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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征也知道自己是不能留下的,只得也跟着出去了,而且直直跟着太医院院正走。
太皇太后身边的宫女叫他,他却不肯停,嘴上道:“我要去看着太医。”
太皇太后一听,知道他担心太医换药活着下毒,想了想便跟着前去。
到了临时的药房,太皇太后问盯着太医院院正动作的袁征:“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袁征道:“江湖人。”说完,眼睛还是紧紧地盯着太医院院正。
太皇太后听毕,又道:“遥遥是个好皇帝,哀家相信,她能让天下的百姓过上好日子。不管你是江湖人亦或是普通老百姓,希望你以天下为重,帮助遥遥活下去。”
袁征认同地点点头,又道:“我会的。我拿来这药,会帮遥遥延长寿命,与普通人无异,且毒发时,只有藕断丝连的症状,虚弱个几天,想来,不至于太过痛苦的。”
若痛苦,他到时便来用内力帮她缓解,这倒也算是一个留在她身边的借口。
太皇太后大喜:“当真?”
袁征点了点头,见太医取了一小部分药出来,便将其余的药收了。
太皇太后在、安太贵妃在,曾经的袁公公也在,都目不转睛地看着,因此几个太医压力山大,所幸为皇室治病一向是高危职业,他们已经习惯,所以还是认真工作。
过了不知多久,太皇太后都有些站不住了,才从太医那里知道,此药里头没有毒药,亦没有相克的药,都是滋补之药,且研制精妙,或许的确能缓解萧遥身上所中的藕断丝连。
太皇太后长出一口气,脸上带上了笑容,马上说道:“那赶紧呈以皇上,让皇上服下此药。”
袁征点头,快步走向萧遥的寝宫。
太皇太后见他一个外男,竟如此不客气,有些不高兴,但想到他带来的是缓解的药物,便按下这点不高兴,命人扶着自己,跟着进去。
萧遥听完太医院院正的分析,知道药没有毒,便马上服下。
刚服下,无甚感觉,只是困得厉害,她虽勉力撑着,但还是打着哈欠睡了过去。
这一睡便误了晚膳,夜里也不曾醒过来。
太皇太后、红雀与赶回来的枕心见萧遥仍旧昏睡不醒,俱是又惊又怒,一边叫太医一边问厚着脸皮不肯走的袁征:“皇上怎地仍然昏迷不醒?”
袁征也不知道,眉头皱了皱,目光中有掩不住的担心与焦急,当即道:“我回去问问。”
这时见几个太医来了,便按捺着心中的焦急,站住,听太医的诊断。
太医给萧遥望闻问切了之后,又低声商量了一番,才由袁征一脸喜意地宣布:“皇上呼吸相对平稳,且比先前有力,脉象也不像原先那般无力,这是正常的睡眠。”
又解释道,“皇上先前是昏迷,又时常休息不好,身体亏空得厉害,服下缓解之药,便开始正常睡眠修复身体了。”
太皇太后几个顿时大喜,看袁征也不至于像原先那么不顺眼了。
虽然脸皮厚,虽然一身脏兮兮的,而且还散发出难闻的气味,但到底是来送药的——且看他风尘仆仆,想必是为了送药才没有空收拾自己的。
萧遥醒来之后,觉得身体舒服了些,再不像原先那么无力了,又名太医诊断,得知果然在好转,一直高悬的心,终于落地了。
真好,她又有时间做一个好皇帝了。
萧遥服下缓解的药后,便迎来了一众谋反的逆贼及其家人问斩的日子。
何细君满眼血丝地前来,咬了咬下唇:“可以大赦天下么?”
萧遥道:“便是大赦天下,也不会赦及谋反之人的。”
何细君怆然苦笑:“看来是无可更改了……我……”她低下了头,“我已尽了力了……”
当天傍晚,便来与萧遥辞行。
萧遥知道,她是有了心结,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开解,只能亲自挑了些礼物,给何细君带走。
何细君临走前,对萧遥说道:“我发现,政治,是最难懂,最可怕的。我很庆幸,我当年便没有入京受封。”
萧遥道:“若有一天,女子亦能做官,你会来么?来与我一道改变这个世界?”
何细君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若是从前,她一定会满口答应,可是如今,她实在没有再入京城的打算。
萧遥只得跟她道珍重,然后亲自起身将她送出去。
何细君骑在马上,即将策马扬鞭之际,忽然回头看向萧遥:“对不起,其实是我的问题。只是,我没有办法放下。”
说完不等萧遥回答,便一抽马鞭,策马离去。
萧遥看着何细君远走的背影,什么也没说。
她知道,何细君对房止善除了知己之情之外,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所以才无法放下。
亲手断送一个信任自己之人的大业,本就叫人难受,而何细君对这个人,还有着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所以,这是一道跨不过的坎。
何细君离开的第二日,菜市场口那里,有数不清的人被问斩,人头滚滚,极其可怖。
因监斩官在宣布问斩之前,历数这些人对皇上下毒,与贪官污吏合作,从贪官沈长生等人处搜刮民脂民膏行造反大业,不管从哪方面来说,都该问斩,所以老百姓们对着被斩之人指指点点,都没怎么提萧遥。
房止善隐于人群中,手上与额头上青筋毕现。
若非有人紧紧地看着他,他在看到自己家里人的那一刻,便要跳出去。
昔日的兵部侍郎道:“公子,还不到时候。”顿了顿,又道,“以皇上的性子,必然已布下天罗地网,所以请公子三思,是否要行动。”
房止善目呲欲裂地看着满目憔悴的父母,哀哀哭泣的小侄子,还有满脸惊惶的妹妹,心痛得几乎要爆炸。
他以为,被萧遥刺一刀已经够痛苦了,可是此时此刻,他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痛苦。
他想自己灰飞烟灭,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是他,累及全家,让全家被斩首示众。
他痛他恨,他心里,还有自己也不肯承认的淡淡的后悔。
他应该早点行事的,早在萧遥作为护国大将军出征之前行动;他不该行事的,尤其是在萧遥展露了军事才能与从政才能之后。
可是,此时此刻,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房止善觉得,还不如自己一早死了,总比如今这般,眼睁睁看着自己全家人被问斩那般痛苦与绝望。
也许,萧遥一直没有派追兵搜捕他,就是想让他品尝今日的痛苦。
她真够了解自己的,他都不知道自己会如此痛苦,那日下令放弃家人突围时,他以为自己能忍受的,可是此时此刻,他才知道,自己无法忍受!
第351章
前兵部侍郎见房止善神色狰狞;眸色数变;眉头便皱了起来。
他愿意跟随房止善;除了家族原因,最重要的一点是;房止善足够无情,可是,如果在此刻,房止善看不透;硬是因心软要救他的家人的话,他会很失望的。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一旦有了儿女情长,有了牵挂,便不能成事了。
这时房家人跪好;身后都拿着一个扛刀的刽子手。
监斩官再次列出一二三点宣读了房家的罪状;言辞激昂,让围观的老百姓一个个都义愤填膺!
下毒害曾经守卫萧国的皇上、与贪官污吏勾结迫害平民老百姓——这是有江秀儿进京告御状为证的,这两点,让老百姓们觉得尤其不能原谅。
房止善看着自己满目仓皇的家人,手指动了动;心中在剧烈地挣扎着。
前兵部侍郎看了看;见四周防守基本不算森严,但这只是表面的;谁知道;暗地里又藏了多少人?
他可还记得;皇上有一支很厉害的军队,而且有能轰碎房屋的一种利器,上次他们在京城动手,结果惨遭失败,就是因为这两个原因。
所以,他是不赞同房止善救他的家人的。
虽然已经暗探过,四周似乎没有埋伏,可是皇上那支很厉害的军队中就有人面容普通,比普通人还普通,很会潜伏,谁知道,此时此刻,有没有潜伏在四周?
这时监斩官扔出签字,喊道:“斩立决——”
刽子手一直在待命,听到这声音,马上高举大刀,就要砍下。
前兵部侍郎忙对房止善道:“公子,四周一定已布下天罗地网,还请公子三思。”
马上就要行刑了,他希望能多磨一磨,让房止善放弃救他的家人。
之前那次举兵被重创,他们留在京城的人着实不多,此时根本无法万无一失地劫法场。
房止善没有说话,看着一长列刽子手扛着的大刀,脑袋一阵阵眩晕,于这眩晕中,他想起自己过去与家人相处的一幕幕,想起温柔慈爱的母亲是如何呵护他的,想起温柔娴静的妹妹,在他面前又是如何调皮的,还有小侄子,小小的一团,见了他就笑嘻嘻地伸手要抱……
就在大刀即将落下的一瞬间,房止善一下子抬起头,飞快地打出几个手势。
他要救,他要救下自己的家人,不然,就与家里人一起死,如同宫中的姑姑那般。
独活,与苟活无疑,他实在做不到。
以后的日子那般漫长,他怕自己扛不过那深重的黑暗。
拼一把,或许能救人,他与家人都能活下来。
前刑部侍郎见房止善做了选择,最终还是遗憾地闭上了眼睛,不过,他很快又睁开,密切关注着已经乱起来的法场。
即将行刑之际,突然跳进来了几十个穿着寻常衣衫且拿着刀的汉子,且挥刀直奔刽子手,四周的老百姓顿时惊慌失措地往四处奔逃。
现场瞬间乱了起来。
房止善退到普通的老百姓中间,隐藏好自己,便紧张地盯着法场上的两拨人。
他对救人是有要求的,先救他的父母,接着是妹妹与侄子,之后才是其他人,不管如何,能救一个就救一个,总比全家人一起死更好。
当看到自己的手下砍掉刽子手,纷纷扶起自己的家人准备离开,房止善的呼吸急促了起来。
他果然还是赌赢了,拼一把,救回了自己的家人。
然而就在此时,房止善感觉自己身上穴位一痛,便动不了,随即被四个人紧紧围住了。
他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情知走脱无望,目光便死死地看向法场,希望自己的家人能被救出去几个,也不枉他豪赌这一场——虽然赌输了。
房止善很快看见,法场的四周,忽然出现很多人,这些人穿的是普通老百姓的衣服,但手臂上都系了红绳子,甫一出现,就训练有素地向中间合围,把所有劫了人想要走的人团团围住。
果然被布下了天罗地网。
房止善想笑,可是笑不出来,心中万念俱灰。
大梦一场,他终究还是输了。
该狠心的时候不够狠心,该心怀慈善的时候,没有心怀慈善,一步错,步步错,再也没有了回头路。
也不知怎么,他便走到了这一步。
成为枭雄,不够资格,可是他也不是个善良的君子。
不知不觉间,他就变得面目全非,成为了自己最讨厌的那一类人之一。
房止善木然地被带到大牢之后,轻轻说道:“我想见皇上,劳烦通传一声。”
然而没有人理他,放下他之后都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房止善坐下来,俊脸上一片木然。
他已经沦落到被人完全无视了自己的话了。
前刑部侍郎也被带过来了,但被带到另一边,得到的待遇一样。
萧遥得知房止善落网,点了点头,道:“此次抓捕的人,全部赐一杯鹤顶红。择日令其喝下。”
房止善赠她藕断丝连,她还他一杯鹤顶红,两不相欠。
来人听令,犹豫片刻又道:“房止善提出要见皇上。”
萧遥摆了摆手:“不见。”
然而三天后,何细君便递了牌子求见。
萧遥知道她定是为了房止善而来,但还是选择了见她。
不管如何,何细君是她认定的朋友,是曾与她并肩作战的战友,又帮过她,她是一定要见的。
果然,何细君进宫来,先看她的脸色,并问候过后,就抿了抿唇说道:“房止善托我,请你去见他一次。”
萧遥见一贯英气勃勃的何细君脸上带上了疲色,眼下带着青黑,心中不由得一叹,点头说道:“我会去见她。”
何细君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向着萧遥重重一揖,说道:“自此我将回归江湖,请皇上珍重。”
萧遥道:“珍重。”
在何细君离去之后,她正准备抽个空去见房止善,忽然闻听出海的船队归来,先遣进京的刘大人已经递了帖子进来,当即便决定把见房止善这事押后,而是先见刘大人。
刘大人一脸喜气洋洋,一看到萧遥,就滔滔不绝地将此次的收获告知——所有纺织品与瓷器、玻璃制品都全部卖光了,而且卖出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