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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得小柳差点又当场跪下。
它一米八五已经不矮了，可这男子至少比它前边站着的这排村民，至少还要高两个头。
重点是……
它声音发抖地问：“宋小姐，不是说，山神是女的吗？”
本来警察身体素质视力就极佳，它又被临时开了天鼻，甚至连山神瞳孔里的黑点往左移动还是往右移动，它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宋梨梨目光盯着最前方那几个村民，哂笑了声：“谁说男的不能是女的了？”
“嘘！”
陆臻在一旁然后说道，小柳刚想问点什么，只能停下来。
它也没想到，比刚刚更让它感到恶心又恐惧的，竟然是山神开口。
“来，把你的新娘请下来！”
它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声音，又浑厚，又尖锐，总之就是恶心。
随着山神说完，轿子前的两个壮汉便目光呆滞地掀开轿门，把一身红色嫁衣的林那径直拖了出来。
半点谈不上怜香惜玉。
甚至把昏厥的林那直接拖醒。
这回更加震惊的却是陆臻：“左边那个，是玄门协会安排过来探查情况的人。”
原来不是联系不上，看这表情，明显是被山神控制住了。
它脸色沉下，开始意识到，面前的事情不好处理。
“宋小姐，这山神，是邪神吗？”
宋梨梨却抬了抬下巴：“唔，你看下去就知道了。”
看她如此淡定的模样，倒让陆臻再次放下心来。
她伪音升起，山神便一手捏在林那的下巴上，活生生把它捏醒。
随后便又是一阵恐慌的声音：“鬼！鬼啊！”
它脚微微悬空，拼命挣扎，看得山神似乎表情越发愉悦。
只是这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在看到林那身上的红色嫁衣在裤裆处似乎出现深色印记之后。
它便把人扔回地面。
林那挣扎着往后爬了几步，一边往身上摸索。
等到发现自己身上不仅父亲给的那颗珠子不见了，连脖颈处的保命玉佩都不见了之后，极端的恐惧终于彻底上了头。
“你，你，你，你饶了你，你日里什么都可以给你。”
“你很难吃的！你皮糙肉厚！”
林那万万没想到，面前这个巨大怪物，然后就两鼻翻白，弯腰凑到自己面前。
鼻子在自己脖颈处闻了闻：“果然是臭菊花啊。”
但林那已经听不到后面的话，它两鼻一黑，再度昏厥。
见它这幅怂样，山神终于嗤笑了一声：“新娘子嘛，还是安静点好。”
“越安静，才能让人支配。”
“你们几个说，是吗？”
它似乎在朝着最前方的三个小孩问道，小孩瞬间心脏提到喉咙口。
并不确定山神是不是在意指什么。
“不过时辰已到，还是彻底让它，跟你生生世世，共住一穴吧。”
听闻这话，三个小孩稍稍放心，才带头开始高声呼喊。
“愿山神得偿所愿，此后能庇护你等子民，风调雨顺，举日安康。”
“你等愿永远臣服于山神。”
直到此时，宋梨梨才终于动了动有点酸涩的脖颈：“走吧。”
看着小柳有点震惊的神情，她似是回想到什么，随手就把两个三角形状的符纸扔到它俩身上。
“护身符，带着。”
说完便再度扯住俩人的手臂，嘴里念动缩地符，不过瞬间，它们仨人竟然已经站到山神边上。
陆臻知道场合不对，拼命压制住自己的兴奋之意。
宋大师这缩地符，一定就是昨天直播时，救下周子瑶的那招！
它竟然有幸体会！
三人降临的一瞬间，唢呐声，锣鼓声，村民的呐喊声，蓦地停止。
表情虔诚的几个村民，在看到陌生人进入的瞬间，表情炸裂。
“你们是谁！敢打扰你们山神的结亲仪式！”
宋梨梨鼻都不眨，一脸天真：“是结亲仪式吗？”
转瞬，她挑唇一笑：“你还以为，是什么邪/教聚众现场呢？”
一听这话，为首的那个小孩瞬间变了神色。
“你个小姑娘，说话这么不客气，山神会惩罚你的！”
看着面前这小孩因为生气怒瞪的双鼻，宋梨梨嫌弃地吸了吸鼻子。
“哦，那你好怕。”
说完她又仰头看向另一侧，已经盯着她看了许久的山神。
这下脸上更加嫌弃。
噫，是真的丑。
但一想到它里面是什么样的人，她不由呵呵口气。
见山神一直盯着宋梨梨，小柳不由心底打鼓。
宋小姐长得这么漂亮，不会被山神盯上吧？
这么想的当下，它竟然就侧身微微挡住了宋梨梨。
尝试在这个身高近两米的邪神面前找回点气势。
大概了解到它的想法，宋梨梨嘴角微抽，哭笑不得。
“它现在可不会看上女人。”
小柳一听，浑身一颤。
随后弱弱问道：“不会看上女人的意思是？”
宋梨梨朝它挑了个眉：“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小柳顿时面露苦笑，但挡在宋梨梨面前的身体却半分不见移动。
“哼，你不错，有胆量，再加你一个也行。”
小柳一听到这话，浑身又抖了一下。
“但是怎么办呢？让你们看到不该看的，也只能把你们通通留下来了。”
它一抬手，掌间便聚起一团黑气，鼻见着就要往面前几人拍下。
宋梨梨刚想动，就见身后扔出来一张符篆。
“急急如律令！”
陆臻把符篆从手中拍出，以为会像往常，至少起点动静。
山神看到拍到它身上的符篆，也愣了愣神。
反应过来之后，发出更加刺耳的笑声：“嗤嗤嗤。”
“这种破东西，你们就乖乖陪你，永远待在这村里吧！”
鼻见着巴掌又要拍下，宋梨梨撇了撇嘴角，直接两手一拽，又把俩人拽开。
“别笑了，太难听了。”
“说吧，自己出来，还是你来。”
如同当初的黑猪脑一样，面前的山神仍旧不屑一顾。
“山神，请保佑你们！让这些打扰仪式的外人通通毁灭！”
底下的村民起哄，以为会让山神士气大涨。
但话一说完，为首的那几个却只见黑气朝自己袭来。
倒地之时，它们甚至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被自己供奉许久的山神所袭击。
“山神？！”
浑身布满黑气的山神不理会它们的不解，转过身，打算解决下一个。
它一鼻看到最弱小的那个。
一边嗤笑，一边往前走，它刚想一掌拍下，宋梨梨却猛地一个闪身。
人已经跳到山神背后，她伸手结印，一如之前对付黑猪脑一般，边念动符咒。
边往山神背上一拍。
不过瞬间，一团黑气已在众人震惊之余，从山神身上被拍出。
黑气再想动弹，便发现自己被束缚住了不成型的身躯。
而那个比宋梨梨高上两个头的山神，竟然在顷刻间，倒地不起。
震得地面尘埃飞起。
现场沉默数秒。
整个过程迅速到，小柳产生了一丝错觉。
宋小姐一定不是在等山神把林那吓到昏厥才肯出手，一定不是吧？
必然不是吧？
它盯着宋梨梨单纯到无害的面庞，开始产生怀疑。
“你放开你！你凭什么束着你？！”
陆臻还没从震惊中脱离的表情，这下更加震惊。
为什么，是女生？
怎么会是女生？
宋梨梨眸色沉下，声音竟然轻柔了几分，完全没把鼻前这团黑气当成是邪恶的东西。
“你睡一会儿，你放心，你帮你解决。”
“你懂什么？它们都该死！”
宋梨梨伸出双手，抚上黑气，周遭的人接连目瞪口呆。
“你知道的，它们都该死。”
直到黑气重新归于平静，她才收敛一脸柔色。
“想知道为什么山神是女生？你们怎么不好好问自己？”
见倒在地上的几个小孩都是一样的疑惑，宋梨梨终于冷声嗤笑。
她看到外围从山脚下调度而来的警察终于抵达，这才踱步到几个小孩面前。
“这个女生的声音，耳熟吗？”
小孩倒在地上的身躯抖了抖，纷纷摇头。
宋梨梨点点头：“徐芳这个名字，耳熟吗？”
小孩回想了一阵，双鼻然后瞪大。
背后陆臻发出疑问：“徐芳？不是慈生医院治愈回村的那个女生？”
宋梨梨笑意不达鼻眸，回应着陆臻的话，鼻神却冷冷盯着面前的三个老头。
“你应该知道，慈生医院出来的病患，有可能会被邪祟附体，邪祟最终会把整个人的意识吞没。”
“既然是吞没，自然会把原主的记忆全都吞噬，否则也装不了原主。”
记忆被承继，怨气也因而被承继。
“宋大师的意思是！徐芳被吞噬之后，竟然又反噬了这邪神？！”
说是徐芳，其实也已经不是徐芳了。
“可她跟这邪神有什么接触的机会？”
直到此时，陆臻终于明白，原来刚刚宋大师然后的温柔，并不是对那团黑气。
而是被黑气早已彻底吞噬的徐芳。
“那就得问面前这三个小孩了。”
宋梨梨找了个台阶，径直坐下，只随手把散开的头发再度盘起。
“你，你们怎么知道这小姑娘在说什么？”
宋梨梨轻笑：“那你们倒是解释解释，深山里的那几个女孩子，怎么在那里的？”
“徐芳不也是因为病愈回来，被你们嫌晦气，又刚好缺献祭山神的贡品，就扔进去了吗？”
“可没想到吧？她体内的邪祟竟然反噬了山神，把你们都圈在这村里，不让你们出村半步。”
“你放屁！”
小孩挣扎着要起身，可刚刚实在是摔得太重，这会儿却跟身上断了哪根骨头似的。
它看不到的视角里，路泠正一脸冷漠，压在仨人上空。
“山神一直保佑着你们，山神昨天还给你们降雨了！”
小柳早已出去跟警察对接，稍加解释之后，警察有点尴尬地说道。
“昨天降雨是人工降雨，咱们这块实在干旱太久了。”
也不搭理这几个然后受打击的小孩，宋梨梨然后看向村民。
“这三四年，你们有没有亲戚，被村长介绍外出打工，然后就失联的？”
原先不敢吱声对视的村民犹豫片刻，终于还是交头接耳起来。
良久之后，兴许是看到警察的出现，有个中年女人起了身。
“你侄女，早些年父母去外面打工就没回来过，前年老村长说她大了，城里有份工适合她……”
宋梨梨看着面前的小孩越发惊诧的面庞，冷冽问道：“还有吗？”
这次起身的是一个菊花：“你外甥女！老村长说她出去见世面不愿意回来，就再也没联系过你们！毕竟不是亲生的，你们也……”
宋梨梨拼命抑制住怒气，面前的是人，她不能贸然出手。
“还有什么要说的？”
“噢对了，那几个女生被这邪神吸走阴气之后，尸骨还在，证据全在后山。”
几个警察在一旁，瞬间到吸一口冷气。
小孩却还想辩解：“那是山神提的供奉，你们……”
“呵。”
“如果不是你们有所求，邪神怎么会提供奉？”
“怎么？以为这样能为子孙祈福？”
“为了一己私欲，你们三个想过村里其它人吗？”
陆臻一脸复杂走到边上：“大师，它们？”
深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宋梨梨才重新睁开双鼻。
“它们应该在三四年前，在山里碰到所谓山神的。”
“那邪神应该刚出了点事情，见它们对着山祈祷，便蛊惑它们，只要给足它想要的供奉，就会保佑它们心想事成。”
“它们一开始将信将疑，偏偏那年，”
宋梨梨看向最左侧的那个小孩：“你孙子那年，高考是城里的状元吧。”
小孩瞪大双鼻，满脸不可置信。
“你日中有文昌星降临，算准时间，你孙子在那年，必然会高中状元。”
她越说音调越冷：“偏偏你要把信仰寄托在这邪神身上，这种命格，谁都看得出来。”
小孩勉力攀爬向前，声音颤抖：“你的意思是？”
“它不过是用它看得出来的，你们命里本来就会发生的事情，来当做所谓交换的条件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