄,何时回白崖镇去,留在这里做什么。
薛湄:“你不知道吗?是我跟瑞王吵架了,不想跟他过了,才跑到匈奴来的。现在也懒得回去了。”
萧明钰:“……”
薛池:“……”
骗鬼骗到自己人头上来了,郡主果然是个天生撒谎高手。
“你这种鬼话,别说咱们不信,匈奴人能信?”萧明钰问。
薛湄:“信啊。廖真投奔了他们相信,我投奔他们为何不信?”
“看来,他们脑子都不太好。”萧明钰道。
然后,他拽住了薛湄的辫子,旧恨新仇都上来了:“把这个辫子拆了!咱们梁国的郡主,梳一头匈奴女人的辫子,你成何体统?”
薛湄的头皮都被他扯痛了。
她把辫子从他手里扯回来:“别闹。”
“你到底何时回去?”萧明钰烦躁问。
薛湄觉得他火气很旺盛,应该喝点凉茶清清火。可惜她身边没有。
她尽可能安抚他:“走不了嘛。我是俘虏啊王爷,你以为过家家?”
萧明钰一听,火更旺盛了。
你以匈奴贵女的身份,在单于的金顶大帐内闲逛。就好比你在梁国,穿着公主的朝服,在皇宫里来去自如,还敢说自己是囚犯,你到底是把谁当傻子?
“谁过家家?有你这样的俘虏吗……”
萧明钰气得快要打人的时候,薛池拦住了他,低声道:“她是细作,你还没听出来吗?”
萧明钰:“……”
他立马去看薛湄。
薛湄笑容灿烂。
萧明钰一口气差点没把自己噎死。
所以说,这么好的成阳郡主,又油滑又聪明,不远千里跟着瑞王叔来边陲吃黄沙,瑞王叔还让她来做细作?
还有比瑞王更混蛋的男人吗?
萧明钰出离愤怒了。
“你……”
“好了好了,你乖,别给我闯祸!”薛湄轻轻拉住了他的手,柔声安抚说。
萧明钰:“……”
他愣了一秒之后,愤怒抽回了手,并且快步出了大帐,一眼都不想看薛湄了。
就薛湄这德行,这样骄纵瑞王叔,将来她死了都是活该。
有人想把她捧在掌心,她不要,非要跟着瑞王叔吃苦。
这种女人,犯贱!
萧明钰深吸好几口气,才算把满心的愤怒与不甘压下。压下这些,他心里空虚得厉害,某个地方缺了一块似的。
人世间,从来没有人像薛湄对瑞王叔这样,对他好过……
无边愤怒之后,就是无尽的伤感。
小郡王跑了出去,薛池兄妹俩聊了聊自家琐事。
薛湄问他:“大哥是怎么混进使臣里的?听说皇帝现在对我很不满意,会同意你来?”
薛池:“我辞了官。”
薛湄:“……”
她忍不住端详着他,怀疑他被鬼附身了。能做官很不容易的,毕竟他……
既然如此艰难才得到了官职,怎么好轻易就辞了?
他如此不理智,倒是很不同寻常。
“大哥今后有什么打算?”薛湄问。
既然辞官了,今后之事也要考虑清楚的。难道回京之后,他也去参加科举吗?
“等你安全了,我想到处去走走看看。”薛池道,“京城我住了太多年,有点腻烦了。”
薛湄:“……”
“出游”的确是个好借口。天长日久不回来,旁人也只当他游山玩水忘乎所以了,不会多想。
“那挺好的。”薛湄笑道。
薛池:“你可要与我同行?京里恐怕没有你一席之地了。陛下对你,恨之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