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没有。”唐不言垂眸,还是淡淡否定道。
沐钰儿又是哦了一声,伸手抠着唐不言衣袖上的花纹,走了几步,又凑过巴巴问道:“少卿你为什么不高兴啊。”
唐不言停步,垂眸看她。
沐钰儿一双琉璃色的大眼睛眼巴巴地看着他,显然充满了好奇,像极了一只坚持不懈扒拉人的小猫儿,似乎非要问出一个结果来。
“我若是生气了……”唐不言漆黑的眸光注视着那双清澈的瞳仁,“司直会,哄我吗?”
沐钰儿眨了眨眼,最后故作深沉地发出一声怪响,眼珠子一转,热情笑道:“当然会!”
唐不言脸色巍然不动,可注视着她的视线却难得带了一丝攻击性,坚持问道:“那司直打算如何哄?”
小雪人瞧着冷冷清清的,平日里也都是不动声色,不好接近的模样,可瞧着却是格外无害,可雪毕竟是冷的,一旦靠得近了,摸到了那层刺骨的寒,还是会让人忍不住后退几步。
沐钰儿被这个问题猝不及防撸了一下倒刺,下意识想要后退,却被唐不言眼疾手快揪住发带,顿时僵在原处。
唐不言没说话,可那架势确实非要要一个答案。
沐钰儿嘴里嘟囔着几句,却又听不清到底说了什么,大眼睛扑闪了几下,最后小心翼翼问道:“少卿打算要怎么哄啊?”
唐不言冷着脸,一板一眼,格外认真说道:“是司直说要哄我,那便是司直自己想办法哄我,现在问我,那哄我之事还有什么意义。”
沐钰儿听到一愣一愣的,歪头打量着唐不言不似玩笑的侧脸,也紧跟着眉头紧皱,好一会儿把腰间的荷包抽出来,伸手掏了一会。
“给你这个。”她小心翼翼放到唐不言手中,“张叔做的荷花糖,就剩最后一颗了,给你吃。”
唐不言低头看着那颗化了轮廓的糖,小小一颗,荷花形状,粉白相见,格外可爱。
沐钰儿见他不说话,立马解释道:“很好吃的!甜而不腻,里面还加了一点陈皮,有一点酸酸的,很合适夏天吃的。”
她伸手朝着唐不言怀中推了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糖果看,但嘴里故作大方说道:“边缘是刚才进火场融化了,不是我舔的,干净的,这是我最喜欢吃的糖果了,平日里连张一都舍不得给的。”
也不知这话是哪里打动了唐不言,只见他一直冷淡的眉眼突然动了动,最后缓缓抬眸去看沐钰儿。
“你平日里哄张一他们,也是这样的。”他手指微动,却没有把糖放进嘴里,反而继续追问道。
“不啊。”张一刚跟她这么闹脾气,还不是给他来一下,让他清醒一下。
——小雪人可不一样!
沐钰儿一头雾水,突然心中微动,随后仔细打量着安静的唐不言,突然眸光变成意味深长之色,悄悄靠近唐不言,挑眉问道:“少卿你这个好像吃醋的表情啊。”
唐不言手指微动,镇定反问道:“我为何要吃醋?”
沐钰儿背着手,绕着他走了一圈,最后又站回他面前,歪头,不解说道:“也对,少卿没事和张一一个小地痞吃啥醋啊,还有什么是他有,您没有的不成,不过少卿你刚才实在有些奇奇怪怪。”
唐不言腰背挺直站在那里,脸上神色如常,态度一如既往地冷淡,只是只有他知道,自己似乎能听到心中血液流动的声音,被面前之人的话一字一字牵引着,时高时低,起伏不定。
沐钰儿继续绕着他打转,长长的红色发带微微晃着,就像一根翘起的蓬松大尾巴。
“要是少卿总是这样,我会以为少卿是为我吃醋的。”沐钰儿开了口,索性故作夸张地说道,大大方方打趣道,一点也不羞涩,“那可不行,我最烦那些规矩束缚了,而且我要当大官的!”
唐不言一颗心瞬间下沉,有那么一瞬间,他心中的仁义君子似乎被瞬间剥离,强势侵略的想法狰狞而出。
可,当他看到沐钰儿笑眯眯的眉眼时,清晰的知道这显然是一句哄人的,不着调的,大大咧咧的,吊儿郎当的话。
她对他并无任何想法,所以任何玩笑话便是毫无顾忌的。
他若是想要一件东西,自来就没有得不到的。
可她毕竟不是,物品。
唐不言缓缓吐出一口气,把心中那点挣扎冒头的想法一点点压进去,也顺手把那颗糖握在手心,眉目间越发清冷,便也越发显出几分不近人情的高冷:“少说胡言。”
沐钰儿被怼了一下,只是眨了眨眼,随后握着刀柄的手不经意地点了几下,最后嗯了一声,跟在他身后:“是我冒昧了,出了宫门就可以坐车了,少卿走走。”
烈日西斜,但日光已经浓烈,晒久了便是衣服都滚烫起来。
“三郎。”两人走到甬道尽头,突然听到一侧紧闭的大门口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
沐钰儿耳朵微动,觉得声音耳熟。
大门咯吱一声打开,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唐阁老。
“坐我的轿子走吧,我刚好也要回府。”唐稷看着小儿子发白的脸,忍不住心疼说道,“别倔了,我今日答应和你娘一起吃饭的,不要与我墨迹,若是害我失约了,我可都怪你。”
唐阁老历来受宠,宫内行走特赐步撵。
沐钰儿看着那架步撵,也跟着劝道:“对对,坐轿子好,可以挡一下太阳。”
唐不言看着阿耶,神色冷淡而恭敬问道:“那阁老如何走。”
唐稷蹙眉,不悦说道:“我走路不就好了,多大的事情,你们快扶三郎上轿子,你今日可要归家去?”
唐不言侧首悄悄看了一眼沐钰儿,就看到沐钰儿正百无聊赖地踢着脚尖,似乎略有心事,不由眉间一皱。
“这么了?”唐稷不解问道,“可是为难?”
“不是。”唐不言收回视线,四平八稳分析着,“估计明日陛下就会下旨,我得回小院呆着,不然去唐府规矩大,怕是不好。”
唐稷点头:“是这个道理,那办好这个事情就早点回家看看,你阿娘很想你,好了,先上轿吧。”
唐不言终于有了眉目扭头,便去看沐钰儿,故作随意问道:“那司直打算如何回去?”
沐钰儿立马抬头,眉眼弯弯,滚圆的眼睛弯了起来,露出几分生动可爱之气,笑眯眯说道:“我和唐阁老一样啊,走路出宫就好了啊。”
一侧的唐稷也跟着看了过来,其实远远就看到三郎和这位司直一起走过来。
三郎虽然不说话,可神态极为放松,两人走得近,乍一看还颇有点亲密,可要是三郎对她是特别的,却一路上一句话也不曾说,动作更是规规矩矩。
自来在朝政上纵横捭阖,所向披靡的唐阁老也不由犯起了迷糊。
唐不言嘴角微微抿起,轻轻嗯了一声:“我在宫门口等司直。”
沐钰儿颔首:“麻烦少卿了!”
“之前答应司直要去富贵楼请客吃饭。”唐不言上了轿子,掀开帘子,一本正经说道,“不如就在今夜。”
沐钰儿眼睛一亮,一扫心中心绪,连连点头:“好好!”
沐钰儿:天下真的会掉馅饼!
唐稷:我儿什么时候爱请人吃饭了?
一句话落,众人心思各异,很快,载着唐不言的轿子便走远了。
沐钰儿被一顿天降之饭开心地脸上笑意都停不下来,正打算抬步就去赴约,就听到背后传来一个和少卿说话强调格外相似的声音。
“不知某是否有幸和司直一起出宫?”
沐钰儿抬起的脚立马一收,笑容微收,恭敬转身,立马殷勤说道:“不敢不敢,能和阁老一起简直是三生有幸,阁老请,阁老请。”
若是寻常人这般变脸,唐稷定然是觉得此人是趋炎附势之辈,不可深交,可如今这模样落在着小猫儿一样的沐钰儿身上,突然又觉得有几分能屈能伸的可爱。
小小年纪能有如此觉悟,未来可期啊。
怪不得三郎去了北阙办案瞧着精神都好了许多。
心境澄明之辈,自然可爱。
“不必拘束,一起走吧。”唐稷捏着胡子,温和说道。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7…26 23:58:14~2022…07…27 23:58: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掬思暖 4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7章 琉璃爱
庆祝
唐稷在朝野名声极大; 两朝元老,宦海沉浮,终究是一步步走上如今的位置; 素有‘一语可破天下事’的美名。
他从高。宗龙朔年入仕,后得高。宗‘才高其天,谋深如海’的夸赞,再至睿宗时; 当时朝堂惊变; 他稳定朝局,拥护陛下登基,自此入阁拜相; 更是在载初年间,一力压下重议; 赞同陛下北迁洛阳,自此名声大噪; 位极人臣,无人能及。
唐阁老十八岁入仕; 三十岁拜相; 入阁三十年,履及六部十三省; 门生故人遍布四海; 当真称得上是大周朝野的常青树。
沐钰儿走了两步; 突然察觉到后脑勺有一道视线扫过,脚步一顿,回味了一下; 突然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还没和这么大的官一起走过路; 更别说这人是唐少卿的阿耶,一时间手脚局促,扭头去看他。
“司直不必拘束。”相比较唐不言对外的冷淡不爱说话,唐稷对外却一向是平易近人,和蔼可亲的态度。
沐钰儿眨了眨眼,夕阳落日落在瞳仁中,刺得她微微闭上眼,整个人就像小猫儿一样懒懒散散起来。
“阁老怎么这么晚走啊?”沐钰儿一向能屈能伸,笑眯眯地随口问道。
现在酉时过半,太阳只剩下余晖,早过了下值的时间,放在北阙,早已跑得飞快。
“入了中书省,哪有上下值的说法,处理完手边的事情才能回去。”唐稷对沐钰儿这样的微末小官也格外蔼然可亲,神色温和地解释着。
沐钰儿侧首,那双浅色的眸子亮晶晶的,就像一颗透明澄亮的一对琉璃:“阁老为国为民,真是辛苦啊。”
这话听太多了,唐稷一耳就能分辨出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可偏偏从这个小小司直嘴里说出来,那一点漫不经心的尾音,偏好似正儿八经的陈述,既不谄媚,也不敷衍,却听的人心旷神怡,心中舒坦。
唐稷总算明白这几日洛阳城内的一些细微流言的来源。
人人都说唐三郎身边最近跟着一个小女郎,两人形影不离,现在看来两人脾性倒是意外融洽。
三郎性格太过清冷骄傲,与前头两个兄长不同,他生来有慧,这些年在外地磨炼,更是激出他的一丝野心,但他是办实务的好手,却总是缺了一点能屈能伸的委婉。
但这个沐钰儿性格倒是直白,有话直说,直爽随意却不突兀,这些年在市井打转却没有沾染流里流气的气质,显出几分澄明透亮之色,多加调。教,定会是长袖善舞的能人。
这样的组合是最合适办事的。
唐稷脸上笑意微微加深,随后故作为难问道道:“那日我儿不经深虑就带司直入东宫,还发生了一些纠纷,可有受惊?”
沐钰儿摇头,背着手,放慢脚步,溜溜达达着:“我们是办案去的,那日去收获颇丰呢,我也没受惊,再说了东宫的吃的真的很好吃。”
唐稷笑:“司直倒是闲情雅致。”
“是真的好吃。”沐钰儿认真地掰着手指,“那个咸杏仁,炒的微微焦黄,裹上糖霜后脆口香甜,带一点咸味,就很好吃,还有那个猫耳朵,小巧玲珑,筋滑利口,做的和张叔一样好吃,还有那个紫苏饮,加了冰块,甜甜的,清凉解暑。”
唐稷听得连连点头,不仅没有嫌弃,反而紧跟着煞有其事地说道:“东宫的紫苏饮确实一绝,不知司直可有喝过薄荷饮,加了冰块,夏日喝,爽口清凉,入口回甘,肚中清凉,最是祛暑。”
沐钰儿扭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我家也用薄荷泡水,但感觉没有阁老说道这么好喝。”
唐稷摸着胡子,略带一丝得意地说道:“某不才,家中有一位专做冷饮的师父,对饮子格外有心得。”
沐钰儿立刻露出羡慕之色。
“可以让三郎带给司直饮用。”唐稷见她如此嘴馋,忍笑开口。
“这多不好意思,还要劳烦少卿。”沐钰儿咽了咽口水,当还是故作推辞。
唐稷也不故意拆台,反而为她做了一个借口:“过几日是我家大娘生辰,到时司直可以赴宴一观,不知司直意下如何。”
沐钰儿眼睛越发亮了:“大娘子生辰啊!”
唐家那位大娘子她是很喜欢的,除了喜欢打扮人这一点实在令人吃不消。
“刚才在殿中,我儿可有顶撞陛下。”谁知唐阁老话锋一转,随意问道。
沐钰儿立刻警觉起来,大眼珠子一转,开口委婉说道:“陛下是九五之尊,少卿怎么会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