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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朝起也因此堕入了轮回,之后便是他降生在凡世,两岁被带回宗门,认识了温朝夕。
他双眼清亮懵懂,被温朝夕牵着手逛遍了仙山。
他忘记了前世,却在今世得到了前所未有的疼爱。
他为一只受伤的小鸟包好了腿,会被温朝夕奖励地摸摸头,说他很乖很善良。
凤眼里面黑眸湛澈,他明明是一个小童,心脏不由跟着颤了颤,双眼泛红了。
他又尝试救了更多的生灵,每救一次温朝夕就夸他一次,甚至还会在集市上给他买糖葫芦吃。
他啃着糖葫芦咬了一颗,又递给了温朝夕,温朝夕捏了捏他的脸,接走了他咬了一半的糖葫芦,又买了一串新的给他。
胥朝起欢喜地抱住师兄的腰追了一路,等他醒来时自己却睡在师兄怀里,师兄抱着他正在上山。
他有时躺在床上困惑地问:“我若是做了好事没有人看见怎么办?”
温朝夕低声道:“师兄会看见。”
师兄吃鱼虾比较少,却在认识他后每天都会在碗里打上一半的鱼虾回来剥给他吃。
他做了两三年的好孩子,温朝夕对他更加疼爱,可是他却有些畏惧,他怕哪天自己不好了,温朝夕就不喜欢他了。
于是他明明可以写完课业,却装作自己懒散不想写,缠着让温朝夕帮他。
他的睁着凤眼紧张地打量温朝夕,温朝夕起初不愿,可他只要一哭,温朝夕就立马妥协了。
他埋进温朝夕怀里抹眼泪,心里却甜丝丝的。
原来他不是个好孩子,温朝夕也会喜欢他。
可是他清楚,温朝夕喜欢好孩子,于是他会努力去做。
后来他画符,不知怎么着内心浮现了一个符文,似乎可以逆转生死?
于是他悄悄画好,直到有一日他看见了一只奄奄一息的小鹿,他试探着将符纸贴上,一股无法驾驭的力量涌了出来,无尽生机从符纸溢出,天雷滚滚,威力是他从未见过的恐怖。
胥朝起心里一慌,这时温朝夕过来,一把将符纸扯走,撕成碎片。
生机停下,天雷散去。
温朝夕眼露愠色,
给小鹿喂完丹药,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头也不回地离开。
胥朝起心里慌了,这还是师兄头一次这般冷落他。
他连忙追去,房门却被紧闭,温朝夕不愿见他。
他眼眶微红,趴在门口小心翼翼道:“师兄我错了,我再也不用那符纸了。”
房门紧锁,无人吭声。
胥朝起在门口靠了许久,咬着唇任由泪水滚下,哭睡了过去。
等他醒来时,他被紧紧抱在怀里,师兄靠在他的耳边声音极沉:“今后切莫用此符。”
他的脑袋在师兄衣服里拱了拱,呜咽点头。
“即便师兄死了你也别用。”
胥朝起一怔,说不出话来。
温朝夕:“答应师兄。”
胥朝起咬住嘴唇,师兄若是出事,他一定会用。
可他为了安抚师兄,还是顺从道:“今后不用了。”
后来他在门中修炼,也渐渐发现一些怪异之处,他的脑海里时而闪出一些邪念,只是邪念只有一缕,他也可以控制住。
他伸手往向掌心,不知为何,符法是他自己钻研,而阵法他却生来知之。
好多大阵他只要看一眼,就知道怎么摆。
这个疑问一时想起,很快就被他抛之脑后。
后来他长大了,与师兄一同游历世间。
他们吃过很多苦,可师兄护他很好,即便是在荒山睡觉,师兄也会用衣服铺在他身下,抱着他入睡,不让他硌着。
然而他怕的事情终于来了。
那一夜他们躺在洞窟里,师兄身受重伤,魂魄正在消散。
“师兄!师兄!”泪珠从他眼角滚落,他慌张地叫着。
“小曜……”温朝夕唇色惨白地摸着他的脑袋笑了。
“今后无人再护小曜了,小曜可得自己学会洗衣做饭呀。”
胥朝起双眼模糊,心仿佛被人抓在一起,“师兄……”
他颤抖地取出符纸,在上面画下了印记,生机于符纸上浮现,空中天雷阵阵。
温朝夕似是察觉到了什么,用最后的力气去握住他的手:“小曜……”
温朝夕青筋勒起:“别……”
胥朝起捂住了师兄的双眼,将符纸贴上,雷声愈发猛烈,让人惊惧。
胥朝起头发散开,用法术让师兄昏睡过去。在天雷劈下前,他连忙跑出,或许他认为此去就是魂飞魄散,临走时他再望了师兄最后一眼。
一身白衣深深刻在他脑海里,他的心仿佛裂开般,自己一无反顾地冲了出去。
无数道天雷劈了下来,他在雷光下灰飞烟灭。
后来他回去了,他的记忆也回来了。
数万道封印盖在他身上,他被镇压地界。
他的身上仿佛被拴下了无形的镣铐,望着漫天的花海他恍惚怔然。
他输了,输掉了三界之首的位置。
可能天界善神在笑他,笑他心性不稳,动用轮回之术,失掉了如此重要之物。
他却坐在花海里,摘下一片花轻轻咬着花瓣。
他不后悔。
即便带着记忆重来,他也不后悔用一切去换师兄,这是世界唯一对他温柔之人。
第112章 小曜回归第一百一十二日
温朝夕濒临死亡; 一缕清新的空气涌入,让他意识清醒。
他如疯魔般奔向山顶,残留的熟悉灵气让他崩溃。
他浑浑噩噩; 跪倒在地,从小到大温柔的眼神逐渐破碎,生机似是被蚕食了; 双目空洞。
胥朝起站在望乡台盯着那抹白衣,唇色愈发苍白; 他不顾一切向外跑去,然而数万封印将他阻拦。
身体冲出屏障; 封印化作布满尖刺的荆棘生生刺穿他的皮肉; 他的帝冕被刮了下来; 披头散发。
“师兄……”他脆弱喊着,无形的镣铐将他拘住; 天地之力将他牢牢压于地界。
胥朝起整日坐在望乡台,没事就嚼着花叶。
他眼神冰冷又茫然; 瞳孔映着师兄了无生气于巨石下修炼。
师兄停止了历练,没日没夜练剑; 提升修为。斗转星移; 师兄鲜少睡觉; 见着一日比一日领悟得多; 师兄的剑意也愈发冰冷。
终于,师兄练了两百年的剑; 屠尽了当年害他们的人。
当血水溅满师兄的衣襟; 师兄了无生志; 回望天地。
胥朝起的心仿佛被什么紧紧抓在一起; 疼得厉害。
然而这时; 师兄也不知在何处听说有一招还魂之法,只要将他的魂魄一粒一粒捡回去,他就能复生。
胥朝起嘴唇喃了喃,所谓的魂魄,只是他的一念,留在中界的假象罢了。
他扒着石壁,心中又升起了一缕希望。
倘若他的一念真可以收齐,这样他可以告诉师兄他没死,可以让师兄飞升来地界找他!
他心中升起了前所未有的希望,但见师兄捧着一个木盒在茫然捡沙时,他的心又难受得厉害。
曾无数个日夜,他触摸着虚景化作一阵风来到了沙漠。
师兄半跪着手掌伸入凉沙中,说是地冷,他又怕冷,不想让他受凉。
胥朝起的虚像也跪在师兄身旁,他弯下腰仰视着师兄的面庞,卑微沙哑道:“别捡了、别捡了……”
他看着师兄含有生机与期盼的双眼,嘴唇蠕动。
最终他也趴下来和师兄一起捡沙,他无法触摸到中界任意一物,便学着对方的模样,将手伸入并不存在的冥沙中。
他跟随对方奔赴雪山,浸入汪洋大海,在一片森林中寻找着不同的树叶。
渐渐地,他们仿佛又回到了当年游历的时候。
他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多,轻轻在师兄耳边道:“到时候我就可以见到师兄了。”
温朝夕眼眸动了动,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然而他面前空无一物。
可就在两千年时,木盒被打翻,魂魄被碾灭,温朝夕入了魔。
胥朝起见状怔了怔,他自然知道他的魂魄对师兄有多重要。
他耳边一阵“嗡鸣”,听不到声响。
“啊啊啊啊——”他崩溃若狂,挥袖让整个地界震动,忘川河翻涌,数万大阵一瞬间亮起红光,磅礴的力量在冲击着大阵,三界动荡。
无数善神吓得昏倒在地。
“本座要你们死!!!”他双眼猩红,一把攥住大阵,大阵摇摇欲坠,几欲毁灭。
善神们惧了,怕了,慌忙加持着封印。
当年天道与善神集天地之力做出来的封印险些胥朝起摧毁,只差一点,胥朝起就能破阵而出!
事后他墨发垂下,瘫倒在花丛里,他眼神破碎,自此再也不敢去看温朝夕。
他怕看到那双灰白无光的眼。
他踩着尸骸,重新
回到了恶神们为他修的宫殿,他坐在王座上眼神愈发昏暗,动不动讥笑一声,抱起酒壶就往嘴里灌。
他喝得烂醉如泥,昏天黑地,眼神脆弱间还闪烁着最后一缕光。
只要师兄飞升,他地界恶神就可不顾赌约去中界接人。
虽然从来未有修士愿飞升地界。
他嗤笑一声,眼神锐利。什么善神,到时若是敢拦人,他必将他们宰光!!
可是他等呀等,时不时就去望乡台看,可师兄明明早就到了渡劫大圆满,却一直压着修为不飞。
他猜到了缘由,睁着一双凤眸,隔空轻问:“师兄是想湮灭在这世间?”
他撇过头,苦笑。
他便坐在望乡台等着,等到师兄八千岁时,望着云彩度过落日迎来日出。
他嘴唇颤动,睫毛沾着水渍,在生死簿上的加了个千岁。
“师兄九千岁之前一定要飞升啊,不然……我就不给你加了。”
然而得到师兄九千岁时,他又在上面加了千岁。
地界万年远比他之前活的无数万年还要漫长,无趣时,他也会去看看生死之事。
中界有个缚恶族,是善神特意任命来镇压他的。
他对此嗤之以鼻,一个微不足道的小阵连他的一根头发丝都镇压不住。
他就看着这群蠢货将他师兄的布雨碑搬到禁地,结果干旱两百年,把他都逗笑了。
然而当他们用族人活生生的人命来祭祀时,他皱眉,心中升起了一阵怒意。
他最讨厌用人命祭祀了!
于是当缚恶族手沾人命之人下了地界时,他将他们扔到恶鬼堆里,让百鬼啃食。
他坐在高处俯视,若是这群人没有挺过去,那今后也不必入轮回了。
一群族人见状,嘴唇干涩,也认出了他的身份,连忙跪地求饶。
他们以为是他们一直镇压他,让他生气,所以他才如此惩罚这群人,甚至认为干旱也有他的原因。
他撇了撇嘴,不想解释。
也不知何时起,即便他心中有正,他也不会说出来,只会用自己的法子惩罚那些人。
地界人心惶惶,都认为他性情暴戾,随意杀伐他人。
因他常在望乡台,也渐渐认识了一个不一样的鬼。
此鬼轮回上百世,每次轮回他们都会见上一面,久而久之,他们之间也就有了印象。
后来他和对方说上了话,对方是百世大善人,果然要比寻常人多些耐心,也逐渐知晓了他之事。
对方含笑道:“不如我再次转世时,为您去二十七境带句话,您到时别抹我的记忆就行了。”
胥朝起摇了摇头,看向前方:“此法自我被封印起试过了,带话的转世之人要么被天雷劈死,最轻也会失忆,根本就传不出去。”
对方若有所思,只能叹息。
他亦是坐在望乡台上,垂眸道:“因我百世为善,这一次去世时,天道善神找我,说让我成神。”
胥朝起侧过头看向他,他低头摇了摇:“我宁愿再世为人,还能为人间多做些事。”
胥朝起没忍住笑了:“你这得把那群善神气死。”
对方看他:“我倒觉得您比善神还善。”
胥朝起:“嗯?”
对方看向他的手腕:“您说您当初在中界擅长阵法?”
胥朝起揉了揉眉心,摇头:“并不擅长。回来我才知道,我只是擅长符法,至于阵法则是我当年转世身上被下了太多封印,直接拿来用罢了。
”
对方笑了笑:“那您再次入中界,岂不是阵法更为精通?”
胥朝起微顿:“……入中界,万年了。”
对方:“是啊,万年了。”
胥朝起鼻子有些酸涩:“我一次一次为他续命,但他只剩死意,即便续再多的命也于事无补。”
“您还想让他等下去?”
胥朝起摇头,突然站了起来:“不等了!”
对方微愣,忽然躬下身道:“我在人间还有一桩心愿未了,还望您到时允我还魂。”
胥朝起背过他走远,挥袖道:“允。”
他回眸:“你到时可别把你命给弄没了。”
“嗯?”对方抬头。
只见胥朝起往他心口扔了一片火红的花瓣。
今日的地界有些冷。
他摘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