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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大城市,出什么事会引起广泛关注,所以就算有人想下手,也会投鼠忌器的,但是在农村或者小城市就不一样了。
萧妈妈坐到萧遥的身旁,“萧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萧小妹拉住萧遥的手,“姐姐,我一定会好好练功,变成个又勇敢又厉害的人,长大以后保护你的!”
萧遥反手握住萧小妹的手,笑着说道,“好,姐姐等着你长大保护姐姐。”又看向萧妈妈,撒了个小谎,“没什么,就是王狮的堂弟来找我的麻烦。”
萧妈妈听了又气又怕,“他们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说完马上跟萧遥提议,“我们去另一个城市吧?那些都不是人,我们不要和他们硬碰硬。”
萧遥摇摇头,“不怕,这里是大城市,他们不敢胡来的。再说了,我已经报警了,警察巡逻的时候,会多注意我们这里的。”
说完怕萧妈妈还会继续担心,就转移了话题,“你还记得我那条项链吗?我一直不知道,丢在哪里了。”
萧妈妈摇头,“我也不知道。”又道,“横竖丢的,只有两个地方,一个是家里,一个是你和别人合租的地方。家里没有,应该是丢在你合租那地方的。”
萧遥也是这么猜测的,便点点头。
她只是想转移话题,没打算问出些什么,所以并不觉得失望。
这时萧小妹忽然说道,“会不会是桃姨偷偷拿了?她那么讨厌,来我们家就喜欢到处扒拉。还说我们的房子是她的,说我们不要脸,竟然把房子要走了。”
萧遥心中一动。
这个桃姨,是原主那个渣爹后来出轨的小三,的确是个讨人嫌的女人,长得不见多好,但是妖妖娆娆的,很爱来原主家里扒拉东西,看到不值钱的就损几句,看到贵点的零食,就不要脸地带走一些。说是她偷拿走那么一条金项链,倒也说得过去。
只是原主很讨厌林桃,觉得她又粗鄙又不要脸,几乎不会正眼看她,所以对她不怎么了解。
不过萧遥自己不是专职干这个的,没有多想,把信息反馈给私家侦探,让私家侦探查,就埋头继续看书了。
九月份她想参加成人高考,现在就得好好看书了。
傍晚时分,陈凯斯拿着萧遥的资料,双脚重如千斤,却还是一步一步走进秦家的四合院,走进一重一重的庭院深深,站到了秦离的书房前。
左冷看见,同情地看了他一眼,上前敲了敲门帮他通报。
几乎是刚敲门,门就打开了,屋里没开灯,也没有拉窗帘,显得很阴沉,秦离的面容隐在阴影里,声音沙哑得厉害,“资料拿来了?”
“是。”陈凯斯把厚厚的资料递进去,很快被接走,然后门碰的一声被合上了。
左冷和南天拍了拍陈凯斯。
陈凯斯对两人露出一个苦笑,低声问,“秦先生对那位萧小姐……”
左冷道,“真爱。”
陈凯斯的脸一下子白得没有血色,他看向南天。
南天看了左冷一眼,觉得他说得太文艺了,低声开口,“命根子。”
陈凯斯的身形晃了晃,走到台阶下,跪了下来。
左冷和南天见了他这做派,顿时目瞪口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起下了台阶,走到陈凯斯身边,想拉起他,压低声音道,“怎么回事,不至于吧?”
陈凯斯对两人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摇了摇头,挣脱两人扶自己的手。
左冷低声道,“你为秦家卖命许多年,不至于这样严重的。”
南天点头。
陈凯斯冲两人摆摆手,见两人还要拉自己,就低声道,“萧小姐被家暴,经鉴定是重伤。”
左冷和南天的身体同时僵硬起来,想拉陈凯斯的手顿时变得无力。
他们干这行的,最清楚伤情鉴定报告是怎么回事,不达到残废,基本都不会被鉴定成重伤。
萧遥被鉴定为重伤,那必然是因为身体某方面有了不可逆转的损伤。
秦离以为,知道萧遥被自己间接下令逼迫嫁给一个有暴力倾向的男人,就是自己一生最痛苦最悔恨的时刻,可是看到萧遥被打得看不出原本样子的照片,一张张触目惊心,他才知道,最痛苦最悔恨的,永远在未来。
一次,两次,三次……她被打得需要上医院的,足足五次,那时候她还不知道反抗,每次都鼻青脸肿,看不出原来的样貌。
秦离近乎自虐地,一次又一次看那些照片,五脏六腑都在痉挛,痛得无法呼吸。
照片上的水滴越来越多,他伸手擦去,很快又落下。
当看到伤情鉴定报告上写着重伤,他重重一拳打在地上,不觉得痛,又打了一拳,一拳接一拳……
打了几拳,他用越来越模糊的目光看下去,看着文字上描述的那些可怕的伤情,觉得那些字点横竖撇捺的每一个笔画,都化成了利箭将他万箭穿心。
当看到“左手小指骨头断裂”时,他右手的拳头又狠狠地砸了地上几拳。
看到“左耳几近失聪,听力减退在91分贝以上”时,忽然浑身一震。
那天他让她陪他到对面购物,他想保护她,站在靠车一侧,让她靠着路边行走,可是她总是绕过来,还说她喜欢站在别人的左边,后来由于他的坚持,她妥协了。他心里高兴,轻轻地叫,“萧遥……”
那时她没有应他,他以为她有些气他的强硬。
原来,她不是生气,她是左耳听不见了,根本就没有听到他在叫她。
左冷和南天默默地站在陈凯斯身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时忽然听到书房里传来一声低低的嘶吼。
那嘶吼充满了痛苦,让从不流泪的铁骨铮铮汉子听见,也恨不得陪他难过地哭出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完全暗下来了,书房的门终于打开。
秦离的声音显得异常沙哑,却带着毋庸置疑的肯定,“萧遥不会做那样的事的,我要真相。”
左冷看了一眼跪着的陈凯斯,忙应道,“是!”
秦离低沉的嗓音再次响起,“陈凯斯,你起来,这事……”他的声音似乎有些颤抖,似乎又没有,仿佛是人幻听了,只是三人听进耳朵里,似有无限的难过和沉重,“这事……这事,这事是我吩咐的,是我的错。”
话一出口,他心中难受至极,但是冥冥之中,他觉得,自己曾答应过一个很重要的人要公平正义负责任,不要迁怒他人。
陈凯斯虎目中,瞬间含满了泪水。
他想说什么,可是张开口却说不出来,而秦离,却已经转身,回了书房里。
左冷几个很为难,已经到饭店了,可是秦先生没有半点想吃的架势。
秦女士又不在家里,想找个人劝他也不行。
萧遥休息了一个下午和晚上,就照常工作了。
她明白,即使自己担忧得寝食难安,也没有办法改变现状的,与其于事无补地担忧,不如好好工作,经营好自己的口碑,博一条出路。
作为一个无权无势的小人物,她就是被杀了,也不会被人知道。只有闯出了自己的名堂,为人所熟知,她若死了,才能在世界泛起一点波澜。
中午和客户一起吃完午饭,萧遥编写了一条微信,给自己所有的娱乐圈客户群发:【我和宁恬儿不对付,从即日起,找宁恬儿做造型的,恕我不能再接待。这事是我的问题,如造成各位的困扰,我很抱歉。但是,我坚持。】
发完微信,她认真背单词,没有看回复。
不管前路如何艰险,她都会披荆斩棘,勇往直前的!
宁恬儿她有办法对付,可是像林放、陈凯斯和秦离,她只能等待线索,然后诉诸法律了。
下午陪客户买完衣服,萧遥刚想找地方吃饭,秦离就出现在她面前。
他看起来很不好,面上虽然没有胡渣,但是眼睛满是血丝,那张俊脸似乎一夜之间就瘦了下来。
萧遥后退一步,“秦先生,有事吗?”
秦离看着她淡漠的双眼,心脏的抽痛蔓延到手指,他嘴巴张了张,最终道,“萧遥,我们聊聊,好不好?”说这话,目光下意识落在她的左耳上。
萧遥摇摇头,“我想不必了,我们没有什么好聊的。”
一切并不是什么误会,没有什么好说的。退一万步,就算是误会,也是他们误会了原主,然后运用权势这种叫人趋之若鹜的东西,生生改变了原主的人生,将原主推向万劫不复。
说完,萧遥冲秦离随意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走出几步,她听到秦离沙哑的声音响起,“萧遥,对不起。”
萧遥的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找了惯常吃的店随便点了些吃的,翻出手机记单词。
秦离看着萧遥离开的背影,心里涌上一股悲凉的庆幸。
还好,她还活着。
就算她讨厌他,永远都不会给他好脸色,他还是感谢上苍,让她还活着,活着出现在他的生命里。
宁恬儿和林放想知道秦离和萧遥的事,因此这天晚上联袂上门。
左冷看到两人,有点想赶人,但是目光瞥过宁恬儿和秦离妹妹有点像的脸,还是客气地将人引了进来。
宁恬儿问,“秦大哥他,还好吧?”
“从昨晚开始,一直没吃过东西,只是喝了些水和一碗汤。”左冷道。
宁恬儿马上担心起来,“那怎么成?我去劝劝他。”他一定很后悔很后悔的,后悔曾在未曾相识之前,就深深地伤害过萧遥。
左冷没有回答,他已经打电话通知秦女士回来了,宁恬儿不来,秦女士也会很快回来。
林放的眉头深深地皱起来,左冷变了态度,他能感觉到,可是他不明白,秦离为什么会如此颓废,甚至影响了身边人。
萧遥是很美,可是她那样蛇蝎心肠的女子别有居心的接近,真的能迷得秦离理智全失,丝毫不介意吗?
宁恬儿和林放没能进秦离的书房,因为没有得到允许的左冷和南天,阻止了两人。
宁恬儿只得站在门外,柔声劝,“秦大哥,你不要难过了。天涯何处无芳草,萧遥她的确很美,可是——”
她还没说完,里头忽然响起一声爆喝,“滚——”
宁恬儿一下子愣住了,她从来没有被秦离冷待过,更不要说这样呵斥了,从前秦离对她,是很好的。
林放看到宁恬儿红了的眼眶,再也忍不住了,上前用力敲书房门,愤怒地道,
“秦离,你想怎样?疯够了吗?我不管你是因为被萧遥欺骗感情而难过,还是因为曾经伤害过她而难过,你都没有资格和恬儿发!是你要保护恬儿的,当初要对付萧遥,也是你下令,让你的人做的。你根本没有资格呵斥恬儿!”
宁恬儿觉得林放这话说得重了,连忙伸手拉他。
林放甩开宁恬儿,气呼呼地看着紧闭的书房门。
书房的门一下子开了,秦离站在门口,深邃的目光冰冷如刀,声音沙哑,如同锯木头,
“我呵斥她,不是因为我伤害萧遥是为了帮她出气,而是因为,我无法忍受她在我面前贬低萧遥。记住,任何贬低都不行,不然,我不敢肯定,我会做什么。”
他努力让自己不要责怪任何人,因为是他给了宁恬儿保护,给了陈凯斯为宁恬儿出气的权利,给出了制裁萧遥的权柄。
可是,很难很难。
宁恬儿难以置信地看向秦离,她没有想到,一向对自己那么好的秦离,会这样对自己。
林放也是十分难以置信,“为了一个欺骗你感情的女人,你至于吗?”话音未落,他就被秦离一拳揍中了那张俊脸。
林放晃了晃脑袋,“你疯了吗?”刚说完,又挨了一拳。
秦离冷冷地看着他,“两句,两拳,没问题吧?”
宁恬儿惊呆了,连忙上前来护住林放,“秦大哥,你怎么可以这样?萧遥怎样,又不是我们说的,而是她做出来的。你爱上一个人,就非要那么盲目吗?为了她,不管对错?”
“如果我不管对错,你们就不会活着了。”秦离冷冷地道,“萧遥年少无知,或许会犯错,但是我相信,她不会指使人绑架你的。”
宁恬儿气道,“你这是偏心眼。”
话音刚落,陈凯斯拿着一份资料脸色难看地走了进来。
秦离马上看向他。
陈凯斯上前,把资料递了过去,看了一眼秦离不过一天一夜就瘦削了许多的俊脸,再看到他眼里的血丝,默默走到一边跪了下来。
秦离低头翻了翻资料,不仅双手,就连整个身体都颤抖了起来。
过了良久,他捏紧手中的资料,抬头看了看已经黯淡下来的天色,没有再像昨夜那样让陈凯斯站起来,而是声音沙哑地问,“你觉得,你该跪着吗?”
陈凯斯沉声道,“该!是我没有查清楚!”
左冷和蓝天两人听了这话,一颗心都沉到了谷底,下意识看向秦离。
萧遥果然是冤枉的。
那么,下令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