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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性格如何?出家前可有得罪过人。”
“出家前的事情不好说,但他是因为屡第不中这才遁入空门,家境富裕,出家后,玄气脾气很好,性格温和,从不和任何人产生纠纷,师兄弟们都很喜欢找他说话,他也一向来者不拒,从未得罪过什么人。”广仁说道。
余下僧人都露出赞同之色。
这样的描述和千牛卫在大殿中所说的,把澄明推出去挡莲花灯的人略有不同。
“也是家中富裕?”沐钰儿扬了扬眉,“现在有钱人不好好花钱,整体闹着出家。”
“玄气很有佛性。”广仁说,“能勘破红尘是他的本事。”
“他在相国寺的这几天可有和谁争吵过,或者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沐钰儿又问。
广仁看向师兄弟。
师兄弟们齐齐摇头。
“玄气脾气很好,从来不发火,不可能和有人过龌龊,至于不对劲的地方,玄气不爱出门,这个老实说我们也看不出来。”他实话实说道。
“这么多年来没有发过一次脾气?”唐不言冷不丁问道。
广仁确定点头。
“玄气真的脾气很好,便是有人污蔑顶撞也只是笑笑不说话,倒是我们经常会替他抱打不平。”有一个小僧人开口说道。
唐不言眉间露出一丝讥笑:“这世上无欲无求,无波无澜的只有一种人。”
沐钰儿看了过来。
“大殿里金塑的佛祖。”
广仁脸色微变,直接质问道:“少卿这是什么意思?”
沐钰儿嘴角微微弯起,眼睛却毫无笑意,面里带针说道:“少卿一个揣测你都会生气,可若是真的如你所说,玄气被人污蔑,难得真的毫无反应。”
广仁脸色微动,最后神色僵硬:“修佛修心,他一向佛法高深,不过是修到家了而已。”
其余众人也都露出愤愤之色。
唐不言的目光在诸位僧人身上一扫而过,最后落在其中一个靠后的僧人脸上。
那僧人察觉到他的视线,立马躲闪道其他师兄弟背后。
“这是怎么了?”门口传来一个犹豫的声音。
唐不言扭头去看。
正是从方丈室出来的明庭千。
“办案子便是诸多猜测,诸位不要介意。”他间人气氛僵硬,主动上前,替人解释着,“北阙压力大,如今已经第二具尸体了,自然想找到真相,两方都是同一个目的,有些口角也是正常的。”
广仁脸上怒气微消。
“那就请司直继续问吧。”他硬邦邦说道。
“玄气来过相国寺吗?”沐钰儿问道。
“没有,玄气是长安人,一直生活在长安,这是他第一次出寺庙。”广仁说。
沐钰儿眉间一动:“第一次出?华宗寺管理很严格,不准随意出寺?”
“管理确实颇为严格,但日常寺庙交流很多,玄气一直不爱出门,一心在房中念佛经。”
“那他这次为何出来?”唐不言问。
广仁蹙眉,脸上露出不解之色,声音有些犹豫。
“这次,是他自己要求来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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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玛瑙死
再死
“自己要求来的?”沐钰儿不解; “为何这么说。”
广仁摸了摸脑袋:“就是自己要求来的,玄气不爱出门,他入华宗寺之后从不出寺庙; 便是家人来见也都是避而不见,庙中自己也会开展一些法会,有时和长安诸多寺庙也进行交流,但玄气一向不参加这些活动。”
沐钰儿皱眉:“这种情况正常吗?”
广仁犹豫; 好一会儿才说道:“这些也不是强制规定一定要去的活动; 但僧人们都会选择其中一二,相互交流学习,也算了了庙中长年如一次的时光; 但不去的话,也不能说不正常吧。”
“所以; 至少你们寺庙从未有过一个和尚什么情况也不参加的事。”沐钰儿继续问道,似乎非要找出一个答案来。
广仁点头:“这样说的话; 确实是这样。”
沐钰儿摸了摸下巴:“那这次玄气突然说要来长安佛法大会,他可有说什么?”
“说自己这些年佛法已经略有所成; 隐隐有其他感悟; 想要远游把这层禅彻底参悟,便和方丈说; 想要此次带队来长安。”
沐钰儿眨了眨眼:“就这样?”
“对啊。”广仁大大咧咧点头。
“你们信?”沐钰儿吃惊。
广仁不解:“为何不信; 玄气这些年苦心修佛; 若是真的能勘破天气玄然,不失为一件天大的好事。”
沐钰儿扭头去看唐不言。
唐不言笼着袖子站在树下,眉眼低垂; 察觉到视线便抬起头来; 淡淡说道:“心若无物; 自言其事。”
言下之意。
——和尚,还挺好骗。
沐钰儿大开眼界,但面上不动声色,继续问道:“来的路上可有发生什么事情?”
广仁摇头:“一路安全得很,各地方都有差役护送,我们来洛阳的前一天还和东林寺的僧人们遇上了,所以我们是结伴上山的,东林寺的道善长老和玄气还颇为一见如故,路上还有一日深夜密谈。”
“之前你们和东林寺的人认识吗?”沐钰儿问。
广仁摇头:“东林寺来自庐山,我们来自长安,一南一北,若非三年一次的佛法大会,基本上很难遇上。”
“那和相国寺呢?”
“有过几次交流,但玄气从未参加过。“广仁说。
“少卿有什么想问的嘛?”沐钰儿随口问着唐不言。
唐不言抬头,目光在一众僧人见扫过,最后伸手指了指最后一个僧人:“某想和他单独聊一下。”
沐钰儿顺势看过去,只看到半个光溜溜的脑袋。
——这躲躲藏藏的模样,你说没鬼都没人信。
沐钰儿龇了龇牙:“别躲了,就你了,过来,我们去小屋子里聊聊。”
广仁蹙眉:“长行整天胡说八道,脑子不行,两位若是问他,他一定又是给你胡说八道。”
沐钰儿吃惊:“脑子不行你带他出远门?”
广仁粗黑的长眉紧紧皱起:“是他一定要出来的,方丈也同意了,那我们只好带出来了。”
“他想要来,你就让他出门。”沐钰儿估摸了一下这个意思,“你们华宗寺还挺……宽容。”
广仁无辜地看着他,隐约觉得自己好像被骂了,但又没察觉出是哪里被骂了。
“行了,脑子不好我也要看看有多不好。”沐钰儿眼尾一瞟,就见那和尚还不出来,立马粗声粗气说道,“还不给我出来。”
长行磨磨唧唧走出来,露出一张略显老气的脸。
唐不言已经转身离开,沐钰儿虎视眈眈盯着长行看,长行不得不一步三回头地跟了上去,等人跟了过来,沐钰儿这才气势汹汹堵在他后面,就像撵猫一样把他往前赶。
只要长行一回头就能看到沐钰儿那双大眼睛,几次三番下来便连头也不敢回了,垂头丧气地跟着走了。
明庭千看得颇为好笑,慢吞吞跟在她后面。
北阙的厢房在最里面,沿途经过其余寺庙僧人居住的几个院子,甚至还有人探头探脑看出来。
几人很快就回到北阙的院子,张一正带着千牛卫不停往里搬东西,其中一间屋子里传出陈菲菲的怪叫声,听着颇为渗人。
至少长行吓得头也不敢抬起来。
“这是做什么?”明庭千好奇问道。
沐钰儿这才发现他也跟了过来,不由奇怪问道:“明郎中过来做什么?”
明庭千笑眯眯说道:“没办法,午时被人留了下来,现在哪也去不得,只好跟着你们走了。”
沐钰儿想起白日里少卿生气的事情立马板着脸问道:“是不是有谁给少卿气受了!”
明庭千扬眉,随后露出古怪之色的:“谁给谁气受啊,唐阁老还站在他边上呢,谁敢惹他一下啊,而且三郎可不是好相处的,他不给人气受就好了,司直是没看到我们尚书的表情,脸都气歪了,被人怼得哑口无言。”
沐钰儿吃惊地眨了眨眼:“这样啊。”
——那少卿为什么脸色不好!
“对啊。”明庭千笑,“我们礼部都被留了下来,一个个都怨声载道的。”
沐钰儿没好意思说这是自己的馊主意,只好含含糊糊说道:“反正你们还要办佛法大会,不是都要在的嘛?”
“那也就我们几个郎中。”明庭千哂笑,“现在北阙一口气留下十三个人,倒是气魄。”
沐钰儿摸了摸鼻子。
那边唐不言开了一间无人的厢房大门,一行人走了进去,一人堵头,一人堵尾,齐齐看向长行。
长行吓得身子微微发抖,正打算往右边靠去,结果冷不丁看到一张笑眯眯的脸。
明庭千优哉游哉地走到他右边,选了个位子坐下:“三郎升官到现在,我们还一直没空见一面呢,今天倒要看看三郎是怎么办案的。”
唐不言斜了他一眼,明庭千笑眯眯地看着他。
“要是不行,我就走。”他说。
旁观审案倒也不是不行,毕竟此案并非涉密,且明郎中也是案情中人。
只是没想到唐不言眉也不抬,施施然坐了下来,无情开始赶客:“那就出去吧。”
沐钰儿被这个直接,直接吓得瞪大眼睛。
明庭千倒吸一口气:“你赶我走,我就是想要看一下三郎你的威风而已。”
唐不言捋了捋袖子,冷淡说道:“一视同仁。”
明庭千叹气起身:“行吧,不让我们家的三郎为难了,算了,我也去办事了,法明方丈还不打算取消法会,实在头疼。”
唐不言不为所动,目送他离开。
——可以说非常秉公处理了。
沐钰儿眨眼,一边关门,一边看着明庭千朝着后院走去的背影。
“你对玄气不满?”唐不言抬眸去看瑟瑟发抖的长行,眉目冰冷地问道。
长行头也不敢抬,连连摇头:“没有没有,我对玄气师兄并未有不满。”
沐钰儿抱臂,依靠在门上,懒洋洋威胁道:“你不说实话,我就把你抓起来严刑拷打,让你见识见识我们北阙的厉害。”
长行吓得更加厉害了,本就瘦弱的身形就像风中落叶一样,抖得不成样子。
“你若是好好交代,出了这道门,你今日说的话,天知地知,我们三人知,其他人都是不知的。”唐不言声音微放软,信誓旦旦地保证着。
长行心中微动,悄悄抬眸去看唐不言。
唐不言正温和地看着他。
“真,真的?”他犹豫问道。
“自然是真的!”沐钰儿不耐地用刀柄敲了敲门框,“我们少卿可不说假话,我们北阙是最说话算话的。”
长行沉默。
“你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交代清楚,我们自会放你走,我也保证其他人不会为难你。”唐不言就像钓鱼的渔夫,一点点把钩子扔下去,最后站在岸边慢条斯理地看着鱼儿上钩。
“玄气的事你也觉得不简单,如今已经死了两个人,你总不该希望还有第三人吧。”
唐不言眉眼低垂,亮堂的日光落在眉宇间,好似蒙上一层光,蓦地好似佛经中循循善诱,引人入道的神佛。
“出家人,慈悲为怀。”
“长行师傅。”
长行猝不及防被人点了点名字,心中那道犹豫不安的屏障就彻底被人捅破,压制不住的倾诉欲便涌了出来。
“我,我说。”长行舔了舔嘴唇,陷入沉思中,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玄气,玄气是一个伪君子。”
沐钰儿站直身子,盯着他的后脑勺看。
话一旦开了口,后面的话便好说多了。
长行叹气:“玄气出生富贵人家,出家前家中也有妻儿,妻儿一直会上来看他,只是他一直避而不见,这事是庙中秘而不宣的秘密,我之前也以为他是想要斩断尘缘,这才如此,可又一次我偷懒不想在殿中念经就悄悄跑了出去……”
—— ——
那是一个炎热的午后,长行熟练地故作肚子疼地捂住肚子,神色痛苦,但脚步不停地快速朝着后院走去。
等他快走到后院时,便听到一处拐角处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他脚比脑子快地躲了起来。
——“那些人还不出钱,就把他老婆孩子都卖了。”
——“我管他什么死活,上了赌桌还有什么人性。”
——“你且给我看着点我家的动静,这几日她一直来找我,威胁我,若非正儿还小……”
那声音格外阴冷,就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长行吓得一个哆嗦,却不料踢翻地上的扁担,发出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