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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又怎知这一瓢不是错的呢?”不等予恒言语,她又道:“回去吧,母后会替你挑选一位最合适的齐郡王妃。”
予恒咬牙道:“是,儿臣不知道这一瓢是对是错,那母后又怎么知道一定是错的,在什么都没有做之前,就先一步否定,这样对儿臣,对秋水都不公平。”
沈惜君垂目看着他,半晌,沉声道:“就当母后不公平吧,总之她不可以做齐王妃。”
予恒没想到自己说了这么许多,沈惜君还是不肯松口,急声道:“母后……”
沈惜君知道他要说什么,先一步道:“母后心意已决,不必多说,退下吧。”
“殿下。”阿兰来到予恒身边,小声道:“您先回去,选妃一事没那么快定下来,等主子心情好些了,您再慢慢相求,您放心,奴婢和阿紫都会帮您的。”
予恒也没有更好的办法,点头道:“那就有劳二位姑姑了。”说着,他起身朝沈惜君拱手,“儿臣告退。”
在他走后,沈惜君回到椅中端起搁置多时的茶盏,刚抿了一口便蹙眉道:“茶凉了,重新沏一盏来。”
阿紫接过茶盏,一语双关地道:“茶凉了可以换,人心若是凉了,那就麻烦了。”
沈惜君扫了她一眼,凉声道:“什么时候你也学会卖关子了?”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觉得,既然殿下喜欢,主子何不成全了他们,以免伤了母子之情。”
阿兰在一旁道:“奴婢见过秋水几次,甚是懂得分寸,谈吐也不错,除了身份差了一些之外,挑不出什么错来。”
沈惜君淡淡一笑,“那本宫问你们,予恒身边除了她之外,还有哪几个丫头?”
阿兰二人不明白她为何突然问起这个,想了想如实道:“还有一个小莺。”
“多大了?入府多久?”
“过了年刚满十四岁,前年去的大殿下身边,因为是奴婢从内务府领过去的,所以有些印象,她也是那群人里年龄最小的。过去的时候秋水也在,她一见到小莺就说喜欢,当场就把小莺挑了过去。”
“府里那么多丫头,其中不乏精明能干,才貌双全的,她却偏偏挑了一个什么都不懂的黄毛丫头跟她一起侍候予恒,你们不觉得奇怪吗?”阿紫若有所思地道:“主子是说……她有意不让殿下接触其他丫环?”
沈惜君目光一转,落在垂手站在一旁的黄九身上,“你说说看。”
黄九赔笑道:“主子说话,奴才不敢插嘴。”
沈惜君眸光微微一沉,黄九倒也知机,知道这是不满意自己的回答,赶紧改口道:“在奴才看来,这位秋水姑娘,确实有些心机。”
他想了一会儿,道:“奴才以前在家中时,曾见过一户姓李的人家,那家老爷是个花心的主,无奈家中夫人看得紧,他又惧内,不能出去寻欢,就把目光瞅准了家里的丫头,但凡有点姿色的,都没逃过他的手掌,那些丫头被糟蹋当然不肯罢休,那阵子闹得极其利害,不得安生,花了许多银子才算压下来,没有闹到官府去。”
“夫人一气之下,就把府里丫环给遣散了,只留下几个相貌丑陋的,李老爷无处拈花惹草,这才安份了下来。”
阿紫一边想一边道:“也就是说,秋水早就盯上了殿下,所以故意挑选最不能对她构成威胁的小莺。”
“前年……”阿兰扳一扳手指,疑惑地道:“那个时候,秋水也才十四岁吧,会有那么深远的心思吗?”
“害人这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事关恒儿终身,就算只有一丝可疑,也不能放过。”
黄九忧声道:“那现在怎么办,看殿下的样子,恐怕不会轻易放弃。”
沈惜君眼眸微眯,冷冷道:“她自己识趣离开最好,否则就只能送她离开了。”
秋水倒是没有食言,在几天后悄悄离开了齐王府,但很快又被予恒追了回来,至于是有意还是无意,就不得而知了。唯一明确的是,这件事令予恒和沈惜君的母子关系越发紧张。
三月,所有入选的女子都已经抵达金陵,共一零九人,被安置在一间空置的宅子里,一边学习宫中规矩一边等待着不久之后的选妃。
入春之后,天气日渐回暖,万物复苏,草长莺飞,长信殿的庭院里种着几株杏树,这会儿开满了繁密的杏花,密密匝匝遮住了半边天空。
“叽!叽叽!”几只燕子欢快地穿梭在杏花丛中,带起无数轻薄如绢绡的花瓣离开树梢,落在在树下踢毽子的宫女身上。
“九十七,九十八,九十九,一百……”小宫女在旁边数着,认真之余又有几分失落,因为她刚才没有踢到一百个。
沈惜君站在檐下出神,连慕千雪进来也不知道,直至一件披风覆在身上方才惊醒过来,慕千雪微笑道:“乍暖还寒,姐姐要当心。”
“来了。”沈惜君牵一牵嘴唇,算是笑了,“选妃的日子定下来了吗?”
“嗯,定在三月二十三。”
“好。”沈惜君简单应了一声,又陷入沉默之中。
慕千雪望着她阴郁的侧脸,轻声道:“姐姐可是在想予恒?”
沈惜君微微一惊,随即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去找过你了?”
“嗯,看得出他对那个丫头很在意。”
沈惜君自嘲道:“是啊,在意得连我这个母后都不愿理睬了。”
“姐姐想到哪里去了,予恒只是一时被情爱冲昏了头脑,假以时日,他一定会明白姐姐的苦心。”
“假以时日……”沈惜君苦笑着摇头,“只怕是难了。”
阿兰在一旁道:“娘娘有所不知,大殿下已经有五六日没来长信殿了,往常就算朝中事情再多,也会隔天就过来一趟。”
第一卷 第八百六十六章 突然到访
慕千雪扶着沈惜君回到殿中,待各自落座后,她道:“但姐姐还是不愿意成全?”
“恒儿不能娶一个这样有心机的女子为妻。”沈惜君目光一转,看着慕千雪道:“妹妹呢?”
慕千雪微微一笑,“我与姐姐从来都是一样的想法,姐姐别急,我和予怀都会找机会劝劝他。”
“好。”沈惜君露出这几天来的第一个笑容,“说起予怀,妹妹可有看中意的人选?”
“有几个,这不是拿来给姐姐过目了吗?”随着慕千雪的话,小元子捧上三份画轴,三名女子各有特色,或温婉、或天真、或英气。
沈惜君仔细看了一番,颔首道:“倒是都不错,就看予怀中意哪一个。”说着,她叹了口气,“唉,希望选妃那日,予恒也能够遇到中意的,不至于一门心思盯着秋水那个丫头。”
谁也没想到,一向孝顺听话的予恒,在秋水这件事上,竟是异常坚持,无论谁来劝,都是一个回答,他一定要娶秋水为郡王妃,甚至连三月二十三的选妃典礼都没去。
东方溯得知这件事后大发雷霆,一怒之下,罚他在府中思过,不许踏出一步。
这日晌午过后,予怀来到齐郡王府,予恒正在院中舞剑,一名眉目清秀的女子站在梨花树下吹萧,剑气纵横,震落树上雪白如云的梨花,随风飘落在女子粉色撒花衣裙上,四目交错的瞬间,就算不认识的人也能看到他们之间无言的深情。
郎才女貌,真是一对再好不过的璧人。
予怀的出现令女子一惊,连忙停下萧声,屈身行礼,“见过太子殿下,殿下万福。”
“秋水姑娘免礼。”在示意她起身后,予怀朗声笑道:“看样子我来的不是时候。”
“你知道就好。”予恒将长剑掷给一旁的下人,接过毛巾拭了一拭脸,半开玩笑地道:“说吧,怎么赔偿?”
他与予怀虽非一母所生,但关系极好,所以私下里二人并不拘礼,极是随意。
予怀哈哈一笑,“赔偿大哥两坛美酒如何?”说着他拍一拍手,张远一手一个抱着两坛酒进来。
两年前,予怀奉命调查朝中一件奇案,张远被东方溯派来协助,随后就一直跟在予怀身边。
予恒拍开其中一坛的泥封,顿时飘出一股诱人的酒香,予恒目光一亮,脱口道:“是上好的竹叶青。”
予怀笑着补充道:“山西杏花村的竹叶青,在窖中藏了二十年。”
予恒素来爱酒,听到这话,哪里还忍得住,当即道:“果然是好酒,走,咱们一起去喝上一杯。”
秋水看到他这个样子,抿唇笑道:“看把殿下急的。”说着,她又道:“奴婢去给二位殿下做几个小菜下酒。”
予恒目光温柔地道:“辛苦你了。”
秋水脸庞微微一红,低头去了厨房,予恒二人则去了北书房,一进里面,予恒就迫不及待地倒了一碗,刚一入口就迭声赞叹,“好酒,真是好酒。”“不好的东西,我岂敢拿来给大哥,这是肃王叔的珍藏,我可是破磨了嘴皮子才从他那里讨来的。”
“总算你还记着大哥。”予恒两三口喝完碗里的酒,拿起酒坛子又要倒,被予怀按住,“我给大哥倒。”
予恒笑笑收回了手,但很快又皱起了眉头,因为予怀给他倒的太少了,只有小半碗,不满地道:“这么少怎么够,多倒些。”
面对他的话,予怀却是按住了酒坛,意味深长地道:“小饮怡情,大饮伤身;借酒消愁,只会愁上加愁。”
予恒眸光一黯,盯着碗里金黄透明的酒液涩然道:“现在我连府门都出不去,除了喝酒,我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予怀叹了口气,轻声道:“我曾去劝过母后,始终不肯松口。”
予恒沉默不言,良久,他吐出一句话,“除了秋水,我谁都不会娶。”
“我知道大哥钟意秋水,但母后也有自己的顾虑……这样僵持下去,对谁都没好处。”
予恒将酒碗一推,冷声道:“如果你是来做说客的,可以走了,酒也带走,我受不起。”
“大哥!”予怀连连摇头,有些着急地道:“你一向豁达,怎么偏偏在这件事上如此固执?”
予恒捻着一片从窗外飘进来的花瓣,“我不想负了秋水,也不想负了自己。”
予怀一言不发地望着他,半晌,道:“那大哥有想过这件事的代价?”
予恒展一展手臂,自嘲地道:“我现在不就是在承受代价吗?”说着,他有些烦乱地站起身,“我最不明白的就是母后,她才见了秋水几面,就不由分说地将秋水全盘否定,这不公平!”
“母后一向最疼爱大哥,我相信她这么做一定是为了大哥好!”听到予怀帮着沈惜君说话,予恒心里更加反感,脱口道:“什么为了我好,根本就是想控制我,让我什么事情都按着她的设想去做,成为任凭她摆布的傀儡!”
予怀还在想着要怎么开解他的时候,书房的门突然被人推开,身着浅青撒金刻丝锦衣的沈惜君站在门外,在她旁边跪着手足无措的秋水。
“你就是这样想母后的吗?”沈惜君面上有着难掩的悲伤。
予恒怎么也没想到沈惜君会突然出现,整个人愣在那里,还是予怀扯了一下袖子方才醒过神来,忐忑不安地行礼,“见过母后。”
沈惜君盯着他,冷冷道:“回答本宫。”
予怀怕他们母子闹僵,急忙打圆场,“大哥一时说错了话,母后别往心里去。”
“哀家没问太子。”沈惜君冷冷扫了他一眼,令后者噤若寒蝉。
予恒咬一咬牙,抬头说出心中的想法,“这么多年来,儿臣一直按母后的要求去做,可儿臣也是人,也有自己的思想,儿臣喜欢秋水,只想娶她为妻,为什么母后就是不肯成全,非要让儿臣去娶一个根本不喜欢的女子为妻?”
“因为她不合适!”沈惜君的回答简洁明了,但并不能被予恒所接受,“那在母后看来,什么才是合适的?名门闺秀,望族千金?”
沈惜君漠然道:“谁都好,总之不能是她。”
第一卷 第八百六十七章 不欢而散
“可儿臣就只喜欢她一人,也只想娶她一人!”予恒倔强的说着。
沈惜君气得发怔,指着他怒道:“你为了一个女人,连母后也不要了是不是?”
秋水急急爬到沈惜君面前,泣声道:“娘娘息怒,殿下并非不听您的话,是奴婢不好……”她一边哭一边磕头,“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奴婢愿意受罚,只求您别怪罪齐王殿下;若是为了奴婢,影响了您和殿下的情意,奴婢就算万死也难辞其咎。”
看到她哭得梨花带雨,予恒大是不忍,一把拉起她,“你没有错,为什么要认错。”
“不是的……奴婢……”秋水不断摇头,半晌,她自予恒掌中抽回手,哽咽