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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兄弟聊得高兴。
薛湄和薛池打消了去找萧靖承的心思,兄妹俩嘀咕:“会不会是靖王殿下安排他到宫里来的?”
“有可能。”
“为何除夕夜会有和尚在大殿内?”薛湄又问。
薛池:“我快十年没有在这个大殿内过除夕了,我哪里知道现在是什么规矩?”
薛湄:“……”
他们俩交头接耳时,突然一少女跑到了他们俩跟前,甜甜叫了声九哥,又打量薛湄:“你是蒲州来的白姑娘。”
薛池立马纠正:“是萧姑娘。”
十七公主听到他跟自己说话,一时很兴奋,双眸骤亮看着他:“九哥,你义妹她怎么也来宫里过年了?”
“是德妃娘娘的旨意。”薛池道。
“哦……”十七公主佯装大人,好像她真的懂了,其实她一点也没搞明白,为何薛湄会在这里。
选妃的规矩,上次用已经是七八年前了,那时候十七公主还小,恐怕早已不记得了。
“九哥,我让父皇把你的位置往前挪。”十七公主又道。
薛池很冷淡:“不必了。”
薛湄见十七公主很泄气,像是要走的样子,急忙挽留她:“公主,今天人多,还是别惹陛下了。”
十七公主对她有点敌意,因为她感受到了薛池跟薛湄更亲近。
“……公主,那个和尚是谁?怎么除夕夜的宴会上,还有和尚?”薛湄问。
十七公主看了眼。
薛湄清清楚楚看到,这小丫头眼睛里跟她一样,充满了惊艳之感。
弥尘法师有一副特别漂亮的皮囊。
若是不加以管教,十七公主可能就是第二个宝庆公主了。
“他是皇家寺庙新任的住持,弥尘住持。”十七公主对漂亮的和尚很留意,早已摸清楚了对方底细。
“这么年轻的住持?”薛湄很诧异,“他是哪里来的?”
“前些时候,局势不稳,法师做法保佑了江山稳固;原先的住持圆寂时候,向父皇举荐了弥尘法师。”十七公主道。
有人举荐,加上这位法师本领不小,故而他成了新的住持。
皇家寺庙的住持,第一年上任,要给皇家所有人观一观气运。
当,看气运是假的,记住贵人们的脸,将来他们去寺庙的时候别得罪,这才是真。
“这和尚什么时候来的楚国?”薛湄还在嘀咕。
这个时候,弥尘法师突然看了眼这边。
他冲薛湄微笑,意味深长。
薛湄一梗。
她给过他药,况且他的痛风根本不能治本,他应该还想要她的药。
所以,综合这些情况,他应该不会胡说八道,说她是妖孽吧?
薛湄没搞懂他的笑,暂时把心放回肚子。
太监唱喏的声音极高,压过了满室喧哗:“陛下驾到。”
整个大殿内安静了下来。
一时寂静,耳朵还有点受不了,似有发翁鸣。
旋即,皇帝走了进来。
他今天穿着明黄色的家常深衣,脚步稳健。他今年快六十了,然而后脊直,看上去老态就不明显。
薛湄再细细端详他:他身材稍微有点高,这就导致了他的轻微驼背;消瘦,肌肤偏黑,且健康。
他的目光巡视一圈,正好对上了薛湄探究的眸子。
薛湄诧异,收回已经来不及,她看得太投入了。
她对这个建弘帝非常好奇,故而充满了期待感。
皇帝没有辜负她的期待,看上去就是薛湄想象中的样子:睿智,但锋芒不显,是个沉得住气的皇帝。
要是现如今天下大统,建弘帝也许可以名扬青史。
皇帝好像没看到,目光非常自然从她脸上划了过去。
“都坐吧。”皇帝声音不高,到了薛湄他们这里,就只能听到一点微末。
皇帝坐下之后,就开始了“饭前教子”,长篇累牍说着大道理。
薛湄听了几句,都是些仁孝的话。虽然逻辑通顺,但大道理听着很是腻味,没什么意思。
戌正更鼓声响,皇家的除夕宴席正式开始了。
宫婢、内侍们端了托盘,给每个人面前的小几上上菜,一次一道;到了时辰就撤下去换下一道。
如果不快点吃,很有可能饿肚子。
上到第十二道菜的时候,后面就是甜品了。
好在薛湄已经吃得半饱了。
这个时候,皇帝站起身,应该是要去休息一下;与此同时,舞姬们上场,开始在大殿中间表演了。
有着红的内侍,悄悄走到了薛湄身边:“有旨。”
薛湄立马要站起身接旨。
太监道:“不得声张。陛下请白姑娘借一步说话。”
薛湄:“……”
第623章 皇帝要见薛湄
薛湄悄悄站起身。
薛池早已留意到了,却不动声色,假装没瞧见。
大殿内很热闹,也有人走动,故而薛湄起身,并未引起多大关注。
她走出大殿。
迎面是一股寒风,差点把她吹个跟头,她不由自主打了个轻微寒颤,从头顶凉到了脚心。
太监前面领路,一句话也不多说。
两人沿着大殿的抄手游廊,默默往前走,然后到了偏殿。
偏殿里灯火通明,有暖流从厚厚门帘沁出,还带着暖暖的熏香。
里面有人似乎知道他们来了,还等通禀就掀开了门帘。
薛湄率先往里走。
建弘帝坐在殿内,正在由宫婢重新梳头。他估计是坐久了,脑子不舒服,通过梳头来清醒、按摩。
故而,薛湄就瞧见了这么个老头子,披头散发,一点也没啥威严。
像自己大学的导师。
长得也有点像。
“民女白潇潇,参见陛下。”薛湄还是老老实实行了大礼。
不跟自己斗不过的人较劲。
皇帝微微笑起来,轻声叮嘱宫婢快点给他束发:“白潇潇?这倒是个不错的名字,若是弹唱得好,一晚上能挣不少钱。”
薛湄:“……”
你们楚国人什么毛病,为何一听白潇潇就知道是歌伎名字?
薛湄第一次听到的时候,感觉这个名字她很喜欢,心里便认定了它;而后在楚国逛了一年多,每次她自报名号,大家都用怪异眼神打量她。
她问过缘故,众人说不出来。
他们只说,感觉正经人家不会取“潇潇”这种不太吉利的名字,倒像是那种红尘里漂泊的舞姬、歌伎才会取的。
现在,建弘帝也如此说。
“成阳郡主聪慧又睿智,如此取名,可是在反讽世人?”建弘帝不等薛湄说什么,又问。
薛湄:“……民女听不懂。”
“你若是听不懂,除夕皇族宴席,你就不敢来。”建弘帝笑道,“再上前些,朕年迈,老眼昏花,看不清你。”
薛湄便上前几步。
两人距离更近了点,薛湄打量他,他也打量薛湄。
“……陛下看上去有点憔悴。”薛湄道。
建弘帝觉得这位成阳郡主天不怕、地不怕,果然像传说中那样恃才傲物。不过,她本身是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再如何骄傲,也不会让人反感。
年轻就是好,活泼俏丽,任何的毛病都能得到体谅。
“朕让你上前,是朕想要瞧瞧你,不是让你打量朕,你好大胆子。”建弘帝笑了笑,“朕的情报司说你容貌普通、气质平淡。
想来这些杀才都是光棍,不仅仅无妻无妾,连美丑都分不清了。”
薛湄:“陛下觉得我好看?”
“无规矩,当着朕的面‘我’来‘我’去,不成体统;女子矜贵,旁人夸奖,暗暗高兴便是,还直愣愣问出来,不雅。”建弘帝道。
薛湄:“……”
她有点无力吐槽了。
建弘帝终于把她说哑口了,淡淡喝了口茶,心情似乎很不错。
他又看了几眼薛湄,点点头。
内侍这才搬了锦杌过来,建弘帝请薛湄坐下,又问她关于梁国种种。
薛湄:“陛下,我乃是梁人,您不怕我是细作?”
“成阳郡主做细作,滑稽。”建弘帝道,“以你的本事,细作实在折辱了你。你成阳郡主可以玩弄朝局,而不是做阴沟耗子。”
薛湄:“……”
不知道为何,薛湄觉得萧靖承无意中被皇帝损了一顿。
“……匈奴是何等地方?”建弘帝又问她,“朕祖宗便是被匈奴人逼迫而南下,放弃了中原土地。
那时匈奴兵强马壮,凶悍异常。这些年,朕也有复仇之心,只是有心而无力。
朕听闻梁国数十年防范匈奴,所费不赀,弄得国库紧张。你辅佐白崖镇灭匈奴,有何感想?”
薛湄错愕看着建弘帝。
外面对她评价这么高吗?
建弘帝瞧见了,哈哈笑起来:“怎么,梁国不承认你的功业,你自己也忘记了?”
薛湄:“……”
话到了这里,薛湄听出了建弘帝的拉拢之意。
建弘帝做了五十多年的皇帝,自己掌权也四十余年,见惯了风浪。
只不过,楚国内部的淤堵已深,轻易没办法,这让建弘帝的一切努力看上去都是白费。他一直渴望的贤才,就是薛湄这样的。
若他再年轻十岁,他一定要给薛湄封侯,让她成为史上第一位女侯,然后用她的才智,给楚国更换一新。
可惜他老了。
他唯一能做的,是趁着薛湄对他这个皇帝似乎还有点敬畏之心,他要替下一代皇帝拉拢她。
这等人才,留给新君用吧。
她的一切,也等新君去赏赐,这才是新君施恩的好办法。
“陛下,匈奴其实是个特别简单的地方。”薛湄道。
她果然认认真真跟建弘帝聊起了匈奴。
匈奴人淳朴、善良,像一群牛,虽然很有蛮力,却不会主动攻击别人,温顺而勤快。
而贪婪的匈奴贵族像狼,野心勃勃,驱赶那些牛为其所用,四处抢掠。
薛湄杀了鬼戎,教匈奴人如何活下来。
他们制造的皮草,手艺除了他们,没人知道,故而无法取代;他们熏好、风干的牛羊肉,可以运到楚国。
他们冬天有雪屋可以御寒,夏天有丰盛的水草。
商人会给他们带去粮食、布匹、茶叶甚至另一种盐。
他们自己也有胭脂盐,只是至今有人害怕它,只敢用来腌制肉类,不敢自己食用。
建弘帝听着她说,那张苍老、沉静的脸上,露出了无法遮掩的错愕。
“……硝制皮草,是你的主意?洗黑石变成炭,也是你的主意?”建弘帝还不知这些,震惊看着她。
薛湄:“陛下,我乃是一弱女子。再有能耐,皇族不高兴就可以关押我。我身后无千军万马,不能飞天遁地。有些小聪明,若这都要被人忌惮,那我就要很伤心了。”
建弘帝一愣,继而哈哈笑起来。
他告诉薛湄:“你被梁人吓坏了吧?放心,我们楚人没那么多小心眼。你是住在老九府上?”
“是。”
“老九的那个假肢,非常出神入化,也是你做的?”皇帝又问。
薛湄再次点点头。
皇帝笑了笑:“宴席尚未结束,后面还有好酒好菜,你且去吧。”
薛湄站起身,恭敬退了出去。
她退出去之后,建弘帝捧着茶盏,脸上有了欣喜之色:“晚年得一良才,朕运气甚佳。”
第624章 陌生人可以亲吻吗
皇家宴席,依照规矩子夜才散。
守了岁,到了时辰,全城燃放烟花。众人走出春景殿,纷纷立在屋檐下看。
雨已经停了。
薛湄和薛池站的位置稍微靠后,这个时候,他们俩不约而同想起了郡主府的除夕。
还留在京城的小五,已经成亲了。
不知道他怎么过年的?
他应该不会回永宁侯府,不知他是去二叔家,还是把他生母周姨娘接了出来,自己独过。
薛湄又想到,以前过年的时候,梁国皇室也是这样的规矩,萧靖承和萧明钰都要进宫守岁。
他们俩会找借口,偷偷跑出来。
想到这里,薛湄看了眼萧靖承。
萧靖承一直在看她。
两人目光相撞,漫天烟火在眼底燃烧,视线里的彼此,眸子都无比璀璨。
薛湄看着他笑了起来。
萧靖承没有笑,但他整个人洋溢着轻松与喜悦。
子夜之后,皇帝先说困乏,去睡觉了,其他人陆陆续续离开。
要出宫的人很多。
薛湄跟着薛池,赶在了前面。
不成想,在宫门口的时候,靖王夫妻俩带着孩子正在等他们,并且邀请薛湄和薛池上他们王府那辆极其奢华、宽敞的马车。
马车再宽敞,也就是那样,挤不下四个大人三个孩子。
薛湄便道:“有的是时间,明日再聊吧。孩子们都困了,你们先回。”
靖王妃是个很通透的人,不会拉拉扯扯,闻言点点头:“我们是有点疲乏了。”
他们先走了。
半道上,有人拦住了庄王府的马车。薛池在马车停下的瞬间,轻轻叹了口气。
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