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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芬芳道:“我是谁不重要,难道不知道我是谁,你就无法打败我了么?”
南宫双手缓缓抬起,两条阴虫便飞回她手中,与她的双手融合在一起。南宫冷笑道:“小丫头,你狂什么!你现在用的,根本不是你自己的力量!”
她话音未落,两只手臂瞬间变作千万,活像前些日子在蓬莱水底看到的千手珊瑚。那些手竟同时在空中画起符来,红色的符咒在空中渐次亮灭闪烁,将整个井底都映成了红色。
太多了。路芬芳心里暗暗紧张,这么多的符咒便是她的目力也无法同时看清,即便看清了,也有好多是看不懂的,根本不知如何抵御。路芬芳只能加强夜钟残月的效果,那符咒都如密集的红色小鸟般朝路芬芳喧嚣而来,几乎毫无阻碍便穿入她防护中,如细针一般透入了她的身体。
路芬芳被这些咒鸟托在空中,飞不上去也落不下来,她就像一只底部被打穿的水桶,只能任由身体里继续的真气流走。红针咒专偷真气,可惜路芬芳学的符术太少,根本没认出南宫烁夜使的是红针咒。
看到路芬芳渐渐没了还手之力,苏合急得直跳脚,大喊道:“老爷子快来救命!主人要撑不住了!”
苏合求救,伯服却半点反应也没有,苏合急得骂道:“臭老头你装什么装,你连主人的死活也不管了吗?你这个冷血无情的家伙!”
伯服这才用心音传话给苏合道:“我在她身边,却不能代替她做必做之事。她要渡过难关,要成长,都得靠她自己。”
第一百九十八章 醒悟
修真之人对决,靠的就是真气,路芬芳现在无法运用真气,也就赢不了南宫烁夜。她好像一个四面破洞的茅屋处在暴风雨中,眼看就要支撑不住了。
“疯丫头,你快快归还我的肉身,我饶你不死!”
“不还。”路芬芳淡然道。
“好哇,你既然想死,我就成全你!”
“杀了我,永远别想知道你的肉身在哪。”
“呵呵,你不怕死,难道你那小灵宠也不怕死?你不说,不怕她不松口!”
南宫烁夜说着,口内忽然伸出一只绿森森的大手来,三寸长的指甲已然将路芬芳胸口抠破了个洞。苏合看这情状已经险之又险,也知指望不上伯服那老顽固,双手舞了个圆圈,化出两人合抱粗细的大藤来,也如手臂似的将路芬芳整个托住,缓缓向上方井口送去。
南宫烁夜见如此,却并未阻拦苏合,反正她们两个一个向上扯一个向下扯,不把路芬芳撕成两半才怪,这个苏合救主心切,却是病急乱投医了。
双方僵持了一段时间,南宫方觉得哪里不对劲,仿佛那大藤真的托着路芬芳向上走了一点点。她再仔细看时,原来那大藤上生出无数细小的茎须爬上路芬芳的皮肤,将她真气泄露之处都堵住了。
南宫登时后悔自己太过自大,她便是能化出再多红针符咒,也不及苏合能化出的茎须多。苏合似乎将百年修为化为这一击,誓死也要保护路芬芳性命。
路芬芳也看懂了苏合的意图。她如此拼命路芬芳必会得救,但路芬芳怎忍心她如此?
“苏合你快停手,我有办法解决!”
“你能有什么办法,你的办法不就是我吗?”苏合双手举过头顶,奋力将路芬芳向井口托去,“你养着我,护着我,不就是为这一天,我以命护你吗?”
“我希望你护我,但不是以命护我!你自己的命。自己好好留着!”
“呵呵。这时候别说这样的话了,你是主人,我是灵宠,我为你死。原是应该的……”苏合说到动情处。眼眶竟然红了。“我……选定你的时候,早就料到有这一天了,都是我本分的事。你还啰嗦什么?”
苏合一口一个自愿,一口一个本分,路芬芳心里听着却大为难过。这么久以来,她为苏合蓝睛以及众草精做过什么?她一心沉湎在周重璧逝去的悲痛中,什么时候真正关心过一直守在她身边的人!
老是悲伤难过有何用?在心冷中不能自拔,伤害更多人的才知悔悟么?
路芬芳趴在大藤顶端,低头看着苏合的脸。苏合似乎努力忍住透支真气的痛苦,努力用平日她倔强桀骜的眼神回应着她。路芬芳问自己,这样的眼神,以后若再也看不到了,她会怀念么?难道还要继续骗自己,她只要成仙,不需要感情,不需要在意任何人么?
或许有一天,她真的会修成仙身,但在那一天之前,她还是人,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她以修仙为借口拒绝情感,却不知自己只是个怕受情伤的人罢了。
她简直幼稚,简直可笑,用拒绝来保护自己,如此脆弱,如何对得起身边的人,如何能保护好他们?
路芬芳缓缓站起身来,满身绿色藤须如同给她披上了一条丝质披风。她祭出锁云囊来,双手间如同舞着一只银色的凤。那凤喙中吐出白色云气将苏合轻轻一拢,便将苏合也拉了上来。
苏合在大藤顶端落定,拉开袖子捂住嘴狂咳了几声,似乎呕了血,却迅速将嘴擦干,气若游丝得对路芬芳说道:“笨蛋,我不在下面作法,这大藤马上就会倒下的!”
路芬芳道:“那你已施的法力还能坚持多久?”
“最多三十息。”
“足够了。”路芬芳拍了拍苏合的头让她好好休息,接着释放出锁云囊刚才吸收的水灵注入脚下大藤中。路芬芳又道:“伯服,你来帮我护持锁云囊。”
伯服道了声是,听从路芬芳指示。路芬芳则重握断舍离剑,对南宫烁夜道:“这世界上,没有断舍离斩不断的羁绊,没有断舍离断不了的执念。你深陷泥淖中,可需要我帮你来个了结?”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居高临下和我说话?”
“你把自己看得甚高,却不知自己只是埋在泥井下永世不得超生的孤魂野鬼而已。”路芬芳道,“你既执迷不悟,谁也帮不了你。”
南宫烁夜冷笑道:“帮,谁需要你帮?我现在的路是正确的,我一直在努力坚定得走下去!我的孤独,虽败犹荣!”
“你确实努力不辍,却不知自己从一开始就是错的。”路芬芳道,“脱身心犹困,有何用?你便留在这里吧!”
路芬芳说着手中剑柄一转,断舍离消失不见,却有千万只气剑风轮般围绕着她身周转动。南宫心惊道:她要干什么?
路芬芳缓缓闭上眼睛,任由那千万把细如蚊脚的气剑刺入身中。
她要用气剑切断红针咒!苏合几乎吓得瘫坐在地,路芬芳还是如此大胆,万一伤到自己怎么办?
路芬芳仿佛畅游在风中,无惧无畏。红色的液体瞬间染透了她的衣服,也不知是红针咒的碎片还是她自己的血。钻心的疼痛在她体内乱撞寻找出口,她却一声不吭,抬起手背擦擦额上的汗珠,却伸手拉起苏合道:“我们走。”
苏合握着路芬芳的手,感觉到她正输送真气给她。她渐渐恢复了力气,说道:“可是,可是那另一半白水……”
“我们走吧。”路芬芳缓缓升起时一直看着面目狰狞的南宫,仿佛看到了从前的自己。她固守从前的恩怨,以为自己努力坚持,实际上根本没有前行。
她真的应该向前走,因为那些过去的人,过去的事,不会再回来了。
路芬芳和苏合快到井口时,那大藤终于开始迅速得枯萎,化为灰烬跌落井底。伯服以锁云囊化出水雾,踏脚跃出了地面。
“把井口封死吧。”路芬芳命令草精用草木之力封住了这口井,却听沁蕊园外静悄悄的,仿佛云汉桑柔弟子都离去许久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求医
路芬芳与苏合悄悄离开沁蕊园,见弟子们都闹哄哄的,便拦住一个提剑飞跑的弟子问:“敢问这位师兄,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那男弟子恰巧是桑柔轩的弟子,看路芬芳的打扮不是同门,那便不是云汉居的可恨鼠辈,便客客气气说道:“袁师姐被云汉居的偷袭受了重伤,正在喧竹馆医治,咱们要去紫翠丹房,请清音仙尊!”
“袁师姐?可是桑柔师尊的大弟子袁君荇师姐?”
“正是。”那男弟子抱拳道,“我得走了,就此别过。”
路芬芳便对那弟子微微一福,心想袁君荇果然伤得很重,否则怎会兴师动众派人去紫翠山请清音这个死对头医治?只怕以清音的脾气,他断不会出手相救的。
路芬芳心里作了一番思量,便趁着乱随那些弟子一同下了山,去往紫翠山。她缓缓跟在那义愤填膺的弟子身后,却还是被他们发现了。
“你是什么人?”
路芬芳微微一福道:“小女子……是近日一直由袁仙长医治的伤患,听说她出了事,心里挂念万分。听说诸位仙长来此为她求医,小女子虽人微言轻,却私心想悄悄跟来,为袁仙长尽一份绵薄力量。”
众位弟子本都横眉怒目,有的已经拔出了手中兵刃,但见路芬芳一身粗布裙衫,断不是云汉居弟子,且样貌温柔和顺,语言平实恳切,纷纷松了戒心。收了兵器。那领头的男弟子抱拳道:“在下替袁师姐谢过姑娘关心。前去危险,还望姑娘止步。”
“哦,原来……”路芬芳故作尴尬的样子,脸上微红,“我以为你们是去请大夫,没想到……我不给你们添麻烦,我走好了。”
路芬芳说着转身就走。却又有一名男弟子说道:“切,咱们这么多人,连个姑娘都保护不了?怕那清音老儿作甚?”
那领头弟子呵斥道:“住嘴!咱们是来请医的,不是来闹事的。”他说毕。又叫住路芬芳道:“这位姑娘。你且站一站。”
路芬芳便盈盈转身道:“仙长有何吩咐?”
“你可是前些日子义救天墉考生而被烧伤的那位连璐连姑娘?”
路芬芳没想到她已经这么出名了,更不知这位领头弟子记性这样好,便笑道:“仙长谬赞,小女子便是连璐。”
“在下桑柔轩孟君桐。”那男弟子抱拳道。“此处离天墉城山门已远。姑娘只身回去不安全。不如还是随我们一同去紫翠山。清音仙人即便不欢迎我们,应也不会伤及姑娘的。”
孟君桐的态度来了个大转弯,路芬芳有些意外。仍点头谢过,跟上了桑柔轩弟子的队伍。孟君桐走在路芬芳身旁,似有特意保护她之意,却用极轻的声音说道:“连姑娘好脚力,跟了我们这些筑基期的弟子一里多山路,竟也不紧不慢,脸不红,气不喘。”
路芬芳明白了,怪不得孟君桐忽然转了态度许她跟着,原来是察觉出她有问题,才将计就计,看路芬芳要耍什么花样。路芬芳又想道,孟君桐说这句话如此轻声,应该是又在考验她的耳力。
路芬芳忽然懵懂抬头道:“咦,孟师兄刚才是和我说话吗?”
孟君桐微微一笑,轻轻拨开挡在身前的树枝:“没有。”
路芬芳走在这条无比熟悉的山道上,转眼已经看见了浓翠掩映下的知客茅庐,从那茅庐中走出的翠衣弟子,果然是张其凤——
两年前李靖为掘周重璧之坟,率领弟子杀上紫翠山,屠杀了不少紫翠丹房的弟子,不过幸好,张其凤这位小故人还活着。
路芬芳稍稍感到些欣慰,远远躲在队伍最后,看张其凤缓步走上前来,抱拳道:“两年前恩师曾与云汉真人立下约定,天墉城弟子不得上紫翠山,请各位道友留步。”
张其凤举手投足风雅谦和,好像一阵清风,再浓的杀气也能将之化为无形。孟君桐走上前去,也抱拳道:“天墉城信守此约,因而在此等候,不敢越界一步。只是师姐性命危在旦夕,只有清音仙上能救,还请张师哥无论如何通报一声,我等感激不尽。”
张其凤叹气道:“我也不想见死不救,但师父的脾气你们应也知道,此事恕在下爱莫能助。”
张其凤说毕,转身便去。其他弟子小声道:“孟师兄,怎么办?”
“要不,咱们——”
“不可。”孟君桐道,“天墉城和紫翠山积怨已深,咱们千万不能再雪上加霜。”孟君桐又喊道:“张师哥留步!在下还有话要说!”
好在那张其凤是极温和的,听如此便又折返回来,问何事。孟君桐道:“张师哥,你可知我们袁师姐是因何受伤的?”
张其凤摇头道:“我当然不知。”
孟君桐道:“袁师姐是被云汉居弟子下黑手打伤的。师弟们急匆匆来此,一是忧心袁师姐伤势,二是气愤云汉居阴险毒辣,对同门都如此狠辣,更休提对待——对待紫翠山道友了!”
张其凤听话,沉默。路芬芳想,孟君桐为了救袁君荇,不惜与师门云汉居划清界限,而与紫翠山表示亲厚,看来他与袁君荇的情谊非同一般。孟君桐又道:“据我所知,两年前随云汉真人攻上紫翠山的,都是云汉居弟子,并无我桑柔轩之人。我桑柔轩弟子,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