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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和在旁边瞧着,总觉得哪儿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等两人离开后,她望了望歪在小榻上,已然失了挑首饰兴致的郡主,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郡主,你说这谢家小姐是什么意思?她不是与那三皇子不清不楚么?怎地又和别的男子逛多宝阁?”
云悠冷笑一声,拿起一支珍珠团花簪,缓缓簪进春和的发间。
“都说男子见一个爱一个,怎地,春和第一次见女子如此?这簪子衬你,收了吧。”
突然被自家郡主亲手簪发的春和红了脸,一个字没听进去,只觉得郡主真好看,身上有股说不出的馨香气息,高雅得很,真好闻。
话虽如此,云悠心里却明白,寻常男子花心和谢灵韵到底还是有些不同,谢灵韵的桩桩件件,皆是陷旁人与地狱,唯独成全了自己。
她究竟是真天真,皆是男人们自愿,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只管享受被人宠爱,抑或二者皆有,就无从知晓了。
谢灵韵的行程泡了汤,秦枢出了纪国郡主的茶间,在掌柜伺候下简单洁了面,便径直朝楼外候着的马车走去,已是打定主意不再逗留了。
守在马车上的乐平见秦枢下去不过一刻钟便回来了,心中诧异,刚想开口询问,却见后边跟着回来的谢灵韵正委委屈屈,包着泪珠儿瞧秦枢。
“谢小姐这是怎么了?可是我大哥惹了你?”
乐平心中焦急,言语间带了一丝急切。
谢灵韵摇了摇头,没说话,只是神色更加委屈。看得乐平心疼不已,令他对最敬重的大哥也生出了一丝不满。
谢家小姐如此好,大哥怎么就不懂珍惜。
“碰上了纪国郡主。。。”
谢灵韵柔柔说了一句,话只说了半句,这遮遮掩掩的话语,让乐平一瞬间认定了是那暴戾的郡主做了什么,露出极度厌恶的神色。
“这郡主如此嚣张跋扈,欺辱他人为乐,难道就没人收拾得了她不成?”
“乐平。”
平静的声音夹杂了一丝隐秘的不虞,乐平下意识朝秦枢看过去,便见那双凤眸里,沉黑涌动,无端令人有些发憷。
话音立止,乐平在心中暗暗骂自己没出息,对这样的大哥,心中生出许些陌生感。
谢灵韵朝乐平柔柔一笑,似是安慰他别往心里去。这举动非但没让乐平好受,反而让他难堪起来。
在谢家小姐面前,大哥竟这样下自己的脸面。
云悠站在茶间,透过窗户望向下方的谢家车辇,玩味一笑,抬手饮下一杯玫瑰露。
。。。
李元玉几乎是冲进三皇子书房的。
今日皇子被皇帝召集进了宫,守着书房的小厮被李元玉指挥一众婆子堵了嘴绑了下去,便抬脚跨进了这数月间令她难堪愤懑的地方。
桌上干干净净,除了砚台笔墨,什么也没有,李元玉却知道,三皇子习惯把贵重墨宝画作,放在桌下的暗格中。
咔哒——
暗格打开,率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幅女子画像。
李元玉缓缓地,沉重地叹出一口长气儿,像是要把这数月的郁气都叹出去。
美人温柔,杏眼传情。画中之女,正是谢翰林之女,谢灵韵。
被绑着的小厮原以为这下完了,三皇子回来必定打死他,却见书房里安安静静,片刻后,三皇子妃面色如常地走出来,还关好了门。
“放了他吧。”
婆子解了小厮被绑住的手脚。
“你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李元玉沉静地问道。
小厮忙不迭点头,明白这是要他闭嘴。
晚间,李元玉依旧孤身坐在房内,今日三皇子也没过来,她曾经十分怅然,不明白自己是否哪儿做得不妥,如今却知晓了对方的心思。
望着梳妆台上,今日新买下的几支朱钗,她挑了一支,对着妆镜簪进发间,左右打量了一番,渐渐地,缓缓地,落下了泪。
若非今日在多宝阁中见了那谢家小姐一面,她断不会理解,三皇子如此对她的缘由是什么。
这样的簪子,若是簪在那谢家小姐的头上,一定十分美丽,比自己美得多。
抚了抚自己年轻的面庞,她成亲不过一年,现下也不过十八岁,但李元玉却觉得,这满目泪水,愁云密布的脸比起谢灵韵,到底是多了几分老态。
她最大的不妥,便是不够貌美。
“喵呜。”
猫叫声从窗台传来,李元玉看过去,却是打碎了白玉簪的那只小白猫。
“怎地?你也来瞧我的笑话?”
猫儿甩了甩尾巴,转身跑了,徒留那无声哭泣的六部尚书之女。
作者有话要说: 来来来,量大章,一把喂进等更新的小可爱嘴里。
第67章 、郡主恶毒8
“郡主;?三皇子妃差人送了拜帖过来,说明日来亲王府拜访。”
春和端着朱红漆木托盘,里面放着下人递进王府内院的皇子府拜帖。
乳娘正在往云悠身上比划各色锦缎样布;?到四月;?便是纪国郡主的及笄礼了,亲王府已经开始筹备,乳娘揽了所有的衣裳首饰;?干劲儿十足,立志要把养出来的娇娇打扮成国都最美丽的人儿。
“放着吧;?我知道了;?备些招待客人的香果,茶饭不必了;?棉帕子备些;?怕是明儿来的,是个心碎的泪人。”
“什么泪人?可是见什么不妥当的人?你四月便要行及笄礼了,可不能惹了不快的事儿;?劳伤神。”
乳娘唠叨起来,一边的春和在心底翻了个白眼,华嬷嬷什么都好;?就是把郡主当成了自个儿的眼珠子;?偏疼得过分。
云悠自是好一番保证;?乳娘这才又忙着挑绣品去了。
次日,李元玉十分低调地拜访了亲王府。
入了内院的湖畔八角亭子,因着隆冬,亭子的八个方向,除了竹帘,还挂上了防风的厚绸;?那绸子绣着落梅,十分雅致。
亭内已经布置了一番,红泥焙炉,一个烙梅花的小铁壶冒着热气儿,闻着芬芳气味,是一壶巧红梅花茶。
见李元玉走进来,侍奉在泥炉旁的春和熟练地掀了盖子,往里面加了几朵洛神花,那香气立刻又清雅起来,带了一丝淡淡的酸甜。
纪国郡主歪在旁边的茶几上,一身莲子白的捏边交领小袄,里间配了一件芋紫色的襦裙,用一支掐丝梅花金簪绾了发,与平日的娇艳多媚相比,清雅得很。
“坐吧。”
云悠指了对面的秀凳。
刚一坐下来,李元玉的泪水就开始扑簌簌地往下掉,春和心中惊讶,连忙递上棉帕子,心中暗叹郡主料事如神。
“枉费我与三皇子结发为夫妻,枕边人的心思,竟是半点没猜着。”
云悠却不准备安慰对方,意味深长地看了对方一眼。
“三皇子妃猜不着的事情,往后或许更多。”
李元玉未听出弦外之音,抹了泪,眼睛通红地看着面前拥有不输谢灵韵容貌的纪国郡主。
不,无论怎么看,这纪国郡主也比谢家小姐美上那么一分,这一分是股子说不出的气质,藏在那双狐狸眼中,摄人心魄。
心中酸楚更甚。
“我若是也有郡主这等容姿。。。”
话还未说完,云悠用一声嗤笑打断了对方。果然,女子最易被容貌所困,也最易因这世人最喜评优定劣的容貌产生认命感。
“我倒是高看了你一眼。”
李元玉一噎,不明白对方何出此言。
“三皇子妃,你可还记得自己姓甚名谁?”
这话犹如晴天霹雳,破开了那笼罩在李元玉脑中的忧愁迷雾,如一道破云天光,直冲脑门。
她是谁?她是六部尚书之女!
“你是因为那张脸坐上皇子妃位子的?我的容姿?我是凭这容姿成了郡主?”
一道道反问,醍醐灌顶,将李元玉浇了个清明。
是啊,她首先是六部尚书之女,其次才是三皇子妃,她不是因为容貌进了皇子府,而是这身份,这娘家在朝中的地位!
乱花迷人眼,情爱蒙人心,什么时候,她也如那些闺中怨妇一般,只管看着男子的情爱所向了?
便是三皇子再爱那谢家小姐又如何?谢翰林地位德高,六部尚书却也是望众之位!
“三皇子妃。”
李元玉回过神,便落入一双夺人心魄的双眸中,那眸中闪着冷洌的暗光,如井中寒月。
“同为皇室女子,你当知晓,咱们的游戏,可从来不是看谁貌美的玩法。”
离得近了,一股沉水馨香传来,透着丝丝凉薄之意。
“还望郡主明言。”
李元玉止了泪,眼神平静下来,静静地回望了过去。
云悠满意地笑起来,倒也不怪这皇子妃一时脑抽,对方还只当夫君变心,还未危及性命的时候,总以为是场风花雪月之事。
“如今陛下快到天命之年了,宫中府中,缺了孩童的笑闹,真真寂寞,三皇子妃,你说呢?”
这是要自己生个孩子?李元玉一愣,细想也觉得这是个法子,若是自己有个孩子,当今太后身子还算健朗,这可就是皇帝的第一个孙子,太后的第一个重孙,可想而知那未来荣宠。
见李元玉露出沉思的神情,云悠知道她在想什么,在对方分神的片刻,缓缓露出一个笑容。
春和执起铁壶开始斟茶,往两盏青瓷杯中各加了一勺秋梨蜜,端上茶几,瞥见自家郡主露出的笑容,心下觉得这笑有些奇怪,像是一只小狐狸,露出得逞了什么的得意。
春和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郡主所言,甚是。”
李元玉执起一杯巧红梅,朝云悠敬了一敬,一口饮了下去,在杯口留下一道朱色的口脂印。
送走了三皇子妃,云悠招了只黑色猫儿过来。
“去,帮我寻只艳鬼过来。”
三皇子如今痴迷谢灵韵,李元玉少不得得用六部尚书的名义才请得动自己的夫君,倒不如用些非常手段。
黑猫应了一声,在云悠手边蹭了蹭,一溜烟没了踪影。
当晚,李元玉差下人送了一张花笺给三皇子,笺面用小楷写着‘冬来等闲,可堪归宁?’
三皇子顿时黑了脸,一撩衣袍朝皇子妃的寝居走去。他心中明白,数月冷淡对方,此番对方终是有了脾气,若是不去安抚一番,等李元玉回娘家一闹,前朝便会让他喝上一壶。
心中恼怒,仅存的理智提醒他,现在还不行,在没有得到那人确切的回复之前,他得忍耐,去面对那张已经厌烦的脸。
李元玉好生打扮了一番,房门被推开,便欣喜地迎了上去,却见自己的夫君沉着脸,眼中不耐烦至极。
女子的手去挽男人的胳膊,却被对方下意识拂开了,自顾朝里屋走去,坐到备了酒菜的桌前。
李元玉浑身一僵,定了定神,坐到自己夫君的身边,为他斟了一杯酒。
一杯酒下肚,三皇子转头去看自己的皇子妃,越看越觉得厌恶,对方在这冬日里穿着薄衫裙裳,打得什么主意他自是知道,越是清楚,越是令他厌烦。
李元玉心凉了下来,对方眼中半点情谊也无,留给她的,只有无尽的不耐烦。然而,那眼神在下一刻出现了变化。
三皇子觉得自己定然是魔怔了,不然,他怎么瞧见眼前的李元玉,变成了他朝思暮想的谢家小姐!
那楚楚可怜的美貌面庞,那春风弱柳般的身段,裹在薄衫中若隐若现,笑颜温柔似水,直教他欲念猛蹿。
一把拉过眼前的‘谢灵韵’,跟许久未见荤腥的狼一样,三皇子迫不及待地欺身压了上去。
李元玉心中惊喜,乖顺地任对方动作,以为夫君有所情动,却不料那人下一秒从嘴里吐出的话,令她肝胆俱裂。
“灵韵!我的美人儿,爷想你想的心都作痛了!”
被压在床第间的六部尚书之女面色瞬间铁青,脸上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后面这男人又说了什么污言秽语,她记不得了,只记得这一晚,三皇子陈隋,给了她从未遭遇过的耻辱。
一只黑色猫儿迎着冷冽的冬日晚风,从窗台上纵身一跃,从墙根跑了。
翌日,从凌乱不堪的床上爬起来的李元玉,对婆子丫鬟嬉笑打趣的言语没有半点应声儿,只是静静喝了一碗保子汤,坐在妆镜前,目光昏沉,暗意涌动。
婆子心中不明,只觉得许久未承欢的皇子妃,似乎并不欢喜,甚至有些阴沉。
“做的不错,继续保持。”
云悠摸着小黑猫的头,对伏在自己面前,化作谢灵韵模样的艳鬼赞赏道。这艳鬼身前是个貌美的小妇,年纪轻轻就守了新寡,心中寂寞难忍,又对自己的容貌十分得意,长此以往,便与村里的男人们不清不楚,最后被愤怒的婆妇们瞒着村里干事,擅自将人沉了塘,这才怨气丛生,化作艳鬼。
艳鬼欢欢喜喜退了下去,心中对这附身小姐,化作对方欲想之人勾引皇子的差事十分满意,不必对方叮嘱,也准备吃定了这对皇室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