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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静得可怕。
第97章 销声匿迹
寂静中,沉默无声。
薛池看着倒在血泊里一动不动的薛灏,唇角终于浮动了一点笑意。
他看向了薛湄,慢慢伸出手,轻轻擦拭她面颊的血迹。
靠近一点,他将她揽住了,情不自禁拥抱了她:“好利落。”
薛湄:“……”
薛池的拥抱,一触即收,薛湄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只听到她的猫愤怒叫了声,爬上了薛湄的肩头,对着薛池呲牙。
因知晓这猫身体里住着谁。对他这个反应,薛湄有点好笑,又有点温暖。
她抱住了猫。
看着地上的薛灏,她解释:“不杀他,后患无穷。他这次不得手,下次还是会下手,可能会把目标对准大哥和我。”
薛灏带着火油来,可见他并不想给薛湄一条生路。
他是想要杀了薛湄之后毁尸灭迹,还是想要直接烧死薛湄?
薛湄觉得是后者。
和薛灏相比,她可是直接给了他一个痛快,比他善良多了。
“的确后患无穷。”薛池道。
薛池之所以不动手,并非打算放过薛灏,而是想做个样子给薛湄瞧瞧。
他假装放走薛灏,待薛湄看不见之后,他会亲手宰了他。
薛池不想在薛湄跟前杀人,因为他看到过薛湄救人的样子。
他并不知道,薛湄是个军医,杀人是她的职责,治病也是她的职责,两者完全不冲突。她是医生,也是战士。
给敌人仁慈,就是背弃了自己的信仰,至自己的同胞于险境。
换到薛灏身上,就是至自己和大哥于险地。
“我们先走,石永会善后。”薛池对薛湄道。
薛湄颔首。
他们俩乘坐薛池的马车,去了温家的后门,见到了温锦。
红鸾站在温锦身后,瞧见薛湄就热泪盈眶:“大小姐。”
薛湄让她过来。
对着温锦道谢,薛湄表情真诚:“锦儿,这次麻烦你了。”
“你跟你大哥出城去玩嘛,我知道的。我告诉了母亲,母亲也能理解,我们也贪玩。”温锦笑道,然后瞥了眼薛池,脸微微泛红。
薛池冲她点点头。
温锦貌若天仙,又天然呆萌,非常讨喜的。但薛池的神色里,没半分涟漪。
可能他不太喜欢蠢笨的人。
“那我们就回了。”薛湄道,“改日我请你去薛家玩。”
温锦道好。
他兄妹二人离开了温家,没有立刻回到薛家,而是去了客栈。
两人整修了一夜,翌日才回府。
府上倒也没任何动静。
三夫人还不知她儿子失踪了;永宁侯和老夫人压根儿不在意。
看到薛湄和薛池回来,薛玉潭吓得半死,心中狠狠直跳。
三哥呢?
会不会被他们打得很惨?
但是,薛玉潭不敢表露半分。这件事,是她和三哥一起做的,若是三哥受伤,三婶估计要骂她,也会怪她。
家里的钱都在三婶手里,没必要得罪三婶。
薛二小姐装作毫不知情。
隔了一天,三夫人才察觉不对劲,询问薛灏的丫鬟们:“三少爷人呢?”
“少爷前天晚上出去了,就一直没回来。”丫鬟道。
三夫人心中一阵好气,怀疑薛灏是去了秦楼楚馆,被某个小妖精缠住了。
她儿子还没娶妻,就流连花丛彻夜不归,将来名声如何是好?
薛灏今年快二十了,之所以一直没娶亲,是因为三夫人想给他选个官,这样他就可以娶更有权势门第的女子。
三夫人有的是钱,娘家兄嫂也会支持外甥。可惜,三夫人花钱走了很多门路,儿子的官职还是没谋下来。
现在娶亲,只能娶一些和薛家差不多落魄的贵女,或者商户女。
这些,三夫人都看不上,薛灏自己也不满意,才耽误至今。
不娶亲,不代表他可以胡闹。
三夫人派人去寻。
结果,小厮们把城中的馆子都寻了一遍,还是没找到三少爷身影。
这个时候,三夫人就有点慌了。
官府衙门则在城郊的偏僻小路上,找到了一处烧过的痕迹,痕迹里还有骸骨,应该是马车和马车上的人一起被烧了。
骸骨烧得没剩下多少。
倒是有一块玉佩,高温耐火,上面刻了个“薛”字。
用得起这样玉佩的,肯定有点家底;而京都大户人家,姓薛的不多。
官府一家家上门查问。
当问到了永宁侯府时,三夫人想起自己失踪了两天的儿子,亲自出来见了官差。
看到玉佩,三夫人腿脚一软,当即跪下了。
是她儿子的。
这块玉佩很值钱,是他十五岁生辰时,他外祖母送的。
阖府震惊。
薛玉潭听到消息,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冷得牙齿不停打颤,她能听到自己牙齿敲击腮帮子的声音。
死者找到了,是薛灏。
三夫人痛哭,一定要给她儿子一个公道。
官府就查了此事。
很快,官府查到,薛灏的小厮买了一桶火油。
小厮不知道少爷要火油做什么,毕竟杀薛湄这件事,需得很隐秘,薛灏连亲信的小厮都没告诉。
要不然,他也不必亲自去。
“是少爷让买的,小人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少爷用来做什么。”小厮哭道。
三夫人让人直接把这个小厮给杖毙了。
官府查了几天,觉得可能是天干物燥,薛灏马车上放着火油,车子翻了,火油倒地,车厢内照明的明角灯也碎了。
在翻车瞬间,薛灏很可能被压住了,而缰绳被烧断,马儿挣脱缰绳跑了,任由他活活烧死在马车里。
薛玉潭知道真相。
是薛湄,是她烧了三哥,因为三哥那天是要去杀她的。
薛湄却完完整整回来了,三哥死了。
薛玉潭的手指狠狠攥进了肉里,她半句话也不敢说。
若是告诉了三婶,她也脱不了嫌疑。况且,薛湄的帮手,很有可能是薛池,而薛玉潭跟他们俩一样,都是长房的人。
三婶怒极攻心,未必会放过薛玉潭。
薛玉潭只得死死咬住牙关,什么也不说。
“肯定是薛池,是他杀了三哥,再由薛湄放火烧的。”薛玉潭吓得不轻。
她从来没怀疑过薛湄。
女子哪里敢杀人?
是薛池,他因为残疾而心思歹毒,且三哥以前欺负过他,他要报复。
“三哥,我不会让你白死的。”薛玉潭的眼睛几乎在滴血,“等我做上了裕王妃,我会替你报仇!”
到时候,她要薛湄和薛池碎尸万段。
三夫人死了儿子,在外地的三老爷也赶紧回京了。
这件事还有蹊跷,三夫人仍是要查,她需得给她儿子一个公道。
此时,跟三老爷一起出门的七叔也回京了。
七叔一回府,直接来找薛湄了,还带了个小孩。
第98章 小魔女
“湄儿,我们回来了。”七叔尚未进院子,就大声笑道。
他声音爽朗,穿过了层层庭院,落在薛湄的耳朵里,清脆悦耳。
薛湄微笑。
七叔身后跟着两名小厮,扛了不少东西。
原主跟这位七叔,关系很不错,因为她曾经救过七叔落水的小女儿薛涵。
薛涵今年八岁,从小就皮得像猴,不小心滑落了水池,正好薛湄路过,把她拉了上来。
薛湄受了点风寒,病了小半个月。
从此,七叔就对她甚好,每次出门都给她带礼物。
虽然她跟七叔仍是不太亲近。
“七叔。”薛湄怀里抱着猫,立在屋檐下,对他施礼。
七叔薛景廉手里牵了个小男孩:“咦,你真的养了只猫?”
薛湄的目光,则看向了那小男孩。
男孩子头上梳着总角——也就是羊角,一边一个小髻;白净面颊,身穿浅蓝色直裾深衣,眼神灵动得过分。
薛湄没顾上回答她七叔,而是对七叔道:“怎么把六妹打扮成这个样子?”
七叔手里牵着的,正是他的小女儿薛涵。
薛涵是个特别淘气的小孩,捉弄人恶毒又狠辣,甚至弄瞎过丫鬟的眼睛,是那种极品熊孩子。
七叔成过两次婚,两位妻子都去世了——第一位是薛涵的亲娘,难产而亡;第二位是薛涵的继母,三年前去世的,听说她是被薛涵气死的。
如今,七叔也不过二十九岁,是老夫人的幼子,在家中很有些地位,却没想过再成亲;有两房妾室,受不了六小姐,哭求七叔放了她们,七叔把她们俩都放出去了。
薛涵不肯跟家里任何人亲近,故而七叔去哪里都带着她,甚至把她打扮成小男孩。
“出门方便。”七叔笑容爽朗,“涵儿,见过你大姐姐。”
薛涵黑白分明的眼珠子转了转,冷哼一声扭过头去。
薛湄:“……”
七叔对女儿格外纵容,也不教她规矩,见她没礼貌,他像是没瞧见似的,直接转移了话题:“你最近可出风头了?”
薛湄觉得七叔言语轻快得过分,难道他不知家中死了一位少爷吗?
府上这几日可是很压抑的。
“勉强。”薛湄笑道。
进了屋子,丫鬟们上茶,七叔的小厮把礼物堆放在了薛湄的东厢房里,就退了出去。
一旁的薛涵,也坐着喝茶,眼珠子却乱转,盯着薛湄的猫。
薛湄和七叔说话的时候,小丫头就悄悄朝猫走了过去。
她一把掐住了猫的后颈。
被捏住命运后颈的猫,拥有人类灵魂,虽然一瞬间僵硬,而后奋力挣扎。
薛涵见状,手指掐得更紧了。
薛湄正好看到了,立马上前,重重一巴掌拍在了薛涵手背:“松开!”
她一巴掌打得非常重,小女孩子手背顿时就红了。
薛涵在原地愣了愣,继而哇的大哭起来。
七叔薛景廉:“……”
薛湄抢过了自己的猫,看着薛涵嚎啕大哭,去瞧七叔的脸色。
七叔慢慢喝茶,好像他没听到。
薛湄把猫抱了回来,也假装没听到,就着堂妹那尖锐的哭声,询问七叔:“这次回来,还要出去吗?”
七叔也稍微提高了音量:“暂时不出去了,年底也没什么大事。可能年前收租的时候,出去小半个月。”
薛湄哦了声。
丫鬟们都低着头,没人过来哄薛涵。
薛涵就使劲哭。
薛湄被她哭得受不了了,就放了自己的猫,站起身。
七叔以为她要去哄,急忙道:“湄儿!”
却见薛湄把大门关上了,继而回来坐下,对七叔道:“别吵了外面的丫鬟们。七叔,你说什么?”
七叔:“……”
他们两人一猫,在孩子声嘶力竭的哭声中,表情淡然闲聊。
有时候薛涵的哭声太高了,薛湄就稍微提高一点音量,丝毫不受影响。
七叔眉头都没蹙一下。
薛涵哭了很久,直到嗓子快要受不了,突然收了声,走过去端起茶一饮而尽。
薛湄:“……”
七叔笑盈盈问她:“怎么不哭了?”
“没用,大姐姐冷血心肠。”薛涵道。
七叔:“知道就好。”
“我要去告诉祖母,大姐姐打我,你等着被祖母骂。”薛涵擦了擦眼泪、鼻涕,恶狠狠警告。
薛湄:“去吧,我好害怕呢。”
薛涵:“……”
七叔见闹得差不多,站起身带着薛涵走了。
薛湄依旧送他们父女俩到门口:“七叔,有空来坐。”
“不送不送。”
“我才不来坐。”薛涵恶声恶气。
薛湄:“没叫你,只请七叔。你下次敢来虐待我的猫,我就不止打你的手背了。”
薛涵:“父亲,她欺负我!”
“傻孩子,你颠倒黑白跟我说有什么用?我亲眼瞧见了。你要跟没瞧见的人去说。”七叔说。
薛涵略有所思。
薛湄:“……”
每个熊孩子的身后,都站一位熊家长。
送走了这对父女,薛湄去清点下七叔送的礼物。
有十匹布,都是上品绸缎料子,一匹得七八两银子;有两盒外地的点心;有一匣子珍珠,成色不算特别好,可以做珠花;还有一些胭脂水粉。
薛湄让修竹把东西入库。
“七老爷对大小姐挺好的,就是那位六小姐,真愁人。”修竹说。
薛湄:“脾气坏了些。”
“唉,七老爷的两位姨娘,都是被她赶走的。”修竹又道。
薛湄:“不是她赶走的,而是七叔不想要了。”
修竹不太懂。
薛湄微笑:“若不是七叔顺水推舟,哪里由得她闹?小孩子再厉害,也不过是小孩子。她所依仗的,都是七叔的宠爱。”
修竹似乎从来没往这方面考虑。
现在仔细一想,修竹觉得毛骨悚然:七老爷到底是疼六小姐,还是害她?
“……你是说,七老爷存了坏心思?”修竹压低声音。
薛湄觉得她脑补的样子很可爱,忍不住笑起来:“你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