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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薛四雀跃起来。
薛清两口子心情也不错。
只是二夫人,想起薛湄那一句又一句的暗示,有点走神。
薛湄到底想要说什么呢?
听薛湄的意思,二房可能会有什么大喜事,要不然她怎么说一千两是“贺礼”?
贺,从何而来?
喜,又从何而来?
二夫人没把此事告诉丈夫和儿子们,怕他们听了,跟她一样胡思乱想的,心中不定。
他们打算三天后去辞行,不成想当天就出了事。
三老爷被薛湄打一巴掌的事,傍晚时闹到了老夫人跟前。
老夫人气得半死,让永宁侯去了玉堂院。
“……她目无尊长,若不好好教训,迟早是大祸。”老夫人怒极。
永宁侯听了,先是震惊,继而大怒。
薛湄敢以下犯上,这是绝不能纵容的。作为父亲,永宁侯需得教训她。
“来人,去把小姐带过来。”永宁侯厉喝,“再请家法。”
不是请薛湄,而是要带她过来,就是要直接把她押过去;请家法,是准备好凳子和板子,要直接打薛湄了。
他的话传出来,很快就传开了。
永宁侯的小厮们到了蕙宁苑时,玉忠已经把此事告诉了大少爷。
各院的丫鬟们,也四下通禀。
有人要去看热闹,有人则要去求情。
薛湄换了身素白色深衣,乌黑长发梳了双髻,戴两朵珠花,随着永宁侯的小厮往玉堂院去了。
她到玉堂院门口时,遇到了她大哥薛池。
薛池急匆匆赶来,额头见了汗。
“你又怎么了?”薛池气息不稳。
薛湄:“也没什么。三叔说话不客气,我反驳了他几句,他就要打我。四弟替我挡了一下,我见方位不错,就趁机回敬了他一个耳光。”
薛池:“……”
怪不得府上如此兴师动众了。
他静静看了眼她,倏然眼底有了点笑。
薛湄,她似从来不知“惧怕”,活得热烈又飒爽,就像她眉心那颗痣,明艳如火。
薛湄到门口的事,已经惊动了屋里人。永宁侯的声音尖锐:“还不快滚进来!”
薛池眼眸微沉。
薛湄笑了笑,迈步进了院子,笑容温婉。面对永宁侯和老夫人的怒火,她似看不懂,亭亭袅袅站着:“父侯,祖母。”
“跪下!”永宁侯大怒。
薛湄上次对着他哭,不过是暂时不想搬出去;如今她快有封号了,就用不了这么假惺惺。
“父侯,女儿做错了什么?”薛湄收敛了笑容,没有进一步刺激永宁侯,“还请父侯明示!”
“你在花园子里对长辈动手,此事是冤枉你吗?”永宁侯面沉如水,已经气得半死了,说出来的话都有点咬牙切齿。
薛湄:“父侯,您听女儿解释。”
“你便如实说有没有。”
“有。”薛湄道。
“好,你居然敢犯上!”永宁侯厉喝道,“来人,请家法。”
薛池往薛湄跟前一站:“父侯,哪怕是陛下要判人死罪,也要让人申辩几句。湄儿尚未解释,父侯要轻信一面之词?”
老夫人在后怒喝:“一面之词?怎么,你觉得我与你三叔的话,是一面之词?”
“孙儿不敢。”薛池恭敬道,“可湄儿既有话说,就该听听她如何说。”
“直接打死,还容她狡辩?”老夫人怒道。
薛池不再与她争论,只是看向了永宁侯:“父侯,您是一家之主。对祖母,您可以孝顺,但不能愚孝;对孩子,您可以严厉,但不能暴虐。
您的一言一行,多少人看着,您是侯府颜面。此事重大,更应该兼听则明。父侯,请您三思。”
薛池说得有理有据。
他已经有了官身,永宁侯不能再对他动辄打骂。
他的话,有点份量,永宁侯听在耳朵里,认真想了下,怒意散了三成,对薛湄道:“孽畜,你可有什么话说?”
薛湄表情淡淡。
她穿着素白衣裙,很是简单,略微平淡的眉眼,似泼了一点水就能消散。
明明是个最不起眼的人,可她往那里一站,愣是有种气势,就像她所有的暴戾,都被深藏在水下。
只要有人戳破了她这点宁静,她释放的就是无法抵挡的惊涛骇浪。
永宁侯有些心惊。
他这个不起眼的长女,何时有了这等气势?
“父侯,子曰‘以直报怨,以德报德’,三叔出言不逊,女儿只是借用父侯的名头压一压他,他当即愤怒了,就要动手。
若不是四弟替我挡一下,他那巴掌就打在了我脸上。若他羞辱父侯,女儿都不敢据理力争,怎有资格叫您一声‘父侯’?”薛湄淡淡道。
众人:“……”
薛玉潭的眼眸顿时收紧。
她知道,薛湄这次又能逃过一劫了。
“她到底是哪里来的恶鬼,变得如此能言会道?”薛玉潭心惊,“父侯被她操控在掌心了。”
老夫人气急:“听听,听听她这颠倒黑白的功夫!”
“祖母,不如让三叔和四弟过来,咱们对峙。”薛湄道,“这样您就知道,到底是谁的错了。”
“你殴打长辈,就是大罪!”
“我父侯不是长辈吗?我是为了维护父侯。”薛湄道,“祖母,您为何如此偏心?父侯和三叔,不都是您的儿子吗?”
永宁侯看了眼老夫人。
老实说,老夫人不是那种八面玲珑的人,平时偏心也是有的。
当然,她不可能时时刻刻偏心三房,肯定偏心永宁侯的时候更多。但只要某件事,她是站在三房那边的,永宁侯就会记在心上。
此刻被薛湄这么一点出,永宁侯心中翻旧账了。
“请三老爷。”永宁侯道。
居然真的同意对质了。
薛玉潭更是脸色骤变。
薛湄那张嘴,变得好厉害!
第115章 侯府的一切,他都不想要了
薛湄发现,永宁侯的性格,优柔寡断。
这种性格的人,很容易被别人的嘴炮影响。
从前薛玉潭就是靠这招,在永宁侯心中赢得至高地位。
薛湄观察了几次之后,把薛玉潭这招学会了。
果然,百试不爽。
永宁侯半个时辰前还气得非要把薛湄打死,这会儿却要请三老爷过来对质,可见他的风向变化之快。
薛玉潭死死咬住了唇。
小厮们去请三老爷,薛玉潭考虑如何开口,帮帮三叔,到时候打压薛湄。
薛湄则静静站立,不与身边的薛池说话,怀里仍抱着她的猫。
她白皙纤瘦手指落在猫的背脊,与那雪色毛发融为一体。
已入了夜,玉堂院内点了灯。猫的眼睛在暗处更加明亮,似两盏灯,灼灼燃烧,点亮了薛湄的气场。
众人看她,再无之前轻视。
三老爷很快来了。
面对薛湄的信口雌黄,三老爷盛怒,大骂薛湄:“你这目无尊长的东西,居然敢……”
“东西?”薛湄立马更高声打断他,“三叔,你看清楚了,我可是永宁侯府嫡出的大小姐。你如此羞辱我,是不把我父侯放在眼里?”
三叔心中一惊,收敛了怒意,冷冷道:“你休要拉扯。我说你,你却拉整个侯府垫背。侄女,这招能骗得过你父侯吗?”
到底是常在外面跑的,管着侯府生意的三叔,一开口就显出了他的能耐。
他并没有被薛湄牵引着走。
薛湄非要拔高自己,他就把薛湄和侯府剥离,两个人都很清楚对方的套路。
“……你先挑拨离间,说将来侯府无我们父子地位。这话,侯爷听了如何想?外人又如何想?侯爷是容不得人的吗?你诋毁侯爷胸怀,我才要教训你。
不曾打到你,你反而打了我一巴掌。我好歹是长辈,你这是何道理?哪怕我不小心打到了侄儿,也是你二叔开口,轮得到你?”三叔道。
薛池听了,看了眼三老爷。
好一张利嘴。
果然,永宁侯又变了脸。
这个家里,谁都可以操控他,因为他根本没有自己的思想和立场。
他是听风就是雨。
旁人说了什么,永宁侯就相信什么。
“三叔,您还真是会颠倒黑白。你先说让二房的人滚出去,我才说你与二房一样。”薛湄道。
薛玉潭立马插嘴:“大姐姐,三叔怎么跟二房一样?是不是,父侯?”
已经走到了门口的二房众人:“……”
满屋子丫鬟、小厮,还有全府的人,薛玉潭说二房跟三房不同,打了二房所有人的脸。
一瞬间,二房几个人脸色阴沉。
他们没有开口自辩,永宁侯也没来得及说什么,老夫人开口了:“让二房滚出去,怎么了?他们早该滚了,一家子吃白食的。”
二老爷和二夫人脸上血色褪得干干净净。
丫鬟们窃笑。
小厮们看向他们,目光里带几分鄙夷。
二房的两位少爷,满眸愤怒,又不敢顶撞祖母。
“你为了这些下贱东西,跟你三叔生气,还不该打?”老夫人喝道,“来人,用家法。”
薛湄看向了永宁侯:“父侯,您也觉得女儿维护二叔一家,是错了?您也觉得二房应该被人骂‘滚出去’?”
众人看向了二房。
二老爷和二夫人站在那里,尴尬又愤怒,夫妻俩都气得有点发抖。
永宁侯沉默了下。
他等着二老爷开口,说些讨好的话,把过错揽到二房去。
他也烦腻了二房,每个月要花侯府不少银子。
“不管因为什么,你打你三叔,便是错了。”永宁侯见二房的人一直不开口,如此道。
二老爷身子晃了下。
果然,已经到了这一步。
“侯爷,您别生气,也别怪大小姐。”二老爷终于开口,声音很高昂,带着他无法遏制的愤怒,“此事是淮儿的错,他搀和其中。
我们二房该滚出去,三弟说得对,母亲也说得对。我们会连夜收拾好,明日一早就走。”
众人看着他们。
老夫人冷哼了声,呵斥他:“你吓唬谁?”
“母亲,儿子不曾吓唬谁,儿子的确要走了。惹得众人不快,都是我们的错。还请侯爷和母亲别怪湄儿。
若是非要请家法,就打我吧。淮儿顶撞了他三叔,没大没小,都是我教子不严,我替他受过。”二老爷道。
老夫人这个时候,脑子无比清楚:“你既然要走,那就赶紧走。别指望侯府会给你什么,又不是我赶你走的。”
“我什么也不要,母亲。”二老爷说。
老夫人松了口气。
她对永宁侯道:“看看,他到底不是我肚子里爬出来的,跟你们就是不一条心。留个外人在家,家宅不宁。
你也别打孩子了,老三也别委屈了,这件事都跟你们无关,你们都是好的,全是有些人作怪。
既然他们要走,人各有志,就让他们走。他们穿的用的,都给他们带着,其他东西不许给。”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二房的人再也没脸落在府里了。
留下来就是大笑话。
丫鬟小厮们,看着他们都目带鄙夷,更别说侄儿侄女们了。
老夫人都说他们搅合得侯府家宅不宁了。
而永宁侯,也急于甩脱二房,早就暗示过让他们滚。只是,他们没地方去,装聋作哑,怎么刁难他们都赔罪,让永宁侯没办法。
老二就是个软骨头,赖上了侯府。
今天,他居然自己说想要走。
这么好的机会,永宁侯哪里还顾得上薛湄犯上不犯上,反正犯的又不是他侯爷的威望。
他要趁机解决二房。
“……景盛,你可想清楚了?”永宁侯问。
这是迫不及待了。
二老爷:“想清楚了,侯爷,我们明早就走。”
“不着急,搬家不是一时的。你们院中的东西,都可以带走。”永宁侯道。
二老爷摇摇头:“不要了,侯爷。”
侯府的一切,他都不想要了。
永宁侯又有点生气了,觉得二老爷给脸不要脸。
“你这是跟我们赌气?”
一旁的四少爷薛淮,忍无可忍,抢先开腔了:“你们都把我们羞辱到了这个份上,我们还要你们的施舍?不要,你们自己留着!”
永宁侯狠戾看了眼他。
三老爷开腔:“现在说这种话,怎么以前不走?白吃了这么多年的饭,你怎么不吐出来?”
“吃是应该的。”四少爷一步不让,“祖父把我父亲生下来的,就该养我们。你若是有本事,让祖父把我爹变回去。”
如此大逆不道。
眼瞧着又是混战。
二老爷并不觉得老侯爷必须得养他。这些年承受的委屈,多半是他舍不得侯府这个身份地位,自作自受。
他赶紧捂住了小儿子的口,把薛淮的话堵住了。
薛湄静静看着这一幕。
如果薛湄向皇帝讨要的官位下来了,侯府少了位官身的老爷,不知道他们后悔的表情是怎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