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错。”慕千雪颔首,徐徐道:“张启凌未必对陛下忠心,但这件事一定不会是他做的。”
慕临风沉默片刻,道:“我知道张启凌救过你的性命,但很多时候不能感情用事,世间最难测的就是人心,否则也不会有那句‘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慕千雪淡淡一笑,“我知道三哥的意思,但在这件事上,我可以肯定,绝不是张启凌;事实证明——确实另有其人,张启凌不过是一只替罪羔羊。”
慕临风默默盯着微微跳动的火烛,隔着面具看不到他的神情,半晌,他道:“问出来了?”
“他们原本不肯说,直至亲眼看到其中一人被蛇活生生啃噬完内脏,方才松口。”说到这里,她目光落在慕临风身上,隐忍压抑的苦痛与难过在这一刻终于暴发出来,“你答应过我,不会再伤害陛下,为什么要食言,为什么?”
慕临风豁然起身,以一种极其震惊的口吻道:“你竟以为是我做的?你……你宁愿去相信几个外人,也不肯相信自己的三哥?你……”
“够了!”慕千雪打断他的话,悲声道:“究竟要到什么时候,你才肯说实话?所有事情,都是你一手指使,包括陷害张启凌,三哥……呵呵。”她满面讽刺地道:“你若真有将自己当作我兄长,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我,更不会指使人要我的性命!”
“我不知道那些影者说了什么,但这件事与我没有半分关系。”慕临风用力一拂袖,似乎不胜气愤。
慕千雪深吸一口气,涩涩道:“既是这样,我与你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你好自为之。”说罢,她扶了夏月的手离去,在快要离开营帐之时,身后传来慕临风冰冷的声音,“你要去哪里?”
慕千雪背对着他,漠然道:“我会将此事如实禀告陛下,一切听凭陛下发落。”
慕临风低低咳嗽几声,来到她身前,眼底弥漫着骇人的阴翳,“我再说一次,我与这件事没有半分干系!”
慕千雪目光清冷如帐外的月色,看似明亮皎洁,实则没有半分温度,“这些话,你留着与陛下去说吧。”
“慕千雪!”慕临风一把扯住欲要离开的慕千雪,丝毫不在意会否扯痛她,恼怒地道:“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信你?”慕千雪低头看着深深掐进自己手臂的五根手指,讥声道:“既是心中无愧,为何这样紧张?”
慕临风目光一颤,下意识地松开了手,与此同时,慕千雪突然伸手摘去他的面具,后者一惊,急忙就要去抢回来,“你做什么?”
“那场大火不止烧毁了你的脸,更烧毁了你的心!”慕千雪避过他的手,狠狠将面具扔在地上!
慕临风不顾地上的尘土,慌张地捡起面具戴在脸上,他已经习惯了戴着面具的生活,一旦失去就会觉得不知所措。他这个样子令慕千雪越发难过失望,“你真以为它可以掩盖住你做过的恶事吗?还是说,你打算一辈子活在面具后面?”
慕临风紧紧咬着牙齿,许久,他道:“张启凌是东凌余孽,本就不应该活在这个世上。”
慕千雪眉心一沉,颤声道:“这么说来……你是承认了?”
“是!”慕临风被逼得走投无路,自牙缝中挤出这个字,两只眼睛似要从面具下暴突而出,直欲噬人,“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南昭!”
慕千雪摇头,痛声道:“我已经答应过你,会恳请陛下尽快出兵征伐西楚,替死去的南昭百姓讨还一个公道,为什么你还是不肯罢休?”
“我说过,覆灭西楚远远不够,我要复国,我要让南昭统一诸国,而你……”他冷冷盯着慕千雪,“一定不会答应!”
“所以你滥杀无辜,甚至连我也不放过?”想到白日里,刺客招招夺命的攻势,慕千雪心底剧痛,在今日之前,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慕临风会狠心到连她也想杀。
“是!”事到如今,慕临风也没什么好再隐瞒的了,不带一丝感情地道:“任何妨碍我计划的人都要死,你也不例外!”
望着他狠厉阴沉的目光,慕千雪强行逼回眼底的酸涩,嘴角噙了一缕淡漠讽刺的笑容,“我原本还觉得有些对不起你,现在……彻底没有了。”
慕临风听着不对,追问道:“什么意思?”
迎着他疑惑不解的目光,慕千雪一字一句道:“没有巫术,没有啃噬内脏的刑罚,更没有招供!”
慕临风骇然色变,踉跄着后退,待得回过神来后,他疯一样的冲上来,紧紧掐住慕千雪的脖子,大声怒吼,“你骗我?你竟然骗我!”
慕临风出手极重,慕千雪被掐得喘不过气来,脸庞一下子涨红如鸽血,夏月大骇,连忙去拉他的手,无奈纹丝不动,眼见慕千雪情况越来越不对,她心急如焚,大声道:“你再不放开,我可就叫人了!”
第一卷 第五百四十九章 留他一命
第五百四十九章 留他一命
她的话令慕临风恢复了一丝理智,手上松开几分力道,慕千雪软软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吸着新鲜空气,只是这会儿一会儿功夫,颈间便出现一圈触目惊心的殷红指印,若是夏月喊得晚一些,后果不堪设想。
夏月急忙扶住她,“娘娘,您怎么样了?”
慕千雪喉咙痛得说不出话来,只摇头示意,待稍稍缓过来一些后,她艰难的撑起身子,哑声道:“我们走吧。”
听到这话,站在那里发愣的慕临风回过神来,连忙拦住她,急急道:“对不起,千雪对不起,我……我不是存心的,只是刚才太生气,才会如此失态。”说着,他又道:“行刺一事,是我不对,是我被仇恨蒙蔽,变得狭隘私利,不择手段,千雪,你再原谅三哥一次,三哥答应你,一定一定不会再让你失望。”
慕千雪定定望着他,良久,她道:“当真?”
见她似乎有所动摇,慕临风赶紧道:“当然。”说着,他似又觉得力道不够,并指起誓,“我若有一句虚言,必不得好死!”
夏月对他的话嗤之以鼻,“娘娘……”
慕千雪抬手阻止她继续说下去,望着满面恳切认真的慕临风,漠然道:“说得真不错,可惜……我一个字也不信!”
这句话似一盆冷水当头浇下,令慕临风五脏六腑都透着彻底的寒意与绝望,“我始终是你三哥,你真的一点情份都不念?”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慕千雪捕捉到他眼底闪烁的凶光,淡淡道:“你可以抓了我去威胁陛下放你一条生路,可只要我活着一日,神机营就会追捕你一日,并且我会将你做过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齐、楚、燕三国,相信他们会很乐意共同追捕。”
慕临风紧紧握着拳头,指节被他捏得寸寸发白,森森道:“这么说来,我现在就该杀了你!”
“你若杀了我,陛下更不会放过你,无论如何,摆在你面前的,都是死路,慕临风——你已无路可逃!”说完这句话,慕千雪拂袖离去,再不理会身后愤怒绝望的咆哮。
慕千雪来到王帐之时,易安正在向东方溯奏禀此次伤亡以及救治的人数,待他走后,慕千雪上前替他掖了掖被角,轻声道:“陛下才刚醒,应该多歇息才是。”
东方溯叹了口气,“朕也想歇息,可是……朕只要一闭上眼睛,便看到那些惨死的将士,那是整整六千多条人命,就这么没了,朕实在心痛如绞。”说着,他道:“朕听说刺客供出是受张启凌指使,果然如此吗?”
“此事与他无关。”说着,慕千雪屈膝跪下,深深俯下身去,“臣妾有罪,请陛下责罚!”
东方溯一惊,想要去扶起她,无奈身子软绵无力,只得道:“你这是做什么?到底出什么事了?”
“是三哥。”慕千雪闭一闭目,痛苦地道:“是他收买引路士兵故意走错路线,也是他派影者刺杀陛下,所有事情都是他一手所为!”
东方溯豁然坐直了身子,死死盯着慕千雪不敢相信耳中听到的话,半晌,他艰难地道:“你说是慕临风?这……这怎么可能?”
慕千雪含泪道:“当年那场大火,不止毁了他的容貌,更让他心生魔障,陷在仇恨之中难以自拔,为了复仇,他可以不择手段,不管任何情义道德,哪怕是数以万计的人为此而死。”
“但朕与他并无仇怨,为何……”说到一半,东方溯突然想到了什么,目光沉沉地道:“他想要的并不仅仅是复仇对吗?”
“是,他不止要毁了西楚,更要夺取整个天下,所以在他眼里,臣妾与陛下都是他的拦路石。”说到此处,忍了许久的泪水终是淆然而下,“若臣妾能够早一些看清他,就不会发生今日之事,臣妾罪该万死!”
东方溯默默看着她,良久,他招手示意慕千雪近前,徐徐抚去她脸上斑驳的泪痕,“事已至此,自责无用,再说……若不是你查出此事,朕这会儿还被蒙在鼓里,不知什么时候就遭了他的毒手。”顿一顿,他道:“他现在人在哪里?”
“在他自己帐中,臣妾让十三他们看着。”
东方溯颔首之余,又恨恨一拍床榻,咬牙道:“自相识以来,朕一直待他亲如兄弟,他却恩将仇报,更害死这么多无辜士兵,实在该死!”
慕千雪欲言又止,东方溯眸光一沉,“你想替他求情?”
“臣妾知道三哥罪无可恕,不敢替他求情,但三哥身患重疾,活不过一年,能否请陛下法外开恩,让他多活一些时日?”她虽恨极慕临风,终归是念及二十多年的兄妹之情,不忍看他身首异处。
在问明慕临风患病一事后,东方溯久久未语,直至外头传来三更的锣鼓声,方才缓缓开口,“若朕现在处决了他,你可会怨朕?”
慕千雪心中一痛,摇头道:“饶他是恩典,不饶是法理,臣妾岂敢有怨。”
东方溯徐徐抚着她的肩膀,不知在想些什么,许久,他叹息一声,“就快过年了,朕不想再见血腥,就让他去天牢里待着吧,不要再让朕看到他。”
慕千雪知道他是饶过了慕临风,激动地落下泪来,“多谢陛下恩典。”
“唉,也是难为了你,地上凉,快起来吧。”待慕千雪在床边坐下后,他温柔摩挲着她的鬓发,“你也不要太伤心了,你还有朕与予怀;南昭的仇,朕也会与你一起报!”
“臣妾知道。”慕千雪依靠在他的怀中,倾听着那一下又一下的心跳……
这件事,东方溯并没有立刻公开,只命十三等人看守慕临风,不许他出帐一步。对外则宣称此事尚在调查之中,否则以那些士兵的怒火,足以将慕临风生吞活剥。
在休整了十来日后,受伤将士恢复得差不多了,只是一些人被炸掉的手脚永远都不可能长出来,死去的更不可能活过来。
第一卷 第五百五十章 逼君第五百五十章 逼君
这日,东方溯正与慕千雪商议何时动身回京一事,张进挑帘进来,“启禀陛下,易将军、杜将军、傅将军,还有十余位参将在外求见。”
东方溯眉心一紧,凝声道:“可是军中出了什么事?”
“奴才瞧着与往日一样,并无什么异样。”张进的话令东方溯心中一宽,转而疑惑地道:“既然无事,他们怎么一起来了?”
张进摇头道:“这个奴才也不清楚,诸位将军只说有要事奏禀。”
东方溯蹙眉看了一眼帐外隐隐绰绰的人影,道:“让他们进来吧。”
在张进出去后不久,十余名盔甲鲜明的将领走了进来,他们看到慕千雪也在,神色微微一变,“末将参见陛下,参见贵妃娘娘。”
东方溯扫了一眼众人,“你们一起来见朕,所为何事?”
众将相视一眼,易安上前一步,拱手道:“启禀陛下,末将等人一直在追查冰河行刺一事的幕后真凶,就在今日,末将抓到一人,几经拷问,得知当初就是他在张启凌膳食之中下药,并且供出了收买他的人。”
东方溯一惊,“是谁?”
易安目光冷冷扫过慕千雪,垂目道:“那人这会儿就在帐外,陛下传进来一问传知。”
东方溯朝张进使了眼色,后者会意地掀起帘子,两名士兵挟着一个浑身是伤的人进来,有几处伤还在汩汩流血,显然是刚遭受过严刑逼供,两边士兵一松开手,便软软趴在地上,连坐起来的力气也没有。
东方溯意外从那张肿胀的脸庞上寻到几分熟悉,思忖片刻,“你是梁忠的亲兵?”
他的话令那名士兵身子不住颤抖,半晌,士兵号啕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自责道:“我……我不是人,我对不起梁将军,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