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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等了几日,大船终于来了。
这船上的舱位有三等,第一等的舱位有两间,它地方开阔、视野极好,足以住下十几个人。船舱里面还有阵法运转,不仅毫无颠簸,更冬暖夏凉。加上随时等候吩咐的仆人和侍女,当真是宾至如归,出门丝毫不亚于家里的享受。
如此舱位,自然是达官贵人专用,若是没有足够高的身份,就算有钱也订不到。哪怕是空着不住人,也不会让阿猫阿狗住进去。
第二等、第三等就简单多了,只要花钱就行。
当然,待遇也有天壤之别。
潘龙花了不少钱,订了一个中等舱。房间约莫和寻常客栈差不多,床铺整齐、桌椅齐全。
这里有一张蛮大的床,上面还有一个能够折叠的小床。两张床都用上,可以睡得下三个人,挤一挤的话,四个人或许也没问题。吃饭的时候,正好可以四人一桌。
房间里面还有一个小厕所,每天早上都会有仆人更换马桶。只是洗澡要去公用的浴室,时间也是预先排好了的,稍稍有点不够方便。
坐在桌子旁边,打开窗户,高度正好在甲板上,可以浏览两岸风景,十分舒畅。
下等舱就很差了,空间狭小、八人一间、有桌无椅,厕所自然也是没有的。当初潘龙订房的时候,曾经询问过下等舱的情况。售票的掌柜看了看他的身材,摇摇头,说:“以客官的个头,下等舱的床铺,您得蜷着身子才能睡得下去。”
这彻底打消了潘龙省钱或者体验生活的念头,于是他乖乖掏出一大笔钱,订了中等舱。
但算算价钱,他若是一路跋山涉水,靠两条腿走到扬州,这一路上的车马吃住,也不是个小数目,未必就比中等舱便宜到哪里去。
登船之日,潘龙提着一个小小的包袱上了船,按照票据开门进去之后,只见窗明几净,船舱里面收拾得十分整洁。
他满意地点点头,放下行李,回到了甲板上,坐在船头看热闹。
不多时,一个头等舱的旅客来了。这位大户人家的旅客约二十五六,带着两位女眷和一个孩子,仆人倒是有七八个。最让人惊讶的是他的行李极多,一个个箱子搬上船来,络绎不绝。看得潘龙都不由瞪大了眼睛。
出个门而已,需要这么多的行李吗?
而且,其中有几个箱子颇为沉重,莫非是金银财宝?
带这么多的金银财宝出门,这是要干什么啊?
大夏皇朝有不少钱庄票号,将钱财存为银票,随身携带起来不是方便得多吗?
虽然银票兑付的时候要交一笔多寡不等的手续费,起码也比带着万贯家财长途跋涉来得方便和安全啊!
他正在这边纳闷,一个高高壮壮的汉子凑过来,稍稍有些不客气地说:“朋友,我们这船上可不兴做没本钱的买卖啊!”
潘龙愣了一下,反问:“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
“若非绿林中人,谁会一个个估算别人箱子的份量?”
潘龙有些尴尬,解释说:“我只是没见过有人出门还带这么多行李而已……”
大汉显然根本不信他,皱眉说道:“来者是客,你既然买了船票,那就是我们大江连的客人。无论你之前做什么生意,只要在这船上规规矩矩,那别的就都跟我们没关系。但我要提醒你一下,我们大江连做这通天江客运生意近百年,虽然也曾经有过船只被人袭击,乃至于被杀人越货的事情,却从来没有让一个凶手逃之夭夭过!”
“就在这船上,随时都有六位先天高手坐镇。必要的时候,我们甚至可以请动这一路上几位真人宗师出手。袭击我们的船,得不偿失的。”
他说着转身离开,没有跟潘龙争执是不是强盗的问题。
潘龙摇摇头,叹了口气。
他真没想到,自己居然被别人当成了强盗。
第六章 船长老孙
潘龙真没想到,只是因为好奇而多看了一会儿,就被警惕的船员当成了绿林好汉。
仔细琢磨了一下自己的情况,他却又忍不住笑了。
孤身一人、没什么行李、出手豪爽、早早登船、坐在船头看着别人运行李上来,还一边看一边点头。
“啧啧……如果我是船上的保镖,看到有人这样,我恐怕也要当他是踩盘子的绿林人了……”
他苦笑一声,想了想,专门去拜访了船长。
船长姓孙,名字不清楚,大家都叫他“老孙”,乍听上去有点像是猴哥。
但这位老孙可比猴哥魁梧多了,他身高超过八尺,胸膛厚实、肩膀宽阔、胳膊比寻常人的大腿还粗。此刻乃是夏天,他穿着单薄,可以看到肌肉极为粗壮,看起来就像是前世那些专门锻炼肌肉的健身好汉。
加上他一脸黝黑、络腮胡子,声音又像是洪钟一般响亮。活脱脱是从三国演义里面走出来的张三爷,便是在北地,也是一条难得的壮汉。
潘龙看到他的时候,他正双手抱在胸前,站在船尾向远处眺望。周围的天地元气宛如波浪一般起伏,恰恰和江水的节奏一样,波浪每激荡一下,天地元气就浓缩一些,似乎要借助波涛之力,将天地元气完全压缩,收入身体之中。
潘龙停下脚步,没有贸贸然过去打扰。
老孙显然正在修炼,这个时候过去,是要惹麻烦的。
过了好一会儿,老孙周围的天地元气猛地散开,节奏也乱成一团。他叹了口气,睁开眼睛,无奈地摇头。
“不行,还差得远啊!四异之后,要怎么才能收敛全部的气息,达到返璞归真呢?”
“唉!要是那四象归真丹能落到我的手上,那该多好!”
潘龙见他已经结束了修炼,便走了过去。
“我刚才在船头看热闹,有人误以为我是江湖大盗。”他边走边说,“其实我不是,我只是真的看热闹而已。”
老孙看了看他,眼中犹如火光般闪动了一下。
“我们行船跑马的,不问客人来历。”这壮汉用跟他相貌很搭衬的粗声粗气说,“只要客人在船上不惹事,那就是我们的客人。”
潘龙皱了皱眉,感觉似乎越描越黑了。
他本以为是自己相貌惹的祸——随着年龄渐长,他的相貌也渐渐变得粗豪,越来越像是一个传统的北地人。若是像大多数北地男子一样蓄起胡须来,相貌上当真会有几分匪气。
一个长得有那么一点点匪气的人,盯着别人运上船的一箱箱行李看,的确是有些绿林好汉踩盘子的意思。
但看老孙的态度,似乎却又不是那么回事。
这位船长很明显地摆出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思,而且提防的态度简直一目了然,就差没有在脸上直接写出“我怀疑你”四个字了。
潘龙有些纳闷——自己都专门过来说明了,难道还令人怀疑?
绿林强盗们除了贪财好色之外,就是重视名声。绝大多数绿林人都追求“豪爽”、“强悍”之类的名声。想要打劫的话,就算不事先发个通知,也绝对不会假惺惺说一句“我不是强盗”这样的话。
毕竟,绿林人的平均寿命不长。短短的人生里面,追求的是肆意快活。就算今天快活了明天死,也没什么好叹气的。
为了做一笔买卖,委屈自己演这种说出去会被人小看的角色,绿林人是不愿意的。
这不是他们的风格。
连潘龙都知道的事情,老孙这个不知道在通天江上跑了多少年的老船长自然也知道,那么他现在的反应,未免就有一点奇怪。
他注视着这位老船长的眼睛,想要在对方眼睛里面看出一些端倪来,但凝视了好一会儿,除了警惕之外,什么别的东西都没看出来。
最后,他叹了口气,转身就走。
“算了,反正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我是不是强盗,将来自然会证明。”
他才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什么,停下来说道:“可有一点我事先要说明,如果这船上真出了什么事,别来找我的麻烦。我不喜欢麻烦,所以有人来找我麻烦的时候,我都会尽快把麻烦解决——或者把找我麻烦的人解决。”
老孙冷冷地说:“我们当然不会无缘无故怀疑自己的客人。”
“无缘无故?”潘龙同样冷笑一声,“别想往我头上栽赃。我只会比你们真正的敌人更麻烦!”
说完,他转身就走,都懒得听这船长再说什么。
反正叮嘱也叮嘱过了,要是这些人真的出了事就来找他麻烦,别怪他事先没提醒!
他最后的话颇有一些威胁的意思,守在旁边的两个壮汉水手听他说得无礼,顿时大怒,一左一右朝着他挤过来,想要拦住他的去路。
潘龙眼皮都懒得抬一下,直接迎着他们走过去,一下子就把这两个横练功夫不差,估计能够肉身扛住刀剑的壮汉撞开,轻轻松松地走了过去。
他是走过去了,那两个壮汉却站立不稳,朝着两边各退了一步。这一步退出去,就再也保持不住身体的平衡,犹如陀螺一般旋转起来。
他们当然试着重新站稳,可每当他们想要发力定住双脚的时候,就感觉腰腿之间一股旋转的力量油然而生,怎么也停不住,反而越转越快。
眼看着两人转得头晕眼花,已经站立不稳,快要摔倒在甲板上,船长老孙摇摇头,身影一闪,已经走到他们的身边。他双手一伸,手臂似乎顷刻间变长了许多,正搭住两个人的肩膀,将他们身上那股不停旋转的暗劲抵消,这才让他们重新站稳下来。
即便如此,两个壮汉也已经被转得七荤八素,晕头转向。
“真是好本事!”一个目睹这一幕的护卫高手忍不住说,“要是一下把两个人撞到水里,那算不了什么。把人撞伤,更是等而下之。但一下撞去,两个人滴溜溜地转,却毫发未伤,这用力的巧妙程度,便是在先天高手里面,也极为难得了!”
孙船长点点头,看着潘龙远去的方向,摸了摸钢针一般的胡须。
“看样子,他还真不像是来做踩盘子做买卖的。”他露出了笑容,“而且,这人看起来挺好相处的嘛。”
“老孙你的意思是……?”
“嗯,如果真有什么事情的话,找他帮忙,他应该不会拒绝的。”老孙眯起眼睛,露出了一个和粗豪相貌不怎么相符的狡猾笑容,“年轻人有锐气,当然是好事。我们老了,冲锋陷阵的事情,自然该他们做才对。”
第七章 不如归去
潘龙回到房间,还在愤愤不平。
好端端的被人当成强盗,谁能不生气?
何况,北地人一向讨厌强盗!
北地资源匮乏,很多东西都靠商队从中原运过来。强盗们打劫商队,损害的是北地的生命线。这是明明白白的利益冲突,你死我活。
而且,北地文化以从军为荣,以落草为耻,北地男儿追求的是马上立功名,而成为强盗,在他们看来是一件丢人现眼的事情。
当强盗刀头舔血,当兵打仗也要冒生命危险,同样危险,为什么不去当兵?
所以就算北地的小孩,平时玩耍的时候,也喜欢玩官兵抓强盗的游戏,大家都兴高采烈地扮官兵,抽签输了要扮强盗的,会老大的不高兴。
潘龙在北地生活十几年,自然也深受北地文化影响。虽然不敢说是正人君子,也深以盗匪为耻。落草剪径、打家劫舍,在他看来着实丢人。
船长等人当他是强盗,让他大感侮辱。要不是他性格随和——至少在北地人里面算是随和的,刚才就算拔刀动手,也一点都不奇怪。
坐了一会儿,他越想越气,最后忍不住说:“这种鬼地方,待不下去了!”
这话说出来,他愣了一下,随即心情舒畅了许多。
“对啊!这些狗眼看人低的混账,我为什么还要委屈自己,跟他们在一起?走了走了!”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哈哈大笑,提起行李走出门去,大喊一声:“老子不受你们这肮脏闲气!这船,老子不乘了!”
说着他纵身跃起,犹如一只大雁振翅高飞,一下子就冲上了半空,借着江上的大风,呼啸着向远处飞去。
他这一脚再没留力,也有刻意显威风的意思,一脚一踏,整艘大船猛地下陷,明明还是差不多空载,但吃水线却一下子就到了船舷旁边,犹如载满了货物一般。
转眼间,大船又重新上浮,剧烈地颠簸起来。船上的乘客水手纷纷东倒西歪,只有一些身手高强之辈,才能站得稳当。
这些人听到潘龙的怒啸,纷纷抬头看去,只见他的身影在天上越飞越远,渐渐成了一个小黑点。
船长老孙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他眉头紧锁,脸色阴沉了下来。
“糟糕!”旁边那个高手失声惊呼,“这岂不是平白惹了仇家!”
行船走马之人,实力还在其次,眼力最是重要。他们错误判断了潘龙的性格,本拟可以骗这个年轻高手在遇到强盗的时候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