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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响了一声就接通了。
杨洁正准备把刚才对乔菀所说的话原封不动地再说一遍给闻人寻，就听到电话那头的男声说道：“杨小姐，我跟乔菀一起，不用麻烦你再说一遍了。”
杨洁愣了愣：“哦、哦……这样啊，好。”
“有问题直接联系我就行。”
一个是歌手； 一个是素人，乘坐同一班飞机已经够巧的了，怎么听闻人寻说的话； 感觉两人还挺熟稔的。
难道说……
等人的间隙； 杨洁不断地琢磨着这个事情。
又没有条例规定； 参加这个节目的一定要单身。
她跟过不少综艺的拍摄； 知道这种事情根本不像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总之，认真你就输了。
无论是嘉宾还是观众。
差不多十来分钟后，杨洁听到远处传来一道带着迟疑的声音。
“杨姐？”
她下意识地扭头望去，看到一个穿着短袖加牛仔裤，身材高挑，气质偏冷的漂亮女孩向她走来，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表情有点绷着。
在她后面的青年戴着个口罩，只能看见露出来的半张精致的脸。
他提着很少女心的行李箱，低垂的眉眼比照片上看到的更为优秀。
真是没看出来，这个看起来气质清冷的酷哥，内心还挺少女的。
杨洁笑着迎过去：“乔小姐你好，还有这位，应该就是闻人先生吧？”
两人应声。
杨洁带着他们向停车的地方走去，出于对乔菀二人印象不错，她一路上边走边说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
“怀沙群岛的气候温和，但是到了夜里会有点凉，乔小姐记得穿个夜里能盖在身上的外套，工作组对嘉宾的穿着没有限制。”
素人嘉宾没有经纪公司照顾，有时候可能想不这么全面。
而《荒恋》规定，一旦进入拍摄，除非嘉宾生病需要治疗，否则不允许退出。
看乔菀只拎了一个挎包的样子，估计是看了条例以为什么东西都不能带，索性放飞自我了。
“我带的东西可齐全了，一大箱子呢。”乔菀笑着指了指闻人寻拉着的箱子，“谢谢杨小姐的关心。”
杨洁这下更加笃定，两人的关系非同寻常了。
她一笑起来的时候，身上的那种距离感就淡了，照杨洁的话说，就一个字，甜。
乔菀的长相是属于男生女生都会比较偏爱的那种，见美女对自己笑得灿烂，年纪比她稍大一些的杨洁又忍不住对她多说了些话。
“你要有什么不懂的问题可以直接问我。”
想到一直叨叨着让她记得找陈导要签名的1213，乔菀斟酌片刻，问道：“杨姐，陈导现在已经进组了吗？你对他的性格有没有什么了解？”
陈业这个导演是属于只产出作品，不怎么在公众前露面的导演，网上关于他的消息少之又少，乔菀不知道他什么性格，也不知道能不能找他要到签名。
听她提起陈导，杨洁的表情像是陷入了沉思。
过了会儿，她才有些迟疑地说道：“陈导是到了，不过我不在他手下工作，对他了解不是很多。”
“他进组有两天了，但我很少见到他，陈导一般都是在他自己的房间里待着。”
就她个人看来，陈导给她的印象不是很好接触。
总是板着一张脸，也不怎么爱说话。
要想了解他的性格，估计要问问跟他合作过的演员了。
和杨洁一样，听完全部的乔菀也感觉陈导那边估计不好解决。
她心中刚迟疑了一会儿，1213就蹦了起来。
“作为新时代的打工人，迎难而上才是你的品质！加油，乔宝，相信你可以帮我从陈导手里多要几个To签。”
乔菀：“……”
她还没来得及说别的呢，话都被1213说完了。
就在此时，一直窝在后座，像个透明人的闻人寻忽然开口了：“你很喜欢陈业？”
乔菀想了下，还是代表1213点了点头。
“哦，”他道，“你其实可以直接问我。”
乔菀扭过头去，看向后座的青年。
闻人寻将脸上的口罩取了下来，挑眉笑着回望她道：“干什么用这种看着我，我认识陈导很稀奇吗？”
乔菀点了点头，杨洁也附和道：“是有点稀奇。”
陈业可不是什么小导演，按理来说，像是闻人寻这种刚出道的新人，而且还是个歌手，怎么也不可能接触到。
如果说他家庭背景足够他接触到陈导，出道时也不至于是这种热度。
有背景和没背景的人，差别还是很大的。
“陈导之前拍摄时，和我父亲合作过，”至于合作过什么，他也没有明说的意思，“两个人算得上熟悉。”
他说的比较保守，实际上陈导和他父亲经常有联系。
这些年来，估计两个人因为工作问题见面的次数，比他这个儿子见面的次数还要多。
想到这，闻人寻的眼底浮现起失落和自嘲，但转瞬即逝，很快就让他压了下去，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陈导性格很好相处，你该不会是想当面追星吧？”
1213是个没有实体的系统，于是乔菀只能勉强地背下了当场追星的这口锅。
“是啊，当面追星，我还准备找陈导要To签呢。”
“原来如此，”闻人寻道，“或许你可以试试建议一下陈导，让他也加入《荒恋》这个节目的录制，从导演变身嘉宾。”
他这个建议实在是太不着调了，不光是乔菀，就连杨洁也没憋住，笑出了声。
一路上说说笑笑，也没感觉过去太久，就到了嘉宾们暂时落脚的酒店。
杨洁把他们送到之后便离开了。
“等到晚上的时候，会有人过来联系你们，趁着这会儿你们可以休息一下，顺便想想穿什么比较合适。”
在她走后，乔菀看着只背着一个双肩包，看起来无比潇洒的闻人寻，终于意识到了点什么。
“你该不会只带了一点夏天的衣物吧？”乔菀问道，“明天就要出发去怀沙群岛了，你还不去买点新衣服？”
闻人寻似乎对此很无所谓：“没事，我抗冻，不怕冷。”
乔菀看他胸有成竹的样子，总感觉他在立什么flag。
她瞥了眼闻人寻，嘀咕着说了句：“希望等你冻得睡不着的时候说话也能这么硬气。”
“有徒弟在，还能让师父冻着？”闻人寻停下拧门把手的动作，转向乔菀道，“如果你不管我，那未免也太伤我的心了。”
乔菀放弃在师徒这个问题上和他纠缠，反唇相讥：“不都是师父照顾徒弟吗？怎么到了你这里，变成徒弟需要照顾师父了？”
她扫了闻人寻一眼：“我看你活蹦乱跳的，也用不上我来照顾吧。”
闻人寻忽地捂住胸口，靠在墙上：“胸口痛，我好柔弱啊。”
乔菀看着他拙劣浮夸的演技陷入了沉默：“……”
幸亏节目组把这一层都包下来了，不然这会儿她真的要陪着闻人寻一起丢人了。
就在此时，电梯叮地响了。
闻人寻正保持着柔弱不能自理的样子靠在墙上，而乔菀则是一脸无语，十分嫌弃地看着他。
电梯中先迈出的是一双长腿，紧接着，长相英俊，气质温润的男人从电梯间里走了出来。
他手里拿着一张房卡，并没有带别的东西。
出来后，他向着乔菀和闻人寻所在的方向走来。
看见姿势古怪，气氛也同样古怪的两个人，他先是愣怔了一瞬，而后才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或许那根本算不上笑容——
因为乔菀从他的那双眼睛中，根本看不出来任何笑意。
从景行的角度，闻人寻正以一种极为轻佻的姿势斜倚在墙边。
在他身边，是一个被遮住大半边脸，看不清面容的女孩。
像是在逗弄着对方一样。
而这层的客人，全都是《荒恋》的工作人员和嘉宾。
早前景行也曾听说过有人偶尔和他提及的，关于闻人寻的事情。
不外乎都是一些他在学校里怎么受女生欢迎，抢了多少次别人女朋友。
“他跟他妈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虽然没有明说，可所有人都知道他话中的意思。
闻人寻的母亲抢自己闺蜜老公的这件事情，因为景行父亲的原因，多数人都不会当面说，可私下的议论是少不了的。
景行听了也只是嘲讽地笑笑。
“别再我面前提关于他的事情。”
他不想听，也不想了解。
旁人因讨好而做出的诋毁闻人寻的举动，落在他眼中什么都不是。
只有厌烦。
真正讨厌什么人的时候，听到关于他的消息都觉得恶心。
他们是明面上的兄弟，实际上连陌生人都不如。
但他对工作又是敬业的，在听说新来的男嘉宾是闻人寻后，什么也没说。
工作和生活，对他来说是分开的。
更何况节目组的人也曾和他透露过，节目是以一男一女成组，分散拍摄的形式进行，也就是意味着绝大多数时间，男嘉宾们是出于分开的状态。
看起来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景行看见闻人寻的同时，闻人寻当然也看到了他。
几乎是瞬间，闻人寻就直起了身子，脸上的笑意尽数散去，眼底具是冷意。
景行收回视线，越过他，向着走廊更深处走去。
在路过两人的时候，他终于看清了被闻人寻遮住的女孩长什么样子。
这张脸格外的熟悉。
明明他们只是偶然间见过一面而已，景行却对她印象深刻。
他在闻人寻戒备冷然的眼神中停下了脚步。
然后自己也弄不清楚自己到底抱着什么心思地说道：“好巧，没想到在这里能够遇到你。”
闻人寻的眼神因为他的这句话而变得更冷了。
乔菀则是有点摸不着头脑地点头笑了笑：“景老师的记忆力真好，竟然还记得我。”
她记得两人应该只在电影院见过一面。
之前变身面包侠去救他的那一次显然不算见面。
话音落下，眼前的视线就被遮了个严严实实，一堵人墙挡在了她的面前。
“原来景大影帝也会私下联系女粉？如果被外界知道了，这显然不是一件好事。”闻人寻的话中嘲讽满满。
乔菀更茫然了。
怎么感觉两人的关系不怎么好的样子。
可是景行和闻人寻是两个世界的男主，一个唱歌一个演戏，又能有什么联系？
就算是世界融合，她也想不出来不存在利益纠葛的两人能有什么矛盾。
“比起担心我的名声，或许你应该考虑下你自己的处境。”
乔菀看不见景行的表情，但仍能听出来他此刻的声音是和刚才与她交谈时，截然不同的森冷。
“毕竟有那样一个母亲，想必未来你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说完，他笑了起来。
乔菀看见，闻人寻垂在身侧的双手，因景行的一番话而紧握成拳。
他像是竭力控制着自己，声音破碎，如同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
“我的事情我自己能处理，不劳烦你费心。”
景行却道：“在节目开始前，和素人女嘉宾保持应有的距离，是身为公众人物最基础的职业道德。”
“抱歉，我给忘了，”一只手从闻人寻的身后把乔菀拉了出来，站在两人中间的时候，她还有点懵，“有其母必有其子，我早该对你的本性有所了解。”
手被松开了，乔菀抬头望向拉她出来的人。
哪怕是之前做任务时，把景行得罪到极致，她也没有见过他像现在一样，完全被寒霜覆盖的面容。
但对上她的视线时，那双眼睛又柔和了不少。
“离无辜的人远点，闻人寻。”
“没有人会想牵扯进你那种混乱不堪，受人诟病的家庭关系。”
“还是你本性就是这么自私，想让她陪着你一起活在别人的指指点点中？”
下一秒，闻人寻拉住了乔菀的另一只手。
或许是错觉，她感觉到闻人寻握住她的那只手，似乎有点颤抖。
她有些诧异地看向闻人寻的脸，却错愕地发现，他的眼眶不知什么时候悄然红了。
“我什么样的家庭关系，我母亲又是什么样的人，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闻人寻的声音因为情绪的波动而变了调：“你凭什么让我离她远点，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他的下颌线紧绷，显得脆弱又倔强。
电梯再次停下，有说有笑的两个年轻女郎从电梯中走了出来。
因为太过突然，包括乔菀在内的三个人，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反应。
而看到眼前的画面，两个女人也停下了脚步。
电梯已经下去了。
她们现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僵持了好大会儿，其中一个穿着丝绸红裙的女人不动声色地按了下去的电梯后，才尬笑着对他们打了个招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