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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他愿意帮忙的话。
第六十九章 赶路
这件事很快决定下来,然后剩下的就只有一个小问题。
“看来我们需要想办法请个长假。”道格拉斯有些苦恼地说,“克里夫顿狂热崇拜太阳,而伦敦的天气潮湿多阴天和雾气,所以为了能够更多地享受阳光,他在几年前就已经带着信徒们搬家,住到了北非摩洛哥。现在住在马拉喀什。从伦敦过去的话,我们必须坐船先到卡萨布兰卡,再坐火车到马拉喀什……”
他估算了一下时间,皱眉说:“就算一路顺利,坐船到卡萨布兰卡也要差不多五六天,然后再坐差不多一天的火车,来回两周时间是最起码的,加上仪式的时间……可能需要请一个月的假才行。”
“一个月的假很难请。”纳塔丽娅也皱起眉头,“会引人注意的。”
这个问题顿时就成了拦路虎。
如果实在需要的话,引人注意也就引人注意了,但他们两个作为防剿局较为核心的成员,深知“引人注意”绝非好事——无形之术的修炼者,最忌讳的事情里面,就有“引人注意”这一条。
这些年来,修炼无形之术而又引人注意的,要么一飞冲天,要么……就谁也没再见过他们。
如果是为了长生,那这样拼一下倒也无妨。但这一趟只是为了借助克里夫顿的力量帮助她擢升,并非直接成就长生,为此引人注意,就有些不大值得……
潘龙自然能够理解他们的担忧,问:“你们请假多长时间,可以不引人注意?”
“一周左右吧。”纳塔丽娅说,“再稍稍长个一两天……十天也行,但不能更长了。”
“十天……”潘龙沉吟片刻,问,“擢升仪式什么的,有一周左右,应该足够了吧?”
“应该是够了。”纳塔丽娅点头,“如果我们一路上尽可能压缩时间的话……伦敦到卡萨布兰卡最快应该可以在四天内抵达,加上火车……来回可以压缩到十天。仪式准备阶段需要三天,这是没办法压缩的。然后仪式本身至少要一天,再加上可能耽误一两天……十五天时间,无论如何,最快最快,也必须要这么多的时间!”
潘龙点头:“说白了,就是在路上耽搁的时间太多,对吧?”
“没错。”
“如果有办法能够在一天之内抵达马拉喀什,那是不是时间就来得及了?”
“当然!”道格拉斯点头说,随即又苦恼地摇头,“可怎么能够在一天之内抵达呢?就算是齐柏林飞艇,也需要至少两天时间吧……”
潘龙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在这个时间点,飞机还没充分发展起来。目前最快捷的旅行方式是飞艇。
飞艇的航速理论上可以很快,比方说潘龙前世,就乘坐过平均每小时两百公里以上的飞艇,遍览欧亚。
从欧亚大陆最西侧,有着著名的“陆止于此,海始于斯”箴言的里斯本罗卡角出发,借助北半球的西风带一路向东,最后在欧亚大陆东侧有着“天涯海角”箴言的海南三亚……那是联邦时代著名的旅游航线,有超过一百艘飞艇常年在这条航线上飞驰,带着充满好奇心的旅客们一起遍览欧亚大陆的风光。
但那飞艇可是未来时代科技武装出来的高档货,这个时代的飞艇肯定没办法那么快。
飞艇的航行受气候因素影响很大,不仅高风险,而且速度并不能真的很快……至少在这个时代的科技水平下,一定不可能很快。
潘龙不清楚这个时代的飞艇究竟能有多快,想来道格拉斯的判断应该是不会错的。
至于飞机……这个时代的飞机,没准还不如飞艇呢!
好在,他还有别的办法。
“你这里有世界地图吗?”他问。
纳塔丽娅立刻从书架上拿出了一册世界地图,展开摊在桌上。
潘龙看着地图,很快在上面找到了卡萨布兰卡以及马拉喀什,他点了点头,将一路上的详细地形牢牢记住。
“好吧,现在是上午,你们可以现在就去请假。”他说,“吃过午饭之后出发,我们应该来得及在马拉喀什吃晚饭。”
纳塔丽娅和道格拉斯面面相觑,都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从伦敦到马拉喀什,路程怕是超过了两千五百公里,一个下午就能抵达?怎么可能!
但他们还是按照潘龙的命令去做了。
很快,他们就从防剿局归来,满脸的忧心忡忡。
虽然现在才只是早上十点,但潘龙还是带着他们去吃了一顿……也不知道该算早餐还是午餐。
吃饱喝足,换上了适合旅行的衣服,带好足够的旅行用品,潘龙来到公寓楼顶,纵身一跃就跳到天上,然后催动真气,鼓起一阵大风,将一朵乌云推向了地面。
乌云很快便贴近地面,然后伦敦就笼罩在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之中。
潘龙来到二人身边,微微一笑,用真气裹住他们,冲天飞起,朝着西南方呼啸而去。
不过就是两千五百多公里而已,直线距离多半还不到,半天时间,怎么会来不及?
真人乘风而行,号称“朝游北海暮苍梧”,快的话能够一个白天飞上两万公里,虽然潘龙没那么厉害,但半天时间飞个两千五百公里,那还不是轻轻松松!
他在天上飞得轻轻松松,纳塔丽娅和道格拉斯却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位来自另外一个历史的具名者,居然会带着他们乘风而起,直接从伦敦飞往马拉喀什!
眼看着山河大地在自己脚下不断后退,地平线的景色不断变化,转眼间城市就远去,然后茫茫大海很快被群山取代,群山又变成平原……如此壮丽的景色,让他们看得兴奋不已。
“天啊!我们居然在飞!”纳塔丽娅激动得就像个小女孩,“我只在梦里飞行过!”
“其实乘坐飞艇就可以飞。”道格拉斯有些煞风景地说,“但飞艇可没这么快……只是一会儿时间就到了法国……这个速度,简直无法想象!”
在两人的兴奋和激动之中,潘龙带着他们一路飞行,还没到下午三点,就抵达了马拉喀什。
第七十章 马拉喀什
马拉喀什位于北非西部,向东南不远,便是北非最重要的山脉——阿特拉斯山脉。
这座山脉犹如撑天巨人,将相对富饶的北非沿海和贫瘠的撒哈拉沙漠隔开,成为雨旱的分水岭。
话是这么说,但实际上,就算是位于阿特拉斯山脉西侧,靠海一边的马拉喀什,其实降雨也不多,称得上是半干旱地区。
这座城市向东南,便是穿越阿特拉斯山脉的恩菲斯河,相比翻越崇山峻岭,沿着这条河穿过阿特拉斯山脉,算是一条比较安稳的通道。
而马拉喀什的北部,又有坦西夫特河,两条河流汇聚,给这片较为干旱的土地带来的丰沛的水源,让这里成为了非洲中北部著名的绿洲地区。
“自古以来,马拉喀什就是非洲西北最重要的城市。”站在天空向下眺望,纳塔丽娅宛如诗人一般,用富有感情和抑扬顿挫的语调说,“直到今天,很多人都称摩洛哥为‘马拉喀什王国’——事实上,马拉喀什又被称之为‘摩洛哥城’,摩洛哥的名字就是由此而来。”
潘龙也看向下方那座城市,此刻还算是一天里面阳光最好的时节,马拉喀什又正好是个大晴天,灿烂的阳光下,大片大片红色陶土建筑的墙壁连成一片,显出一种灿烂而旺盛的生命力。
“红色是鲜血的颜色,也是生命的颜色。无形之术的修行者们认为,古代的柏柏尔人通过苦行的方式追寻无形之术的奥秘,他们多半遵循血之道路,以‘杯之相’和‘心之相’为主要的修炼方向。而这座古代的都城,便是他们信仰和文化的体现。”
潘龙有些惊讶地看着那连绵的红色墙壁,忍不住问:“难道说这墙壁都掺了鲜血不成?”
纳塔丽娅笑了:“怎么可能!就我所知,马拉喀什的墙壁用的是单纯的红色陶土。只是……对于无形之术而言,并不一定真要是鲜血,才可以是‘鲜血’的。象征的意义,有时候并不比实物来得差。”
“很多邪教徒可不这么认为。”道格拉斯开口了,“他们总认为实物比象征更好,能用鲜血的时候坚决不用红颜料。而且还神经兮兮地认为人血比兽血更好……明明以生命力的旺盛程度来说,除非是无形之术修行者,否则绝大多数人的生命力远不如牛马旺盛!”
他大概积累了很多的牢骚,继续抱怨:“如果那么想要生命力旺盛的血液,他们为什么不干脆用自己的血?可我每次向他们这么提议的时候,他们多半会很愤怒,大叫‘你在愚弄我吗’之类……简直荒谬!难道他们觉得自己还不够愚蠢吗?就算是伟大的司辰,也没办法让这些蠢货变得更蠢了啊!”
潘龙打断了他的抱怨:“现在到地方了,你知道克里夫顿和他的手下们住在哪里吗?”
“知道,他们在杰马夫纳广场开了一间名叫‘敬奉日光’的香料店,销售借助无形之术炼制的特殊香料。据说生意很好,赚取了许多的钱财。”说着,他皱了皱眉,显得有些厌恶,“相信我,你不会想要了解那些香料究竟是怎么做出来的。”
潘龙叹了口气:“我从没来过这个城市,你说的那个什么广场,我也完全不知道它在哪里。”
“杰马夫纳广场很好找,它附近有马拉喀什最著名的建筑物之一,光塔。”纳塔丽娅说着低头看了一下,便伸手指向一个方向,“你看,那应该就是。”
潘龙循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座巍峨的高塔耸立在树木之间,附近不远处就是一片大广场,广场上有许多乱七八糟的帐篷,看起来十分的凌乱。
“那个香料店在某个帐篷里面?”他问。
“我觉得应该是在广场边上——那些帐篷怎么看都不像是能赚大钱的样子。”道格拉斯说,“这里太远了,我们要降落地面,走到那里去,才能看得清楚。”
潘龙点头,手一挥,一阵大风吹过,尘沙飞扬。
借着这些尘沙遮掩,三人已经降落在广场边缘,和附近的人群稍稍有一点距离。
这个时候就能看出道格拉斯的用处了——这位资深警探虽然从没来过马拉喀什,但却对北非的风土人情了如指掌。他为大家选择的服饰装扮,和广场上的当地人看起来没什么分别。
当然,如果让一位专业侦探来看的话,他依然一眼就能看出这三个人和广场上的其他人完全不同。
……他们显得太有自信,也太沉稳了。
这种沉稳,是由发自内心的自信心而来的。只有那种充分相信“我能行”的人,才可能体现出这种不急不躁、就算一座山在他面前崩塌了,他也不会惊慌失措的沉稳。
道格拉斯急走两步,一把抓住了一个看起来无所事事的瘦小青年,用带着显著北非腔调的法语问:“我要找一个香料店,名字叫‘敬奉日光’。你知道它在哪里吗?”
那青年莫名其妙被他抓住,十分的不高兴,正想要发作,却被他如鹰隼般的眼睛一瞪,顿时心里一阵虚,感觉就像是被宗教巡查官们质问信仰是否虔诚,一时间连腿都有点发软。
宗教巡查官,可是拥有将异端直接斩首的权利的!
欧洲的宗教裁判所已经在近百年前就失去了权力,甚至于就在前不久,罗马的宗教裁判所连名字都改为了至圣圣部,专门负责应对教廷内部的亵渎事件,以及调查和处理超自然事件——当然更为大众所知的,是他们这些年跟达尔文的追随者们之间打的那些口水仗。
宗教裁判所的权力基本已经损失殆尽,类似“纳塔丽娅原初造物实验”这种事情,放在一百年前绝对只有上火刑架的结果,无非是像倒霉的法国人让·达克那样被硫磺烟雾熏死,还是像更倒霉的西班牙人弥贵尔·塞尔维特那样被烤上两个钟头——反正最后都是要被烧成灰然后倒进水里,接受“火与水的净化”的……
但现在不行了,如今的宗教裁判所已经只剩下打嘴仗的能力,欧洲各国——哪怕是在宗教问题上最激进的西班牙——已经不能容忍审判的权力旁落,更不能容忍有除了国家之外的可以给人定罪的力量存在。
嗨,教皇国都被意大利王国灭亡了快四十年啦!现在去参拜加里波第墓和纪念馆的人,比去梵蒂冈参拜的人还多……
如今的欧洲,宗教的力量日渐衰弱,但在阿拉伯地区,宗教的力量却依然强大。
像这青年一样的寻常平民,如果被巡查官判定成异端,轻则挨一顿鞭子,重则真的会被当场砍头,脑袋挂起来示众!
一想到这个,那青年就不由得战战兢兢,连走路都走不利索。
好在,他的脑子起码没坏,还能给潘龙他们指路。
十多分钟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