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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不言及及停下脚步,这才没有把人撞开,垂眸看着她无辜的大眼睛,眉宇间如烟含雾,有些若即若离的疏远,偏那双眼睛漆黑的眼睛眼波微动,好似湖泊荡水,涟漪重生。
“若是帮司长做了可有什么奖励?”唐不言盯着她垂落下来的红色发带,露出浅笑来。
沐钰儿一惊,眼珠子一转,立刻警觉说道:“我可没有钱,这个月的银子还没发呢。”
“司长欠我的钱到现在只换了五十两。”唐不言淡淡说。
言下之意,你的钱我也看不上去。
“不会真要我做小厮吧?”沐钰儿犹豫说道,“五十两是挺高的,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我还是打算在北阙混日子的。”
唐不言见她兜圈子,扬了扬眉,抬脚就要走。
沐钰儿眼疾手快,一把薅住他的袖子,用力扯了扯,咬牙运气,最后破罐子破摔:“你开你开,别太过分啊。”
她凶神恶煞强调着。
唐不言垂眸看着牢牢抓着自己袖子的手,好一会儿才忍笑眯了眯眼,笑问道:“折子写不出来。”
沐钰儿大惊失色:“你怎么知道?!”
“能难道我们聪明伶俐司长的,想来也只有笔墨上的功夫。”
唐不言慢条斯理抽回袖子,意味深长说道:“还如此忍辱负重求到某的身上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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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琉璃爱
往事
北阙入了夜反而热闹起来; 小孩子挂着灯笼,开开心心地提着灯笼在院中跑着,厨房内站满了人; 任叔带人在外面摆桌子,张一和王新刚从地牢回来正准备去换件衣服,常年不见太阳的陈星陈月也跟着出了地牢,正站在树下当木桩子。
琉璃在北阙人缘不错; 大抵因为她是张柏刀要照顾的人。
张柏刀对北阙众人都有知遇之恩; 这里的人或多或少都受到过他的帮助,张一王新这些被他抚养起来的孤儿更是如此,爱屋及乌; 所有人都对琉璃的态度格外温和。
琉璃午时便从小门入了北阙,因为前堂大都是办案的地方; 人人神色匆匆,便也不乱跑; 熟门熟路来到后院教几个小朋友读书识字,等天色逐渐暗下; 这才来到带着他们来到前堂。
“来了正好; 这松子糖是老任刚买的,刚炒的; 香得很; 你且拿着; 分着点他们吃,别给多了,小心坏了牙。”任婶从厨房窗口探出脑袋; 笑说道。
陈安生读了一天书的腰顿时不酸了; 眼睛一亮; 迅速贴着琉璃,其余几个小孩也眼巴巴的看着她。
“好好!“她大声说道。
琉璃失笑,接过那包松子糖坐在一侧圆凳上,陈安生几个小孩立刻呼啦啦地围了上来,嘴里甜滋滋地喊着姐姐,眼睛确实一直盯着那个糖果看。
“白日里学的都记住了吗?”琉璃问。
陈安生立刻耷拉着眼皮,讪讪说道:“今日这么开心的日子,为什么要说这些啊。”
琉璃笑着摇了摇头,抓了一小把松子糖递到她手中:“一定好好读书,这世上只有这样东西可以保护你。”
陈安生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去吧,把这些给弟弟妹妹分了。”琉璃摸了摸她还未完全束起的头发,笑说道,“不要吃太多,晚上还要吃饭。”
陈安生满眼都是那包糖,用力点了点头。
“钰儿把他们养的真好。”琉璃目送着小孩子叽叽喳喳跑远了,笑说道,“天真烂漫,无忧无虑。”
陈菲菲慢条斯理地走了过来,紧跟着坐在她身边:“钰儿小时候吃了很多苦,自然不会让这些小孩也这样。”
琉璃沉默,盯着紧闭的书房看去。
“谁不苦。”她低声说道。
陈菲菲侧首看她妩媚的侧脸,好一会儿才说:“你是不是还在怨恨司长当年没有救你,所以到他出事前都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
琉璃垂眸,捏着团扇的手转了转。
当年琉璃落难时已经七岁,陈菲菲则刚被自己的师父自雪地里捡回去养着,那年五岁,生来早慧,作为一个局外人,琉璃和张柏刀之间的事情,她可以说是完全看在眼里。
“这些年钰儿在你们中间来回调和。”陈菲菲索性靠在倚靠在一侧的栏杆上,叹气说道,“但你自己过不起这道坎便是她做什么也没用。”
琉璃侧首,那双浅色的瞳仁较之一般人更为浅色,好似颜色最浅的两颗琉璃珠子,圆润而清亮。
“都过去了。”她轻声说道。
陈菲菲看着她,好一会儿才叹气转移话题:“钰儿在后院给你留了一件屋子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琉璃点头,毫不吝舍地嘲笑道,“布置得真难看。”
陈菲菲也跟着煞有其事点头:“钰儿的审美确实还停留在老古董年代。”
“我是喜欢那红色,可那大红色的帷幔,照得整个屋子都亮了,真是艳俗。”琉璃无奈说道。
“那可是她精挑细选的,可是你最喜欢的赤狮凤纹蜀江锦,花了十辆银子呢,别看丑,可是最贵的。”陈菲菲解释着。
琉璃笑了笑,眉眼弯了下来,在眼尾落下一簇温柔的阴影。
两人沉默地听着小孩的嬉笑玩闹声,脸色却不见太多自得之色。
“我到现在都还记得我阿耶当年抱着我说,当年阿祖带他从蜀地出来时的狼狈。”她漫不经心地摇着扇子,无奈说道,“说那山路难住,忽上忽下,他当年不过七。八岁却牢牢抱着一匹蜀锦,因为阿娘说要是平安出了蜀山,这东西就是他的。”
陈菲菲神色微怔。
这是琉璃第一次在外面说起她的家人,这些年她对这些事情忌讳莫深,便是连沐钰儿也不敢在她面前提起旧事。
“他当真一路抱着那匹绸缎跟着大人们走了一路,后来上了船只才被人发现手都僵了。”琉璃仰头,看着原处的层层晚霞,”我后来问他为什么不放下来,反正阿祖这么疼他,不会不给他的。“
陈菲菲安静地看着她。
“他说不行,答应了抱着才能给他,那就是抱着才能给他的,那款红色的花纹他最是喜欢了,所以一定要牢牢抱着。”
夕阳闲放一堆愁,不道人间未招魂。
“你瞧……”琉璃侧首看她,“这人就是固执,便是认准了一件事情死也不会低头,小时候是,长大了也是,那日,也是。”
陈菲菲微微坐直身子,嘴角紧抿。
当年李御史被判这么重,不就是因为他至死都不肯低头,这才牵连三族,无人幸免。
琉璃笑了笑,半阖着眼,轻声说道:“我后来发现,我也是这样的。”
陈菲菲哑然,手指不知不觉中抓着衣摆:“那你是……恨,他……”
张柏刀和李御史相识于微末,一路扶持,却又不得不各自走上两条路,当年事发前,长安早有流言,陛下要重用张柏刀。
世人都以为,这是张柏刀不救琉璃的原因。
其他人不知,陈菲菲却是知道,当年李家遇难时,所有人避之不及,张柏刀却执意要去救人,被师父陈璌拦下后还发了好大的脾气,直到……有一个人深夜拜访。
—— ——
夜色沉寂,街道上火把闪烁,金吾卫全营出动,整个长安噤若寒蝉。
张家的大门被人轻轻扣响,打破了屋内的争吵。
“是谁?”张柏刀警惕问道。
陈璌连忙把还小的陈菲菲抱在怀中。
屋外并没有声音,只是继续扣了两声,一长一短,是江湖中开门的暗号。
张柏刀示意陈璌带人进屋子,这才上前开门。
陈菲菲趴在门缝上,看着大门被打开,外面站着一个穿着黑袍子的人。
那人身形修长,长长的袍子自上而下包裹着自己。
“你是?”张柏刀警惕说道。
那人抬首,轻轻摘下头上的兜帽,露出一张斯文俊秀的脸,那人瞧着只有三十岁上下,那双眼睛却早已没有寻常人的浮躁,借着院中的烛火冷沁沁地看着张柏刀。
“唐郎中!”身后,师父不可思议地喊道。
“你来做什么?”张柏刀显然也认出此人,声音僵硬质问道。
“有一件事情想要找您帮忙。”那个唐郎中声音格外温和,却在细听之下带着生人不可近的冷淡。
陈菲菲紧盯着那人的面容,莫名有些畏惧。
“我和你没有什么好说的。”张柏刀直接关门,却不料那人竟然直接伸手去挡。
陈菲菲吓得叫了一声,很快就被师父紧紧捂住嘴巴。
师父沉重的呼吸声落在她的脑袋上,那种不安慌张的气氛不知不觉中浸染到她身上,陈菲菲眨了眨眼,一口气慢慢悬了起来。
张柏刀连忙停下动作,粗黑的眉毛紧紧皱了起来,沉默地盯着面前之人。
“此事重大,您为何不听我与你说。”那人并未收回手,只是面不改色地问道,“我知道您要做什么,李家覆灭已是覆水难收,诏令已经在内阁案首,明日便会发出。
张柏刀牙关紧咬,只是恨恨地盯着面前之人。
“他一心赴死,只求陛下能明白他的苦心,可陛下久病已经无能为力。”那人声音依旧冷冷清清的,可注视着张柏刀的目光却格外悲悯,“你救不了他,谁也救不了他,你不行,我不行,便是今日太子从巴州回来也不行。”
张柏刀握着门槛的手咯吱作响。
“但我可以为你保李家女眷性命。”那人轻声说道,声音带着一丝蛊惑,“只要你为我做一件事情。”
“什么?”张柏刀声音微微发抖。
那人好似察觉到屋内有人,准确朝着陈菲菲所在的位置看了过来。
陈菲菲这才发现,那人的眼珠极黑。
“是我的朋友陈璌。”张柏刀低声说道。
“入内说吧。”那人低声说道,“此事不能被其他人知道,哪怕是你的朋友,这是保护他,还有那个小女孩。”
眼看金吾卫马上就要转到这里,陈菲菲一口气到了顶端,不知如何处理。
那人依旧淡定,后面是铁甲森森的兵戈动静,可他只是安静地看着张柏刀。
张柏刀沉默松手,让开半个身子。
那人入了内,反手关了门。
“你要与做什么交易?”张柏刀低着头,面无表情问道。
“要你去一个地方,带两个人回来。”那人低声说道,紧接着便附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张柏刀脸上的冷漠瞬间被错愕淹没,瞳仁微微睁大。
“此事我只能托付给你,听说您武功高强,世人难及。”那人盯着院中那盏颤颤巍巍,光亮微弱的灯笼,声音微微压低,只能依稀听到,“……内宫野心已起……挡不住了。”
张柏刀呆怔地站在原处。
“此行危机重重,也许会有性命之危,若非道尽途殚,不愿再牵他人入局,只是……”那人声音微微发颤,叉手行礼,折腰而拜,“请张督尉为那人留下一丝血脉。”
—— ——
陈菲菲回神,目光落在书房紧闭的大门上,咽下心中的苦涩。
——那人是救了,却是这个救法。
生不如死,透骨酸心。
这些当官的人,当真是可恨。
“我不恨他。”许久之后,琉璃突然开口说道,“我只是……不想看见他而已。”
陈菲菲茫然地看着她。
“只是看着他便觉得疼。”琉璃手中的金粉蝶团扇接着最后的日光折射出最后的余光,“觉得烦了,觉得,说得再好听,都是假的,人啊,靠人不如靠己,”
她笑了笑,温柔的眉眼露出一丝冷淡,可很快那丝冷淡便随着陈安生大声吹牛而消失不见:“算了,不说这些了。”
“没意思。”她把手中的团扇放在膝上,“不知道今日喝什么酒,想要喝烈一点的。”
陈菲菲沉默地看着她,最后还是顺着她的意思转移话题:“都有,张一一大早就从钰儿家搬了十来坛救了,今日不醉不归。”
两人说话间,书房大门咯吱一声被打开。
沐钰儿心满意足地走了出来,没一会儿,唐不言也紧跟着走了出来。
琉璃看了过来,目光温柔地注视着沐钰儿。
沐钰儿察觉到她的视线,立刻古里古怪地跑了个媚眼。
“若是我和钰儿掉进水里,你会救谁?”琉璃只是笑着,却在收回视线中,冷不丁开口。
陈菲菲错愕,随后犹豫说道:“你们不是都会游泳吗,水性还都比我好。”
“若是你水性比我们好,若是我们水性不好呢。”一向温柔的琉璃显出几丝咄咄逼人来。
陈菲菲眉心紧紧皱起。
琉璃看着她的沉默,灿烂笑了起来:“你会救她对不对,算起来,你们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