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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饶是见多识广,此刻也情不自禁道:“好精巧的心思!”
皇帝和宫妃们也都看直了眼,直至萧遥走近,又跪下见礼,这才回神。
皇帝打量着萧遥那张宜喜宜嗔的美人脸,连连摆手:“免礼——赐座!”
皇后和其他宫妃们见了,心中泛酸,可到底不宜表达出什么不悦,也只好含笑说免礼。
一时有太监端了矮凳过来给萧遥,萧遥谢过皇帝,轻轻坐下来。
李永真仍旧站着,眼观鼻鼻观心。
皇帝见他始终站在萧遥身旁,觉得闹心,便也给李永真赐座,让他到另一边的矮凳上坐下。
随后,皇帝亲切地看向萧遥,小心脏砰砰直跳,问道:“你便是绣出双面异色绣的萧大家?”真是越看越赏心悦目,都不好意思喊她绣娘了。
萧遥听到皇帝喊出“萧大家”这个称呼,面上不见丝毫得意,始终平静,她道:“正是民女所绣,不过,没有民女师父的悉心教导,民女未必能绣出双面异色绣。”
皇帝不以为然:“天下刺绣者何其多?能成为大家的极少,大家之中,能绣出双面异色绣的,自古至今,也就萧大家一人耳,故萧大家不必自谦。”又问,“不知萧大家是如何想到绣双面异色绣的?”
在场所有人都看得出,皇帝对萧遥的赞誉。
秦越既自豪又担心,自豪的是萧遥出色能干,即使是天下之主也忍不住夸赞她,担心的是,皇帝会看上萧遥,想法子将萧遥留在宫中。
不过想到自己已经做好两手准备,秦越又冷静下来。
萧遥道:“民女学了双面绣之后,便想,既然两面都能绣,那为何不能两面绣不同图案?经过尝试,发现绣不同的图案极其艰难,便决定先琢磨着绣一样的图案,不同的颜色,经过多次试验,便绣出来了。”
皇帝和一众宫妃听到这话,都兴致勃勃,皇后忍不住问:“那不同图案的绣法,你琢磨出来了么?”
萧遥道:“那比较难,我如今仍在琢磨着怎么绣。”
皇帝忍不住道:“以萧大家在刺绣上的天赋,定然很快能绣出来的。”说完问道,“这次萧大家进宫觐见,可带了双面异色绣?”
萧遥拱了拱手说道:“回皇上,带了一幅,正要献给皇上。”说完从飘飘大袖中拿出一卷轴,上呈给进忠。
进忠忙上前接过,又仔细检查过无碍,这才递给两个小太监,让他们展开给皇帝看。
两个小太监分别握住卷轴的两边,慢慢向两边展开。
皇帝看着徐徐展开的鱼戏莲叶间,目光一亮,很快沉浸在逼真得仿佛带着淡淡莲香的绣品中,略略回神,又发现水中的鱼儿正甩着尾巴游动,不由得再次看痴了,一边看一边赞道:
“太妙了,鱼戏莲叶间,动静结合,莲的高洁傲岸,鱼儿的灵动,都异常逼真。”
丞相等人在看双面异色绣的另一面,此时丞相也忍不住赞:“宛如身坐荷塘之中,此绣品,逼真有真意,单是这一点,便胜过许多绣娘的。”
皇后和淑妃一边看一边讨论,脸上目光中满是惊叹。
就连对萧遥有恶意的太后,也被这幅绣品吸引了全服心神,看得眼睛都忘了眨。
一时之间,朝堂上,满是夸赞声。
过了许久,皇帝如梦初醒,马上看向萧遥:“萧大家此绣品大妙!针脚均匀细密,颜色过渡自然,花与鱼都异常逼真。便是朕这宫中,也没有如此优秀的绣品。”
秦越生怕皇帝说着说着,就让萧遥留在宫中给他刺绣,忙道:“这绣品的确极佳,不过我们只看到了一面,还想再看看另一面,看质量是否比得上先前那一面。”
皇帝回神,马上好奇起来——这是双面异色绣,那么就意味着,另一面亦是鱼戏莲叶间,但是颜色不同,自己看过的一面已经渐趋完美,另一面,又该如何绣,如何配色,才不输那一面呢?
他马上命太监换一面看。
两个太监交换了位置,让皇帝看到另一面。
皇帝盯着另一面,目露异彩,忘了说话。
本以为,那一面已经足够完美了,不想这一面,仍旧让人大开眼界。
这一面的莲花,仍然是一枝独秀迎风招展,可却带上了不沾凡尘的仙气,水中的鱼儿,则于灵动的神韵之中,亦带上了仙气,仿佛下一刻便鱼跃龙门。
“妙!妙!妙!”皇帝忍不住一边拍掌一边站起来,走近这幅绣品,如痴似醉地看起来。
丞相以及六部尚书几个,也情不自禁地起身,走近去欣赏绣品。
李永真见了,身体激动得微微颤抖起来。
他知道,经过今日,李家刺绣,将名扬天下。
这一切,都是因为萧遥!
因为她创造的前所未有的双面异色绣!
秦越之前便欣赏过无数次了,此时并不过去与人争,而是走到萧遥身旁,含笑道:“你的绣品很好。”你本人更好。
可惜,后一句,他不敢说。
这是个并不十分正式的宫宴,他来回走动没什么问题,可是当众夸赞萧遥,就太出格了。
萧遥微微一笑:“谢谢。”
秦越看着萧遥的笑脸,愣住了,脸和耳朵,不由自主地烧了起来,心脏更是跳得奇快无比,仿佛下一刻就要从腹中跳出来。
过了不知多久,皇帝回神,目光炯炯地看向萧遥:“萧大家这幅绣品,不啻于画坛名家的大作,说是天下第一刺绣大家也不为过!此绣品,朕甚悦之。来人,赏萧大家白银三千两,玉如意一柄,珍珠一盒,各式珠宝头面一套,貂皮两件……”
赏完了还嫌不过瘾,又命人准备笔墨,亲自写下“第一绣”三个字赠给萧遥。
李永真再次激动得浑身发抖,心里对萧遥充满了感激。
萧遥上前谢恩,收了皇帝的字拿在手上,至于其他珠宝,应该会在她出宫之后送到她府上的。
拿到皇帝赐的字没多久,萧遥便发现,有一道隐晦的目光一直在打量自己。
一开始,她以为是太后,可是暗暗观察过,发现那道视线是从看绣品的人群中传过来的,便借着侧身跟秦越说话的功夫,用眼角余光留意。
很快,她便看到,不时打量她的,是先前秦越介绍过的兵部尚书。
此人为何如此打量她?
是认出她从前的身份还是有别的企图?
萧遥趋向于前者,本来不错的心情,便受到了影响。
她如今得了皇帝的夸赞,足可以在外立足了,可是她和秦越还未曾和离,这事当真闹出来,她是不占理的,再有侯府、方家和周家不时找她,她会有无尽的烦恼。
得想个法子,避一避此事才是。
萧遥正琢磨着怎么跟兵部尚书搭上话并劝兵部尚书,就听到耳旁传来一道柔和的女声:“萧大家,皇后娘娘有请。”
秦越看出萧遥有些神思不属,便上前提醒:“萧姑娘,你去罢,皇后娘娘喜欢绣品,想必是要赞你以及跟你谈一谈用什么法子能让衣裳上的刺绣活起来。”
第1128章
萧遥走到皇后身边;听到皇后问的果然和她身上仿佛会动的刺绣有关,便一五一十说了起来。
皇后听完,脸上露出恍然之色;却又忍不住叹气:“这听着容易;要学会可不容易。”
萧遥笑着说道:“这倒也不难,李家的华裳堂过两日便在京城开张;承蒙娘娘瞧得起这刺绣,什么时候想要了;或是差人去明华堂学,或是令明华堂的绣娘亲自进宫绣,都是可以的。”
皇后对这个提议显然很满意,笑着说道:“京里也有华裳堂;倒方便我等了。”
旁边几个宫妃纷纷笑着点头附和。
不管她们心里想什么;此时对华服都是满心欢喜的,尤其是看到萧遥款款而来时衣服上“花叶随风舞”的盛景。
淑妃见皇帝的目光不时看过来;直直落在萧遥身上;担心皇帝当真对萧遥有想法;便笑着说道:“我瞧秦世子待姑娘与别个不同;想来好事将近罢?”
萧遥冷不防她说这话,心中愕然;怔了怔才道:“淑妃娘娘说笑了。”别的诸如秦越已有妻室之类的话却不好说出来,因为一旦有人叫破她的身份;她此时说的便有欺骗宫妃甚至皇帝之嫌,若太后抓住机会发难;不仅她倒霉,还会连累秦越。
为了不让淑妃再说别的,萧遥马上转移了话题;与几个宫妃谈起了刺绣。
淑妃虽然不乐意让萧遥转移话题,但着实对在衣服上绣出逼真且像活过来的花草感兴趣,也加入进去。
太后端坐上方,也瞧见了皇帝看向萧遥时充满掠夺性的惊艳目光,听到淑妃问萧遥和秦越是否好事将近时,她心中一松,想着若萧遥承认她和秦越有情,皇帝说不得会罢手,却不想,萧遥竟说淑妃这话是在说笑。
太后听到这回答,第一时间便是看皇帝的反应,当见着了皇帝瞬间亮起来的目光,一颗心止不住地往下沉,再看萧遥时,目光便比原先晦涩了几分。
绝不能让这样一个容貌倾城又聪慧的女子留在宫中!
太后心念急转,很快计上心来,起身表示要更衣,又找了个借口,让莲太妃一块儿出去。
莲太妃虽然有六皇子,也一直痴心妄想太后和皇帝两虎相争来个两败俱伤,让她儿子有机会上位,但是太后和皇帝没争起来,她还是乖乖听话的。
走到御花园,一直说天气严寒的太后进入正题:“虽说天气严寒,可是京中最近喜事连连啊。莲太妃说不得也该准备好礼物,送往安宁侯府了。”
莲太妃听了这话,瞬间想起在席间瞧见的,秦越看萧遥的眼神,她忙说道:“若真成了,的确该送礼前去贺一贺。”
她的姐姐,是安宁侯夫人,故她与安宁侯府,算是关系亲近,安宁侯府世子纳妾,她送份礼物抬举一二,是没问题的。
当然,为了亲姨甥的利益,她是不可能抬举秦越的妾室的。
事实上,因萧遥是江南桑城织造李家的当家刺绣大师,她压根就不想萧遥成为秦越的小妾——小妾背后站着巨贾李家,给秦越带来的金钱助力,是不可估量的,她是疯了,才会给秦越这么一个助力,并且抬举这个助力。
太后看出莲太妃不甚热络,面上神色不变,说道:“以秦世子的深情,只怕成的机会极大。”
莲太妃听了,没有说话。
秦越看萧遥的眼神,虽然百般遮掩压抑,可根本遮不住里头的情意和爱意,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他看向少女时那份深沉的喜悦与心动。
这样深的情意,以秦越的性格,只怕绝不会放手,而是将人留在身边。
一想到萧遥若成为秦越的小妾,背后便站着江南巨贾李家,莲太妃便不舒服。
太后看出莲太妃的心动,便没有再提这个,只是说道:“萧大家太过聪慧,亦过于美貌,哀家很是担心她留在宫中迷惑皇上。”
莲太妃听了,想的是若萧遥成为皇帝的宠妃,以萧遥和秦越的交情,定会吹耳边风,让皇帝偏向秦越。
这么一来,她的姨甥便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太后该说的都说了,便拍了拍莲太妃的肩膀:“咱们啊,一辈子被关在深宫中,喜怒哀乐各中想法,都只留在宫中了。”说完便离开。
她相信,莲太妃听得懂自己的暗示。
莲太妃听得懂,也打算根据太后的暗示动手。
不能让萧遥成为皇帝的宠妃,不能让秦越纳萧遥这个和江南李家关系密切的小妾,该怎么办?
她只有这次机会了,萧遥离宫之后,她便什么都做不到了。
莲太妃心念急转,忽然目光一亮。
让秦越和萧遥在宫中便“情不自禁”在一起,激怒皇帝!
这么一来,就算秦越当真纳了萧遥为小妾也无用,因为失了圣心。
莲太妃越想越觉得此计甚妙——如今安宁侯重伤且中毒,留给她那姨甥的时间不多了,她若能让皇帝厌弃了秦越,那么就算安宁侯暴毙,秦越也未必能上位成为新一任安宁侯。
秦越无法上位,她的姨甥便有机会。
如今太后和皇帝相争还分不出胜负,而且不知会争到什么时候,若当真两败俱伤,她的姨甥是安宁侯,对老六来说,绝对是一大助力!
宫宴时间较长,萧遥就算极力忍着少喝水,最终还是累积了不少,不得不起身去更衣。
她知道,如果太后对她有杀意,说不得会再次动手,所以出去更衣时,十分小心。
可饶是她百般小心,也因为不识路,被引去了一个无人的房子中。
她甫一进房便察觉不妥了,马上停下脚步。
正当此时,她身后传来急促的破风声。
萧遥情知不妥,马上快速闪身避开。
方才引路的宫女因她一闪,重重地撞向了前方的门框上。
萧遥来不及细看,感觉身后传来更急促的破风声,马上又扭着身体躲开。
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