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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沐钰儿点头。
“少卿,司直。”两人说话间,门口传来春儿的声音。
外面倾盆大雨,春儿虽撑了伞但还是湿了大半。
沐钰儿连忙站直身子。
春儿把雨伞靠在门边,理了理衣袖这才走了进来:“两位要问的问题,我已经打听清楚了。”
沐钰儿来了精神:“据侍卫说萝羽是来过的,但是被莫白叫走了。”
春儿点头:“确实,当夜公主和陛下同塌而眠,但萝羽是公主侍女,按理也该伺候在一侧,但之前因为陛下受惊,身边宫娥全都筛选过,只留下严加审查过的六人,容成女官索性让角屋的卧铺只添了六张,所以并没有萝羽休息的地方,”
“所以萝羽当时是回来休息的?”沐钰儿吃惊。
不曾想萝羽说的是真的。
“那为何最后又离开了。”沐钰儿问。
“因为殿下半夜醒来要喝水,公主喜欢晚上喝凉水,但身侧的宫娥不知,送了温水,公主有些不高兴了,陛下看出来后就让人把萝羽叫了回来,当时天色已经很黑了,莫白正准备换班,金凤大统领就让人先把人叫回来。”
这样就和侍卫说的完全对上了。
“萝羽若是回来该住哪里?”唐不言冷不丁问道。
春儿说:“自然是东跨院,公主不住主殿,她自然也不能住主殿。”
沐钰儿心中一惊。
唐不言神色冷静,冰白的面容在昏暗的天色中越发如玉精致:“听说金凤大统领要求每间空殿都要巡检,昨夜公主殿下没住这里,也要检查吗?”
春儿眉间微蹙:“按理是要的,但毕竟是公主的寝殿,若是公主不曾来自然要检查,但公主只是昨夜并未住在这里。”
她顿了顿:“昨夜应该是陈策,他做事格外认真,想来是进去的,是有问题吗?”
唐不言并为多说,只是摇了摇头。
沐钰儿问道:“这个轮值怎么轮的。”
“这些都是莫白安排的,他现在已经接过大统领手中的一部分工作,若是你们要知道可以去找他问一下,今日他刚好在端门值班,你可以去问问。”春儿自怀中掏出一张纸,递了过去。
“这是这一月的值班表,谁负责哪里,谁休息都有写,容成女官说你们可能需要,让我交给两位。”
沐钰儿眼睛一亮,接了过来,立刻笑眯了眼:“还是容成女官贴心。”
春儿下巴微抬:“容成女官自然事无巨细,神机妙算。”
沐钰儿配合地连连点头。
“马上就要酉时了,暮鼓就要响了,我送两位出宫吧。”春儿说。
沐钰儿指了指地上的镜子:“这东西可以一起带出去吗?”
春儿点头:“可以,我另备一辆马车,加上昨日司直要的衣物东西,一起送去北阙。”
沐钰儿小鸡啄米一般点头,开心说道:“春儿女官也真是事无巨细,神机妙算啊。”
春儿睨了她一眼:“走吧。”
这次马车是直接驶入偏殿的,春儿等唐不言和沐钰儿都上了马车,这才开口询问:“两位是回北阙还是回家。”
“回家。”
“回北阙。”
沐钰儿和唐不言对视一眼,掀开帘子,看着春儿,讪讪说道:“回北阙,回北阙。”
“送两位贵人回北阙。”春儿嘱咐道,“路上雨大,务必小心。”
车夫是千牛卫,严肃点头应下。
马车很快在雨雾中快而不急地行驶着,最后快到端门前,就看到唐家的马车已经停在外面。
他连忙停下马车:“少卿,唐家的马车在外面。”
唐不言咳嗽一声,淡淡说道:“某坐家中马车即可,不劳烦小队长了。”
“不敢当。”车夫连忙把马车靠向唐家的马车。
瑾微跳下马车,唐不言直接在车辕上跨到自家马车上,随后弯腰入内,谁知沐钰儿也跟着出来准备跳过去。
车夫惊讶地看着她。
沐钰儿揪着衣服,含糊说道:“我和少卿一起走。”
她刚说完,就一脑袋扎进去。
两人很快换了马车,瑾微坐上车辕,对着小队长点了点头,这才甩鞭子离开。
小队长目送两人彻底消失在雨幕中,这才转身离开。
“离开了?”角落中,有人低声问道。
“离开了。”小队长目不斜视驾着马车,嘴里小声说道。
安静的过道重新陷入寂静,角落里的红色衣摆一闪而过,马车滴答声在雨声掩盖下慢慢消失在过道尽头。
谁也不曾想,一炷香之后,一颗脑袋顶着蓑衣,探头探脑地出现在天枢附近的铜山巨壁上。
大雨磅礴,横风穿过,吹得头顶的稻草东倒西歪,帽子下的一双圆滚滚的大眼睛扑闪着。
“少卿,人都走了,我们可以摸进去了。”
小猫儿叫在雨声中颤颤巍巍。
作者有话说:
这个案子开始收尾了!
修错字中!
直棂窗魏晋南北朝出现,唐朝达到巅峰(可惜jj不能放图)一码三箭,是最常见的一种,就是打格子的样式,因为可以架三支箭,所以叫这个
第66章 砗磲病
夜探
乱云如兽出; 惊风似乱飐,风嗥雨啸,雷电齐来。
沐钰儿带着斗笠; 披着蓑衣,趴在天枢高高的平台下,远处隐约可见列队而来的巡逻千牛卫,领头的还是老熟人莫白。
她连忙缩回脑袋; 看向身侧同样这样打扮的唐不言。
相比较沐钰儿的胡粗乱糙地披着; 唐不言便是穿一件蓑衣也整整齐齐,扑头盖脸的雨水落在冰白的脸颊上,最后顺着下颚落下; 精致深邃的面容在在风威雨气中雨润烟浓,朦胧阑珊。
只是再好的面容也挡不住大雨侵袭的狼狈。
“走; 我们绕到后面去,等人过去就进去。”沐钰儿眼睛滴溜溜地看着队伍; 警觉儿小心,顺手抓着他的手腕子; 耳朵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开始和人绕圈子。
春雨乍寒,落在人身上还带着些许寒意; 但沐钰儿的手心还是格外滚烫; 猝不及防搭在唐不言手腕上; 烫的人眼皮子一跳。
唐不言下意识动了动手腕,却被人更加用力地抓住了。
小猫儿不高兴地动了动爪子,绕了大概半圈; 最后停了下来; 半个脑袋露出来; 半个脑袋从铁山边缘探出,看着逐渐远处的莫白背影。
“准备上去了。”沐钰儿心满意足收回视线,低声说道。
唐不言垂眸去看沐钰儿,咳嗽一声:“司直怎么打算带我上去?”
沐钰儿仰头打量了一下高度,犹豫说道:“抱你上去吧?”
唐不言眉间一耸,试探性问道:“如何抱。”
沐钰儿眼睛往侍卫的方向瞟了几眼,往后退了一步,目测着上下的高度,心不在焉地说道:“打横抱起来吧,省力也方便。”
唐不言脸上露出一言难尽之色。
沐钰儿选好位置,一只手伸向唐不言的后背,只是还没搭上去,就被人抓着手腕子动弹不得。
“嗯?”沐钰儿不解抬眸,干巴巴问道,“干嘛?”
“不准这么带。”唐不言把她的手从自己后背拎出来,木着脸直接拒绝了。
沐钰儿茫然不解地看着他。
“那怎么带啊?”她歪头问道。
唐不言语塞。
“那你的昆仑奴都是怎么带你的?”沐钰儿见他如此,只好退一步问道。
“坐肩上或者背着。”唐不言的目光下意识朝着沐钰儿肩膀上和后背看去。
沐钰儿立刻龇了龇牙,觉得肩膀痛。
“这个不行。”她也断然拒绝道,“你太高了,也太重了,我比你矮,背起来不方便,坐肩膀会把我……”
她说的义正言辞,浑然正直,唐不言一口气半吐不吐,不得不虚弱地按着她的手腕子,手指微微用力:“别说了。”
沐钰儿看着即将走到头的千牛卫,急了。
“那到底怎么上去,人要过来了!”她说。
唐不言眼波微动,眸光微微移开,耳朵微红:“你之前在郑州……揽着我的腰……”
沐钰儿眨眼,无辜说道:“那是因为距离高低差距不大,又不费力。”
唐不言垂眸看她,消瘦的下巴微微紧绷,雨水顺着下颚流到微露的半截莹润的脖颈中,偏又沉默着不说话,长长的睫毛在风雨中颤动着,苍白的唇抿起。
沐钰儿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随后爪麻,破罐子破摔:“行行行。”
她后退一步,伸手去揽唐不言的腰。
唐不言平日里绮罗珠履,华裾鹤氅,只觉得玉台翠树,衣裳楚楚,反而令人察觉不出身体上的细微精致,可手一旦搭了上去,腰肢精瘦,郁郁流纨,饶是满脑子警觉的沐钰儿的心跳也莫名多跳了一下。
只是这心思还没过多发酵,就被劈头盖脸的雨打得没了半点火花。
——雨实在太大了!
沐钰儿不得不抹了一把脸,眼尾看向马上就要转回来的千牛卫,嘴里嘟囔着:“我准备上去了。”
“嗯。”唐不言垂眸,看着垂落在自己手臂上的红色发带,鲜艳耀眼。
沐钰儿脚尖微动,最后又停了下来,反手把他的手也掰扯过来,穿过蓑衣,搭在自己腰上。
唐不言猝不及防,猛地碰到女郎纤细的腰肢,身形僵硬,手指下意识蜷缩起来。
“你也抱着我,有点高,我怕我带不稳,把你摔着了。”
春衫单薄,指尖下的温度滚烫地好似一个小火炉,在微凉的夜色中像是铮铮而响的古琴,碧山色暮,春云暗重,巨石奔崖,飞波走浪,听的人耳鼓发怔,口干舌燥。
“我怕痒的。”沐钰儿立刻警告扭头,“不要挠我,人要过来点,少卿你怎么像一块木头啊。”
她神色不悦,浅色的眸子被雨打湿,清泉可鉴,显出几分就事论事的正儿八经,半点风月不沾身。
明月不来不去,琉璃应照未照。
唐不言一腔婆娑异色,突如其来的旖旎心思,在狂风暴雨中,被那一眼碎得无地自容,无所遁形。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眉眼低垂,淡淡说道:“不会摔的。”
雨越下越大,乌云压顶,云层中似有雷电翻滚。
千牛卫脚上的钉靴踩在积起的雨水中水花四溅。
“那也不行,你先搭着。”
沐钰儿也不敢耽误,自己主动靠近唐不言,随后脚尖微点巨石,整个人如白鹤窈窕,羽衣飘飘,玉鸾铮铮。
蓑衣上的水骤然顺着草尖落下,沐钰儿轻踩龙鳞,清脆的声音在风雨如晦,苍波万里的大雨中微不可闻。
雨水劈头盖脸地冲着两人咆哮,唐不言这些年在外面不是没有经历过危险,可昆仑奴体型庞大,还未曾有过这样狼狈的时刻。
——许是有过,但又和现在有些不同。
沐钰儿宛若一只轻盈的猫,驾风鞭云卷雷霆,飞冲直上凌虚空,哪怕带了一个人,身姿依旧飘若浮云,矫若惊龙,最后踩了一下塔内那扇还未闭合上的窗户,眨眼间便钻了进去。
唐不言可还未感受清楚冰冷的水意,所有的一切骤然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沐钰儿已经松开手,往边上走了两步,甩了甩身上的蓑衣水分,不高兴的嘟囔着:“都是水。”
两人落在正中的天阶上,借着窗外微弱的光,视线往上,天枢塔顶已经被完全封闭,只是还未修缮雕刻,显得有些粗糙,视线往下,陡然变小的第一层,带着高处俯视时才有的眩晕。
天枢进程很快,三日时间里面已经大变模样。
唐不言扫视着整个天枢,耳边是雨声击打铜身的叮咚声,脸颊上还有若有若无的水汽飘了进来,天枢内部黑漆漆的,瞧着不甚清楚。
一阵微弱的光亮了起来。
唐不言抬眸去看沐钰儿。
沐钰儿已经用袖子呼噜了一遍脸上的水,粗鲁地在衣服上抹了一把,又从怀中掏出火折子,动作随意自在:“走,我们先下去。”
她走了几步,却见唐不言没有跟上,不解说道:“你得跟着我,万一这里藏着人,把你抓走了,我还得去找你呢。”
唐不言放下触摸雕塑的手,慢吞吞跟了上去:“这里点灯,外面看不到吗?”
沐钰儿得意地抬了抬下巴:“不会的,我是特意选了位置上来的,他们若想看到这么一点点光亮,需要走到更远一点的地方,我算过了,他们走一圈需要一刻钟,他们刚才刚折回来,等走到另外一端再走过来,我们早就去下面了,下面的天枢已经封闭了,光也透不出去,所以也是看不见的。”
唐不言本以为她当时只是为了躲避千牛卫,所以才随意转了一圈,没想到那个位置竟然是经过深思熟虑。
“司直当真是胸有定见,策无遗算。”
沐钰儿得意地抬了抬下巴,故作谦虚说道:“还行吧。”
唐不言嘴角微微抿起,就像白日看到的那只骄傲的,翘着尾巴的奶黄。
沐钰儿走路又轻又快,幸好唐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