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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都想不通。
王元昭还没睡下,四月半刚过,天气开始闷热了起来。
他反正也是睡不着,便坐起来处理一些折子。
心想着等陈靖柔将阴韧运送去东都的那笔国库银子给拿回来,他应该如何布置接下去要做的事……
他双眼微眯,那笔银子数目也不小,恐怕陈靖柔等人这一路上回来,会有一些波折了。
若说军帐之中搜罗玉玺,还只是偷偷摸摸,那么当面刺杀,则根本就是明目张胆。
同一个时候的东都之中,就有上百个蒙面的黑衣人正和看守银库的守卫打了起来。虽是乌合之众,但还是花费了守卫一些工夫。
陈靖柔看着那些银子,想着这一路上应该怎么办。
王元昭想的却是,干脆叫陈靖柔依样画葫芦,把这笔官银存到私人钱庄去就成了。
过了两日,陈靖柔收到王元昭的意思,腼腆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她也是傻了。既然知道在玉玺的事情上暗度陈仓,对着这一笔金银,又如何不能这么做?
一般的私人钱庄自然不能担当这个责任,但林氏的商行,却完全没有问题。
别人不知道它东家是谁,陈靖柔又怎么能够不知道。
因而,陈靖柔便按着这个做法,开始偷偷摸摸让人去山里运石头去了。
四月底的天,闷热,却也多雨。
正好给了陈靖柔继续滞留当地一两日的一个理由。
再加上雨幕掩护,一群人在雨里展开行动没有引起旁人任何的注意。
一个晚上的工夫,陈靖柔就把东都银库里的钱财全都换算成了重量相等的石头了。
至于那些银子,则是被化整为零地存进了林氏商行在东都的分店里,等待时机再送往京城。
这些事,林茜檀自然清楚。
一年之中雨量最大,最密集的时候,一下大雨,人们往往只能选择待在屋子里不往外走。
翻过了小包子的周岁礼,林茜檀开始坐在廊下时不时做些衙门上的公务。
把楚乔送走,便是四月的最后两天时。
连日的大雨,虽然清洗了京城里的闷热,但也不免让人有十分潮湿的感觉。
小包子终于学会了怎么叫“娘”了。
林茜檀在家的时候,尽量陪着她。可很多时候,她都需要外出。
家中的琐事,江宁娘一个人看不过来,林茜檀干脆把锦华给推了上去,做了这个管家理事的差事。
锦华颇有三四分意外。她和林茜檀绝不是什么友好关系。
就是钟嬷嬷也劝林茜檀,哪里有把掌家权给了妾室的。
林茜檀解释道:“她可不是一般的妾室。”
钟嬷嬷只以为林茜檀说的是锦华的出身。
出身只是代表能力,管理杂务难不倒她。再者,林茜檀也还有别的理由。
锦华心里向着楚绛,不会做对不起楚绛的事。而她和江宁娘关系又不好,反而可以和江宁娘相互制衡。影响不到她的利益。
对此,江宁娘颇有微词,但这事有楚渐同意,就是江宁娘心里不乐意,也没什么办法了。
林茜檀走马上任,担任了个御前行走行书。
这职位也没别的职责,便是将御书房里每日那些堆积如山的折子分档归类、概括汇总。难度不太大,但却有一些要紧关键的职权。
因为是可以见到皇帝的。
魏嘉音心中不愿,然而这些女子为官的事魏家等家族已经尽力阻止,但无能为力。
王元昭将魏嘉音情绪变化看在眼里,于心不忍,想了想,叫张颖如进宫了一趟,陪着她坐了小半日,给予开导。
张颖如从她那里出来,看上去神色有些清冷,看起来和魏嘉音并没有一个很好的交流过程。
张颖如将魏嘉音的情况如实地告诉到了王元昭的跟前。王元昭对她致以谢意,不由有些反思,他是不是一开始就做错了。
张颖如回到家里,把这事与丈夫一说,王善雅也跟着郁闷起来。
又好奇妻子和王元昭一向并不亲近,怎么会替王元昭做起这差事来。
张家渐渐回复了正轨,张颖如人逢喜事精神爽。不过也有让她略显心烦的事。
那便是王元暄了。
王元昭不计前嫌,对张家一再关照不说,还将王元暄送去军中锤炼,张颖如心中对他最后一分芥蒂也没有了。
再加上,她又从丈夫那里终于得知了“夏三娘”的真正身份。
王善雅看着妻子越来越好的气色,心里安慰。他上前把人搂住,叹道:“只能希望我这儿子能跟我一样,对他媳妇日久生情了。”
张颖如便瞪了他一眼。
可王善雅也知道,他这儿子,大概是不会有那一天了。
进了五月里的一个午后,魏嘉音躺在寝殿之中,做了一个梦。
梦见的是她小时候的事情。
那时候魏氏在外名声不如现在响亮。但她觉得那时候的自己至少是快乐的。
不像现在,身上的衣服越来越华丽,她的快乐却越来越少。
她所做的一切,都可以说是为了家族的利益服务。
就连嫁给王家的二公子,也是一样。
婚前她不肯嫁,也是她母亲用家族利益来说动了她。
她积极想要生一个孩子,虽然也有因为她对丈夫感情有了变化,但她自己心里清楚,最大的理由其实是她知道这个孩子的出生,对她的家族有价值。
也许也是因为这样,没了孩子,她才会加倍愧疚,认为是自己心思不纯,孩子就算离开了也会恨她。
半夜里醒了过来,魏嘉音有些浑浑噩噩的,摸着身旁空荡荡,她迷茫。
许久之前,她还记得自己和林茜檀刚认识时,聊天的时候说过“感情之事不能勉强”这样的话。
可现在看来,这话与其是对对方说,不如说是对她自己说的。
摸着里面已经什么也没有的肚子,魏嘉音站了起来,大晚上的,固执地朝着御书房去了。
她是知道的,王元昭经常到了深更半夜还在批阅奏折。而当她到了那里,王元昭也果然没有熄灯。门口侍卫见她,有些讶异,这都什么时辰了。
听说她来,王元昭也颇意外。但还是将她放了进去。但除此之外,王元昭没有多看她一眼,就好像大殿里没有她这么个人。
再怎么也是花枝招展的一个大美人,还不如几道折子,魏嘉音低垂下眼,半晌无语。
王元昭确实觉得,眼前的公文比起魏嘉音来得重要的多。
东北边陲,沉寂许久的戎国人似乎又有那么些不老实。而边关的守将似乎也有些蠢蠢欲动,想学那“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戏码了。
但他可不记得自己还娶过魏嘉音以外的人。
正好,从东都归返的那支兵马血气未退,叫他们北上去,岂不正好。
王元昭瞬息就已经下了决定,陈靖柔还不知道自己就算把回到京城,也没得休息了。
魏嘉音正低头不知思索着什么,王元昭却忽然就叫住了她。她抬起头,只下意识听见王元昭说的后半句话:“你认不认识莫玮?”
莫玮,正是现今驻守燕州、雍州的玄武军都慰将军。
魏嘉音被问得仓促,下意识把真话回答了出来:“认识,怎么了?”
莫玮是魏充早年收过的门客,后来弃文从武,但知道这层关系的人不是很多。
魏嘉音小时候还和他一起玩过,所以自然“记得”。
王元昭笑了笑:“没怎么,就是问问。”
魏嘉音强做镇定。王元昭没有再说的打算。就这么把人胃口吊起来,扔下就走,不是叫她自己去问?
可这事,不用她问,隔日朝堂上自然有人议论。
魏嘉音事后听说,脸色都有些惨白了起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么多年了,他还痴心妄想!”
乳母是知道一些内幕的,闻言连忙捂住了魏嘉音的嘴巴。这样的事,小姑奶奶怎么就这么喊破了!
可魏嘉音心头恼怒难消,被乳母一按,脸色更红了。
第232章 期许(结局)
那位莫将军的事,说来话长。简而言之,就是戏班书台上那故事里说的,家仆看上了主家的小姐,但因被看不起出身,怒而奋发。可惜等他混出个名堂,心上的女人已经嫁作人妇了。
就是不知道是谁如斯“好心”地给燕北送了个信儿,本来这莫玮都放弃了,想着在当地随便娶一个媳妇得了,结果听说魏嘉音婚后非但并不幸福,反倒过得“极度抑郁”,他心思便又活了起来。
现实比美梦要残酷得多,魏嘉音看不上他。若不是因为他出人头地,在他被乱棍打出去魏家之后,恐怕终其一生也不会记起这么一号人物的。
王元昭想知道这其中真相并不太难。往来南北的书信于驿站均有备案记录。他若是想不到是有人送信倒罢了。可若是想到,叫人把卷宗翻出来看一眼,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从去年年底时算起,王元暄便往边关“好友”那儿送了数次书信,收信人正是这姓莫的。书信的内容王元昭自然不得而知,但也不妨碍叫他推测一下猜个七八不离十了。
王元昭于是有意叫王元暄去北地“好好历练”一二。
王元昭书写这道圣旨的时候,林茜檀便端着一叠文书刚刚好侧立在那儿,见状不由调侃:“战场之上,刀剑无眼,就是死了也不能怪谁,只能说自己学艺不精。”
王元昭手上不停,闻言笑道:“就是这样。”面上和颜悦色,衣袍齐整,俊美的面容在醺白透光中显得性感。
他早说过,看在王善雅的面子上,他对王元暄一直颇多忍让,但如果对方再不识抬举,非要作妖,他也不介意送他一程。
现在就是他口中所说的那个“时候”了。
陈靖柔就像一把被磨砺许久的好刀,正是技痒的时候。和阴韧打了一场,又实地积攒了许多经验。叫她与朝中几个老将一道北上,有老将扶持,不论成败,于她都有好处。
御书房中自然不止他们两人。如今大内的总管正是天隆帝时用过的,这位庄公公站在边上,眼观鼻,鼻观心。他早就听说新帝和楚家少夫人关系匪浅,如今亲眼一看,果真如此。
只是,庄公公又有些迷惑。
若说这两人没有分毫暧昧,但两人说话之间分明透漏着一股心灵互通的亲昵。
可若说两人有个什么逾越又绝对是没有的,偏偏以他老辣的眼睛,只能从这两人身上看出彼此尊重,发乎情止乎礼。
林茜檀放下文书,随即离开。王元昭亦未挽留,公事公办。
行走行书一职比起林茜檀想象的,要更繁琐忙碌些,几日正式上任以来,她三日有两日里回了府还要坐在桌案前面书写整理。也因为一时不适应,而犯过错误。
虽是走了后门进入,但直属上官并没有因此偏袒开小灶,赏罚分明,才好服人。而这也是林茜檀想要的。
这样的日子,十分充实。
林茜檀原本以为,魏嘉音会在这事上与她对上。
但也许是因为父亲生了病,魏嘉音一时也没工夫把注意力放在丈夫的身上,转而更多是每日叫她身边的人进进出出宫廷,询问魏充情况。
等着她回过神来,林茜檀已经掌握了自身职位的种种流程,而魏嘉音在女府中安插的远房亲戚也表示实在力卑位微,没办法继续给林茜檀制造麻烦了。
魏充发病发得突然,之前奉为救命仙丹的东西自然起不到什么作用,反倒延误了用药。那日魏充走在路上突然便晕了过去,可是吓坏了好些的人。
同样惊讶的,还有给魏充提供了这药丸的萧宸。
萧宸后知后觉地叫了太医来查验自己当宝贝似的收藏的药丸,这不看不要紧,太医看后告诉萧宸那些“神药”的大致成分,简直要把萧宸气坏了。
这些东西的存在,普天之下也不超过几个人。知道不止,还能神不知鬼不觉打开暗锁把东西给偷龙转凤的,除了她知道的那个人,还有谁?
这一日,王元昭去给母亲请安,不仅吃了闭门羹,还被萧宸当众扫了颜面,泼了一脸的水。
王元昭受了生母羞辱,却并不动怒,反倒更加恭恭敬敬。只是唇角多了一丝讽刺之意。
凌霄也注意到,他五官眉宇之间越发刚硬起来。
凌霄看着王元昭神色如常地离开,心中叹气,但又不知如何劝说她的主子。
萧宸以生母自居,根本不怕小儿子对自己如何。却忘了,就算是亲生的父母,子女对他们的亲昵也不是平白无故,有额度有底线的。
他们这位“二少爷”,可从来不是什么愚孝的人。能够忍住母亲这么多年的偏心,已经仁至义尽。
萧宸犹还气怒,凌霄却明白,只怕从此以后,在她主子面前,王元昭就只是这大周朝的新君,而不是她主子的儿子了。
发生在太后宫中的事,自然没人敢随意乱传的。
凌霄敲打一番,人人闭紧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